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戀太子妃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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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平靜:“本宮的蓬萊殿,還由不得你一個從六品的小女官放肆。” 姜葵輕輕眨眼:她頭一回看見總是好脾氣的小姑發(fā)怒。 等到宮人散去了,棠貴妃拉起姜葵的手,兩人面對面地坐在雕滿赤金鳳凰的梨花木床上,華貴裙擺鋪落一床。她理著長發(fā),神色再次溫柔起來。 她湊近了,隨手把頰邊一縷青絲撩到耳后,把小侄女的雙手握在掌心,而后認(rèn)真望著她的眼睛,慢慢道:“小滿,這次喚你入宮,小姑有許多事情要同你講?!?/br> “以前當(dāng)你是個小姑娘,只盼你嫁入公卿,不求潑天富貴,只求平安順?biāo)?。?/br> “可如今你是未來的太子妃,宮里的許多秘辛,朝上的復(fù)雜關(guān)節(jié),你都要學(xué)?!?/br> “接下來,我講的每句話,你都要記好了?!?/br> 她附耳道:“我同你講謝無恙的一樁秘事?!?/br> 第8章 公主 ◎我?guī)闳タ粗x無恙?!?/br> 滿座宮室內(nèi)幽香浮動,一縷海棠暗香掠過姜葵的鼻尖。 她輕輕眨眼:“什么秘事?” 棠貴妃轉(zhuǎn)頭望了望,確定四下并無一人,才悄聲道:“謝無恙雖是皇太子,卻不能繼承帝位?!?/br> 姜葵一怔:“為什么?” “噓,小聲?!碧馁F妃豎起一根食指,按在她的唇上,“這雖然是個秘密,宮里卻已經(jīng)悄悄傳遍了——據(jù)說太子身患寒疾,至多活不過冠禮。” “這一傳言未知真假,但圣上這些年來雖立他為儲君,卻有意培植岐王一黨。朝中大臣,多站岐王。若太子真因病早薨,也許下一任儲君便是岐王了。” 姜葵歪了歪腦袋:她要嫁給一個大概率會早逝的夫君? 棠貴妃繼續(xù)道:“但近年來岐王一黨勢大,隱隱威脅皇權(quán),圣上似乎又動了培植太子黨與之抗衡的意思?!?/br> “我與岐王生母賢妃向來不對付,姜氏與裴氏在朝上亦多年不和。圣上許了你與太子的這樁婚事,便把我們姜家推向了太子黨,成為與岐王黨對抗的先鋒。” “兩方相角,朝堂平衡,圣上即能坐收漁利。” “不過這樣一來,”她隨手撥弄著一縷鬢發(fā),“儲君繼位,未嘗不可?!?/br> 姜葵發(fā)出疑問:“可是謝無恙活不過弱冠?” “若活不過弱冠,那便在弱冠前登基就好了。”棠貴妃柔柔地笑了,“謝無恙為帝,你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姜葵道:“可是圣上身體康健,近幾年不會有新帝登基的可能吧?” 棠貴妃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在靠近的一瞬間輕輕附耳道:“身體康健,也不是不會病,對吧?” 話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姜葵卻悄悄抽了口涼氣。 棠貴妃替她把一縷凌亂發(fā)絲攏到耳后,仔細(xì)地望著她的臉,笑道:“小美人胚子,難怪謝無恙今日來請安時,特意說了心悅于你,他是怕太后那個老妖婆過分為難你吧?帝王家無情,他卻對你真有幾分情意似的?!?/br> 謝無恙為她說話? 姜葵于是想起晨間的漢白玉階上,兩人的擦肩而過。 棠貴妃望見她的神情,立即正色道:“只是這背后未必沒有利用,萬萬不可相信?!?/br> 她拍拍姜葵的腦袋頂:“我們深宮里的女人,絕不能陷入情愛?!?/br> “總而言之,你往后嫁入東宮,務(wù)必治服你的夫君,令他對你死心塌地,最好獨(dú)寵你一人。” “聽聞太子不愛政務(wù),亦不求學(xué)于崇文館,只每日關(guān)在殿里閉門不出。你要日日鞭策,時常勸學(xué),叫他有個儲君的樣子?!?