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重生)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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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yī)說我氣血兩虧,勞累過度,叫我好生休養(yǎng)?!?/br> 謝云初短短一句話表達了兩個意思,其一,她cao持家業(yè)很辛苦,其二,她現(xiàn)在不適合生養(yǎng),暫時不宜同房。 王書淮何等人物,立即明白過來。 后面一層意思,他無話可說,但前面一層意思… 他回想府內(nèi)眾人對謝云初的評價:心思靈巧,盡善盡美。 一個人想做到盡善盡美,必定嘔心瀝血。 比起繁忙的家務(wù),子嗣顯然更重要。 王書淮沉吟道,“家里還有兩位弟妹,平日可叫她們給你打打下手,切莫什么事往自己一人身上攬?!?/br> 謝云初目的達到,露出笑容,“二爺這么說了,那我便聽您的?!?/br> 上頭雖然有公婆壓著,但二房真正一言而決的人是王書淮,只要王書淮同意她把身體放在第一位,她就不怕公婆置喙。 可恨她前世看不通透,凡事動心忍性,求全責(zé)備。 這一世,只要她不犯七出之罪,王書淮就不可能休了她,那么未來她便是首輔夫人,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絲毫不影響她尊榮富貴,何苦來哉,當個富貴閑人不好? 王書淮此時沒去在意謝云初的表情,而是注意到謝云初的稱呼,她以前不是喚他“二爺”,而是“夫君”。 罷了,無關(guān)緊要。 王書淮起身,回了書房。 國公府共有四房,除了公中中饋,各房還有自己的一個小賬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三奶奶竇可靈“奉”婆婆姜夫人之命在賬房忙碌一日,又去上房陪著公婆用膳后,琢磨片刻便帶著今日國公府分下來的新鮮果子來到春景堂探望謝云初。 看望是假,打探敵情是真。 她與謝云初妯娌近兩年,謝云初任勞任怨,風(fēng)雨無阻,何以今日一整日不曾去賬房,竇可靈想知道謝云初到底病到什么地步。 謝云初進門之前,二房的家務(wù)都由竇可靈掌著,謝云初一過府,姜夫人念著謝云初是長公主挑的人,立即便把中饋權(quán)交到謝云初手里,竇可靈心里自然不痛快,沒嘗過rou也就罷了,當過家便知道其中還是有不少好處。 譬如下面的管事圖謀差事時會孝敬她,譬如國公府和宮里份例下來時,她可以暗中挑些好的,竇可靈嫁過來后,頭胎便生了兒子,她心中隱隱有傲氣,覺著她比謝云初更有資格當家。 二房三位妯娌之間,甭管心里如何,面上都是常來走動的。 謝云初很快將竇可靈迎入東次間坐著。 竇可靈比不得姜氏和許時薇心大,她發(fā)現(xiàn)謝云初有些不同。 以前只要她過來,謝云初都會親自來迎接,今日卻擺出架子在東次間等著,以她對謝云初的了解,謝云初不是驕矜的人,看來病得不輕。 竇可靈等丫鬟奉了茶,一面打量謝云初臉色,一面關(guān)切問, “聽聞嫂嫂身子不適,我不放心過來瞧瞧,恰巧今日公中分了份例,我挑了些您愛吃的送來?!?/br> 桌案上擺著幾個果盒,謝云初與王書淮一般,心思不在吃穿用度上,所謂的“愛吃的”,也不過是每樣挑了些。 謝云初與竇可靈相處了八年,她嘴角翹一翹,謝云初就知道她的心思。 看破不說破,她笑道,“弟妹有心了,太醫(yī)今日來看過,病算不得大,卻也不能馬虎。” “哦,這話怎么說?”竇可靈上了心。 謝云初放下手中的針線,嘆道,“還是生珂姐兒時落了病,得好好補一補,方能生下一個?!?/br> 竇可靈福至心靈,立即明白謝云初的顧慮。 謝云初急著生兒子,但身子不好,大家都在世家宅門里討生活,里頭的規(guī)矩路數(shù)誰都明白,沒有兒子,立不住腳,更何況謝云初是長媳,傳宗接代,責(zé)任重大。 竇可靈著實想同情一把謝云初,卻發(fā)現(xiàn)自己同情不來,她很竊喜,面上卻假模假樣跟著感慨,“咱們女人太不容易了。” 謝云初自然知道竇可靈想要什么,掌中饋其實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計,她前世含辛茹苦掌家是自認責(zé)任,而竇可靈則是眼皮子淺,看著那點好處。 這輩子她打算放手,竇可靈是最好的接班人選。 上頭還有長公主與國公爺壓著,其他幾房都瞧著,竇可靈即便想撈點油水也不敢過分,不會傷筋動骨,由著她去吧。 謝云初心里謀算,面上卻沒立即松口,而是道,“恰恰我昨夜感了風(fēng)寒,兩病交加,只能勞煩弟妹幫我看著些,待回頭我好了,再給弟妹賠罪?!?/br> 餌只有慢慢給,才能勾起對方的求勝欲。 這話落在竇可靈耳郭里,便是謝云初礙著身子無可奈何退讓。 竇可靈很高興。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是你弟妹,又是二房的一份子,本該幫襯你的?!?/br> 這話就把以后長期跟著謝云初掌家做了鋪墊。 謝云初笑而不語。 