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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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姑娘知道金明寺那小沙彌是為何身亡嗎?” 沈硯瞳仁極黑,光影照不見他的面容。 雪珠子自廊檐下飄落,遍體生寒。 染著鳳仙花汁的長指甲掐著掌心,宋令枝驀地想起前世沈硯登基后,先太子被囚在水牢。沈硯讓人敲碎長兄的膝蓋骨,使其對著金鑾殿的方向跪下。 同胞兄長沈硯尚且如此心狠,更妄論他人。 宋令枝眉心重重一跳,強(qiáng)裝從容:“那小沙彌不過是吃醉了酒慘死在馬蹄之下,有何稀奇?再有,那方子是宮里的又怎樣,有錢能使鬼推磨,別說是一張方子,別的我也買得起。” 她仰首,迫著自己對上沈硯的視線:“細(xì)看你的眉眼確實(shí)不像我父親,先前是我病中胡言亂語,還望嚴(yán)公子莫往心里去?!?/br> 沈硯淡淡:“那方子是宋姑娘買的,可我怎么聽說……那是宋姑娘夢中所得的?” 宋令枝眼珠子瞪圓,暗罵宋瀚遠(yuǎn)多嘴。 沈硯一步步逼近,獨(dú)屬于他的氣息無孔不入,森寒徹骨,比之檐下寒冰更甚。 長長臺磯蜿蜒在身后,只要再往后退開半寸…… 驀地,一記利響乍然在耳邊落下,像是利刃穿破夜色。 忽見“嘩啦”一聲,檐下古松晃動,霎時,簌簌積雪盡數(shù)飄落在宋令枝和沈硯肩上。 沈硯下意識往后退開半步。 躲得及時,只衣袂沾染零星雪絮。 壓迫的氣息不再,宋令枝趁機(jī)站穩(wěn)身子,拂去肩上積雪。 抬眸,卻見黑油石柱上穩(wěn)穩(wěn)立著一枚落葉。 半枚葉子沒入柱中,可見力道之大。 宋令枝震驚轉(zhuǎn)身。 晦暗夜色中,魏子淵垂手立在游廊之下,手上提著一盞羊角燈。 昏黃光影映在魏子淵一雙琥珀眸子中,灼灼有神。 作者有話說: 紅煨鰻做法來自袁枚《隨園食單》 有看現(xiàn)言的寶寶嗎,可以看看我的完結(jié)文《癡妄》! 【文案1】 沈星禾第一次見到陸時,是在一個夏日午后。 彼時她剛因?yàn)檐嚨準(zhǔn)ルp親,自己也只能與輪椅為生,奶奶為了方便照顧將人接回鄉(xiāng)下。 少年就那樣站在她面前,頭頂葡萄藤擋住了刺眼光線,他笑著朝沈星禾伸出手。 “你是滿滿吧?你好,我叫陸時?!?/br> 滿滿,那是沈星禾失去雙親后,第一次有人喚自己的小名。 她記住了這個聲音,也記住了眼前的少年,那是隔壁陸伯回來過暑假的孫子。 陸時耐心溫柔,他會陪著沈星禾復(fù)健,也會因?yàn)樯蛐呛桃痪湓?,跑遍后山,只為給沈星禾采一株漂亮的小鈴蘭。 沈星禾一直以為,自己是幸運(yùn)的,因?yàn)樗鲆娏岁憰r。 直到那天沈星禾提前從醫(yī)院回來,經(jīng)過陸家院子。 還是那片葡萄藤,藤椅上依舊躺著那個自己熟悉的少年。 陸時正在打電話。 那天陽光正好,風(fēng)過林梢,沈星禾聽見他笑著道。 “……沈星禾,我怎么可能喜歡她?” “要不是之前打賭輸了,我看都不會看她一眼?!?/br> 【文案2】 陸時從未想過,沈星禾會不告而別。 更從未想過,自己再次見到沈星禾,會是在一場演出上。 女孩一襲紅裙,一舞驚艷全場。 沈星禾謝幕后,陸時匆匆往后臺跑去。 卻看見沈星禾從臺階一躍而下,撲進(jìn)一個男人懷里。 她眉眼彎彎,臉上是陸時從未見過的自信雀躍。 陸時聽見她親切喚對方“哥哥”。 ——哥哥。 那是以前,沈星禾對自己的稱謂。 