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異姓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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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大廈,是齊聿的朋友史鶴宇前些年買下地皮打造的多功能休閑大廈,還在頂層給齊聿專門留了兩間房供他招待客人,齊舒瑤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是什么交情,只是還在西錦時就認(rèn)識他。 他說被叫史叔叔很難聽,小時候的齊舒瑤又不認(rèn)識鶴字,于是就叫他鳥叔叔,一直叫到現(xiàn)在,她開竅了之后每次都故意喊他再看男人無語的臉色,不過那時她也沒注意到齊聿在身后更加無語的表情。 今天依舊是史鶴宇過來接她帶著他們上樓,但兩人明顯都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 乘著半透明的觀光電梯往樓上升,看著還不到傍晚的天色瞬間就昏暗了下來,泛出暗黃色的光,每年要入冬的時候京陽總會反常的來幾次沙塵暴,刮得滿身滿街都是沙塵,迷得人睜不開眼。 到了安排好的房間,秦酌寒就扶著他mama坐下,齊舒瑤覺得屋子里的太過壓抑,獨(dú)自站在了走廊上。 不一會,秦酌寒也出來站到了她身邊。 他想說很多,卻什么也說不出口,曾經(jīng)他覺得只要管好自己,就一輩子能遠(yuǎn)離那些令人作嘔的紛爭。 走廊外又傳來腳步聲,齊舒瑤伸出頭去看,走進(jìn)來的卻是個幾乎蒙著臉的男人,她還沒分辨出他是誰,身后的秦酌寒先小聲呼喊了一句, “爸?你怎么來了?” 秦江知摘下帽子和口罩,伸手打理著亂糟糟的頭發(fā),他看起來疲憊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轉(zhuǎn)向看她時也是同樣無言。 無言也好,總好過拉著她哭哭啼啼或是夸張道謝的樣子。 她往前一步,靠著墻壁望向走廊外的拐角,等了好一會兒電梯才又停在這里,她迎了上去,在看到齊聿的一瞬間抓上了他的手臂,卻又馬上看到了站在他身邊的徐梅和曹秘……,不對,現(xiàn)在是曹副部了,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徐梅看向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可她腦子里都是在寺廟里江雨的眼淚,只能錯過身軀不看她。 人都到齊了,茶也上來了,局中曹部長成了中心,他翹著二郎腿,后背完全靠在沙發(fā)背上,斜著眼睛看向秦家一家叁口。 “秦院長妙手回春了這么多年,真是治不好的都讓人以為是你記恨人家呢?!?/br> “曹部長說笑了,生死其實(shí)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也有太多的病人熬過了艱難的治療期,卻在恢復(fù)期因?yàn)楦鞣N原因去世?!?/br> “那這個呢,都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個定論嗎?” “正常的病發(fā)身亡?!?/br> “那他們怎么纏著你們不放?!?/br> 一直低著頭的秦江知挺起腰背直視了曹部長,他目光堅(jiān)定,語氣沉穩(wěn)。 “去世之后家屬一直在正常準(zhǔn)備后事流程,卻在第叁天的早上突然全部變卦,所有人都是一副蠻橫不講理的嘴臉,中間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他們借著國籍的問題吵著說要把事情鬧大,其實(shí)私下里一直在暗示我去和他背后的人見面。” “背后是誰?” “顧家?!?/br> 全屋子的人都愣住了,房間里安靜的嚇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是曹部長接著問, “顧家?顧家還有人活著?他們找你做什么?” “去世的病人的哥哥霍普斯,他的太太是我國人,名叫湯玲,是老顧家夫人的親侄女,或許他們并不是要帶我直接去見顧家人,但是他們的背后,一定是在為顧家做事。” “他們找你干什么?” “曹部,如今事情已經(jīng)很清晰了,秦院長只需要一個能幫他在上面頂住事情鬧大的人,您是最好的選擇,至于事成之后的報(bào)酬,我們剛才來的時候應(yīng)是已經(jīng)談妥了,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了?!?/br> 齊聿把話接了過來,和曹部長達(dá)成協(xié)議之后便找人送他離開了。 “多謝齊書記……” 秦江知的感謝被齊聿打斷,他身子微微向前傾,語氣放緩, “我還是很好奇,秦院長的兄弟,為什么沒有出手呢?” 秦夫人和秦酌寒都看向了秦江知,快言快語的秦夫人甚至直接問了出來, “你還有兄弟?什么兄弟?” 秦江知重重的嘆了口氣,慢慢抬起雙手,抱拳狀的朝著齊聿鞠了一躬, “家里的事情,有時親人并沒有利益重要?!?/br> “那我也不變多問了,今日出去,之前談過的那些都會作數(shù),希望秦院長也不要忘了?!?/br> “自是不會?!?