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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懷了宿敵的孩子 第40節(jié)

    她曾經(jīng)也是個(gè)嬌慣的性子,可自從家里落敗后,她輾轉(zhuǎn)到了廣陽,她只能處處收斂著性子,壓制著本性,不敢爭,不敢搶,活得十分窩囊。

    她步步忍讓,不懂“爭吵”,以至于一開口,她便先紅了眼眶。

    她踱到窗臺坐下,看著窗外景色,試圖遮掩住自己的狼狽。

    顧星河瞳孔震了一下,心思電轉(zhuǎn)起來,偽裝?這又是什么意思?

    他腳心躑躅,看著她半晌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囁嚅道,“我是個(gè)一無所有的人,你娶了我,很不甘愿吧,可你……為何要答應(yīng)了這樁親事呢?難道只是因?yàn)槟莻€(gè)指婚的人,是阿姐?”

    他直覺這里面有誤會,正想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她的話,嘴唇剛動,便聽她又輕輕地了追加一句。

    “在你心里,從來沒有愛過我吧?!?/br>
    他見她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洇了紅暈,絕望從她地方眸子里溢了出來。

    他心頭驟然一酸,想起自己從未在她面前談過“愛”,也不怪她會如此想了。

    他喑啞的聲音從嗓子眼傳了出來,“不是……”

    可他的聲音沒有說服力,一下子被她更高的聲音掩蓋了過去,“你對阿姐存了逾越的心思,阿姐知道嗎?”

    他的腦海里立刻清明了起來,濃眉緊鎖,又問了一遍,“你說什么?”

    “我說,你是不是從頭到尾把我當(dāng)傻子呢!我雖沒有阿姐那么能干,可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傻子!”她幾步走到他跟前,昂首望著他,舌頭止不住打架,可總算一口氣把話吐出來。

    她胸脯子劇烈地一起一伏,像是隨時(shí)會厥過去一般,眼淚也不爭氣地淌了滿臉。

    她恨自己一激動就說不好話,一吵架就流淚,簡直是將自己的脆弱明擺到臉上。

    不過話說到這份上,心里總算有了一絲快意,她一鼓作氣,又撂下更重的話。

    “我要和你和離!”她掏出了袖籠里的和離書一把拍到他臉上,“你,簽字!”

    顧星河眸色沉得不見底,接過和離書,看也不看就把它撕得粉碎,一把揚(yáng)到了空中。

    紙片如雪,一片片落了下來。

    楚芝一看,登時(shí)哭得更厲害了。

    他深呼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警告:“犯人臨死前還有辯解的余地,娘子因?yàn)橐粋€(gè)誤會就判了我死刑,這是什么道理,我不僅要撕,你若再敢寫,寫多少我就撕多少,你信與不信!”

    “你無賴!”

    他也被點(diǎn)燃了心火,只是雙拳攥得發(fā)緊,好歹抑制住了對她發(fā)火,只是說出口的話,顯得頗為無奈,“到底是誰無賴?”

    楚芝連眼淚都忘了掉下來,皺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質(zhì)問他,“你怎么倒打一耙?”

    他掏出一方手帕,一手強(qiáng)勢地摁住了她的后腦勺,一手則輕柔地替她揩去臉上的哭痕,聲音也化成了水,“別哭了,當(dāng)心動了胎氣?!?/br>
    楚芝被他陰晴不定怔住了,一抽一噎地喘著粗氣。

    他看著她,溫聲解釋道,“我承認(rèn),之前對你關(guān)心不夠,這些我會改,只要我做得不夠的,你都可以說,可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亂扣帽子啊?!?/br>
    楚芝心頭也不確定起來,睫毛顫了顫問,“難道你選擇在此建府,又在私藏了阿姐的字跡,這一切只是巧合嗎?”

    “不是巧合,”他鄭重其事地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就算這世上只除了她一個(gè)女子,我也不會對她動了男女之情,懂嗎?”

