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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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子楚這種原本不受寵的秦國王孫而言,這是他唯一從老秦王手中得到的賞賜。 嬴小政歪頭裝乖巧,心里呵呵。 朱襄裝作一無所知,沒有想法。 最初他沒有懷疑夏同的身份,只以為夏同與藺贄一樣,沒有對原本歷史產(chǎn)生影響,所以才沒有出現(xiàn)在好感度列表。秦莊襄王好感度達到三顆星,是因為秦莊襄王知道自己救了他的兒子。 當他漸漸摸索出系統(tǒng)好感度評判部分標準時,他開始心生懷疑。 就像是老秦王不會因為對自己賞識而解鎖好感度一樣,一個合格的未來秦國君王,不可能素未謀面就送自己三顆心。 只是來他家討生活的好友夏同就是秦國質(zhì)子異人,藺公和廉公都沒發(fā)現(xiàn),這也太神奇了。所以朱襄將這個荒謬的猜測藏在心底,誰也沒告訴。 直到藺相如、藺贄、廉頗、李牧等人前來送別后,朱襄從藺相如和藺贄的贈別禮中找到了一封用紙折的信,信中把如何查出夏同真實身份的過程告知了朱襄。 藺相如在信中詳細教導朱襄如何裝作不知道異人的身份,讓異人生出愧疚,不動聲色的利用異人達到在秦國站穩(wěn)腳跟的方法。 “閱后即焚”。 朱襄從信中的措辭,看出這封信已經(jīng)寫了很久。藺公大概是想在他和政兒離趙回秦的時候再將信給他。 藺相如也確實是在朱襄和嬴小政離趙回秦的時候,才將書信交給朱襄。只是誰也沒想到,朱襄和嬴小政是在這種情況下與他們離別。 藺相如等人來得很匆忙,贈別禮沒多少,每個人就一個小包袱,里面幾卷書簡,一塊玉飾,一些零散的金塊。 白起為表示對朱襄的信任,沒有檢查朱襄收的禮物。 但朱襄相信友人們都不會在贈別禮中,很明顯地夾帶會讓他受老秦王忌憚的東西,所以他當著白起的面整理贈禮。 白起感慨,看得出來藺相如等人真的是被趙王的愚蠢打了個措手不及。 然后,他非常配合朱襄將贈禮的種類和數(shù)量記下,待見到老秦王的時候,與朱襄的言行一并呈送給老秦王。 睡覺的時候,朱襄悄悄將藺贄贈送的玉環(huán)拆開,取出空心玉環(huán)中間的信紙。 朱襄找機會讀完整封信后,將信塞進了火盆中,看著躍動的火焰發(fā)呆。 他沒有因為藺家人對他的隱瞞而生氣。 藺公為了他,連秦趙之別都暫時放到一邊,教他在秦國如何自立。他怎么會生氣?他只是想,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為藺公增加了許多本不該存在的煩惱。 他也沒有因為異人的隱瞞而憤怒。 非要說他在確定夏同真的就是秦莊襄王后有什么心情,大概是略有點酸澀,略有些遺憾吧。 朱襄曾懷抱著奢望。入秦后他與夏同重逢,摯友相互扶持,或許是在陌生地方一點慰藉。 但夏同就是秦莊襄王,曾經(jīng)的秦國質(zhì)子可能會在絕境中與他交心,現(xiàn)在的秦國王孫,未來的秦國太子、秦國君王,他們的友誼就止步于此了。 朱襄麻木地想,不僅是止步,說不定他還會眼睜睜地看著夏同的好感度慢慢跌落,無可奈何。 在對待國士時,老秦王給的排場總是很充足的。他與嬴小政先下馬車,然后親自來到朱襄馬車上,請朱襄下馬車。 老秦王牽著嬴小政下馬車時,看著這個一身黑的胖曾孫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對下仆招了招手,將嬴小政平時戴的紅彤彤毛絨絨圍巾給嬴小政裹上,上黑下黑的小團子中間多了一圈紅色絨毛。 老秦王點點頭,這樣順眼多了。 在咸陽城外等候的秦國眾臣見到秦王如此厚待朱襄,臉上沒有對朱襄的嫉妒,只有好奇。 朱襄的名聲越傳越玄乎,民間甚至開始編故事,朱襄走過田野的時候,谷子就從他的腳印里長出來,完全不像個人了。 比起老秦王對朱襄的厚待,秦國眾臣倒是被老秦王對嬴小政的親昵嚇了一跳。許多人心思浮沉,一轉(zhuǎn)眼間就閃過了萬千思緒。 