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55節(jié)
虞沛再醒來時(shí),天剛翻起一絲魚肚白。 她恍恍惚惚地盯著床簾,直到余光瞥見床旁的行李,她忽想起什么,一下跳起。 這不是她的房間嗎? 她睡著了?! 虞沛懊惱地捶了下前額。 她怎么辦事的,說好守人,怎么守著守著就往自個(gè)兒的房間守了。 她往外探出股靈力,確定沈仲嶼的氣息平和,禁制也沒受影響后,再才趿拉著鞋往外跑。 但剛走出兩步,她就頓在了原地。 虞沛往旁一瞧。 房間中間的桌子上,趴睡著一人。 燭玉? 他怎么在這兒。 是碰著銀穗他們了嗎? 她走過去,正猶豫著該不該叫醒他,注意力就被他的胳膊吸引走了。 他平時(shí)吃穿用度講究得很,連袍上的繡線都萬分金貴。但眼下,他的袍袖竟被割開了幾寸長的口子,破口下隱見一條傷痕。 虞沛盯著那條傷痕,眉頭越發(fā)緊蹙。 燭玉常年與邪祟相斗,身上多幾條傷口并不奇怪。 怪的是傷口周圍,竟布著兩三個(gè)咬痕。 很重,且深,愣在傷口上咬出了淤青。 不光是傷口四周。 虞沛眼一抬。 還有脖子。 側(cè)頸上被咬出了好幾個(gè)印子,沒那么深,可也足夠顯眼了。 她沒來由地想起上回她闖進(jìn)云漣山后,翌日燭玉問她,可還記得前一晚的事。 昨晚。 她哽了下喉嚨。 不應(yīng)該吧。 恰在此時(shí),趴伏在桌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 他半瞇著眼,好一會(huì)兒,才開口道:“舍得醒了?” 嗓音有些啞,與平日大不相同。 第35章 ◎“沛沛,別岔開話題。”◎ 虞沛有些磕巴:“你、你怎么在這兒?” 燭玉:“你召來了銀穗銀禾?” “嗯?!庇菖纥c(diǎn)頭, 隨即反應(yīng)過來。 他肯定是感受到了銀穗姐弟的氣息——龍族為萬妖之主,早便接納了鮫族的妖印,要追蹤他們的動(dòng)向不算困難。 她還記掛著隔壁房間的沈仲嶼, 往門口移了兩步。 “沈師兄受傷了,我先去看看他, 很快就回來?!?/br> 燭玉并未起身:“有銀穗他們守著?!?/br> 說話間, 虞沛恰好推開門。 她探出腦袋,朝旁一瞥, 果見銀穗和銀禾一左一右地守在沈仲嶼的房門前,且都闔著眼——鮫族與其他妖有所不同,戰(zhàn)斗習(xí)性使他們在閉眼休息時(shí)有著更高的警覺性。 后背忽攏來一道熱息。 燭玉靠近她,從后面伸過手,替她徹底將門打開。 他的手還扶在門上, 虞沛抬眼,瞧見了縱在他胳膊上的那道駭人傷疤。 還有遍布在傷痕周圍的牙印。 正看著, 身后的燭玉忽道:“走罷?!?/br> 走? 虞沛一怔:“去哪兒?” “不是要去看你沈師兄嗎?” 虞沛竟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些許諷笑的意味。 她轉(zhuǎn)過身去,卻見他的表情并無異樣,頂多沒有平時(shí)笑得那般朗快。 但剛看他兩眼,她的視線就又被他頸子上的咬痕給吸引過去了。 太慘了。 被咬得慘不忍睹。 像被揉爛的碎花瓣,暈開昳麗的淡緋。 她一咬牙, 將他推進(jìn)了房門。 “我待會(huì)兒就回來, 你先在這兒等我,等看過沈師兄了, 咱倆再談?!?/br> 燭玉一怔。 還沒回神, 門就被她緊緊合上了。 虞沛走過去, 路上順手給自己掐了幾道凈塵訣。 剛到門口, 守在右邊的銀禾就有所感應(yīng)似的掀起眼簾。 “小殿下??!”他頓時(shí)睜大了眼, 眸中見笑。他快步走向她,壓低了嗓子,語氣卻輕快,“您可算回來了!要再見不著您,我都想把房里那人丟在這兒,去找您了。” “我昨天在處理其他事?!庇菖嫔灶D,“沈家侍衛(wèi)如何?” 銀穗微低著頭,道:“回殿下,都已辦妥了?!?/br> 銀禾在旁接過話茬:“沈家府邸又加強(qiáng)了禁制,沒法輕易闖進(jìn),所以我和jiejie想辦法把那十顆腦袋全丟進(jìn)去啦——小殿下,您怎么還換了張臉呀?要不是聞得見氣味,準(zhǔn)認(rèn)不出您?!?/br> 虞沛早習(xí)慣他說一茬是一茬的跳脫性子,簡言道:“有些事不方便露面。” 說著,她順手推開房門。見沈仲嶼還睡著,靈息也平和,她便又將門合上了。 “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們先回去罷。”她想了想,“記得別跟任何人提起這事,最好別叫旁人知道你倆離開過鮫宮?!?/br> “清楚!”銀禾笑嘻嘻的,“秘密行動(dòng)是嗎?” 以前在鮫宮,虞沛就喜歡瞞著自己的行徑,換臉也不是頭一回了。 虞沛頷首以應(yīng)。 在他倆走前,她忽想起什么,又問道:“對了,你們昨天見到燭玉了嗎?” 銀禾飛快答道:“見過啊,還順道給少君指了路——小殿下還沒見著少君嗎?” “見到了。還有就是……” 虞沛猶豫再三,終還是問出了口。 “你們看見他時(shí),他身上有受什么傷嗎?” “沒吧,我反正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便y禾曲肘撞了下銀穗,“姐,你瞧見了嗎?” 銀穗橫過盲杖,打在他的背上,然后面無表情道:“我看不見?!?/br> 銀禾:“……” 他的確該打。 等他倆走了,虞沛又看了眼沈仲嶼。 再三確定他沒事,她才拖著沉重步子,回了自個(gè)兒的房間。 推開門后,燭玉還在先前那位子坐著,不過明顯洗漱過了,頭發(fā)齊整不少,衣袍也換過。 虞沛雙手背在身后,抵住門。 “你的脖子……”剛開口,她便覺得喉嚨干澀得厲害。 燭玉大喇喇坐在桌旁,挑眉道:“怎的?” “沒什么?!庇菖婷蛄讼麓?,斷斷續(xù)續(xù)道,“就是,我看你的脖子,好像被什么給咬了——看著挺像人咬的哈?!?/br> 燭玉:“嗯,看出來了?” 虞沛:“咬得似乎還很重?!?/br> 燭玉:“也不算重,險(xiǎn)些斷了條脖子而已。那人敢這么咬,想必是將我錯(cuò)當(dāng)成了九條龍,認(rèn)定我有九條脖子?!?/br> 分明是謔弄的話,卻叫虞沛越發(fā)不敢看他。 她慢吞吞地挪過去,倒了杯白水,往他面前一推。 遞水時(shí),她也不瞧他,只低著腦袋說:“我不記得了?!?/br> “不記得了?”燭玉重復(fù)一遍。 “嗯?!庇菖孢B連點(diǎn)頭,遂又抬起腦袋,“但我認(rèn)錯(cuò)的心是很誠懇的?!?/br> 她早該想到的。 不光是上回燭玉問她記不記得前一晚發(fā)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