/br> 她微笑:“其余的,就交給小姑?!?/br> 暗香幽幽漂浮在空氣里,奢靡而華艷。 棠貴妃細(xì)細(xì)同姜葵講起宮里的諸多關(guān)系以及朝堂上的復(fù)雜政局,一直講到夜深人靜,滿殿燈火都暗了。 姜葵聽著小姑的教誨,越聽越心驚。多年混跡江湖、不聞?wù)碌乃?,因為一紙婚書,卷入了波瀾詭譎的權(quán)力場。也是在此時,她才漸漸明白,平日里一貫溫柔美麗的小姑,原來經(jīng)歷了那么多驚心動魄的宮斗權(quán)斗,才一路走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 “太后罰跪,是你被我連累了?!碧馁F妃嘆了口氣,“人人都知賢妃與我明爭暗斗多年,卻不知對我而言,賢妃根本不足為懼,可怕的是她背后的裴太后與裴氏一族?!?/br> “那個老妖婆今日罰你,是殺雞儆猴給我看。她讓宋司贊跟著你,表面是教你禮儀,實則是借此機(jī)會在我的蓬萊殿內(nèi)安插一個人罷了。” 她輕輕摸著姜葵的頭發(fā),語氣里滿是心疼:“上回進(jìn)宮落了水,這回又罰了跪,可委屈么?” 姜葵搖搖頭,忽然想到:“落水之事,宮里有查到什么消息嗎?” “沒什么消息。我猜測此事與你被賜婚有關(guān),想來是有心之人不愿我們姜家成為太子黨。只是抱有這種心思的人實在太多,線索一斷,如何查得到?” 棠貴妃輕輕搖頭,“所謂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說得好聽,其實哪里有那么容易呢?這世上的許多事,不明不白的,也許永遠(yuǎn)也不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你要習(xí)慣?!?/br> 她換了話題:“明日起,你為公主伴讀,是我的謀劃。” “小姑要我做什么嗎?” 姜葵記得皇長女謝瑗的生母賢妃素與自己的小姑不和。 “做什么?”棠貴妃笑了,眉眼彎彎,“和公主做朋友就好。”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姜葵換上一身學(xué)生穿的青衿服,在宋司贊寸步不離的陪伴下前往崇文館,為公主伴讀。 崇文館位于皇城之西,藏書二十萬,召集天下名士在其間授課,學(xué)生卻僅有數(shù)十人,皆為皇親國戚、一品官和功臣子弟。按制,太子是崇文館的學(xué)生,同時掌管崇文館的一應(yīng)事務(wù)。不過實際上,謝無恙時常在東宮抱病不出,鮮少來到崇文館。 從崇文館的玄色大門望進(jìn)去,正殿中央正坐一尊孔宣父像,配像以先師顏子立侍,高大的廟壁上繪有七十二子和二十二賢畫像,光彩熠熠,威儀萬千。 姜葵抬腳邁步,一旁的宋司贊清了清嗓子:“咳?!?/br> 姜葵:“?” 宋司贊道:“舉足太高?!?/br> 姜葵壓低了足背,正欲邁過門檻,宋司贊又清了清嗓子:“咳?!?/br> 姜葵:“??” 宋司贊道:“步距過大?!?/br> 姜葵覺得她是在報復(fù)昨日蓬萊殿被架走之事。 僵持許久,她克制住自己的脾氣,緩緩道:“司贊大人,咱們再在這里耗下去,聽學(xué)可要遲到了?!?/br> 一臉嚴(yán)肅的女官沉默片刻,終于放了她進(jìn)去。 穿過正殿,轉(zhuǎn)進(jìn)長廊,盡頭是一間敞亮的學(xué)堂。 姜葵推門進(jìn)去,窗邊一位托腮而坐的少女轉(zhuǎn)過頭來。 她一身干凈整潔的青衿服,領(lǐng)口折疊,露出頸間的瓔珞,與耳邊的珊瑚耳墜配成一對,交相輝映,襯得她的容顏格外明媚張揚(yáng)。 謝瑗正對著窗外百無聊賴,忽然望見姜葵來了,滿心歡喜地跑過去,牽住她的手:“是將軍府幺娘吧?長得真可愛,怪不得謝無恙那個小子喜歡你,天天跟我夸你呢。你下月就要嫁進(jìn)來,我現(xiàn)在叫你一聲皇弟妹,也不算早吧?” 姜葵被她的熱情弄得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見她又道:“我比謝無恙年長一日,他須得叫我一聲皇姐,你嫁給他,往后隨他叫我皇姐就好?!?