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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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湖別墅院中央濃煙滾滾,有工人不斷的往火堆里扔相片、衣物、珠寶甚至床單窗簾。 “啪—嗒—” 焚燒的聲音噼里啪啦,剛從市場買菜回來的劉姨看見這混亂一幕,竹籃砰的掉在地上,西紅柿滾了一地。 “小姐,那都是先生費盡心思給你挑的禮物,怎么能全燒掉?” “我記得你從小到大都很珍惜它們,有些能保存到現(xiàn)在十分不易,以前你都不讓別人碰一下的,如今悉數(shù)毀掉何曾不是在傷自己呢?”劉姨面色復雜,雙手無措的在空中揮舞。 石芊嘴角翹起弧度,把陪伴了她二十幾年的一對陶瓷人偶擲碎在烈火里。 “不,我很開心。你們也應該明白的,我和他的荒唐注定會是這樣的結尾?!?/br> 劉姨看了眼站在小姐身后神色哀慽緘默無言的趙叔,幾番欲言卻又不知說何,最后只化作一聲輕輕的嘆息。 起初,她和其他的下人一樣對這樁豪門秘辛感到不認同,感到惶恐甚至悲哀,可伺候了兩人這么多年,很多觀念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變得面目全非,她會為小姐的偏執(zhí)而恨鐵不成鋼,會為先生的狠戾而憐惜小姐,會因為兩個人無休止的互相折磨而無奈心急。 結果明明是早就預料到的,可當它真正發(fā)生的時候,她竟然難以釋懷,甚至一度想要伸出雙手去挽回,然而她又有什么身份去做這些呢? 石芊蹲在地上看著火,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 “劉姨、趙叔,你們年紀也大了,店鋪和房子我都給你們買好了,從明天起就安心回家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吧。以后我也不會住這兒了,我們有緣再見?!?/br> 院外一輛純黑色豪車等候已久,她兩手空空轉身離開。 “小姐?” “我今晚要回老宅住,陪一陪那個很犟的老頭?!?/br> 石芊腳步一頓,聲音卻歡快,她往后揮了揮手,沒有回頭去看背后眼含淚光的兩個人。 ………… 郊區(qū)醫(yī)院病房里,氣氛十分的壓抑。 這是賀戍第三次拔掉針頭了,醫(yī)生不得已給他上了拷。 考慮到打多了鎮(zhèn)靜的藥會對病人身體造成不可控的損傷,這兩天給他吊的都是正常消炎的點滴,而隨著他力氣一點點的恢復,控制他逐漸成了一件難事。 “身為醫(yī)生,也搞非法拘禁這套?” 感覺到藥水重新在血管里冰冷的流動,賀戍勾唇而笑。 “我們只為石家賣命,并不拘泥于世俗規(guī)則?!蹦嗅t(yī)生人畜無害的笑了笑,誰又能想到口罩下的臉長得如此稚嫩,恐怕年都沒成,“賀先生,我們也是為你好啊,畢竟…身體比什么都重要?!?/br> “你父親行醫(yī)清廉端正了大半輩子,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在替人為非作歹吧。”賀戍盯著黏在手背的醫(yī)用膠帶,斂了斂睫毛,忽然說道。 男醫(yī)生眼神一變,手上驟然失力。 今日下午,平時冷清慣了的石家老宅突然熱鬧的很。 石芊陪著石棟天下完棋又是散步、釣魚、練書法的,可把老爺子給驚壞了。 這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縱大小姐居然破天荒的要下廚,在廚房忙活了大半天,傭人全被她趕了出去,說是非得要靠自己給老爹捯飭一頓山珍海味來,讓他享受享受女兒的溫情關懷。 石棟天被自己不孝久了的小女兒整得心里怪怪的,坐在飯桌上哪哪都想不通,難不成轉性了? 今個兒說的一大堆嘰里呱啦的話也令人頗為不解,向他叮囑這叮囑那的,有點懂事的過分了。 他背著手,走到廚房。 “丫頭,你是不是又犯什么事兒了?不必這樣搞七搞八的,整得我心慌,你趕緊的說出來,別鋪墊些有的沒的,你放心,你老爹我既然還活著,怎么著都能保住你,再不濟還有你哥呢?!?/br> 石芊顛鍋的手一頓,有油點子濺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努力眨了眨含著霧氣的眼,笑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疼我。