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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閻崇女帝錄(NPH劇情向虐男)在線閱讀 - 七十六五皇子(二)

七十六五皇子(二)

    年夜過后。

    母親的病竟然好了起來。

    只是從那天后,母親再也不認(rèn)識阿客了。

    她忘記了阿客,忘記了自己。

    她喜怒無常,嘴里說著阿客聽不懂的話。

    她時而往嘴里塞著泥土,時而在冬日了跳入水塘。

    或是將干草塞到衣服里,將腹部的位置揣得鼓鼓囊囊,滿目慈愛的望著干草填滿的小腹,輕柔撫摸著,喚著:阿客。

    阿客不知道母親怎么了。

    她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擁著他入睡,再也不會給他說天雀的故事。也不會教他畫畫寫字。

    從那時起。

    阿客開始照顧母親。

    他學(xué)著母親曾經(jīng)的模樣,在松軟的泥土里種植,抓捕蛙鳥鼠蟲。

    艱難的在這座荒園里掙扎的活著。

    又是一年寒冬。

    所植顆粒無收,掘地三尺也無見活物。

    阿客開始偷偷翻墻逃出荒園。一次又一次的熟悉宮中的路徑,也不知遭了多少次毒打,終于摸清了宮人值守的時間,能從王宮中偷出食物帶回荒園。

    細(xì)雪慢慢悠悠的飄蕩而落。

    阿客隔著衣袖,懷中抱著熱騰騰的大包子。

    他氣喘吁吁的在荒涼的宮徑中奔跑著,時不時回頭張望,又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眼前就是熟悉的荒園。

    可平日里緊鎖的大門此時卻被打開,門口竟站滿了宮人。

    他以為自己偷竊的事情敗露,他害怕他的罪責(zé)牽連到自己的母親。

    阿客毫無畏懼的沖了過去。

    那些宮人看到了奔跑而來的孩子,迎上前一把將他擒在手中。

    “東西我還給你們!你們不要傷害我的母親!”

    遞上前去的包子被宮人打落,阿客被架進(jìn)了荒園里。

    眼前。

    兩個比他高上許多的半大孩子穿著華貴,金冠耀目。這是詹南王寵愛的兩個兒子。

    他們圍著一個趴在地上的赤裸著上半身的女人狂笑不止。

    三皇子手上高舉著饅頭,爬行的赤裸女人不停伸著手想去抓取。

    四皇子手持剪子,還在不停的剪開女人褪至腰間的衣衫,想將最后的遮蔽都拖拽下來。

    “母親——!”

    阿客哭喊掙扎著。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喊著掙脫開來。

    四皇子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撲倒在地。

    隨即,他的手臂被狠狠的死咬住。

    “啊——松開?。 ?/br>
    “還愣著做甚!快將這畜牲拉開!”

    三皇子看著四弟被壓在地上死咬,趕緊喚來了宮人。

    宮人們拉拽著阿客的身體卻怎么都無法將他拽開。他怒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身前的人,緊鎖的牙關(guān)逐漸溢出血紅。

    眼見著四皇子手臂上的衣袖浸出了血。

    宮人拿起石頭就往阿客的頭上砸。

    即便臉被扇腫,即便頭破血流,他也死不松口。

    “你再不松口!我立馬把你母親殺了!”

    三皇子奪下四皇子手中的剪子,一手緊拽著女人的長發(fā),用剪子抵在她的頸上。

    好不容易被松開的手疼得發(fā)抖,四皇子一邊大哭一邊踹著被宮人架扣著的阿客。

    “三哥!不把他打一頓不解我心頭之恨!”

    三皇子看了眼手里拿著的剪子,笑意由生:

    “嘴巴不老實的畜牲,當(dāng)然是要把這嘴巴給剪了?!?/br>
    他招了招手,喚來了遠(yuǎn)處的宮人。

    宮人捧著一壺滾湯的炎液碎步走來。

    三皇子將手中的剪刃浸入了炎液之中。待拿出時,銀色的剪刃燒得通紅,冒著滾滾熱氣。

    “要怪呢,你就怪你自己。怪這賤命活到了今日。要是早點死了還一了百了,不至于受如今的罪?!?/br>
    阿客惡狠狠的盯著漫步走近的三皇子。

    “給我壓緊了他!”

