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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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不練十日空——出自明代時期的《增廣賢文·勸學(xué)篇》。 感謝在2023-09-11 17:34:33~2023-09-12 11:59: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糯米湯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5章 更新 云影橫窗,點點紅梅在風(fēng)中搖曳晃動。 賀鳴垂首斂眸,進(jìn)府前,養(yǎng)父那惡心作嘔的嘴臉忽的闖入自己腦海。 纏枝牡丹翠葉熏爐泛著百合香,香煙繚繞。 “多謝母親好意。” 賀鳴低頭,聲音輕輕,“宋meimei很好,然我……” 賀氏氣得拍賀鳴手背,雙眼泛著淚珠:“既然很好,你又為何不肯,可是憂心家中?你放心,宋家不是那等張狂之人,且宋老夫人又中意你,兩家以前也換了信物……” 說得急,賀氏又接連咳嗽兩三聲,賀鳴趕忙喚小丫鬟前來,遞上熱茶。 “倒不是為的這個?!辟R鳴聲音平靜,伺候母親用茶,“只我如今不過一介舉人,若宋meimei此刻與我成親,我怕委屈了她?!?/br> 賀氏抬眸:“那你是想……” 賀鳴:“待我考取功名,母親再和宋老夫人提親也不遲?!?/br> 賀氏眉開眼笑,心中懸著的一樁事終放下:“還是我兒想得周到,母親倒不曾想到此處。也罷,待你高中,母親再去尋老夫人?!?/br> 園中青石甬路,檐鈴清脆。 書院各處掌燈,遙遙望著亮如白晝。 花梨大理石書案后,宋令枝端坐在紫檀嵌竹絲梅花式凳上,手邊的黑漆描金長桌上供著銀火壺,炭火guntang,熏得人汗流浹背,宋令枝卻只覺手腳冰冷。 沈硯就坐在上首,鶴氅解下,月白袍衫映著燭光,沈硯面容平靜如秋水,勻稱指骨握著狼毫,下筆行云流水,翩若驚鴻。 不多時,岳栩雙手捧著漆盤,親自遞與宋令枝。 翻開,卻是瘦金體的字帖。 宋令枝面露驚訝:“這是何人所作?” 雖忍不住,然筆鋒遒勁有力,入木三分,定非等閑之輩。 宋令枝細(xì)細(xì)翻閱,半晌,不見有人回話。 疑惑抬眸,宋令枝不偏不倚對上沈硯若有所思的目光,心口倏然一怔,宋令枝后知后覺自己方才說錯話。 空中浮動著似有若無的熏香,沈硯眸光輕抬。廣袖拂動,沈硯聲音極輕極淡:“你怎知……那不是我所寫?” 尋常夫子授學(xué),用的都是自己的字,宋令枝卻直接略過這一問。 沈硯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臉上,宋令枝訥訥張唇:“我……” 自然是前世見過沈硯的瘦金體,然這話,宋令枝卻怎么也不可能道出。 一雙圓溜溜的杏眸輕垂,纖長眼睫顫動,似羽翼孤獨無助。 宋令枝咬唇,鬢間的芙蓉玉簪晃動:“我以為先生不喜我,自是不會讓我習(xí)您的字?!?/br> 園中杳無人聲,滿室寂然。 少頃,上首傳來一聲輕笑:“倒是挺有自知之明?!?/br> 宋令枝險些將手中毛筆折斷。 …… 宋瀚遠(yuǎn)走了一個多月,家中終收到海上來的書信,還有些許宋瀚遠(yuǎn)從海上淘來的古玩香料,奇珍異寶。 錦匣托著紅綢,蓋子掀開,卻是一顆顆碩大如桂圓的祖母綠寶石。那寶石質(zhì)地瑩潤細(xì)膩,澄澈空明,置在掌心,寶石映著光影,似涌動的綠綢。 宋令枝獻(xiàn)寶似的,捧著錦匣遞到祖母身前:“這寶石好看得緊,若是拿來鑲嵌鞋面,定是好看的。” 宋老夫人擁著宋令枝直笑:“我一個老婆子,要好看做什么?都留給你才是正經(jīng)。” 宋瀚遠(yuǎn)托人送回家的,亦有些許草藥,皆是市集上難買的。 宋令枝命白芷送去賀鳴院中。 稍頓,又將人喚回:“這夜明珠,你也給賀哥哥送去。前兒我聽姑母說,賀哥哥常常熬夜念書。我們家的蠟燭雖都是好的,然看久了,眼睛還是會壞的?!?/br> 宋令枝挽唇:“若是有這夜明珠,也就無妨了?!?/br> 白芷笑眼彎彎,福身退下。 宋老夫人倚在矮榻上,笑看宋令枝吩咐下人做事:“我們枝枝如今也長大了?!彼卫戏蛉巳嗄笏瘟钪﹄p頰,“左一個賀哥哥右一個賀哥哥,我聽柳mama說,你們近來相處得不錯?” “賀哥哥是客人,我自然是沒有怠慢的道理?!?