    她咬了咬唇,心底卻更加茫然起來,“那……”

    她又習(xí)慣性地藏起下半句話: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可這回他從她清亮又帶著惶惑的眸子里讀了出來,于是他繼續(xù)說道,“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第四十九章

    還不到暮色時(shí)分, 天邊便已烏云翻滾,黑沉沉地罩在頭頂,未幾, 天邊銀光一閃, 緊接著一道驚雷劈下,潑天的豪雨就這么傾倒而下。

    燕莫止還在乾禮宮指導(dǎo)皇帝功課, 宮女提前掌上了燈,殿內(nèi)倒是一片輝煌, 看不出窗外天色。

    就在前一刻, 皇帝因背不出《圣祖訓(xùn)》而被燕莫止罰抄, 如今正是滿腹委屈的時(shí)候, 然而看著坐在他身側(cè)的挺拔身姿, 登時(shí)把到嘴邊的話咽進(jìn)了腹中, 低著頭默默地寫了起來。

    燕莫止看了看蓮花滴漏, 知道已快到了用晚膳的時(shí)候, 便放緩了語調(diào)道:“先停會吧, 用完晚膳再寫?!?/br>
    皇帝也便借坡下驢地?cái)R下了筆,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道, “多謝皇叔體恤?!?/br>
    “時(shí)候不早了,那臣便告退了?!?/br>
    皇帝正愁看他的眼色,自然沒有挽留他同進(jìn)晚膳的道理,燕莫止當(dāng)然也知道他的腹誹,可他什么也沒說, 便退了出來, 獨(dú)自撐著一把天青色的油紙傘走在甬道上。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 雨勢又大了幾分。

    燕莫止腳下沒有停頓,繼續(xù)朝外面走去。

    他穿著一襲石青色的直裰, 沒走兩步,靴里灌入雨水,下擺也成了極暗的顏色,與上身形成一道鮮明的對比。

    他抄近路往順寧門走,剛到順寧門時(shí),見正殿窗屜xiele一格格暖色,不禁停下了腳步。

    柴維正撐著傘,悶頭往外走,眼前霍然被一座山堵住了去路,他抬起頭,瞳孔不自覺放大,訝然道,“攝政王怎么來了?您要見娘娘?奴才馬上進(jìn)去通稟?!?/br>
    “等等,”燕莫止罷手道,“不必,孤正要家去,路過這里而已?!?/br>
    柴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半邊身子都被雨澆透了,語氣不禁遲疑了起來,“可是……外面雨這么大,奴才瞧您都淋濕了,真的不要緊嗎?”

    “不要緊?!?/br>
    燕莫止話音剛落,那廂春桃清亮的嗓門卻從廊下傳了過來,“小柴子,娘娘有請攝政王進(jìn)來避雨,還不快引攝政王進(jìn)來!”

    燕莫止當(dāng)然也聽到了,柴維立馬躬身對他道:“攝政王快進(jìn)來吧?!?/br>
    燕莫止便跟著他走進(jìn)內(nèi)殿,靴子積了水,身上也半濕,他便在門邊駐足不前,以免讓她染上濕氣。

    嘉月見狀,讓柴維去織造局給他重新尋一雙鞋襪來。

    他依舊沒有多大的表情,只拱手道,“多謝娘娘?!?/br>
    柴維把他引到偏殿,取來鞋襪給他換上,又將他身上的袍子脫下來,烘了一遍,這才引著他回到明間來。

    宮門已下鑰,此時(shí)的嘉月正獨(dú)自用著晚膳,見他一來,便道,“攝政王請坐吧,本宮瞧著雨勢一時(shí)半會還停不了,不如等雨停了再走,否則又淋濕了可就不好了。”

    燕莫止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嘉月吩咐人再添一副碗筷,兩人就這么面對面,無聲地吃了起來。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同進(jìn)晚膳,雖然旁邊有宮女侍立著,安靜地只聽見碗筷輕微相擊的聲響,可兩人吃得很慢,明顯心不在焉。

    吃完飯,雨還沒停,又喝上一盞清茶,挪到書房商談?wù)铝恕?/br>
    房門一闔攏,隔開了一方天地,嘉月一向是個(gè)停不下來的人,政事當(dāng)然要忙,燕莫止也不打擾他,就這么靜靜地坐在她身側(cè),看著他披閱折子。

    要說燈下看美人,這句話是有些道理,原本便是婉媚的姝容,經(jīng)過燭光的渲染,那白玉團(tuán)子質(zhì)地的雪頰,更是多了分恬靜淡雅的美。

    這次他離開了太久,竟怎么也看不夠似的,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他竟然維持著那個(gè)姿勢,一動不動。

    沉默許久,嘉月當(dāng)然也覺察出他不對勁,于是停下筆,扭過頭問他,“怎么了?”