不過,你放心,我沒犯什么需要你解決的事,我只是覺得以前從沒好好陪過你,有些愧疚而已。” 石棟天心一松,“沒事就好,你說的那堆話弄得我還以為你在交代后事,爸的心都七上八下的。你要真覺得愧疚,就早點定心,找個好男人嫁了,組建個小家,不過前提是他一定要愛你!” 他捻了塊rou放在沒牙的嘴里,“爸爸活這么久,也看透了許多世事,沒那么死板,如果找不到足夠愛你的,那就繼續(xù)當個女光棍算了,反正爸爸也能養(yǎng)你一輩子?!?/br> 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她用手飛快揩掉,“爸,那你應該會滿意他的,他對我很好,沒有他我都死幾次了。” “什么?意思是你找到了?是哪家的兒子啊?等等,為什么死幾次,你怎么沒對我說過?”石棟天先是一喜,聽到死字又立刻肅起臉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以后我可能沒法在你身邊長久照顧你了,你要注意好身體?!?/br> “你這丫頭,你老爹怎么會是那種要依賴子女過活的人,我一個半只腳踏進棺材的老頭,每天的興趣除了釣釣魚下下棋,就是吃點想吃的,你和你哥盡管去過你們想要的生活吧,不必太擔心我,老爹一直在家呢,你?;丶铱纯淳秃谩!笔瘲澨鞆澲Z長心重道。 “哎,你還沒說我女婿名字呢?” “孟——” “爸,你怎么會在廚房?”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石棟天蒼老的臉浮起得意的笑,“你meimei頭一次替爸做菜嘗呢,能不來看看?” “她做的菜能吃么?”石瑯斜了一眼朝自己背著身的女人,不過一秒便移開視線,攬著情人隨口道。 “不如讓阿茹來做吧,她手藝極好,一定符合你的口味?!?/br> 溫婉茹松開石瑯的手臂,“爸,要不讓我來做吧?您品鑒一下媳婦的廚藝?” 空氣凝滯了幾秒鐘,石芊手中的盤子忽然滑落在地,碎裂的聲音很尖銳,她愣了下,便蹲在地上撿碎片。 “行啊,省得芊芊瞎忙活,她做的菜還是欠火候,就先讓婉茹來給我露一手,不過你也知道,我嘴叼的很,不好吃我可要翻臉了?!?/br> 碎裂的瓷片一下刺破了細白手指,有鮮血馬上涌出來,有些觸目驚心,石芊把碎片快速丟進垃圾桶,她將手藏在袖子里,低頭和門口的二人擦肩而過。 “那廚房就留給嫂子了。” 石瑯身邊拂過一陣熟悉而幽涼的香氣,他不禁低了下巴,可余光里的她像是刻意與他隔絕了一般,他干燥的指尖劃過她的發(fā)尾,柔滑的觸感讓他心神一震。 飯桌上,石芊吃了半碗便離了席。 傍晚,她特意弄了一盆泡了草藥的洗腳水,提到客廳時恰碰見石瑯跟溫婉茹在你儂我儂,女人坐在男人懷里,俊男美女耳鬢廝磨的不停淺吻,畫面極度的意亂情迷。 石芊看了看鐘表,她已經(jīng)沒剩多少時間了,她抿唇提步迅速走進拐角,輕手輕腳敲開了父親的房門。 “怎么了?”溫婉茹睜眼。 石瑯突然用力扯開了她的手,面色莫名很難看,連眉眼都聚起一股無端的郁氣來。 “沒事,忽然想起還有些工作要處理?!彼闪怂深I帶。 “那你先去忙吧,晚上,我……”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溫婉茹正了身子,接通電話。 “夫人,那女孩想見您一面?!?/br> 城市里最不起眼的一棟破舊居民樓內只有時不時竄進來的野風在無聲呼嚎,掉落的墻皮被吹得啪啪作響。 而在頂樓逼仄臟亂的小房子里,烏黑的天花板中央掛著盞滋滋作響的燈泡,微弱的燈光一閃一滅,晃眼又凄駭。 一個女孩呆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無神地望著窗簾。 被釘死的窗戶雖然看起來密不透風,可樓下市場的死魚腥味和白菜的腐臭卻依舊能無孔不入的鉆進來,充斥在窄小空間里每個角落。 “嘔——” 只微微吸入那么一小口,她便突然的捂著唇,扶著柜角爬起,那像是條件反射一樣的生理反應,反復無常的不停折磨著她虛脫的身體。 她就著昏黃的光跌跌撞撞努力找到馬桶,而除了酸水,她已經(jīng)吐不出來其余的東西了,胃里空空蕩蕩,卻依舊抑制不住的反胃。 她跪在濕潤的廁所里,幾次試圖站起來,卻因為雙腿一點力氣也沒有,又跌倒在地。 “吱呀——” 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打開,有高跟鞋踢踏地板的聲音重重傳來,她透過一絲光亮朝外看,看見那人美艷的紅唇勾起笑,全身抑制不住的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