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渣被逼考科舉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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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致仕,郜縣令可以在任上老死。 父母雙親去世得早, 在出仕前就沒了, 郜縣令是同進士出身, 中進士之后也沒衣錦還鄉(xiāng),在京城后補了許久的差使。 領(lǐng)了差使,就馬不停蹄去赴任。算起來,已經(jīng)離鄉(xiāng)近四十載。父母的墳有兄弟看守打理,這些年來, 他已經(jīng)快忘記了,當(dāng)年父母雙親的模樣,故鄉(xiāng)的模樣。 當(dāng)然,郜縣令并非為了這些才致仕。 ??蛠韼缀鯖]客人, 郜縣令一家快將客房占滿。 郜縣令的屋子,里面堆滿了匣子, 繼妻幾乎不出屋, 一天到晚寸步不離守著。 晚上歇息前,郜縣令會讓妻子去門口守著,他親自將所有的匣子打開, 查看一遍。 屋子就算不點燈, 金銀珠寶的光澤, 將屋內(nèi)照得金光閃爍。 早起時, 郜縣令來不及洗漱, 從腰間摸到鑰匙。將匣子再次打開,摩挲查看一遍。 這些,足以令他安享晚年,子孫過上富裕舒坦的日子。 大周前些日子的動蕩,讓郜縣令害怕了。若是被罷官抄家,一切的榮華富貴,都成了過往云煙。 郜縣令痛下決心,向朝廷請求致仕。 “咚咚咚?!遍T上傳來響聲,郜大郎在門外道:“阿爹,程縣令來了,說要見你。” 郜縣令以為程子安來問他一些縣里的公務(wù),不禁哂笑,到底年輕啊。 聽說他昨日還真忙著去看春耕了,春耕,真是可笑。 就這么個窮鄉(xiāng)僻壤,百姓愚鈍,一年到頭也刮不了幾個大錢。 反正不關(guān)他事,閑著也是閑著,郜縣令鎖上匣子,道:“請程縣令坐一陣,我洗漱了就來?!?/br> 郜大郎應(yīng)了,轉(zhuǎn)身下樓,同在大堂里隨意坐著的程子安見禮:“程縣令且稍等,阿爹馬上下樓。” 程子安吃著早點,笑道:“無妨,我且等著?!?/br> 郜大郎看著案桌上的炊餅與小米粥,不禁暗自腹誹,這般早,蹭完了晚飯,又來蹭早飯來了。 過了一會,郜縣令下樓,遠遠笑著抱拳見禮,“程縣令怎地這般早?” 程子安喝完了小米粥,優(yōu)雅擦拭著嘴,道:“不早了,平時我都這個時辰起身。郜縣令快來坐,用些早食?!?/br> 郜縣令走上前,在程子安對面坐下,掌柜忙招呼伙計,送上來他慣常用的羊rou湯,羊rou包子,剖開兩半流油的咸鴨蛋,一小碗燕窩粥。 程子安笑,真是富貴得流油了! 郜縣令呼嚕嚕喝了口羊rou湯,拿起了羊rou包子掰開,問道:“不知程縣令找我何事?” 程子安道:“請郜縣令捐錢?!?/br> 郜縣令漫不經(jīng)心聽著,順手將羊rou包子送進嘴,??蛠淼难騬ou新鮮,羊rou包子肥而不膻,吃起來很是可口。 “春耕看天,已經(jīng)鞭過了耕牛......” 郜縣令順著腦中所想說下去,說了幾個字,看到面前的程子安笑望著他,他回過神,失聲道:“什么?” 程子安再將先前的話復(fù)述了一遍,郜縣令臉色變幻不停,苦著臉道:“程縣令這個要求,的確令我感到很為難??!” “不為難,郜縣令心善,關(guān)心富縣的父老鄉(xiāng)親,拿些銀兩出來,替他們購置種子,農(nóng)具,耕牛。富縣的百姓,會感念郜縣令的功德,給郜縣令立一塊功德碑,天天祭拜!” 