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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崩壞的言情世界究竟如何逆轉(zhuǎn)(NP)在線閱讀 - 第一個世界(32)

第一個世界(32)

    秋露剛走,老頭拿出一塊木頭準(zhǔn)備雕刻梁回錚的雛形,他做這行三十年,一眼便記住了貴人所指那位公子的特征。

    劍眉星目挺鼻,唇如花瓣,下巴上有兩顆堪稱嬌艷的紅痣。

    寬肩,窄腰,長腿,胸口那邊還鼓鼓囊囊的。

    他剛要下刀,耳邊就傳來一道低沉溫柔的聲音,“她讓你雕剛才那個男的?”

    老頭抬頭,剎那愣住。

    今兒個他的小攤都來的哪路神仙?

    來者有一張極其俊美的臉,骨架寬大,身量修長,一身黑袍籠銀紗,掩不住空空蕩蕩的瘦弱。

    同樣彰示著病態(tài)的便是他未束起的發(fā),雖黑得極亮,但細細一看,便能發(fā)覺內(nèi)里藏著不少的白絲。

    “是嗎?”他撫著秋露先前碰過的木兔子,重復(fù)了一遍問題,語氣一直輕柔,又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黑袍人身邊的侍衛(wèi)直接將手中略略出鞘的刀壓上了那小小的攤子,老頭額角流汗,聲音直顫,“……是,是讓小老刻那位公子?!?/br>
    “公子?”他佯做訝異的捂住嘴,隨即眼中覆上幾分難以察覺的陰翳,“是呀,是公子,那你說她為什么要讓你刻那位公子呢?”

    “這個…小老確實不知,或許,那位公子是剛才那位小姐…中意的郎君吧?!?/br>
    小羽額角一跳,只覺得這老頭丁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沒有,真不會說話。

    主子這幾天怪怪的,明明根本不懂文人墨客那套,偏提著筆,一遍又一遍練火、路、禾、雨四個字,讀書的時候還要圈下什么“明月白露,光陰往來,與子之別,思心徘徊”,他也是趁主子睡著整理那些凌亂的紙張時,才從那荒唐的字里行間看出兩個別扭的秋露二字來。

    他一度欲言又止,而曲頌今說,“小羽,我這是中了藥,被那個妖女惑了心智而已,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好吧,既然是被惑了心智,那就在家以筆寄情好了,偏生出來亂竄,亂躥了偶遇秋家小姐忙不迭沖上去再看到易王身邊那侍衛(wèi)時又急急停住,神色莫名,待二人走了又急急來到那攤位上,把攤主老頭問得誠惶誠恐。

    小羽作為屬下,知道在內(nèi)心如此非議自己的主子實屬不該,但那老頭的回答,必然是主子不想聽的。

    于是,小羽低喝一聲,“胡說八道什么!”

    老頭被嚇了一跳,手里的銼刀都快要掉在地上,他放下來東西起身想下跪,曲頌今就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這樣,你先給我雕一個,待雕好了,和你手上這個一同送到城南秋府去?!?/br>
    “不知道大人要小老刻什么?”

    曲頌今眉宇一揚,一掃沉疴病色顯出幾分恣意風(fēng)流,他哼笑一聲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關(guān)于秋露為什么要給梁回錚刻木雕,這實屬指誰誰來。

    若真如那雕木老頭所言,那因縱馬而陰差陽錯被打傷的母子三人真是自己找上門來的,那么,在很早之前,秋家便被人以秋樂為突破點開始算計了。

    現(xiàn)在有人盯著秋家,自然也會留意她為什么在城東大道的某一處攤位上逗留那么久,空手而歸自然惹人生疑,木雕便是交易物證。她不愿意留自己的木雕,便指了身后,身后若是冷玉、初蕊、秋樂甚至是趙馳銳,她都會指,與梁回錚本身沒什么關(guān)系。

    但無心之舉,倒讓兩個人都上了心。

    回到秋府,秋露還未下馬,便看到秋靂大步流星的從里面出來,他邊走邊說,“初五瑞王和七皇子路過演兵場,正好是出城的路,他們?nèi)チ饲嘣朴^燒香凈心,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我調(diào)了案察令去青云觀當(dāng)場調(diào)查,第二隊兵和其余人的審問讓趙馳銳負責(zé),府里的事,你先顧著。”

    “這么突然?”秋露勒住雪印,十分驚訝。

    “一點也不突然,”秋靂冷笑,剛毅的面龐滿是寒霜,“這樁案子后面的人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他們知道我們調(diào)查必須時間,也知道這時間內(nèi)二位涉及案情的殿下恰在京郊閉關(guān),調(diào)查皇室成員必須案件主責(zé)人親自前往,他們此時調(diào)我離開京城,是想做什么?”

    秋露躍下馬,聽其言,頓生寒意,先前城東縱馬險被言官彈劾,后卷入江湖、官場、皇室交相錯印撲朔迷離的刑事案件,薛荷一句的話忽然炸在耳邊。

    也有一種可能,殺孫巖的原因和他本人無關(guān),這是奔著他背后去的?

    當(dāng)時她只是以為此案針對孫巖背后的太子,而太子黨又?jǐn)嚮焖磽淙鹜酢?/br>
    如今才覺,一切種種,都是沖著他們秋家來的。

    “你素來心細,在京中多替兄長注意一些?!?/br>
    秋露的腦袋混亂,尚未理清楚一切,秋靂交待一聲便要策馬離去,她聲音哽在喉嚨里叫不出來,只有沖過去勒住那駿馬的韁繩。

    駿馬揚蹄收不住,生生把人拖出去幾步,秋靂一聲驚呼,隨之奔過來的,還有梁回錚。

    “既知道幕后之人有意如此,你竟然還只身前往青云觀,我明敵暗,前途便是一切未知的刀山火海,我又怎么敢放心讓兄長一個人前去?”秋露平息氣喘,抬頭望向秋靂,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堅決,“有爹爹坐鎮(zhèn),阿樂也不是不斷大是大非之人,京中你放心。青云觀,我同兄長一起去,我在那里生活了數(shù)年,對那兒了如指掌,定能幫你?!?/br>
    她轉(zhuǎn)頭,強忍痛意對梁回錚牽起一個笑容,“還麻煩梁侍衛(wèi)一并前往,協(xié)助調(diào)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