女人被后宅束縛久了,只看到眼前這一畝三分地,事實上女人可為的天地大著呢,她想到前世后來長公主所為…… 謝云初經(jīng)歷過生死,心境大為不同,竇可靈苦苦經(jīng)營的事都不在她眼里,總歸她不要了,這賢媳誰愛做誰做去。 竇可靈見謝云初不做聲,當她察覺了自己的心思,面龐一熱,目光瞥了一眼坐在羅漢床玩撥浪鼓的珂姐兒,立即岔開話題, “珂姐兒長得可真好,比我們瑄哥兒還結(jié)實。” 哪里是結(jié)實,就是胖。 提起這一樁,謝云初也很頭疼,她看著女兒憂心道,“我得節(jié)制她的飲食?!?/br> 說到這事,竇可靈自認有經(jīng)驗,滔滔不絕道, “以前瑄哥兒也胖,后來吃到嘴里都有氣味了,可熏的我喲,請了大夫來,說是孩子積食,果不其然,后來就發(fā)了熱,咳得厲害,所以嫂嫂,你還真得看這些,不能叫姐兒吃多了?!?/br> 聊到孩子,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話題發(fā)散,不知怎么就扯到妾室,竇可靈臉色有些難看,與謝云初交心道, “公婆可有說給二爺安排通房?” 謝云初不能伺候,得安排人侍奉丈夫。 國公府規(guī)矩,嫡子誕生前不能納妾,但并不妨礙安排通房,通房嘛,可以給喂避子湯。 謝云初自然知道這一層意思,前世在她生下珝哥兒后,婆婆姜氏立即給王書淮挑了兩名貌美的通房,這些通房都出自姜氏娘家。 但王書淮拒絕了。 他不近女色。 前世尚且如此,何況眼前她還沒誕下兒子。 那個時候謝云初心里眼里都是王書淮,王書淮不納妾,她高興得很,但這一世,她無所謂了,無所謂,卻不意味著要平白糟蹋人家姑娘身子,避子湯畢竟不是好東西。 “等我生下嫡子再說?!?/br> 到時候再安排,要不要就是王書淮的事了。 竇可靈能理解,她嘴巴撅起,嘟囔埋怨道,“我生下瑄哥兒后,婆婆便塞了兩個通房,起先三爺還推拒得很,我當他是個好的,你也知道,我們倆感情一直很好,可誰能料到有一回喝醉了酒,他就跟那丫鬟好上了呢,” 竇可靈說到這里,胸口堵得慌,鄙夷地輕哼一聲,“云初,我可告訴你,沒有不近女色的男人,如果他拒絕,只能說明那女人不中他的意?!?/br> 謝云初聽了這話,心神狠狠一顫。 真是這樣嗎? 這么說,王書淮難道真喜歡謝云秀那樣的? 心里涌上密密麻麻的酸楚,不過謝云初很快打斷自己的思緒。 說好不再陷進去,他喜歡誰隨他去吧,總歸她也不喜歡他了。 謝云初神色黯了一瞬,沖竇可靈笑道,“男人的事隨他們?nèi)グ桑蹅兣瞬蝗菀?,平日里還得相互幫襯。” 上一輩子,竇氏對她既嫉妒又敬畏,暗中沒少別苗頭。 其實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人要學(xué)會整合周身的人和事,有的時候針鋒相對的人未必不能合作。 竇可靈打點家務(wù)其實是一把好手,謝云初愿意讓賢。 這一番話可謂是訴了衷腸,竇可靈想起自己揣度謝云初,心里有些不自在,立即換了更親昵的口吻,“只要嫂嫂肯,我自然樂意幫你的忙?!?/br> 不伺候婆婆,自有人上桿子伺候,但中饋卻關(guān)乎整個二房大大小小上百人,馬虎不得。 謝云初心里擔子總算松懈了一些,她由衷露出笑, “好?!?/br> 第5章 天色漸黑,竇可靈不敢久留,喝了一盞茶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心情愉悅,哪知到了自己院子,撞見三爺王書曠醉醺醺從妾室那里來,好心情頓時見鬼去了,二話不說上前擰著丈夫耳郭進了屋,一面將丫鬟趕出去守門,一面將丈夫往里屋推。 “你個混賬,我不在你就偷腥。” 這話可不中聽。 三爺王書曠叉著腰擺起臉色道,“喂,竇可靈,那是母親給我的妾室,名正言順,怎么叫偷腥?” 竇可靈也知自己理屈,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扔他臉上,“快擦擦吧?!?/br> 自個兒往高桌旁一坐,倒茶喝。 王書曠看出妻子心情不錯,沒有揪著不放的意思,于是好脾氣地湊了過來,在她對面坐下, “今個兒可是有什么喜事?” 竇可靈見丈夫那貧嘴的模樣鄙夷地哼了哼,也沒打算跟他賣關(guān)子,直言道, “二嫂病了,今個兒我在議事廳忙了一天?!?/br> 王書曠聞言神色頓時一亮,“喲,那恭喜了?!彼匀恢榔拮幼聊ナ裁矗桓薄澳憧偹闳缭浮钡哪?。 竇可靈白了他一眼,又高高興興跟丈夫說起心里話, “我剛?cè)チ艘惶舜壕疤茫粗x云初的意思,是打算歇一陣,恰好,我便趁機往里頭塞些人手,待回頭,我去母親那兒說道說道,便可與她合掌中饋,即便不成,我有自己的心腹,也不虧,謝氏想獨吞好處,那也是不能,她呀,心思重,不是長久之法?!?/br> 王書曠卻覺得妻子話有些刻薄,“與其指望她退讓,還不如自個兒好好學(xué),你若做的比她好,母親和父親自然認可你,闔府也服你?!?/br> 話雖這么說,王書曠卻知道,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二嫂還全備,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次魚還出自謝云初之手呢,謝云初熟知府上所有人的口味,若是謝云初真的病下了,那他可就沒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