朱襄在老秦王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蔡澤沒有這個待遇,他等朱襄離開后,才和眾人一起離開馬車。 朱襄亮相的時候,眾人的視線都是一凝。 作為目前王孫中的大紅人,子楚也在人群中。 他看到朱襄灰白中夾雜著縷縷黑發(fā)的斑駁發(fā)絲,差點驚呼出聲。 子楚握緊雙拳,讓指甲陷進掌心的痛苦,令自己冷靜。 他死死地盯著朱襄,忘記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自己在得知朱襄將要回到咸陽時,徹夜不眠地想的解釋的話。 太子柱和公子子楚站在迎接人群的最前方,朱襄也一眼就看到了夏同。 他眼神一黯,哪怕心里已經(jīng)做了許久的準備,還是立刻移開了視線。 老秦王敏銳地察覺到了朱襄的神情,他壓低聲音道:“你什么時候知道了他的身份?” 朱襄回答:“那塊玉不是公子異人……公子子楚送給政兒的禮物?!?/br> 老秦王愣了一瞬,然后懊惱道:“是他送你的禮物?唉。” 他捋了捋胡須,心中遺憾不已。本來以為可以看個熱鬧,現(xiàn)在因為自己多嘴,熱鬧沒了。 “你若想揍他,我準了!”老秦王拍了拍朱襄的肩膀,然后一手拽著短腿曾孫,一手拉著朱襄的手臂,把朱襄和曾孫拖到范雎面前,大聲道,“先生,朱襄和政兒,寡人都接回來了。” 范雎笑著作揖:“恭迎君上,君上辛苦了。公子政,朱襄公,鄙人張祿久仰了?!?/br> “張祿”是范雎從魏國逃走時用的假名。雖然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張祿就是范雎,很多人見面也直接稱呼“范先生”“范相國”,范雎在人前還是非常執(zhí)拗地用自己的假名。 嬴小政拽了拽老秦王的手指,仰著頭委屈道:“曾大父,應侯說的久仰,難道舅父說的政兒的壞話,都傳到應侯耳中了。” 老秦王在這幾個月養(yǎng)成了逗弄曾孫的好習慣,立刻道:“對,你舅父真壞。” 嬴小政癟嘴,滿臉委屈,還是乖乖向范雎行弟子禮。 他身份特殊,為表示對范雎的尊重,用弟子禮最合適,這是老秦王教的。 范雎看了這二人的相處,心中有了計較。 他笑容滿面道:“君上說笑了,明明是君上寫信夸公子聰慧?!?/br> 嬴小政立刻驕傲地挺起小胸脯:“政兒確實很聰慧!” 老秦王戳了一下?lián)屃俗约易娓杆酗L頭的小胖墩的腦袋:“好了,先回宮再慢慢說?!?/br> 老秦王對被冷落的太子柱招了招手,將嬴小政抱起來,塞到太子柱的懷里。 太子柱:“???” 老秦王道:“你后院那些女人教不好政兒,政兒由我親自教導。你在宮殿旁的宅邸給長平君和長平君夫人,他們夫婦倆仍舊負責照顧政兒。你有時間也要多和長平君多請教,他是寡人留給你的臣子。寡人希望你和長平君,能像寡人和應君一樣?!?/br> 周天子分封諸侯,為五等“公侯伯子男”。如秦國國君成為諸侯時,只是“伯”,但秦國國君不要臉,在秦國內(nèi)部秦人都尊稱秦王為“公”;楚國國君只是“子”,比秦國國君更不要臉,一句“我蠻夷也”,自稱“王”。 所以春秋時,諸侯國沒有“侯”這個爵位?!疤熳印⒅T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諸侯國的封君,屬于“卿大夫”一級的特殊榮譽。 這時秦國封君和商君所列軍功爵位沒有關系,是額外的厚賞,比如商君的軍功爵位只是第十六級大良造。 到了戰(zhàn)國時,各國爭相稱王,這時才將“封君”升格成了“封侯”。“侯”和“君”的地位已經(jīng)等同,稱號開始混用。比如“應侯”,也常被叫為“應君”。 此時的“侯”比原本的“君”權力還要小一些。 春秋和戰(zhàn)國初期的“君”真正享有對封地的領導權,等同于小諸侯,所以封號就是地名。 戰(zhàn)國后期強勢的君王紛紛剝奪封君對領地的管理權,許多封君只享有賦稅供奉,且封地不能傳給后人,所以封號就不一定采用“封地”了,比如武安君。 秦國爵位在始皇帝統(tǒng)一天下之后才往上加了倫侯(無封地,劉邦后稱關內(nèi)侯)和徹侯(有封地,劉徹后稱列侯),正式將“君”的稱呼改為了“侯”。 