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從麻婆豆腐開始 第2節(jié)
好家伙! 這也太簡單粗暴了! 麻婆豆腐的來歷陳年自然是知道的。 這就是那本神奇的菜譜讓自己學習麻婆豆腐的方式? 【古有曹cao寐入夢里殺人,今有陳年穿越夢中學菜】 就是不知道中途會不會醒來,按照陳年以往的經(jīng)驗,做夢如果中間醒來再睡,是有很大幾率接續(xù)不上的。 事不宜遲,當即站起身來,面帶懇切:“師父,我不是要飯的,我想學做菜!” “學做菜?” “對,沒錯,我想學麻婆豆腐!” 結果對方一聽,當即樂了:“一來就想學我薛祥順的招牌,附近沒見過你,你從哪里聽說的這些,難道是門里出身?” 門里出身,就是家中有人是廚子。 陳年點頭:“我父親是廚師。” “那你啷個不跟他學?” “他還沒教我。” “哪有手藝不教兒子的?你不是親生的?” 陳年:“……” “我是親生的,但他幾個月前……去世了?!?/br> 話音落下,薛祥順原本有些不解的目光忽然轉化為憐憫。 就連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那你娘嘞?” “我娘……在老家?!?/br> “那你怎么吃飯?” “我……今天剛到這里,沒有吃的,可能中午要餓肚子了……” 薛祥順此時不禁沉默了,過了片刻,面帶惋惜的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目光之中滿是憐憫。 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便遭此大難,家道破敗,只留下母子二人相依為命。 原本他沒打算收下陳年的,畢竟他雖然在陳麻婆飯鋪做幫幫匠,但也是這里的紅案掌勺,他的手藝吃過的人就沒有說不好的,自然不會隨便收徒,而且陳年來歷不明,不知道跟腳。 可眼下聽著陳年的身世忽然動了惻隱之心。 自己沒有子嗣,這孩子現(xiàn)在看起來又如此可憐,還是門里出身,不如……就收留下好了。 如果老天爺賞飯,人又踏實便教教,能學會幾分全看個人。 實在不行的話,在這里做個打雜的也能有口飯吃。 “行,我問問老板看能不能留你,叫什么名字?” “陳年,陳年老醋的陳年。” …… 然后陳年就這么成了陳麻婆飯鋪的一個學徒工。 進店之后,薛祥順跟這里的老板娘說自己收了個學徒,老板娘對此沒什么意見,反正有個人幫忙也好,而且學徒也用不了幾個工錢,一個月給十萬,當然這個錢在這個時候還是舊幣,算下來也就相當于十塊左右,完全就當零花錢了,畢竟這個時候,新工人也不過二十萬左右的工資,這錢不多,也能讓薛師傅更輕松點。 所以陳年對此并不太在意,有總比沒有強,聊勝于無。 學習為主,反正這些錢也不一定帶的出去。 而此時他也終于想起了薛祥順這個人。 麻婆豆腐的改良者,陳麻婆飯鋪中期的靈魂人物! 將麻婆豆腐中的rou換成了黃牛rou,還在里面添加了這道菜的靈魂郫縣豆瓣。 自己夢到這里果然不是無的放矢! 看了看柜臺上嶄新的老式收音機,看著墻上畫著一個穿著肚兜光屁股小娃娃的圖樣上寫著慶祝建國的掛歷,以及里面老板娘手邊紙質略顯粗糙的大字報。 頭版頭條正是海南島解放的新聞。 日期寫著1950年。 上世紀五十年代,那確實還在打仗呢。 要是自己來早幾年,客人們來飯店吃飯還得自己帶菜帶rou呢! 進入廚房當中,薛祥順并沒有立即開始動手準備中午要用的食材,反而看著陳年。 “我一輩子也就做的這一道菜,想要學這門手藝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你不是門里出身嗎?切個豆腐試試?” “好?!?/br> 給師父展示功力,陳年自然要拿出最好的狀態(tài)來。 刀光四射,疾如閃電,一頓cao作輕快而又簡練,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更沒有拖泥帶水。 縱使傅紅雪在世都不得不贊一聲好快的刀法。 最后,薛祥順則看著有些參差不齊還帶著一些豆腐渣的案板上的豆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砸吧砸吧嘴,眉頭緊皺,撓了撓左手手背上昨天晚上剛被咬的包。 “就這?” 