    宮人們緊緊的絞著阿客的雙臂幾近于扭曲,可他掙扎的力量著實不好下手。只能將他仰壓在地上,幾人用膝蓋扣著他的四肢,一人扳開他的嘴。

    三皇子蹲在地上俯視著他。

    “人人都想你死,你怎么還不死啊。畜牲?!?/br>
    言落。灼燒烙紅的剪子朝著阿客的嘴角剪去——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嘶喊聲尖銳刺耳。

    血液涌流而下。

    從未剪過人體皮膚,忽略了皮rou的厚度和彈性,不過才剪開了嘴角一點,就讓三皇子很是吃力。

    加之那擾耳的喊叫聲都快刺破他的耳膜,他怒道:

    “把炎液倒進(jìn)他喉嚨里!吵死了?!?/br>
    聞聲,宮人端著炎液朝著阿客的嘴里灌倒。

    “啊——唔唔——”

    rou體焦灼的氣息漫布,嘶啞的聲音漸漸消止,只剩殘破的氣音從他鼻腔中斷斷續(xù)續(xù)涌出。

    三皇子再度持著剪子,朝著阿客方被剪開的嘴角奮力剪去。

    被壓制的小小身體不住痙攣顫抖,淚水橫流,卻再也無法用聲音去宣泄。

    皮rou被撕剪開的聲音入耳,讓三皇子興奮不已。

    直至剪到硬骨,再無法繼續(xù)。那道裂痕從嘴角一直近到耳垂,血rou模糊鮮血淋漓。

    “不愧是三哥!這比打他一頓更解氣!”

    四皇子捂著受傷的手,轉(zhuǎn)頭望向那癡癡呆呆的赤身女人:

    “這女人呢!怎么玩?”

    聽到他的話,阿客瘋狂的搖著頭。

    喉嚨里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只能用被巨痛侵蝕的剩余力量反抗著。

    三皇子扔下剪子,瞥了眼滿臉是血的阿客。

    “就讓他親眼看看自己母親怎么被人當(dāng)狗玩兒?!?/br>
    宮人順著梯子將系著繩子的饅頭吊在了茂樹頂?shù)臉渲ι稀?/br>
    那女人果不其然的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那饅頭,學(xué)著宮人的模樣爬上了梯子。

    她一步一步攀到了樹頂,騎坐在枝干上,一點一點挪向枝端。

    越近枝端的樹枝越細(xì),越無法承住她的重量。

    “去抓啊!去抓!”

    “動作怎么那么慢??!快去抓??!”

    兩個孩子拍著手嬉笑著。

    阿客被押著雙臂。

    他想?yún)群?,想阻止母親的動作。

    他張著嘴,血淋淋的裂口大開著,喉嚨里的血腥味彌漫著,他什么都說不出來,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女人抓住饅頭的那一刻。

    樹枝斷裂——

    女人從比樓閣還高的茂樹頂上生生砸了下來。

    一瞬間,頭首著地,猩紅四濺。

    ————!

    阿客不顧一切的掙脫了宮人的束縛。

    他跌倒在地,艱難爬起。

    血液順著他嘴上的裂口淌落滿地。

    阿客撲在母親身前。

    女人的頭頂凹進(jìn)去了一塊,大大的口子不停的流著血。

    流水漫溢燒的他的雙眼赤紅,他的唇語間反反復(fù)復(fù)著母親兩個字。

    她顫顫巍巍抬起手。

    將手中進(jìn)滿了血的饅頭遞在了她的孩子面前。

    她的眼中是留戀,是不舍,是悲涼。是彌留時分傾盡所有的愛護(hù)。

    “阿客……吃……”

    他還未握住母親的手。

    那雙唯一給予他溫暖的手,就在他的眼前頃然落地。

    細(xì)小的雪花融進(jìn)了血里。

    帶走了皮膚上僅存的體溫。

    這年,阿客不到十歲。

    他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愛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