此刻雖沒有明文規(guī)定倫侯和徹侯的區(qū)別,但從稱號上已經(jīng)顯示出來了些許地位差異。應侯(君)和長平侯(君)都有是用封地的實封,相當于徹侯;武安君就相當于倫侯。 將來蔡澤封號“綱成君”雖然是地名,但綱成是蔡澤祖地,當時還在燕國手中,所以這也是選了個寓意好、對蔡澤包含期待的稱號的“倫侯”。 不過老秦王這次良心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決定給武安君實封。有了封地后,“武安君”的“武安”二字才是真正的贊譽。 從封侯的區(qū)別可以看出,秦國的封爵除了功勞之外,出身和君王的偏愛更為重要。 老秦王給朱襄封有實際封地的“長平君”,朱襄在朝臣中的地位已經(jīng)隱隱超過了武安君(武安君有了實際封地后,地位又一躍眾封君之首)。 老秦王想要拉攏人的時候,真的很舍得。 他還親口對太子柱說,長平君不僅是我的臣子,更是我留給你輔政的臣子。只要朱襄不做變法和謀逆的事,就基本已經(jīng)確定會在下一代秦王那里繼續(xù)得到重用。 這時,一眾秦國大臣和貴族看向朱襄的臉色才徹底變了,在秦王當面,也難以隱藏嫉妒神情。 太子柱的臉色也變了。他變得極其感動,眼淚都流下來了。 終于,終于,他苛刻的親爹第一次當眾對他說托付國政的事!以前他爹都是用嫌棄的眼光打量他,好像馬上就要下詔廢了他似的。 我這個太子之位終于穩(wěn)固了嗎?只要我命夠長,就能當秦王嗎? 太子柱突然想起了自己老病去世的親親大哥,一盆雪水澆下,他冷靜了下來。 壽命比親爹長,難。 “是!兒一定厚待長平君!”太子柱領命,然后一手穩(wěn)穩(wěn)抱住嬴小政,一手握住朱襄的手,“長平君,路途遙遠,辛苦了。過幾日我大辦宴席,為你接風洗塵!” 我都兒孫滿堂了,終于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臣子了! 在控制欲極強壽命也極強的老秦王手下當太子,還不是第一個太子的太子柱眼睛都冒光了。 “叮!” 朱襄看著好感度列表中擠出一個象征秦孝文王的像素頭像框,艱難地向上攀升,最后定格在了一心多一丁點,比白起還高一絲。 本來還沉浸在“好友真的是公子子楚”悲傷中的朱襄,感到了極大的震撼。 怎么會有人與信陵君一樣,見面就給自己送心?難道這位在魔改的秦國電視劇中都當背景板的秦孝文王,其實和信陵君一樣有禮賢下士的優(yōu)良品質(zhì)? “子楚,你也來向長平君行禮!”太子柱松開朱襄的手,將身后的子楚拽出來。 自從子楚回國后,做事十分亮眼,連帶太子柱也得到親爹許多贊賞。所以他對立子楚為嫡子這件事變得心甘情愿,不再僅僅因為華陽夫人而愛屋及烏,此刻專門拉著子楚亮相。 還在逃避狀態(tài)的朱襄,被迫與子楚四目相對。 “朱襄,我……”子楚嘴唇蠕動,即使他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準備,猜測以朱襄的性子,只要自己能拿出合理的說辭,朱襄不會怪罪自己。但真的見面了,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中只剩下惶恐不安。 “啪”的一聲,太子柱的巴掌拍在了子楚背后。 太子柱并不知道子楚和朱襄的往事,他眉頭一皺,訓斥道:“你怎么能直呼長平君的名字?” 朱襄看著子楚齜牙咧嘴,當眾出現(xiàn)丑態(tài),明白太子柱這一巴掌估計沒收勁,拍得有些狠。 他條件反射替子楚說話道:“我無字無姓,公子子楚的稱呼并無不妥?!?/br> 范雎見老秦王還在那里興致勃勃地看笑話,不愿意回宮。 為了在寒風里等了這么久的同僚著想,他插話道:“長平君雖無姓氏,但之后天下庶民恐怕都會認可長平君氏‘朱襄’了,公子子楚稱呼長平君為‘朱襄’確實并無不妥。君上,路途勞累,請回宮休息?!?/br> 老秦王本來還想多看幾眼熱鬧,看到相國眼中的不贊同,遺憾地點頭:“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