兩個字脫口而出,但又想了想陳年以前可能也沒系統(tǒng)學過,能做到這樣可能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打了個巴掌總要再給一些鼓勵才是,于是又補充道: “基本功是有的?!?/br> 陳年知道自己的斤兩,也愿意學,但奈何從前老陳不給自己機會。 但現(xiàn)在馬上就要到中午飯點了,陳麻婆飯鋪要開始營業(yè),陳年就幫著打下手做一些洗菜摘菜的工作。 哪怕是在五十年代,陳麻婆飯鋪也是很火的。 中午來這里吃飯的人絡繹不絕,來這里的人基本上也都知道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可雖然點別的菜也有,但大多數(shù)桌子上還是都擺著這么一道麻婆豆腐。 在民國的時候,周詢在《芙蓉話舊錄》中其實也有提到過:北門外有陳麻婆,善治豆腐,其牌號多人不知,但言陳麻婆,則無人不知者。 這足以說明陳麻婆這家店的名兒有多大,雖然陳麻婆現(xiàn)在不在了,但是這家店依舊名氣不減。 就這樣一直忙碌到了下午兩點多才吃上飯。 米飯+麻婆豆腐。 這是老板娘讓薛祥順特意做的,畢竟新來的學徒總要知道一下師父的手藝,這樣才能有個目標,也能對師父更多一些敬畏之心。 第3章 懂了,但沒完全懂 關于麻婆豆腐,陳年是了解的。 麻、辣、燙、香、酥、嫩、鮮、活是麻婆豆腐的精髓! 可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而面前這一道麻婆豆腐,煎氽得法,色白如玉,有楞有角,足以看出刀功了得,上面的蒜苗鮮嫩點綴,再搭配勾芡過的紅油掛在每一塊白皙如少女皮膚的豆腐身上,就宛若身穿嫁衣焦急等候,卻一不小心在紅紗之下露出一小截小腿與皓腕的待字閨中的姑娘一般。 欲說還羞,若隱若現(xiàn),又純又欲,勾得人心癢癢的。 陳年用小勺子嘗試了一下輕觸豆腐,一捻即碎。 終于忍不住擓了一小勺慢慢放進嘴里…… 一瞬間,花椒的麻、辣椒的辣、豆腐本身的燙,這一口連湯汁與食材混合在一起的香,這幾種味道混合之后同時在嘴里爆炸開來,味蕾間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歡呼雀躍! 輕輕一抿豆腐便直接化了,與那些調(diào)料充分融合在一起! 同時灼熱的氣息傳來,可陳年根本舍不得張嘴,生怕這香味從嘴巴里逃掉。 開始咀嚼之后,在熱油中炸過的提前腌制好的黃牛rou粒的酥也體現(xiàn)了出來。 色澤偏深,紅酥不板。 一顆顆,一粒粒,黃牛rou獨特的香味又和之前的醬汁與豆腐的香味交融在一起。 咽下之后,那濃郁不散的味道依舊在嘴里回味。 簡直絕了! 說實話,陳年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麻婆豆腐。 就算是老陳做的麻婆豆腐都要比這一盤差億點點意思。 不過作為薛師傅最拿得出手,名氣最大的一道菜,臻至化境也是理所應當?shù)摹?/br> 雖然這個時期的調(diào)料可能還沒有后世的種類多,許多品種也沒有經(jīng)過改良,但是在薛師傅的手藝加持之下,直接把味道提升到滿格! 平平常常的一頓飯給陳年吃的熱血沸騰。 就好像自己馬上就要成親一般,每一口都燥熱、每一口都回味無窮、每一口都欲罷不能。 作為目前店內(nèi)唯一的伙計,陳年在飯后直接擦了桌子,洗好了碗筷,然后便開始在腦海里面琢磨薛師傅在做菜時候的手法。 真正快如鴻雁的刀法,都不用眼睛看,每一下都精準的將軟嫩的豆腐分成均勻的四方塊,甚至豆腐都沒有來得及開始顫動,菜刀就已經(jīng)抬起來了。 陳年大概總結出了一些其中的訣竅。 那就是趁豆腐不注意。 只不過這種東西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難度還是相當大的。 之后陳年便是每天上午跟著準備食材,中午開始打下手,下午收拾好廚房之后又開始準備下午飯點的飯菜,等到晚上收拾廚房和外面的桌子之后,晚上就獨自在廚房里面練習切豆腐。 因為陳年發(fā)現(xiàn)每天等到晚上沒什么客人之后,薛師傅買回來的豆腐總是會多出來一些。 本著放到明天就過期了的原則,陳年直接把這些豆腐拿來用了。 不追求速度,只求精工細作。 等到切完之后再全部吃掉,避免食物浪費,順便也就當作宵夜了。 直到一周之后的某天夜里,陳年還在廚房練習切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