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覺醒來,李日嵐只覺得后頸赤赤的痛,忍不住皺起了臉龐。 白昊天見狀,放下手中的筆,坐近李日嵐:「日嵐,很痛嗎?」 「咦咦???哥哥你怎么還在?」李日嵐吃驚,伸手在白昊天身上亂摸一通:「我是在做夢嗎?昨天我不是已經(jīng)走了嗎?」 「你在說什么???」白昊天抓住李日嵐的手,撒謊道:「你昨天沒說什么走不走的啊,一看完煙火便睡得像死豬一樣了?!?/br> 「什么??!居然說我是豬!」李日嵐抗議道。 白昊天笑了,揉揉李日嵐的頭,在上面快速地親了一下,說:「我去拿早點(diǎn),你先梳洗吧,等我回來?!?/br> 李日嵐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下床拿起搭在盤上的毛巾,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模糊一片,他隨即陷入漆黑之中。 李日嵐驚惶地扶著身旁的柜子,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怎么會(huì)……什么也看不到…… 「哥哥……?」李日嵐嘗試輕喚,卻只換來滿屋寂靜。 滿屋空蕩蕩的只剩下自己一個(gè)。 李日嵐被眼前的黑暗迫得喘不過氣來,他蹲下來,把頭埋在雙膝之間,顫抖著想要忽略自己失去視力的事實(shí)。 「日嵐,你看,是——」話語在白昊天推門看到李日嵐的瞬間打住,白昊天擔(dān)憂地喊了一聲:「日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 「不要過來??!」李日嵐失聲尖叫,慌亂地?fù)u著頭。 白昊天皺起眉頭,擱下盤子:「日嵐,你真的很不妥。來,我們?nèi)タ创蠓??!?/br> 「不要!」 白昊天強(qiáng)行拉開李日嵐環(huán)抱著頭的手,看到了他那緊閉雙眼的模樣,急問:「日嵐,你眼睛怎么了?」 「沒事!我沒事!」李日嵐嘗試掙脫白昊天,卻始終不肯睜開眼睛。 「沒事的話你會(huì)這個(gè)樣子嗎?快張開眼睛給我看看!」白昊天難得吼道。 李日嵐嚇得直發(fā)抖,慢慢放松眼部肌rou,不情不愿地睜開眼。 預(yù)期中的黑暗并沒有持續(xù),李日嵐掙開眼的一剎,光線便充斥了他的雙眼。 方才失明的事就像是自己的幻覺。 「哥哥……」李日嵐摸了摸自己雙眸,不由自主地隱瞞了事實(shí):「有東西跑進(jìn)去了,張開眼會(huì)痛?!?/br> 「真是的?!拱钻惶焓媪艘豢跉?,湊近李日嵐:「不要讓我擔(dān)心啊……」 「對(duì)不起?!估钊諐勾瓜骂^。 「傻瓜,我又不是在說你?!?/br> ※ 往后幾天,李日嵐的身體都沒有再出現(xiàn)毛病了。 幾天以來,李日嵐都呆在房中習(xí)字,而白昊天則坐在李日嵐對(duì)面,拿著毛筆不知道在干什么。 「哥哥,很悶誒?!估钊諐官€氣地扔掉毛筆,望向埋首紙上的白昊天,抱怨道:「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白昊天聽著他那比較像在撒嬌的語氣,失笑:「好、好?!?/br> 李日嵐瞇起眼睛笑了,拉起白昊天的手往密道方向走。白昊天用另一隻手將李日嵐摟進(jìn)懷中,說:「不用走密道,今天我們從正門出去?!?/br> 「哦,那走吧,走吧!」李日嵐沒問為什么,看來這幾天真的憋壞他了,一聽到可以出去便高興得這個(gè)樣子。 白昊天把東西收一收,牽著李日嵐的手走出房門。 沒想到一出門,他們就遇上賞花歸來的白夫人。 「娘,你終于回來了!」李日嵐笑得燦爛,看不到白夫人聽到自己喊她娘時(shí)那抽搐的臉容:「娘,現(xiàn)在我跟哥哥要出去玩,沒有人會(huì)吵到你休息的,待會(huì)我再跟你聊~」 「啊……那樣啊,你們?nèi)グ?,不用那么早回來?!拱追蛉瞬蛔栽诘卣f道。老實(shí)說,她還是接受不到李日嵐,但白老爺都那樣說了,無法反對(duì)。 「那,娘,我們出去了。」白昊天搶在李日嵐開口前,匆匆朝白夫人拜別,半拖半拉地把李日嵐拉離白夫人。 「哥哥,為什么不讓我跟娘說再見?」李日嵐扁了扁嘴,頃刻后恍然大悟地下了定論:「難道哥哥在吃醋?不可以哦,那是我娘。」 白昊天哭笑不得地?fù)u搖頭,伸指一彈他的額頭:「胡說什么?!?/br> 「痛!」李日嵐摸摸額頭,忿了一句:「小氣?!?/br> 「我們回家?!棺鳡钷D(zhuǎn)身。 「啊??!不要!」李日嵐纏上白昊天的手臂,不讓他往回走:「哥哥,你還沒玩夠吧,不要那么早回去啦!」 白昊天開懷地笑了,一抬眼便看到一個(gè)穿戴白色衣裝的人。那人白昊天認(rèn)識(shí),他叫杳梵,是鄭羽清的得力部下,現(xiàn)年二十,比鄭羽清年長卻很敬佩他。 「白大人?!硅描笪⑽㈩h首,說:「我正要去收拾幾個(gè)不成材的幫眾,沒想到會(huì)遇上您?!?/br> 白昊天也點(diǎn)點(diǎn)頭,李日嵐見他想要寒暄一會(huì)兒,很乖地站在一旁不說話。白昊天看了看杳梵身上的裝束,問道:「杳梵,幫中有人喪命了嗎?」 「是。」杳梵眼內(nèi)透出沉痛,顧不上禮儀,猛地抓住白昊天,懇求道:「白大人,請(qǐng)您幫幫我們,青竹幫一眾幫眾將感激不盡!」 「發(fā)生什么事了?」白昊天皺眉。 「幫主……幫主他死了!」杳梵啞聲道,神色痛苦。 「死、死了?!」白昊天心一寒,難以置信地低聲說:「怎么會(huì)……青鳥他……以他的實(shí)力,有誰能傷到他……甚至下殺手……?」 杳梵握緊拳頭,憤恨地道:「是那群狗養(yǎng)的傲煌派干的!該死的!明明、明明幫主沒有惹他們,為什么……!」 白昊天沉默,恨意卻逐漸聚積:「傲煌派是嗎?」 杳梵深呼吸了一下,勉強(qiáng)自己冷靜下來,放開白昊天,聲音帶有不顧一切的仇恨:「因?yàn)閹椭鹘淮^不能私自替他報(bào)仇,所以請(qǐng)您、請(qǐng)您找出證據(jù),為我們討回公道?!?/br> 「我一定會(huì)幫你們的。敢殺我的朋友,看來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白昊天陰沉地?fù)P起笑容: 「滅派的心理準(zhǔn)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