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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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兒……” 我呼吸一滯,是母親的聲音。 這個乳名只有母親叫過,這是她為自己孩子起的名,是她對我的愛。自她走后十幾年,我再未聽過有誰這樣喚我。 好似回到了兒時,她坐在永安宮偏殿為數(shù)不多的一間屋門口曬太陽,一邊替我做新鞋,一邊看著我在院里玩耍的身影微笑。 我在那棵巨大的參天榕樹下轉(zhuǎn)過臉,背著太陽,母親手里拿著針線,初升的太陽光芒并不強烈,映在她臉旁,格外柔和溫暖。 “平兒怎么發(fā)呆?”母親問我。 我才緩過神,原來是個夢。 我夢見自己忘了母親的教誨,逞強在父皇面前展露頭角;我夢見母親為了叫我活命,和那位心狠手辣的靜妃娘娘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心甘情愿服下毒酒死在我懷里;我夢見自己被宗安昶的兒子糟踐,甚至還懷上了他的種…… 樁樁件件皆是噩夢,好在我醒了。 母親還在,我仍是那個可以在太陽底下肆意歡笑的、不起眼的小皇子。 上蒼垂憐,往后十幾年的人生坎坷皆在夢中向我展示,不論真假,往后我定會謹記教訓,絕不重蹈覆轍。 “母親!”淚水奪眶而出,太過長久的思念涌上心頭,悲從中來,我朝母親飛撲過去,想要再次感受那個帶著清香的懷抱。 “平兒受苦了?!彼曇糨p柔,一手撫在我的發(fā)頂,一下一下,抹平我心頭的陰霾。 我跪在她面前,將頭緊緊貼在那片曾經(jīng)孕育過我的小腹,貪婪地吮吸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味道。 正當我沉溺其中,衣角下擺被誰牽動,我扭頭看去。 一個渾身血rou模糊的小小身影蹲在我腿邊,仰著臉看我。他不是人形,更像是一團爛rou,在那爛rou里隱約能辨認出一張扭曲歪斜的臉,像極了宗明遠。 “爹爹……”那個聲音虛弱喚我,嚇得我跌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地連連向后退讓。 “啊……??!” 這是什么?他為何叫我爹爹,我只是做了個噩夢,如今夢醒仍是六皇子宗安歌,這么個未成人形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怪物?! 母親卻見怪不怪似的,也不嫌棄它古怪,竟主動伸手去碰那個東西。 “母親!不、這來路不明的東西,您切勿觸碰!”我大著膽子上前,想要阻止她。 她卻一臉慈愛地捧起那團爛rou,放在側(cè)臉親昵地蹭了蹭。 我一陣反胃,不能理解母親的行為。她卻轉(zhuǎn)過染血的側(cè)臉,盯著我笑,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母親的笑容在那鮮血的映襯下竟有些詭異的陰森。 “宗安歌,你害死親生母親仍不悔改,如今倒連腹中無辜孩子也不放過?” “爹爹……你為何不要孩兒?” 母親的眼角流出兩行血淚,在她手里的血rou也逐漸化成一灘血水,從指縫中滴落在地。 我崩潰大哭起來,不相信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這不是母親!這一切也不應是真的! “醒醒!”畫面停滯,瞬間被擠進來的聲音打碎。 睜開眼,是我年少時住過的寢室。母親坐在我床前,一臉擔憂地望著我,見我醒了,要伸手去摸我的額頭。 我心中劇痛不已,連滾帶爬坐起來,跪在床上給母親磕頭,嘴里胡亂道著歉,求她原諒我。 “可是做了噩夢?”母親扶我重新躺好,擰了帕子替我擦凈那些淚痕,我哭得太狠,雖沒再流淚,卻仍舊抽噎。眼神追在母親身上不肯移走,活像還未斷奶的嬰孩,蠻不講理地企圖霸占她的全部。 “安歌若累了,便在母親這里住幾日?!彼彀鸵粡堃缓?,聲音如水,神奇般地安撫了我內(nèi)心的躁動。 “母親知曉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大約過得也并不開心。”她握住我的手,輕緩地在我手背上拍拍,“母親從未責怪你什么,你是個聰慧孩子,我本不該讓你太過收斂鋒芒。安歌,你該為自己而活,不要再背負那些,過好自己的日子,母親更希望你快樂?!?/br> 我迷??此?,聽不懂她的意思。 “靜妃奪你生命,宗安昶暗中瓦解龍家,他兒子甚至……欺辱與我。身上那套多余的器官讓我連堂堂正正的男兒也做不成,母親,若我不為復仇而活,倒不如早些追隨您去了,倒還干凈!” 她搖搖頭,伸手去摸我的冰涼側(cè)臉,手上溫熱又柔軟,我忍不住偏了偏頭,想再多感受片刻。 “母親不愿你痛苦,也不愿見你如此糟踐身子。” 一連幾日我都端著小凳坐在母親旁邊,看她拿著針線在原本只是幾塊布的鞋底上下翻飛,不多時,一雙嶄新的玄靴就做成了。 “試試看,合適么?”她咬下最后一根線頭,把靴子遞給我,讓我試試。 我卻緊摟在懷里,不肯穿。 “母親鮮少親手替我做鞋,這雙鞋我要收起來,不穿了?!?/br> “鞋做出來,就是用來穿的?!彼毁澇晌业脑?,接著說道:“若你不穿,鞋便失了他的作用,也就不能稱作是鞋。安歌,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并不是生來就要為他人做些什么,不要再執(zhí)著,放下仇恨,饒了自己,好么?” 我低頭,手里將那雙靴子摟得更緊,心中卻并不贊成她的話。 “在我這里也耽誤了許多時日,該回去了?!彼鋈徽酒鹕?,背著陽光居高臨下地看向我。 那身軀又高又壯,不像是女子,整個日頭都被他擋的結(jié)實,我仰頭只看見一片無喜無悲、面無表情的空白。 這也不是母親。 那人伸手壓在我的唇角,用力婆娑,我不懂他的意圖,瞪大了雙眼呆呆地任由其擺布。 恍惚間我聽得一聲似是從天邊傳來的低語,又惡又狠,身體似乎比我更快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接踵而來的就是一陣顫抖。 猛地睜眼,看見宗明遠正彎腰探在我身前,粗糲的大手捏著我的下巴,大拇指壓在我毫無血色的唇上,反復揉搓。 “你賭贏了,宗安歌,本宮怕了。” 這聲音真切地傳進我耳朵,可讓我更加驚奇的是,我卻不是躺在床上,而是飄在空中。 床上躺著個面如紙色、乍看像是死人的rou身,是我。 頭一遭用這樣的視角俯視自己,的確有幾分新鮮。我動了動身體,在寢殿里飄了一圈,我發(fā)現(xiàn)好像并不能離開床太遠,否則就在下一刻被強行拽回了床邊。 我飄到宗明遠身側(cè),坐在他身旁,仔細去看他的臉。 倒是奇怪,他雙眼通紅,里頭血絲雜亂,眼底也青黑一片,像是許久未曾安眠。 他怎么了?總不該是一直在守著我吧?我又睡了多久?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已經(jīng)迎娶了龍家那位小姐,順利完婚? 正想的出神,他眼里波光一閃,兩顆豆大的眼淚立時滾落下來,砸在我身上的衾被上,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