/br> 姜葵于是道:“皇姐晨安。” 謝瑗笑瞇瞇道:“真乖。” 她拉著姜葵的手,面對面坐在蒲團(tuán)上,一邊把自己的筆墨書具分給姜葵,一邊說:“皇弟妹,我在宮里沒什么朋友,你以后陪我玩好不好?” 謝瑗是當(dāng)今圣上唯一的女兒,并無姊妹。根據(jù)棠貴妃所言,她雖是賢妃所出,卻并不為賢妃所喜,與她的親兄長岐王謝玦關(guān)系也不好,反倒與另外幾個皇子更處得來。棠貴妃希望姜葵能與謝瑗成為朋友,以后在宮里也算多了個照應(yīng)。 姜葵于是一臉乖巧地回答:“皇姐,我陪你玩?!?/br> 謝瑗很是滿意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以后在宮里,皇姐罩你?!?/br> “皇姐,”姜葵往她那頭蹭了蹭,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小聲祈求道,“那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仰起的小臉上,一雙明亮眼睛撲閃撲閃,帶著幾分可憐,幾分哀求。謝瑗一向喜歡長相好看的人,見到小美人這幅乖覺可人的模樣,一時間心都化了。 她大方地答應(yīng)了,看見姜葵不動聲色地朝她指了指站在學(xué)堂后方監(jiān)督的宋司贊,立刻懂了。她用口型說:“看我的?!?/br> 她“啪”地一拍案幾,震得滿室書卷顫抖:“宋司贊!” 宋司贊不得不上前一步,恭敬行禮:“公主殿下?!?/br> “本宮與準(zhǔn)太子妃在學(xué)堂聽學(xué),干你一個從六品的小女官何事?”謝瑗拍著書案,“退下,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得出現(xiàn)在本宮眼皮底下——否則,尚儀局就不需要你這個人了。” 宋司贊在“從六品的小女官”上吃了兩回癟,被嗆得差點(diǎn)背過氣去。公主發(fā)話,她無法反駁,只能默默轉(zhuǎn)身,走出了學(xué)堂。 姜葵一時間神清氣爽,頭一回喜歡上“仗勢欺人”四個字——公主這個朋友交得實在不虧。 “我?guī)土四?,你答?yīng)我一樁事好不好?”謝瑗賊兮兮地湊臉過來。 “什么事?” “一會兒夫子來教書了,”謝瑗指了指門口,“她問的問題,你一概答不會,兩個人一起笨,便能顯得我聰明一點(diǎn),可好?” 姜葵應(yīng)下:“好?!?/br> 恰逢一襲云杉綠的官袍從門外轉(zhuǎn)進(jìn)來,太學(xué)博士虞長盈抱著一卷書走上講堂。一把戒尺敲了敲書案,隨即一個清清冷冷的女聲道:“公主殿下又想耍什么把戲?” 謝瑗那副囂張的神氣倏忽間散了個干干凈凈。她筆直地坐回案幾前,雙手平放,身子緊繃,恭聲道:“學(xué)生不敢。” 兩個學(xué)生一齊坐好,夫子便開始發(fā)今日要學(xué)的一沓書卷。 姜葵翻了幾頁,微微吃驚。 她以往在府里上私學(xué),至多學(xué)到《孝經(jīng)》《論語》,偶爾涉及一些《周禮》《儀禮》。這些她都不愛讀,平時最常看的是書房里的兵法陣法。 而這些夫子都不教,或者說,公主早已學(xué)過了。那一疊書卷,竟是年初省試的答卷,擇選的皆是與治國理政相關(guān)的策論。由此,能看出當(dāng)今圣上對自己唯一的女兒甚是寵愛,在教育一事上與其他皇子同等對待,并無偏心。 夫子在上面講著課,下面的謝瑗提筆在紙上專心寫了幾個字,然后在私底下捏了一張字條,偷偷摸摸傳給姜葵。 “皇弟妹,你還沒去過東宮吧?一會兒我?guī)闾訉W(xué),溜出去看謝無恙。” 姜葵對著那張字條眨眨眼,偏過頭,余光里的謝瑗正朝她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第9章 東宮 ◎怎么樣?我弟弟好不好看?◎ 隨即,“啪”的一聲,姜葵被一冊書正中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