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j(luò)ian在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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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公館燈火輝煌,仿若臃腫的黑紗帳里藏著千盞燃燒的油燈。滾熱的燈油一如模糊的爵士樂,從窗縫、門縫里一聲聲滴出來,淌到大門外,粘在男人腳底。 徐志懷垂眸,瞟了眼門底滲出來的光亮,按鈴。 “你找誰?”高瘦的男人拉開一道門縫。 徐志懷冷淡地開口:“譚碧,在不在?” “不好意思,譚小姐今晚不接客,”說著,男人便想合門。 徐志懷輕巧地一抬手腕,文明杖的前端插入縫隙。 “我說了,找譚碧?!彼貜?fù),面無表情?!霸?,還是不在?!?/br> “先生,譚小姐今晚已經(jīng)有約了,恕不接待?!蹦腥四樕巷@然帶了幾分慍色?!澳龠@樣,我們就不客氣了。” 徐志懷聽了,微微瞇眼,薄唇抿作一條暗粉的線,繼而唇角向上微微牽動,眉頭卻壓低,緩慢將手杖撤出。 守門的男人悄然松一口氣。 正當(dāng)此時,徐志懷突然抬起手杖,狠狠撞向門板—— “咚!” 一聲悶響。 蘇青瑤甩掉高跟鞋,與地上的旗袍堆到一處。 兩人坐在床上。 于錦銘從后頭抱住她,隔一件滑膩的吊帶襯裙,手臂緊摟著腰。他的臉低下去,埋在頸窩。淺粉色的唇蹭過脖頸,蘇青瑤的心輕飄飄地癢。她側(cè)身,親一親他頭頂?shù)陌l(fā)旋,又見他抬頭,仔細(xì)地盯著她。 “怎么了?”蘇青瑤小聲問。 于錦銘靜了一會兒,突然小孩似的笑起來。 他兩手環(huán)住少女的腰,一擰身,叫她倒在床上。 “好像在做夢?!庇阱\銘俯身,額頭抵著她的?!艾幀?,告訴我,我是在做夢嗎?” 眉眼逼得那樣近,近到快看不清他的臉。 額發(fā)落在她的眼角,發(fā)絲間里藏著小小的皂莢香,粉撲似的拍在臉上。蘇青瑤聽著房門外歡快的舞曲,一時竟心旌搖曳。她不由抓住男人襯衣的翻領(lǐng),去親他的眉心、鼻尖,短短的鼻溝與有些上翹的唇珠。 于錦銘的喉結(jié)上下一咽,猛然吻住她的唇。掌心撐在她耳畔的床單,舌頭闖進(jìn)來,越吻越深、越抓越緊,背脊繃成一根伸長的皮筋。蘇青瑤攀住他的后頸,煩惱和不安都隨著用力的親吻消散。濕熱的吐息噴在面頰,如同火車轟隆隆駛過鐵軌,帶出一團(tuán)白霧,而她是那個新鑄成的軌道,在鳴笛聲中止不住震顫。 舞曲漸急,唇齒分離,耳鬢廝磨的男女伴著鼓點發(fā)出急促的喘息。 于錦銘挺起腰,五指順著她小腿的弧線滑進(jìn)去,撫到腿根,抬起來。襯裙好似放久了的奶油蛋糕,軟踏踏的,一下歪倒,露出里頭細(xì)膩的胚子。 “喜歡?!庇阱\銘的唇貼在她大腿的內(nèi)側(cè),呢喃。 她沒聽清?!笆病⑹裁??” 于錦銘含著微笑:“說喜歡你?!?/br> 指尖往內(nèi)探去,觸到腿心,蘇青瑤一顫,不禁咬住食指。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整日想著、盼著,要圍著你打轉(zhuǎn),可又知道你有自己的安排,不容干涉,便只能忍著、等著。你偶爾肯理我一下,我就高興到飄飄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瑤瑤,我從前不是這樣的。從前都是別人圍著我打轉(zhuǎn)?!庇阱\銘像黏在她的腿上?!坝憛拞幔楷幀?,我說這些話。會不會太蠢了?” 蘇青瑤搖頭,“不討厭。” 于錦銘笑起來:“那我以后要說到你煩為止?!?/br> 他唇落,吻她的眉眼鼻尖,吻那小小的唇,熾熱的呼吸一縷又一縷,愛撫著她半裸的身子,從脖頸到乳尖,軟腰被他握著捏著,上上下下、起起落落,搖得要碎。 舞曲響起了最后一個音符。 是一聲上揚(yáng)的小提琴?!皢琛币宦暎樆貪姙⒊鋈?,亮閃閃的音符在半空劃出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接著噼里啪啦地落下。一曲奏罷,該換舞曲,舞池中央的摩登男女不約而同地往邊緣撤。 徐志懷邁入大堂,一襲黑衣,擎著手杖,徑直貫穿了舞池。 譚碧探身,瞧見徐志懷的身影,趕忙拉來一名侍者。 “快去叫于少出來?!彼吡嗟吐曇?,說得飛快。“趕緊的。” 說罷,譚碧拎起衣擺,匆匆下樓。 “哎呦,徐老板,稀客呀?!彼T跇翘萆希艁y地擠出笑容。 徐志懷開門見山:“蘇青瑤呢?叫她出來。” “不好意思,徐老板,阿瑤不在我這兒?!弊T碧兩手抱在胸前,無名指上沉甸甸的鉆石戒指,將上臂壓出一道淺淺的白痕?!斑@大晚上的,都過零點了,您跑我的場子找老婆,怕是來錯地方了吧。” 徐志懷輕笑,一抬手臂,文明杖順著慣性往上竄。 他輕巧地握住手杖的中段,走到譚碧跟前,頭不動,眼珠子移上去,冷冷道:“滾開?!?/br> 譚碧后退半步,腳后跟踩在上一級樓梯的邊沿。 “徐志懷我警告你,今天我這里有貴客?!彼蛔杂X轉(zhuǎn)頭,望向二樓緊閉的房門,又飛快轉(zhuǎn)回來,拿身子堵住徐志懷?!拔也还苣阌惺裁词拢嫉妹魈煸僬f。” “把蘇青瑤叫出來,”徐志懷盯著她,一動不動?!盎蚴菨L遠(yuǎn)點。” “徐老板,您這樣不給面子,別怪我不客氣?!弊T碧似笑非笑地撇過臉,胳膊往扶手一搭,沖大堂喊:“來人,送客!?!?/br> 話音未落,一道殘影沖她襲來,速度極快。 譚碧眼角的余光敏銳地捕捉到虛影,嚇得腳一軟,竟原地滑了一跤,“咚”一聲,半跪在臺階。正見那物什將要砸到頭上,又突得懸停在半空。譚碧驚魂未定地抬頭,才看清,險些一棍子將她打下樓的,是徐志懷握著的手杖。 男人嗤笑,手杖的尖端穩(wěn)穩(wěn)地移到譚碧的眼珠子前,再進(jìn)一步,便要活活捅進(jìn)去了。 “譚小姐,你真該慶幸。”徐志懷一字一句道?!皯c幸我不打女人?!?/br> 說罷,他繞過譚碧,上樓。 “蘇青瑤!” “……你聽見沒?”蘇青瑤坐起,望向門關(guān)。 “什么?”于錦銘小指勾住她一縷蜷曲的發(fā)尾,捏在手心里把玩。 蘇青瑤沒應(yīng),側(cè)耳仔細(xì)辨著屋外的聲響,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躺下,依偎在男人的懷抱中,說:“沒什么,剛才好像有人在叫我,可能是我聽錯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