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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敵國暴君寵幸了 第64節(jié)

    韓桃在看見城頭上的趙琨之后,就轉(zhuǎn)手將軍旗交與他人,隨同高信一起殺了上去。

    赤色披風揚起,他咬牙跟在高信身后,一路補刀。

    “你瘋了?”高信回頭罵他,“退回去,別以為穿上盔甲拿起劍就會砍人了,穿得這般顯眼,小心叫暗箭給射了?!?/br>
    “咻”一聲,利箭射來,高信大喊叫韓桃躲開,下一刻,箭即被打偏了方向,射向另外一邊,韓桃抬起頭來,城頭上,趙琨正放下手中弓,沉沉看著他。

    韓桃一把抽回劍,看向高信道:“他不會讓我有事的?!?/br>
    鼓面又一次震動起來,這一次卻是由北齊士兵擂的戰(zhàn)鼓,悠揚號角聲被吹響,連同白水城的城門打開,城中士兵都殺了出來。

    君王領(lǐng)兵,御駕親征,援軍到來叫士氣瞬間昂揚,韓桃策馬疾馳過戰(zhàn)場,他看見城門處趙琨帶人要殺出重圍。那把天子劍沾了不知多少層血,淋漓著血水砍倒敵軍。

    “護住陛下!”高信抬手,叫弓箭手架起弓,“先鋒騎兵全都給老子殺上去!白水城是咱們北齊的,一寸領(lǐng)土都不能讓!殺一人賞十錢!”

    “高信,交給你了。”韓桃看了眼高信,策馬直奔趙琨?!拔胰ソ討?yīng)!”

    “姓韓的,你真不要命??!”

    高信在后邊怒吼,韓桃夾緊馬肚一路馳騁,金戈鐵馬間,他看見敵軍如蜂擁般沖向趙琨,駿馬嘶鳴著越過防線。

    他身后是北齊的騎兵,左右皆有北齊的弓箭手掩護,這一刻他好像也成了趙琨的子民,在這血海中為君王奮勇廝殺。

    “趙琨!”

    馬蹄高高揚起,他壓低身子伸出手來,奔向被圍困的趙琨,一霎那雙手交握,趙琨借力翻身上馬,自后邊牢牢攬住了他的腰。

    熟悉的感覺一瞬交融,趙琨從他背上取下弓箭來,抬手即將弓拉滿。

    “速戰(zhàn)速決?!?/br>
    “好?!?/br>
    駿馬在戰(zhàn)場上疾馳著,劍刃劃過盔甲,利箭射透心臟,馬背上的兩人配合無間。即便隔著盔甲,韓桃也能聞到趙琨身上的汗氣與血腥味,感受到趙琨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他知道趙琨與他后背相貼,只這就足夠叫他安心。

    直至韓桃漸漸力有不逮,他回過頭來看了眼趙琨,隨即又被人用手掰過頭去,示意別分身神,趙琨從他手中接過韁繩,扯著馬頭往安全地帶而去。

    韁繩上的手指相扣,掌心的厚繭磨蹭著手背,韓桃垂眼瞥過,仿若有寶物失而復得,心中酸澀。

    “趙琨……”

    “先下戰(zhàn)場。”

    ·

    先鋒軍之后,是大軍趕至,戰(zhàn)場上立刻就呈現(xiàn)了一邊倒的局面,原本就是杜蘭令的人與魏兵聯(lián)合攻城,如今北齊騎兵一來,魏兵就有撤退之象。

    高信故意將包圍圈漏出一個缺口,免得那些人作困獸之斗,三方人一直廝殺到日頭漸落的時候,戰(zhàn)場上一片血色彌漫。

    到晚上的時候陸得生也從城中出來了,給趙琨處理過胸膛上的傷勢之后,就把手伸向韓桃。

    “不用了二叔,”韓桃藏過手去,知道陸得生要給他把脈,“我只是有些累到,身體無恙。”

    “你這小子,”陸得生罵道,“高信說你花了四天四夜的功夫趕去都城,身子才剛好點就這么揮霍,這會兒倒是知道心虛了?”

