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外室上位記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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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說:“你只說爺還有外務(wù)要忙,并未回府就是了?!?/br> 正屋里翹首以盼的杜丹蘿終于等來了雙菱,可卻是不見齊衡玉的身影,她猶自疑惑時,便聽雙菱說:“爺公事纏身,尚未回府?!?/br> 杜丹蘿聞言斂下了美眸,掩去了眸中的失望后,只把她親手做的糕點賞給了雙菱、采月等人。 她雖失望,卻沒有多想,也沒有料想過雙菱有膽子作謊哄騙她。 宅門里的事素來是一傳十、十傳百。 李氏內(nèi)侄女造訪齊國公府一事如何能瞞得下來。 臨睡前,杜丹蘿便從廊角的灑掃丫鬟嘴里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彼時雙菱、采薇與采月三人都在她身前伺候,抬眼一見她冷若冰霜的面色,立時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計,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李家三小姐是怎么回事?”杜丹蘿擰著柳眉喝問人時氣勢凌然,活脫脫另一個榮氏。 雙菱不欲讓采薇和采月替她擔責,便朝著杜丹蘿磕了個頭道:“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怕沒請來世子爺會惹您責罰,這才編了個由頭騙了您?!?/br> 杜丹蘿握著茶盞的手止不住的發(fā)顫,好似是惱怒,又似是克制不住心內(nèi)的傷心,她將那茶盞砸在了雙菱頭旁,飛濺著的茶盞碎片險些劃過她素白的臉頰。 “你好大的膽子?!?/br> 杜丹蘿惱得胸膛不斷上下起伏,好半晌才白著臉從扶手椅里起身,也顧不上發(fā)落雙菱,這便要趕去驚濤院。 * 李苑馨是李氏庶弟的嫡幼女,生的活潑可愛,姣美靈動。 因如今撐起鎮(zhèn)國公府門楣的人正是李氏苑馨的爹爹,故李氏對這個內(nèi)侄女便也格外疼愛。 今日李氏將李苑馨喚來齊國公府,一是四下無事身邊缺個解悶的人,二也是她從庶弟妹嘴里知曉了李苑馨已定下了婚事,便想著成婚前多與侄女親近親近。 她讓百花去將齊衡玉請來驚濤院,倒是真沒有半分要撮合他們的心思。 李氏出身將門世家的鎮(zhèn)國公府,如今父兄雖已戰(zhàn)死沙場,可她心底也存著兩分從前家族鼎盛時的傲氣,絕不會讓李氏女做妾。 齊衡玉雖心緒郁郁,可礙于李氏的面子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與李苑馨說笑。 李苑馨也有心親近這個表兄,便言笑晏晏地與齊衡玉說話。 李氏坐在上首一臉慈祥地望著自己的兒子與侍女,只笑道:“天色也晚了,馨兒隨姑母去安歇吧,明日再與你表哥說話?!?/br> 齊衡玉作勢要離開驚濤院,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被怒意、妒火奪了清明神智的杜丹蘿帶著一大群仆婦們氣勢洶洶地趕來了驚濤院。 回廊上掛著好幾架六角宮燈,迷迷蒙蒙的籠光灑落在齊衡玉肩頭,將他清俊英武的模樣襯得愈發(fā)澈然如仙。 而在離他半肩之處,身子娉婷的李苑馨正含笑著與齊衡玉說話。 兩人的身形一齊鍍在清輝之中,女子嬌美,男子俊朗,映在杜丹蘿眼里顯得如此礙眼。 除了礙眼之外,她更是覺得無比委屈,她為了齊衡玉飲下那么多苦藥,又是親自做糕點,又是低下頭讓丫鬟去請他來松柏院,滿心滿眼地期盼著他的到來。 可他呢? 才發(fā)落了那個外室,便與李家的表妹勾搭到了一起。 李苑馨正背對著杜丹蘿,不曾想會被從后頭躥出來的杜丹蘿給唬了一大跳,待她回過神欲向杜丹蘿行禮時。 卻見那高高在上的表嫂譏誚地諷刺她道:“原來李家表妹的眼里還裝得下我這個表嫂,我還以為你只能瞧見你的表哥呢?!?