/br> 且她近日往賀鳴院中,亦是為了祖母的千秋。宋令枝先前只以為賀鳴精通文墨,不想對方竟也擅丹青。 宋老夫人笑睨宋令枝一眼,思及賀氏這幾日明里暗里的話,宋老夫人唇角笑意漸濃。 她是中意賀鳴不假,然若是對方迂腐頑固,為人怯懦膽小,宋老夫人卻是不喜的。 幸而賀鳴并非那等懦弱之輩,那日賀父在外攔人,宋老夫人也略有耳聞。 事后她尋人前去胡同,只見賀父奄奄一息,只剩半條命,半瘋半癲,問什么都說不了話,只會傻笑,和瘋子無異,不出幾日又失足跌入古井中,人撈上來早沒了氣。 宋老夫人拄著沉香木拐起身:“過幾日是上巳節(jié),賀鳴來我們家后,也沒好好走走,正好,你陪陪去,別整日陪我們這些老婆子?!?/br> 三月三,上巳節(jié)。曲水流觴,游春宴飲。江南多才子佳人,若是有心上人,也可在這一日折柳相送,邀其出游。 宋老夫人此舉,再明顯不過。 宋令枝目露詫異:“祖母……” 宋老夫人笑而不語,只抬手,喚柳mama上前:“那錦匣裝著的可是千年老參?” 柳mama笑著福身:“是,這一錦匣皆是老爺帶回來的珍稀藥材,不光有千年人參,這血燕雪蛤也是極好的?!?/br> 宋老夫人點點頭:“打發(fā)人給嚴(yán)先生送去,也算我們的心意,別虧待了人家?!?/br> …… 西苑幽靜,積雪消融。 一眾丫鬟婆子手捧掐絲掐金錦匣,自廊檐下穿過。 知沈硯不喜人叨擾,丫鬟輕手輕腳在案幾上鋪上鋪了紅氈,又小心翼翼放上錦匣。 除送來的藥材外,另有寶石玉袂,金玉如意十余箱。 岳栩清點后,逐一讓人搬去庫房。宋家出手闊綽,隨便送人之物,都是價值連城。 而后又將清單送至沈硯案前。 花梨大理石書案上設(shè)一方官窯三足洗,沈硯端坐其后,眉眼淡淡,似籠一層輕薄煙霧。 岳栩畢恭畢敬:“主子,宋瀚遠(yuǎn)等人已過了云州。” 宋家商隊聲勢浩大,光是商船就有不少,船上一應(yīng)吃食具備,亦有弓箭手?jǐn)?shù)百名,以備不時之需。 岳栩?qū)⒁槐”〖垙堖f上,“主子,宋家的家產(chǎn)除明面外,還有紙上這些?!?/br> 名揚天下的云溪茶莊,京城最有名的醉仙樓,閩州人來人往的青山酒肆…… 宋瀚遠(yuǎn)為人謹(jǐn)慎,做事隱蔽,岳栩頗費了些功夫,方一一尋得。 沈硯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在紙上掠過,他身影隱在光影之外,晦暗不明。 指間的青玉扳指解下,沈硯抬首,指骨輕輕在案上敲打。 ……宋令枝認(rèn)得自己的字。 自那日宋令枝在書院說錯話,回來后沈硯便將身邊的人細(xì)查了一遍。 無人有嫌疑,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后曾將自己的字拿給宋令枝看過。宋令枝的丹青,也是京中名師趙旭所授。 宋家家底不薄,名下的茶莊酒肆都是埋暗樁、傳達(dá)消息的好去處,也怪道皇后會如此看重宋令枝。 青玉扳指在案上發(fā)出清脆聲響,窗外明月高懸,銀輝輕灑落在扳指上。 沈硯身影如竹,清冷聲音伴著月光:“我聽說,宋瀚遠(yuǎn)愛女如命?!?/br> 岳栩低頭:“是,屬下還聽聞,宋瀚遠(yuǎn)不忍女兒受委屈,故而想著招婿,想來府上那位賀公子,便是日后宋家的姑爺,二人還約了上巳節(jié)出游?!?/br> 青玉扳指轉(zhuǎn)動,終在掌心停下。 沈硯低眸。 愛女如命。 也不知道宋令枝的命,宋瀚遠(yuǎn)肯拿多少家產(chǎn)來換。 第16章 未卜先知 展眼已是上巳節(jié)。 今兒是三月三,園中彩帶飄仙,皆是用花枝柳葉編織成的各色玩意。遙遙望去,花團(tuán)錦簇,目不暇接。 月洞窗拿窗欞高高支起,日光滿地。 宋令枝坐在妝鏡前,任由秋雁和白芷為自己描眉畫唇。鏡中女子明眸皓齒,玉肌瑩徹。 楊妃色牡丹寶相花紋紗裙迤邐曳地,鬢間金鑲珠寶半翅蝶玉簪點綴,人比花嬌,燕妒鶯慚。 描金洋漆案幾上的水仙盆點綴幾處宣石,鼎焚玉蘭之香,香煙氤氳而起,隱隱的,空中還有百合花香浮動。 宋令枝秋眸微闔,晨間起得早,她這會子昏昏欲睡:“這香爐怎么還多了百合,可是放錯了香餅?” 秋雁在身后笑:“哪里是放錯了香餅,姑娘睜眼瞧瞧?!?/br> 銅鏡中,秋雁一雙眼睛笑如弓月,手心攤開,卻是一個描金玻璃小瓶:“這是拿前兒老爺送回來的香料調(diào)的,姑娘聞聞可還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