    “嗯……”

    韓桃轉(zhuǎn)頭,輕輕看向趙琨。

    一別半個月,趙琨這十五日也不好過,胸膛處纏著層層紗布卻還是見血,那一箭想必進得極深,好在二叔跟在身邊,要不然以軍中醫(yī)術(shù),趙琨未必安然無恙。

    還好,終歸還是再見到了。

    四目相對間,一旁的陸得生嘆口氣,他抬手沒好氣地吩咐人都出去,只把醫(yī)箱留下?!澳闵砩系膫?,就叫陛下給你處理吧?!?/br>
    ·

    韓桃一愣,終歸還是被陸得生發(fā)現(xiàn)身上有傷了。

    許久后軍帳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韓桃看向趙琨,趙琨依舊坐在被褥上,伸手遞向他。

    韓桃猶豫了下,沒動。

    “把甲裙卸了。”趙琨道,“能坐到我身邊來嗎?”

    韓桃猶豫著卸下甲裙,蹣跚著一步步,走到趙琨身邊。

    趙琨見狀伸手來,叫韓桃把腿抬起,然而只微微抬高一下韓桃就變了臉色,疼得直吸一口冷氣。

    先前四日四夜的趕路,原本大腿內(nèi)側(cè)的裳褲和皮rou早就被馬鞍磨破了,血rou沾著裳褲,一扯就痛,這些時日顯然韓桃也因為怕疼,沒有仔細處理過。

    他低頭,看見趙琨正抬眼沉沉地看著他,眼中涌動著墨色,難以言明。

    韓桃別過頭去,知道趙琨是在自責。

    “為什么?”趙琨啞聲問道,讓他躺在床榻上扒開腿。

    “我只是怕我會晚到一步,擔心你出事……”

    “韓桃——”

    “沒事的,之前也不覺得疼?!?/br>
    韓桃最終在床榻上躺了下來,感覺到剪刀在小心翼翼地剪開裳褲,原本磨破后滲出的血跡干涸在破碎的布料和腿rou間,在出汗之后,新的裳褲又和舊的傷勢粘在一起,那一塊傷勢慘不忍睹。

    趙琨自下馬后就發(fā)現(xiàn)了韓桃的異常,盡管韓桃在走路時竭力控制,卻還是能一眼瞧出端倪。

    如今趙琨的手指近乎顫抖著,只能小心地一點點扯出破碎的布料。

    韓桃悶哼一聲,繃緊了身子。

    “我本以為如今我在帝位之上,不會叫你再受任何的欺辱,”趙琨慢慢道,嗓音低沉沙啞,“卻沒想到還是因為我,又叫你成這副模樣?!?/br>
    床榻上,韓桃張著腿任趙琨處理傷口,手臂遮住雙眼,他咬牙喘息著。

    “很疼吧。”

    “沒……”韓桃攥緊指尖,別過頭去,“沒有……”

    那些個細碎的布料長在已經(jīng)半愈合的皮rou中,要想取出來,只能用小刀一點點挑出。韓桃裸露的雙腿止不住的發(fā)顫,若是不疼,又怎么會忍到這個份上。

    許久后趙琨都沒有再出聲,韓桃的手一再攥緊被褥,又怕趙琨發(fā)現(xiàn)而悄然松開,然而在藥粉灑上的那刻還是疼到抬起腰來,紗布層層纏緊,他感覺到趙琨的動作越發(fā)輕柔。

    好像有液體帶著熱意,一下滴到他的腿上,不見了蹤跡。

    “趙琨……”

    韓桃怔怔望著帳頂,低喃出聲道。

    他的腿被人輕輕地抬起,趙琨伏下頭去,在紗布邊小心地落下了一個吻。

    第84章 努力安慰趙琨

    韓桃因為腿受傷的緣故,穿褻褲都有些麻煩,晚上睡在榻上的時候,下邊就沒有再穿其他什么,兩條大腿纏著紗布,上身也穿著衣衫,只有屁股是露著的,即便他與趙琨已然同床共枕很多次,他仍是有些羞窘。