/br> 夾槍帶棒般的一番話語讓李苑馨白了臉,垂著眸紅了臉,瑟瑟縮縮地什么話也不敢答。 齊衡玉卻是蹙起了眉宇,斥責般望向了杜丹蘿,說道:“你在說什么胡話,馨哥兒不過是來陪母親解解悶而已?!?/br> 杜丹蘿如何肯信他這般說辭,又因他為李苑馨辯解的行徑而惱火不已,當即便冷著臉回嗆道:“世子爺這樣的話也只能騙騙才留頭的小孩罷了?!?/br> “既是要納妾,何不坦坦蕩蕩些?!彼饫纳ひ魟澠屏梭@濤院的寂靜,也飄到了正屋里李氏的耳中。 “納妾”一詞一出,垂首不語的李苑馨立時回話道:“表嫂誤會了,馨兒已定下了親事,如何會給表哥做妾?” 她甜膩的嗓音里染著幾分顫抖。 李氏由百靈和百蝶扶著走出了正屋,恰好聽見了李苑馨苦澀、近乎哽咽的聲響,怒意一下子從心口直沖到腦袋左側(cè)。 她不由分手地便走到杜丹蘿身前,朝著她的臉頰處狠狠扇去了一巴掌,嘴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放你.娘的狗屁,什么納妾?我李家的女孩兒怎么會給人做妾?”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寂靜無聲的驚濤院里,伺候的仆婦丫鬟們俱都眼觀鼻鼻觀心,只恨不得尋個地縫鉆進去才是。 齊衡玉也被李氏突然的發(fā)作給嚇了一跳,他忙走到李氏身旁,既是攙扶住她的皓腕,也制住她的動作,不讓她再有機會對杜丹蘿動手。 “母親。” 活了這么大,還是杜丹蘿第一次被人打巴掌。 這般奇恥大辱,已是擊碎了她本就零碎單薄的自尊心,她既是恨,又是痛,心口處泛上來的恥辱感甚至蓋過了臉頰處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意。 李氏打了她之后,怒意也一下子發(fā)xiele出去,如今倒是隱隱有些后悔。 齊衡玉擔憂地望了一眼杜丹蘿,想上前瞧一瞧她臉頰處的傷勢,可又記著她抗拒他的觸碰一事,便也只能立在原地凝望著她。 良久。 杜丹蘿才自嘲一笑道:“兒媳入門三年無所出,已是犯了七出之條。婆母既這般不喜歡兒媳。” “索性便讓我與世子爺和離吧。” 作者有話說: 女二的和離當然只是氣話拉。 猜猜“失意”的男主會去家廟找婉竹嗎?感謝在2023-06-20 14:30:23~2023-06-21 14:47: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三負一 6瓶;拾貳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8章 去家廟 “你有了身孕?” 杜丹蘿冰冷刺骨的話語在寂寂的夜色下顯得尤為清晰。 齊衡玉扶著李氏的手一僵,抬眸間錯愕地望向杜丹蘿,臨到喉嚨口的話語如黏在喉骨上一般難以出口。 杜嬤嬤被杜丹蘿的話唬得臉色一白,也顧不上什么主仆尊卑,只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袖袋,隱隱向她皓腕上施力,“夫人是氣急攻心才說錯了話,您與世子爺乃是圣上朱筆親批的婚事,如何能輕易和離?” 李氏與李苑馨也慌了神,一個自恃婆母身份不好向杜丹蘿低頭,李苑馨便上前一步握住了杜丹蘿的柔荑,放低了身段道:“都是馨兒不好,惹了表嫂生氣。表嫂和表哥是京城人人艷羨的神仙眷侶,連馨兒也盼著日后能與夫君像表哥表嫂這樣琴瑟和鳴、恩愛有加呢?!?/br> 她笑時嘴角煊出兩處甜美的梨渦,再配上那甜軟的嗓音,如稚童說笑般給杜丹蘿遞了臺階。 若杜丹蘿是個知情知趣的人,此番必然會順著杜丹蘿的話語將此事揭過。 可偏偏在這人潮泱泱的回廊上,她清晰地望見了寸步之遙外的齊衡玉,與前頭數(shù)十次的爭吵不同,此刻他只是長身玉立地立在李氏身旁,可那璨色的眸子里卻裹著說不清的冷意。 這點冷意如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狂風一般,在瞬息間便包裹住了杜丹蘿,惴惴不安的同時讓她通體生寒,連張嘴解釋的氣力都沒有。 終于,那薄冷的沒有溫度的眸子總算從杜丹蘿身上挪移開,齊衡玉闔上眼,將眸子里的所有情緒藏起,只與李氏說:“母親,兒子先告辭。”