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機會。
晚上十點多,周旭和許岳彬在一陣彷彿永無止盡的塞車后,終于回到他們臺北的家。周旭惦記著陳姿瑜,沒先去洗漱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打開他的通訊軟體。頓時,各種資訊蜂擁而來,紛紛傳遞陳姿瑜變臉潑賀新堯一身果汁的影片。 在影片之下,還有一連串的詢問:「阿旭,你真的有借錢給黑皮嗎?他真的偷了你的東西,拿去蝦皮賣嗎?」 周旭一概不理,先撥通陳姿瑜的電話。 「喂?你人在哪里?」 陳姿瑜的語氣豪爽:「當(dāng)然在家??!干么?擔(dān)心我???沒事啦,我能有什么事?反正我跟家瑋早就取得「沒有要辦婚宴」的共識,不怕他反過來在我的婚禮上鬧?!?/br> 「你真的是……何必這樣呢?」爽歸爽,周旭嘴巴上仍要叨唸陳姿瑜兩句。 「我為什么不做?反正我做什么事情都是莽莽撞撞,也不差這一次。就是有點氣,我包了那么多禮金給他,搞到最后連龍蝦干貝都沒吃到,虧了虧了。」 「……杜家瑋沒有幫你吃回來?」 「唉,別說了,那個傻瓜擔(dān)心我被保全活埋了,直接跑出來找我,就再回不去了?!?/br> 周旭覺得陳姿瑜在塞狗糧給他,可他沒有證據(jù)?!改悄阌心睦锸軅麊幔窟€有賀新堯有在私下聯(lián)系你嗎?」 「不就早跟你說我沒事了嗎?如果有事,我早就去驗傷,等著告死那間飯店的保全了。至于賀新堯……對啦,他私下有聯(lián)系我。他說他沒有臉再見你,要我代替他向你道歉。我去,這傢伙怎么可以這么孬?連道歉都不敢自己來,我真的要氣死?!?/br> 「他這個樣子才好,因為我也不想見他。」對周旭來說,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人佔據(jù)他的心底,對賀新堯處于無想無念的狀態(tài),「既然你沒事,那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累了,想要休息?!?/br> 「哦,不對──今天阿彬還好嗎?球打得怎樣?」 話題一提到許岳彬,周旭就像是打了興奮劑,激動地強調(diào):「什么還好?是超級無敵棒!運球跟超人一樣,過五關(guān)、斬六將,然后射籃!命中!」 「???」陳姿瑜認(rèn)識周旭將近三十年,近年來已經(jīng)很少看他如此興奮,心情變得有點奇妙:「阿旭,你好像很高興?」 「不是好像,我是真的很高興。去z大一趟,感覺我人都變年輕了。欸,我要去洗澡了,之后有什么事再聊吧?!怪苄褚娫S岳彬洗好澡,從主臥室走出來,不等陳姿瑜回覆,匆匆掛了電話,湊向前去。 「小旭哥,我表姊還好嗎?」 「還好還好,沒事?!挂宦飞现苄裣肓撕芏啵瑩?dān)心賀新堯會對陳姿瑜不利,好在就目前看來,賀新堯還存有最后的底線,沒有真的發(fā)神經(jīng)?!改隳??怎么洗這么快?不是要你好好泡澡嗎?」 客用衛(wèi)浴只有淋浴,周旭因為心疼許岳彬,讓出了主臥室的浴室給他泡澡。結(jié)果他人進去再出來,只花了十五分鐘。 「小旭哥也很累了,我想讓你先進去洗澡?!?/br> 「那──等我洗好了,我替你按摩一下小腿?你今天跳了那么多次,肯定會很疲憊?!?/br> 許岳彬試圖推拒,卻抵抗不了能夠與周旭肢體接觸的誘惑,只能抿起雙脣,對著周旭點點頭。 「那你等我呀?!?/br> 「好?!鼓贻p人的心智,無論再怎么成熟,身體總是誠實的。許岳彬目送周旭去洗澡,感受到難以言喻的焦躁。為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他迅速吹好頭發(fā),隨后在客廳來回踱步,直到他聽到周旭的腳步聲,猜想他是洗好澡了,才勉強坐在沙發(fā)上等候。 「阿彬,我應(yīng)該沒洗很久吧?」 很久。許岳彬下意識地回答,覺得他剛才等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 「沒有──」許岳彬一抬起頭,說到一半的話瞬間卡殼。只見周旭的上半身穿著一件極為寬大的棉質(zhì)睡衣,下半身卻只穿著四角內(nèi)褲,將筆直的雙腳徹底裸露出來。 「呼,沒有就好。那我們來按摩吧,按摩好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周旭看著墻上的時間,有點擔(dān)心許岳彬的睡眠會不充足,「要在哪里按?