    他墨色的深眸里仿佛蘊(yùn)含著月色下的一道暗流,沒有攻擊感,可也讓人忽視不得。

    這陣子鏟除了朝中重臣,快慰人心,除了些日常的折子,倒也并不算忙。

    嘉月腦里又想起了他那句勸誡:折子是批不完的,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于是將朱筆放回了放回了筆擱,不打算繼續(xù)批下去了。

    燕莫止眉心一動,“娘娘今日怎么批得這般快?”

    “休息一會兒……”她說著起身繞過了翹頭案,柳腰微擺,挪到隔扇之后去了。

    隔扇之后有一架美人榻,她靠上去便像沒骨頭似的歪了下來,婀娜的曲線畢露無遺。

    那晚傷口未愈,并不盡興,這會兒見她艷麗無匹的模樣,心頭莫名guntang起來,雙腿有自己的想法,一下子便跟著她走入了隔扇。

    美人榻到底和一般的床是不同的,方寸之地,并不能容納兩個(gè)人,可興頭之上這點(diǎn)問題哪里難倒得了他?

    他傾身而下,將她摁入懷里,急不可耐地去尋她的唇。

    “欸……”她扭頭避開了,“等等,我有話問你?!?/br>
    “你說吧?!?/br>
    嘉月咬了咬唇,這才問道,“你墜下懸崖后,就沒發(fā)現(xiàn)少了什么貼身之物?”

    他搜腸刮肚地忖了忖,這才轉(zhuǎn)過彎來她意有所指的“貼身之物”指的是什么,他心頭微漾,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娘娘說的是什么,臣實(shí)在是記不清了,除了娘娘親手打的絡(luò)子,其他的,一概都不是緊要,丟了就丟了吧?!?/br>
    嘉月見他實(shí)在狡猾,不由得忿忿地踹他一腳,“那便好,既然無事,那你就回吧。”

    他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纖細(xì)的腳踝,這才免遭一記窩心腳,可他的心頭卻是愉悅的,聲音也輕快了起來,“娘娘聽聽這潑天大雨,臣這會子回去定要渾身濕透了,您不如好人做到底,再留臣一宿吧。”

    她被他的無賴氣笑了,氣鼓鼓地罵道,“你定是屬狗的吧,像塊狗皮膏藥?!?/br>
    “臣是永德二十五年生人,龍年?!?/br>
    嘉月不禁啞然。

    他又貼了過來,深情款款地看著她道,“臣不知道娘娘想問什么,只知道自己心悅娘娘,娘娘的絡(luò)子我一直隨身帶著不敢摘,這會兒沒了,心頭便空落落的……娘娘改日再給成打一條吧?!?/br>
    嘉月明知道他的話并不盡然出于真心,可見他如此剖白,心頭到底軟和了下來,“不過是條絡(luò)子,又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怎就值當(dāng)你這般惦念。”

    燕莫止眸底含笑,有如碧波微瀾,“因?yàn)檫@是娘娘送給臣的定情之物啊?!?/br>
    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是在說一件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情愛容易變質(zhì),她心頭抑制不住地顫動了一下,可下半晌,腦子便找回了理智。

    她淡然回道,“那下回給你再打一條吧?!?/br>
    “好,”他說著又覷著她的臉色問,“娘娘氣消了吧?!?/br>
    “我氣什么?”

    “那臣說錯(cuò)了,娘娘沒有生氣,既然如此,娘娘不如可憐我這個(gè)久曠之人吧?!?/br>
    什么久曠?剛回京的那夜不還……

    嘉悅臉上一臊,正要反駁,他的手便伸過來,摁住她的后腦勺,拉近了距離,而后炙熱而又瘋狂的吻就如窗外的暴風(fēng)雨一般侵襲而來。

    他極少這么不知克制,她盡力地配合他的動作,檀口微張,任由他索取更多。

    胸前的氣息越來越短,她猶如墮入了云霧里,腦里昏昏沉沉,手腳也虛軟無力起來,只能當(dāng)他是一根浮木,緊緊地攀附住了他。

    “魏邵……”迷離中,她豐潤的朱唇溢出了一絲低?吟。

    燕莫止對于這個(gè)名字已滾瓜爛熟,連半刻都沒有遲疑便應(yīng)了一聲,“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