第8章 夫君 雪色連天,白芷步履匆忙,撐著油紙傘擁著宋令枝回臨月閣。 “奴婢先前回花廳,正好碰上春桃jiejie?!?/br> 怕耽擱給宋令枝送手爐,白芷遂找了腿腳快的魏子淵,幫忙走這一遭。 只是待她重回戲樓,卻見宋令枝心神恍惚站在廊檐下。 顧不得多想,白芷匆匆將手爐塞至宋令枝懷里,壓低聲湊至宋令枝耳邊。 “姑娘,春桃偷偷給奴婢送來消息,說是夫人打算明日過來,竟是要問姑娘的功課呢,讓姑娘提防著點(diǎn)?!?/br> 宋令枝目瞪口呆,霎時將沈硯拋在腦后,她愕然:“……什么?” 白芷急急擁著人往回走:“姑娘這大半個月可是一張?zhí)佣嘉磁R,大字也不曾好好寫,若是明日夫人瞧見,定是要生氣的?!?/br> 姜氏待宋令枝向來嚴(yán)苛,宋令枝不敢大意,扶著白芷的手疾步回屋。 臨月閣各處點(diǎn)燈,一眾奴仆婆子手持羊角燈,立在廊檐下,亮如白晝。 黑漆描金長桌上燃著兩根如手臂粗笨的蠟燭,燭光搖曳,秋雁輕手輕腳握著燭剪,剪了燈花。 不敢叨擾宋令枝,無聲挪至熏籠旁,掀開罩子添了幾塊提神的薄荷香餅。 宋令枝坐在花梨大理石書案前,奮筆疾書。 這半個多月松懶懈怠,竟是一張?zhí)右参磁R。 宋令枝翻箱倒柜,也只在書案上翻出幾張舊字帖,勉強(qiáng)可以應(yīng)付一二。無奈之下,宋令枝只能連夜趕抄。 丑時三刻。 廊檐下,早有坐更的丫鬟捱不住,提著羊角燈昏昏欲睡,悄悄打著盹。 腦袋不小心砸到柱子,惹來“咚”的一聲,立刻遭來值班婆子一記白眼。 小丫鬟惶恐不安,忙不迭站直身子。遙遙的,卻見一人披著石青鶴氅,雙手捧著描金漆木攢盒,自游廊走來。 來人步履輕緩,神色自若。 小丫鬟揉揉眼睛,險些以為自己看花眼,細(xì)看方發(fā)現(xiàn),那是宋令枝從金明寺帶回來的侍從。 劍眉星眸,長身玉立。 小丫鬟下意識屏氣凝神,悄悄為魏子淵挽起猩猩氈簾。待人走后,小丫鬟的目光方戀戀不舍從魏子淵身上移開。 暖閣內(nèi)。 三足獸耳琺瑯香爐點(diǎn)著海棠香,香霧氤氳。 宋令枝一手扶額,只覺頭暈眼花,身子乏得厲害。 秋雁從魏子淵手上接過攢盒,置在一旁的高幾上。 “姑娘歇會罷,倘若熬壞了眼睛,老夫人可要心疼的。廚房送了魚丸雞皮湯來,姑娘可要嘗嘗?” 書案上磊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脑娂瘯鴥裕瘟钪γ佳弁钢肷?,她有氣無力:“怕是來不及?!?/br> 欠下的債不少,就算不眠不休寫上一整夜,也是杯水車薪。 白芷輕嘆口氣:“奴婢說什么來著,姑娘往日也該聽勸才是,若是素日多練幾張大字,何苦這會挑燈夜讀?!?/br> 宋令枝后悔不迭,抬頭望,倏然瞧見垂手侍立在左右的魏子淵。 她揮揮手:“你回去罷,我這屋有秋雁和白芷守著就成?!?/br> 魏子淵身影未動,只視線落在宋令枝書案上的帖子上。 宋令枝好奇:“……你認(rèn)得字?” 一語未了,宋令枝恨不得當(dāng)場咬舌。 前世魏家的錢莊是魏子淵一手cao持的,若是不識字,魏家的錢莊也不會遍布天下。 魏子淵不語,只從筆架上拿起一支狼毫,揮墨雪浪紙上。 字字遒勁有力,亦如魏子淵本人。 宋令枝湊近瞧:“你字倒是寫得不錯?!?/br> 魏子淵垂眸。 那紙上寫的,赫然四個字—— 我可以寫。 宋令枝懶懶嘆一聲,看出魏子淵心中所想,她莞爾:“你我字跡不同,你怎么幫我寫?” 魏子淵躬身上前。 視線在宋令枝剛臨過的帖子上輕輕掠過,狼毫重握在手中。 不多時,雪浪紙后又續(xù)上一行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