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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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才十月份,離過年還有三個月,程珩一知道她是在拖延,但過年的時機(jī)也算合適。 “行?!背嚏褚恍π?,打開門,“走了?!?/br> 第62章 白夜 程珩一走后, 岑眠還不想睡,抱著靠枕,在客廳里發(fā)呆。 許久。 她突然想起, 剛才忘記把鋼筆送給程珩一了。 岑眠跑到客廳的窗邊, 小區(qū)里已經(jīng)看不見他的身影。 第二天,岑眠沒什么事情, 決定干脆給他送到醫(yī)院去。 岑眠不趕時間, 坐公交車去的醫(yī)院。 公交車一路上晃晃蕩蕩,工作日的下午,沒什么人, 車廂里很空, 只有退了休的老人一對兩對,彼此結(jié)伴,顫顫巍巍的上車、下車。 岑眠坐在公交車的最后一排, 望著窗外。 湛藍(lán)如洗的天空, 白云悠閑緩慢的流動, 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灑在她的臉上,溫溫?zé)釤? 好不愜意。 公交車后門的擋板側(cè),安裝了一個小尺寸的顯示屏, 播著時事新聞。 坐在前排的一對老頭老太太看著顯示屏,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老太太感慨:“今年的自然災(zāi)害可真多啊, 南方又發(fā)洪水了。” 老大爺附和:“可不是嘛, 這老天爺啊, 凈他媽折騰人?!?/br> 岑眠抬起頭,看向前方的顯示屏, 播的視頻里,大壩斷裂,洪水奔流而來。 因為顯示屏太小,加上又沒有聲音,少了許多的震撼感。 岑眠瞇了瞇眼睛,想要看清視頻下方的新聞上寫了什么,只是很快視頻切到了廣告,剛才洪水奔流的畫面也隨之消失。 老頭老太太很快也聊起了其他。 “晚上乖孫來吃飯,一會兒到超市買點(diǎn)他愛吃的玉米。” “哎,玉米漲價厲害得很,不知道今天去漲沒漲了?!?/br> 災(zāi)難和日常柴米油鹽在同一時空里也有序地發(fā)生。 公交車在京北大學(xué)醫(yī)院站臺???。 岑眠也不再看那新聞,拿上包,跳下公交車。 京北大學(xué)醫(yī)院,無論什么時候,都人滿為患。 岑眠沒有給程珩一打電話,怕打擾他工作,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 果然在辦公室里沒有碰到他人,辦公室的門也是鎖著的。 岑眠猜測他不是在手術(shù),就是在門診,給他發(fā)了一條微信,就坐在辦公室對面的長椅里等。 岑眠一向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但等程珩一,卻耐耐心心等了很久。 快到傍晚的時候,天色突然暗了下來,烏云密布,遮住了陽光。 雨還沒下,雷聲就已經(jīng)響起。 隨著天色的昏暗,岑眠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過了門診結(jié)束的時間。 岑眠給程珩一打電話,始終沒有人接。 醞釀許久的天氣,在此時,雨傾盆落下,仿佛大海撕了一道口子,整個灌進(jìn)來。 走廊的窗戶開著,很快雨就把地面整個淋濕。 路過的兩個護(hù)士,其中一個見了趕緊跑過去,關(guān)上窗戶。 她看向旁邊的岑眠,下午來回時,注意到她在這里坐了很久,問道:“你是在等程醫(yī)生嗎?” “程醫(yī)生昨天夜里臨時接了任務(wù),估計好幾天不會回來了,你有什么事情,我找其他醫(yī)生幫你?!?/br> 聞言,岑眠一愣:“他去做什么了?” “南方發(fā)大洪水了,程醫(yī)生申請跟救援隊一起,去災(zāi)區(qū)支援了?!?/br> 護(hù)士又問她一遍,有什么事情。 岑眠搖搖頭,朝她笑笑:“不是什么急事?!?/br> 護(hù)士頷首,跟旁邊的同事離開。 她們聊天的聲音傳來。 “得虧咱們院義診沒選在十月去,上次去的白溪塘在重災(zāi)區(qū),幾乎整個村子都被淹了?!?/br> “???這么嚴(yán)重呢。” “是啊,今年說是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澇,不然也不會各個省都到南方去支援?!?/br> “這次醫(yī)療隊去支援,全都簽了生死狀呢……” 聞言,岑眠怔在那里。 天整個黑了下來,雨像是怨靈一樣,敲打著窗戶。 以往的白溪塘,在這一天的深夜并不平靜。 暴雨如注,雷公發(fā)怒。 李友振今夜在村委會值班,心底莫名不安,躺在窄窄的木床上,翻來覆去。 村委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像是一道催命符。 李友振一驚,翻身下床,他下床下得急,不慎摔了一跤,顧不上腳痛,跑到辦公桌前,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男聲低沉急促:“氣象部門發(fā)出警報,要來洪水了,馬上帶領(lǐng)群眾撤離!” 李友振聽完,一顆心猛得收緊了。 掛了電話,他立刻給村委會干部一個個打電話,把人都叫起來,趕緊到村子里,挨家挨戶讓村民們撤離。 夜里沉寂的白溪塘,此時燈火通明。 李友振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他打了幾個電話以后,信號便沒了,暴雨和雷電擊垮了通訊基站。 村民們從夢中被驚醒,手忙腳亂地要拿走錢財和貴重物品。 李友振喊破了嗓子。 “財產(chǎn)不要管!人安全了再說!” “走!快走!” “往山上跑!” 誰也不知道洪水什么時候來,但白溪塘地勢較低的地方,水已經(jīng)沒過了腳脖子。 “還有哪幾家沒去叫的?”李友振大聲問。 雷雨的聲音大,將他的聲音近乎蓋住。 “陳家和夏家好像沒有?!?/br> “這兩家都住的偏僻,離得遠(yuǎn)?!?/br> 李友振咬咬牙,跟其他村干部說:“那我去叫,你們繼續(xù)組織大家先撤離。” 越晚走越危險,叫誰去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李友振作為村主任,只能他去。 “我跟你一起,一人跑一家?!鄙蚱缴讲恢裁磿r候站到了干部班底里,他穿著黑色雨衣,身型瘦弱,在黑暗里不惹人注意,說話時,大家才發(fā)現(xiàn)他。 李友振著急道:“哎呀,沈老師,你快先撤離,用不著你跑。” “就是啊,老村長,您都一把年紀(jì)了,先顧好自己吧。”旁邊村干部跟著勸道。 沈平山背著手,站的像是山一般挺拔堅韌。 “我當(dāng)了一天的村長,就永遠(yuǎn)是這個村長,所有人走了我再走!” 不等其他人再勸,他蹚著水,朝陳家走。 李友振知道沈平山是倔脾氣,沒辦法,揮揮手讓其他人快去忙,他跟著他一起,去叫陳家和夏家人。 凌晨五點(diǎn)半。 所有人都逃到了山上。 光線通過黑色烏云漏了下來,下方的白溪塘籠罩在微弱白光里。 在所有群眾都疏散到安全地方的時候,他們站在山頭,看見遠(yuǎn)處那來勢洶洶的水蛇巨浪,將白溪塘整個吞沒。 不過短短十幾分鐘,污濁洪水便沖走了車子,牛羊,淹沒了房子。 梁叔跪在地上,大哭。 “家沒了!家沒了??!” 沈平山沉默望著眼前這一切,渾濁眼睛亦紅了。 南方水患頻繁。 白溪塘歷史上,有過多起水災(zāi)。 他幼年時,經(jīng)歷的第一次水災(zāi),是被阿媽裝在木桶里,跟著洪水飄到了岸上,才活了下來。 沈平山走到梁叔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家沒了,還能再建。” 天地不仁,但只要人都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洪水沖垮了基建,水電和通信全部斷掉了,李友振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打不出去。 所幸到了天亮,雨終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