/br> 兩人干了一杯茶,秦江知就帶著妻子兒子離開了,走之前秦酌寒看了眼齊舒瑤,看她一直坐在墻角的位置,眼神掃在地面上發(fā)呆,連瞳孔都沒有聚焦。 屋子里就剩下了叁人,一直毫無存在感的徐梅此時湊到了齊聿身邊,語氣中帶著焦急, “我已經(jīng)把人帶來了,你也應(yīng)該帶我過去了吧?!?/br> “你真的想過去嗎,見面了會說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讓我們見面又干嘛來告訴我?!?/br> 徐梅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在屋子中間急匆匆的轉(zhuǎn)圈,突然停下腳步,眼睛通紅的看著角落里的齊舒瑤,把她嚇了一跳,更往里縮著。 同時,齊聿終于看到了手機(jī)屏幕的閃爍。 老城區(qū)地下,今晚舞廳休息不營業(yè),大大小小的姑娘們收拾著舞池中央的桌椅,一墻之隔的經(jīng)理辦公室里一直傳來激烈的吵鬧聲,她們都充耳不聞。反正隔叁差五就會有鬼哭狼嚎的女人被送來。 屋子里,一個瘋狂的女人摘下頭上被蒙著的黑布,瘋狂的打砸著辦公室里的東西,她把椅子桌子全都掀翻在地,又撲上去搶走了陳經(jīng)理手里的東西撕碎扔到一旁, “裴宥聞呢!那個賤人呢!他去哪了,讓他出來見我!說得好好的配合他演戲,拿到財(cái)產(chǎn)后和我均分,現(xiàn)在倒好,自己不露面,還把我送到這種地方來,以為我跑不掉嗎,以為我找不到你嗎!” 辦公室里的東西被砸得不剩什么了,可陳經(jīng)理依舊穩(wěn)穩(wěn)的坐在那里。 每年都有因?yàn)楦鞣N原因被送進(jìn)來的女人,還沒有一個能逃脫他的手心的,他左手邊摞著高高的一摞簡介,每一張就是一條命,每條命上都畫了紅色的×,他最喜歡最上面的那一張,剛來不到兩周,就被玩兒死了,真可惜。 砸吧,砸吧,她有力氣就把這里都砸掉,反正也要換新的了,反正也有人買單。 他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墻后面的小房間里,裴宥聞?wù)炎约郝裨谳鞭峦蛊鸬亩亲由仙钗镁枚紱]抱她了,這些天一直提心吊膽的,不過還好,他媽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你到底打了什么主意,怎么拿到錢的?” “放心,都是些死無對證的事情,以后也不會有人提起的。” 做戲做全套,他甚至帶著那個女人去醫(yī)院裝模作樣的做了個流產(chǎn),還拿著別人流下來的胎尸送去給他媽看,不過他拿到的也不是一部分遺產(chǎn),只不過是些打著各種名號的補(bǔ)償,但已經(jīng)足夠他們兩個接下來的生活了。 隔壁的聲音漸漸小了,外面又響起了女孩們自娛自樂的音樂聲,吵得人腦子疼。 地面上,在陳經(jīng)理面前表演了一場假死的小蘭正一遍遍的打著齊聿的電話,她終于查明了所有的事情,著急匯報(bào)卻找不到人。 打了無數(shù)通電話,那邊終于接了起來,她順清邏輯,幾乎是一口氣說了出來, “那個私生子是假的是裴宥聞?wù)业耐鞋F(xiàn)在已經(jīng)被送到地下舞廳里了孩子是他和荼蘼小姐的他就是為了騙遺產(chǎn)?!?/br> 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只是個很簡單的故事,兒子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坑自己死去的爹的名聲,也算是奇聞一件了。 一直站在齊聿身邊的徐梅如今反而安靜了下來,她也沒什么反應(yīng),收攏好自己的衣服和包包,獨(dú)自離開了。 “你說的那個拋下孩子的女人,就是徐阿姨嗎?” “是?!?/br> “找到她的女兒了?” “找到了?!?/br> “那你為什么不帶她去見她?” “我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她能對自己的孩子好一點(diǎn),但其實(shí)是我自己想多了,她一點(diǎn)都沒有變?!?/br> 齊舒瑤從后面走過來,趴在齊聿的肩膀上,環(huán)著他的脖子。 “不要想別人了,我們回去吧?!?/br> 他幾乎是半抱著她上了車,還把她抱在懷里一起坐在駕駛位上,頭埋在女孩柔軟的脖頸里,輕吻著她從衣領(lǐng)里鉆出來的鎖骨,齊舒瑤很想問問秦家的事,她思前想后也想不通齊聿為什么要插手進(jìn)來。 “爸,你……你為什么要幫秦家這事啊,你不是不喜歡管閑事嗎?!?/br> 他暗暗的在她懷里笑了兩聲,托在她屁股下面的手臂向上顛了顛,抬頭看她臉頰上的軟rou微微顫抖,一副不解的樣子被含進(jìn)嘴里,響亮的親了一口, “因?yàn)樗粌H僅是他,你不是問我為什么朱江敘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是個商人了,政界的人還對他那么看重嗎,就是因?yàn)樗€有個堂哥,是如今的財(cái)政部長,柳江晏,他隨他mama姓,從不和朱家的人在表面上來往,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但很少,不代表沒有,沒人知道的關(guān)系,需要本人來說才會被發(fā)現(xiàn),就像沒有人知道,其實(shí)他們還有另外一個共同的堂哥,叫秦江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