他還好好活著呢,祭拜個鬼! 郜縣令出氣重了起來,感情昨晚程子安來,就是要探他的家底,已經(jīng)看上了他的錢。 呵呵,郜縣令為官幾十年,還從未見過這般的事情。 他是官,就是犯了事,也可以品級抵消罪責(zé)! 雖然品級不高,他是正常致仕,并未犯事。 程子安敢逼迫他拿錢出來,就是犯了法,就是告到圣上面前去,他也不怕! 郜縣令放下了羊rou包子,冷冷道:“程縣令為富縣百姓著想,愛民如子之心,實在令我佩服。只我一家老小,都靠著我的一點俸祿過活。實在有心無力,程縣令若是要逼迫,我也豁出去,去找圣上評評理了。” 程子安雙手一攤,道:“無所謂,郜縣令隨便告,參奏我。參奏我的多了去,不差郜縣令一個?!?/br> 郜縣令臉色更難看了,氣得咬牙切齒,道:“天下難道沒王法了,任由程縣令這般欺負(fù)人!” 程子安閑閑道:“我給郜縣令一個上午的功夫去收拾整理,捐贈五萬兩銀。不然的話,郜縣令一家,就留在福客來吧?!?/br> 郜縣令目眥欲裂,難以置信喊道:“五萬兩!” 虧他開得了口! 程子安微笑著道:“五萬兩,對于郜縣令來說,不過是小意思。我也不提郜縣令的錢是從何而來,說出來沒意思。如果郜縣令過了午時,還未將銀子送進縣衙?!?/br> 他手抬起往下一劈:“就十萬兩了!” 郜縣令瞪著程子安悠然離去的背影,氣得七竅生煙,幾乎站立不穩(wěn)。 郜大郎在一旁候著,他沒聽清楚發(fā)生了何事,見郜縣令的神色不對,趕緊上前問道:“阿爹,出什么事了?” 郜縣令眼里陰狠閃過,胸脯起伏著,厲聲道:“不等護衛(wèi)了,即刻收拾離開!” 郜大郎吃了一驚,還要再問,郜縣令氣得呵斥道:“快去!讓老二去拿路引!” 郜大郎不敢再多問,慌忙上了樓,對郜二郎道:“出事了,阿爹說要馬上離開富縣,你快去找李書吏拿路引!” 郜二郎被著急忙慌的郜大郎推了出門,只能按照吩咐,前去了縣衙。 平時如自家后院般來去自如的衙門,郜二郎卻進不去了,被相熟的差役攔在了門口。 郜二郎急了,道:“狗三,你敢攔老子了!快讓開,老子進去拿路引!” 差役陰陽怪氣道:“郜二,你還當(dāng)你是郜二少爺呢,上面發(fā)了話,郜氏的人不許進!” 郜二郎在富縣向來橫著走,囂張慣了,揚起拳頭就要打。 差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呵呵怪笑道:“你敢動老子一根頭發(fā),老子就將你抓進去大牢,打板子!” 郜二郎到底有幾分眼色,想到郜大郎的慌張,拳頭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了,忍氣吞聲道:“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我去辦路引,乃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你可不能攔著?!?/br> 差役抱著胸脯,歪著身子,拉長聲音道:“你辦不了,李書吏歇著呢,縣衙的公章,在程縣令處?!?/br> 郜二郎沒了主意,只能奔回??蛠?,蹬蹬上了樓。 郜大郎忙著在指揮仆從們搬行囊,安排馬車,見郜二郎回來了,忙道:“二郎快將路引放好,來搭把手。” 郜二郎哭喪著臉道:“路引沒拿到,我連衙門都沒能進去!” 郜大郎大驚,顧不得其他了,忙與郜二郎一起前去郜縣令的屋子,回稟了此事。 郜縣令臉色發(fā)白,瞬間蒼老了幾十歲,苦笑道:“呵呵,路引,路引!” ??蛠沓鲩T走幾步,就是縣衙。