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鉆入了黯淡無光的夜色之中,身形孑然決絕,浮著繡邊金絲的衣擺攢動蹁躚,與迷蒙的夜色交織在一塊兒,顯得格外寂寥。 杜丹蘿立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李氏與李苑馨也相攜著退去了后罩房,她才僵著臉落下了淚。 杜嬤嬤在一旁哀嘆著開口道:“夫人方才為何不肯說句軟和話,哪怕是說句您是氣糊涂了也好啊?!?/br> 杜丹蘿素白的臉上淚如雨下,她忍著心口一波波襲來的痛意,想倔聲抗辯兩句,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 外書房石階下。 靜雙與落英正拿著盅子比大小,冷不丁聽見了角門處的腳步聲,忙丟開了手里的盅子,提著燈盞迎了上去。 齊衡玉面色冷凝得仿佛與夜色融為了一體,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許生人靠近的氣息,靜雙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影,小心翼翼地伺候在側(cè)。 伏在桌案前看了會兒詩書冊畫,心緒紛雜時他瞧見了詩句里的“竹”字,霎時便憶起了被他攆去家廟的婉竹。 也不知她知悔了沒有。 恰逢靜雙進屋替他斟茶,影影綽綽的燭火之下,靜雙弓著身子將茶盞端到了他身前,擱下后便要躡手躡腳地往外頭退出去。 他已從小舟的嘴里聽聞了驚濤院內(nèi)發(fā)生的事兒,知曉齊衡玉必是心情不佳,也不敢湊到他身前吃掛落。 靜雙方才轉(zhuǎn)身,卻聽齊衡玉陡然發(fā)問道:“這幾日府里內(nèi)外可有什么新消息?” “沒有。”靜雙撓了撓頭,顯然是沒有聽懂齊衡玉話里的深意。 齊衡玉只好不厭其煩地問他:“家廟那兒,怎么樣了?” 靜雙這才恍然大悟,忙道:“家廟的仆人說婉竹姑娘老實的很,整日里不是在廂房內(nèi)抄寫經(jīng)書,便是在佛祖跟前誦經(jīng)祈福。” 聽了這話,齊衡玉的神色依舊是陰晦不明。 若是沒有碧紗櫥內(nèi)的一樁事,他尚且能相信這外室的柔順與安分,如今既生了疑竇,自然是不愿深信。 靜雙揣度著齊衡玉辨不出息怒的面色,好半晌才問:“爺打算一直讓婉竹姑娘待在家廟嗎?” 齊衡玉的思緒戛然而止,他饒有興味地瞧著眼前為婉竹說話的靜雙,只笑問:“怎么?你可是覺得我對她的處罰太重了些?” 靜雙當然不敢這么直愣愣地說話,只是依他來看,那日婉竹出現(xiàn)在碧紗櫥內(nèi),分明是讓世子爺免受旁人算計,也不必把杜家五小姐迎進門做妾,說句她救了世子爺也不為過。 可世子爺緣何發(fā)了這樣大的火,還把婉竹姑娘送去了家廟苦修? “你定是覺得她那日幫了我大忙,我不該這么處置她,是不是?”齊衡玉又厲聲問。 靜雙囁喏著不敢答。 齊衡玉冷冰冰地瞪了靜雙一眼,譏誚著說道:“這就是她手段的高明之處。” 他話雖說的冷硬,可心里憶起婉竹清瘦似素縞的沉靜模樣,憶起她那日俯在自己身下時瀲滟著純澈的明眸,以及那一句“我心悅世子爺”。 但凡他有一絲清明的神智在體,也知曉當時在那等境遇里,這外室是為求自保才會絞盡腦汁地編出了一句“心悅”來哄騙他,而非出自她真心。 她也許心悅自己,可心悅的定是他帶來的權(quán)勢與地位,而不是他這個人。 想清楚了這一點后,齊衡玉便竭力驅(qū)散了心內(nèi)的惘思,只與靜雙說:“退下吧。” 他端起茶盞,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身形巋然不動的靜雙,“還有什么話要說?” 靜雙鼓足了勇氣,垂著頭聲音悶悶地說道:“金玉遣人來給奴才送了信,說是婉竹姑娘這幾日食欲不佳,還時常身子懶懶的?!?/br> 齊衡玉握著茶盞的手一頓,璨若曜石的眸子爍著些光亮,他凝望著靜雙,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得了他的首肯后,靜雙才道:“奴才想,婉竹姑娘是不是懷上了身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