唔,去我房間好了,有雙人床,你躺著也比較舒服。」 「這樣……可以嗎?」倒不是許岳彬突然含蓄了起來,而是他有太多想做的事,怕情緒一失控,就把周旭壓在身下,兇狠地掠奪。 「為什么不可以?走吧?!怪苄耧@然是沒有想得太多,一心只擔(dān)憂許岳彬的小腿會不會抽筋。如果他仔細(xì)觀察,會發(fā)現(xiàn)他的跨下已撐起了一個帳棚。 許岳彬的那玩意實在太巨大了,無論跟誰比較,都能得到壓倒性的勝利。然而一旦他有欲想,就會變得十分地明目張膽。 甚至可以說是,劍拔弩張。 「我之前有買幾罐按摩用的舒緩精油,你先躺下來吧,我去拿?!?/br> 如同周旭所說,在主臥房里,有一張大大的雙人床。許岳彬進來過很多次,也曾經(jīng)躺在上面,陪伴周旭度過一個寂寞的夜晚。可慾念讓他變得很貪婪,他想正大光明的,不需要任何原因,就能躺在上面。于每個夜晚,摟著周旭,陷入沉睡。 又或者,不是睡覺,是和周旭在這張雙人床上zuoai。很想很想再看一次,他被情慾渲染成暈紅的眼眸,還有他因高潮而不停顫抖的身軀。 正當(dāng)許岳彬從善如流地躺上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勃起實在太明顯了,讓他不得不說:「哥,我覺得……有點不太方便。」 同一時間,周旭也發(fā)現(xiàn)了。 他發(fā)現(xiàn),讓他變得鮮活、年輕的阿彬,在他的床上勃起。 一股熱氣從他的腳底涌起,連帶著他的性器也有了反應(yīng)。只是跟許岳彬比,他的反應(yīng)比較不明顯罷了。 「呃……也沒有不方便。」在這之前,周旭其實一直很忐忑。忐忑他覬覦許岳彬,卻又無法確定許岳彬的性向。 圈里的人都說,掰彎直男會下地獄,周旭不怕下地獄,只怕沒辦法擁有許岳彬,然后陷入一輩子的單戀。 可眼前的許岳彬,向他表現(xiàn)出濃厚的慾望。 前一次的荒誕yin亂可以說是意外,再一次……應(yīng)該就可以推論,許岳彬不是那么直吧?他還是,有得到他的機會吧? 周旭吞著口水,壓下內(nèi)心的羞澀,跑到更衣室,掏出某樣?xùn)|西后再折返回許岳彬的面前,然后以無比慎重的態(tài)度,將東西放到許岳彬的手里,神圣得宛如託孤。 許岳彬看著手上的物品,想說的話頓時卡殼。 「阿彬,你想用的話,就大方用吧,不用客氣?!怪苄袷窍霝樵S岳彬做點什么,奈何兩人目前的關(guān)係,多做任何事都很有可能構(gòu)成性sao擾。 不過作為善解人意的「哥哥」,適時舒緩心愛「弟弟」的慾望也很重要。于是,他將上次送給許岳彬,隨后又拿回來藏在更衣室的飛機杯,再次交給了許岳彬。 「小旭哥……」許岳彬真是又氣又好笑,下面那一根也在這矛盾的情緒下,委靡了不少。他很想問周旭「有你在這,我還需要什么飛機杯?」奈何周旭的承受力有限,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地接受周旭的好意。 「這里借你用!我、我先去外面等你!」 完全把按摩這件事拋到腦后的周旭,再次展現(xiàn)他毫無必要的體貼,立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啊啊啊啊啊?。 ?/br> 等周旭一跑出主臥室,兩個人,一門之隔,紛紛發(fā)出了哀嚎。 許岳彬是氣的,周旭是羞的。 「真的搞不明白,小旭哥到底在想什么?!菇z毫不想在這情況使用飛機杯的許岳彬,沉淀了好一會,才勉強把跨下的那玩意消下去。 他推開門,走到主臥室想再和周旭說說話??僧?dāng)他走到客廳,發(fā)現(xiàn)疲憊的周旭,頂著通紅的臉,睡倒在沙發(fā)上,還睡得很香。 「我的哥哥呀?!乖S岳彬伸出手,捏了周旭的臉頰。 周旭微微皺眉,下意識地想閃躲,卻沒有力氣好擺頭,只好靠著許岳彬的手掌,繼續(xù)他的美夢。 「你什么時候,會變成我的呢?」如果他是他的,那么他現(xiàn)在能做的事,絕對不會只有盯著這恬靜的睡顏,其馀的什么都干不了。 「阿彬……這……真好吃……」 光一句夢話,就足以讓許岳彬所有的氣惱煙消云散。至少在周旭的夢中,仍有他在。 「是不是很快,我就能擁有你了?」 擁有這個,他嚮往、期盼、渴望十多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