    趙琨替他將衣衫往下扯了扯,叫他快些睡。

    “不會有人進來的。”

    “……嗯。”

    韓桃側(cè)身枕在趙琨懷中,看了好一會兒,但因為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很快瞌睡意上來,沉沉睡了過去。

    趙琨又守了他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確保他已經(jīng)熟睡之后,才輕輕起身來。

    入夜的時候魏兵撤退,高信一路追擊,在山口圍堵住了杜蘭令,如今已經(jīng)帶到軍營之中審問處置,趙琨更換衣袍過后去了主帥軍帳之中,要將殘局收拾干凈。

    ·

    “說,你是如何放魏兵入境的?”軍帳內(nèi)燭火晃動,高信正用匕首戳著杜蘭令傷口,刑訊逼問。

    濃重血腥味彌散著,杜蘭令喘著粗氣,對著高信扯出笑來?!澳悴掳??!?/br>
    “噗呲”一聲,刀尖狠狠戳入傷口中,來回翻攪,杜蘭令慘叫起來,胸膛劇烈起伏著。

    “不必問了,”趙琨聽著聲兒掀簾進來,“南郡早在他控制之下,只需連同蘇西關(guān)口,就能放魏兵入境?!?/br>
    “陛下?!备咝盘痤^看見是趙琨來了,忙扔了匕首行禮。

    “嗯,軍中不必計較太多禮數(shù)?!?/br>
    趙琨在位置上落座,看見杜蘭令被鐵鏈捆著,一身狼狽,這眉眼確實有幾分像韓桃,只是一直眼瞎了,余下那只眼中戾氣太多,根本不能與韓桃相比。

    他摩挲著指腹,偏頭看著杜蘭令道:“若你能抄錄一份被控制官員將領(lǐng)的名單,寡人考慮保你全尸。”

    “呸?!倍盘m令吐了口唾沫。

    “高信——”趙琨撐頭懶散道。

    “是,陛下?!?/br>
    沒過多久,慘叫聲再度在軍帳中響起。

    ·

    趙琨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回到住處,怕韓桃聞到身上那股血腥味,還去用冷水洗了一趟,只是他躺下的時候還是被韓桃發(fā)覺了,迷糊醒來的韓桃貼近他胸膛,額頭抵到之處有些冰涼。

    “趙琨……”

    “沒事,你接著睡吧?!壁w琨摸了摸那枕上散開發(fā)絲。

    于是韓桃迷迷糊糊地吻上他胸肌,下意識地呼出熱氣來,想要把他呼熱,指尖無力地攀上胸膛,韓桃半呼著氣又沉沉昏睡了過去,呼吸漸漸綿長。

    趙琨見狀忍不住笑了,將人抱得更緊了些。

    日頭漸漸升高,趙琨也重新睡下,只是他闔著眼還在思慮燕魏之事。

    杜蘭令雖然聯(lián)合東魏籌謀多年,但他自己也知此舉并不能復國,因為即便今日大軍當真攻破白水城,活捉趙琨,北齊也會從宗室中另立新帝。

    所以是不過那些無國無家之人一點可憐的報復,魏國又有心利用此事占到便宜,如今南郡雖然還在掌控之外,但此戰(zhàn)已勝,重新接管也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這一場將被史書一筆帶過的動亂,卻真真實實地叫許多人為此橫死。

    光是自南郡至都城這一路,只為了將南郡異動的消息送出,前前后后一百多人悄無聲息地沒了性命。

    趙琨離開審問的軍帳之前,高信又告訴了他一件事。

    “侯爺曾囑托臣,在成陵的西北山林處救一個繡使,”高信抱拳道,“但臣的下屬趕到之時……那名繡使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br>
    “嗯?”

    “他們查到,這位繡使名叫空青,她身邊有不少止血藥草,應(yīng)當是侯爺采來給她的,只是那繡使早就已經(jīng)失血過多,來不及止血,怕是侯爺離開沒多久,她就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