縣衙衙門的小吏,都是曾經(jīng)的下屬,平時郜縣令也沒管著他們,彼此之間關(guān)系還算融洽。 只要交待一聲,李書吏就會將路引送上門。 誰知一個粗心大意,就被程子安卡住了脖子。 不過,郜縣令就算先拿到了路引,他也走不出富縣的城門。 當(dāng)官多年,郜縣令清楚知道一件事,縣令就是這個縣的土皇帝,要讓他寸步難行,不費吹飛之力。 郜大郎生氣地道:“這些吃里扒外的王八羔子,虧得以前稱兄道弟,見了郜爺長,郜爺短,我們還沒離開呢,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人走茶涼,富縣的新縣令已經(jīng)上任,胥吏總要給新上峰一個薄面。再說了,他又不是升官,這些胥吏不敢得罪他。 郜縣令眼前陣陣發(fā)黑。捂著胸口,手揉著太陽xue,挖空心思想著應(yīng)對之法。 程子安說得對,五萬兩他拿得出來,可他舍不得,足足五萬兩銀子吶! 郜二郎一擼衣袖,惡狠狠道:“我們這就離開,去下一個地方辦理路引就是!他程子安,難道還能管到別的縣去!” 郜大郎也附和道:“阿爹,二郎說得是,我們不要路引了,先離開再說!” 郜縣令深吸了口氣,尖聲罵道:“蠢貨!等你一出縣城,他就有理由將你攔下來,到時候就拿路引說事,治你一個沒路引亂走之罪,將你拿下來,行囊財物都被搜走,你以為,這些進了他的手,你還能拿得回來?!” 兄弟倆彼此面面相覷,縮起了脖子,不敢再吱聲了。 過了片刻,郜大郎小心問道:“阿爹,我們該如何辦?” 郜縣令定定盯著某處,他此時也沒了章法。以前他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眼下地位翻轉(zhuǎn)了,他的確不知如何辦才好。 說參奏,告御狀,都是一時的氣話。 當(dāng)官這么多年來,他連圣上的面都沒見過,一個不起眼的縣令而已,圣上估計也沒聽過他這號人物。 而程子安,乃是京城的風(fēng)云人物。 至于求上峰,云州府的新知府將將上任,他不熟悉,這份情面用不上。 再說,要去求,也要他能走出富縣??! 摸著冰涼的金銀,郜縣令老淚縱橫。 這都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在各縣任上,冒著風(fēng)險伸手,積攢而來的啊! 大周的官員,誰不貪腐! 誰又是靠著俸祿而活? 偏生就他程子安,要高風(fēng)亮節(jié)! 郜縣令神色一會猙獰,一會憤恨,一會又心痛。 滴漏滴答,不知不覺中,過了午時,未時到了。 ??蛠碛窟M一堆差役,吳三見郜縣令一家慌亂在準(zhǔn)備離開,不知郜縣令一家發(fā)生了何事,見到差役們進來,他忙上前,拉過相熟的蘇捕頭問道:“老蘇,究竟發(fā)生什么事?” 蘇捕頭拂開他的手,小聲道:“你別管,與你無關(guān)?!?/br> 吳三一愣,直起身,退回了柜臺里。 蘇捕頭大聲道:“有人家中失竊報官,奉命追查盜賊,所有人等都安生呆在屋內(nèi),不許亂走,否則,以妨礙公差處置!” 郜縣令聽到蘇捕頭熟悉的聲音,他臉色刷地慘白。 已過午時,程子安真來了后手! 蘇捕頭領(lǐng)著差役,腳步咚咚踩在樓梯上,一步一步,直往郜縣令的心口上在踩。 郜縣令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到樓道口,啞著嗓子道:“我去見程縣令,你們回吧?!?/br> 蘇捕頭裝模作樣四下看了看,朝著郜縣令一拱手,揚聲道:“都查過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