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3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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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問題是:它們開始頻繁地呼喚她。 從達拉加溢出的嗡鳴很快就引起了野生動物的注意,原本因為營地動工,大量人類和人類造物的氣息出現(xiàn),環(huán)境也有所改變,許多非洲象遠遠地避開了這一帶,但現(xiàn)在不間門斷地聽到那么多小象的呼喚,哪怕是特別的呼喚,出于好奇心也好,出于責任心也好,它們都選擇回來查看情況。 鐵網(wǎng)和木柵欄很快就迎來了挑戰(zhàn)。 起初只是兩頭母象站在遠處遙遙地張望了一眼;后來是一頭巨大的公象沿著鐵網(wǎng)緩慢地走了半圈;再之后就是一個小型象群,這五頭母象結伴走到柵欄邊緣,甚至嘗試著拱了拱外面的大樹,差點把當天負責巡邏的保育員嚇得魂飛魄散。 為了避免引起更多注意,安瀾不得不在“呼喊信號”后插隊教了一種完全相反的“排斥信號”。 這種信號常常被用在不那么嚴肅的場合,沒有非洲象守衛(wèi)暫留地或者保護幼崽時發(fā)出的驅(qū)逐聲那么兇狠、不詳,但也足以向同類傳達“這里不需要你”、“讓我獨自待著”、“別過來”之類的意愿。 有了這種聲音,野象們總算沒有繼續(xù)趕來。 一直等到二代象群基本適應了在奧卡萬戈的生活,也學會了常見的社交信號,等到營地完善了安保措施,也更新了應對“大象摸上門”事件的員工手冊,既想保護新家人又想聯(lián)系血親的安瀾才開始在大象頻道里重復自己的問候請求。 她希望運氣好些,會有曾經(jīng)打過交道的象群,或者正好閑著沒事干、警惕心又比較弱的好心象群,可以幫她向更遠的地方傳遞這條信息,但五月過去,六月過去,七月過去,期待著,期待著,期待著,卻始終都沒有回音。 眼看旱季快要走到盡頭,遷徙時節(jié)又要到來,她幾乎要放棄今年和長輩們相遇的希望了,轉(zhuǎn)機卻又在毫無準備的時候奇跡般地降臨。 這天早上,安瀾像往常一樣帶著象群去喝水,忽然從風中聽到了一個相當快樂的音符—— 好像有誰正在為成功當了一次信使而沾沾自喜。 第426章 這已經(jīng)不是安瀾第一次通過大象電臺改變命運,但此時此刻,她站在沒通電的圍網(wǎng)邊上,聽著遠方那位“信使”的花式邀功,腦袋里閃過的第一個感想還是:有大象電臺真是太好了。 卡拉象群聽到了輾轉(zhuǎn)傳遞過去的思念之情,才會離開濕地深處,走向人類居住的地方;而她得知了它們正在趕路的消息,才能喜出望外、翹首以盼,整整一個白天都沒有帶隊活動的心思。 二代象群注意到了頭象的興趣泛泛。 亞賈伊拉、贊塔和年紀更小的母象們從早到晚都在找她貼貼,落在外圍的公象們也都有所表示,賈希姆主動管住了塔姆和阿拉法特,貪吃鬼尼雅甚至讓出了保育員分給它的一捆甜草。 整個家里,反倒只有諾亞沒來“哄人”。 他和安瀾之間的默契久經(jīng)時空考驗,還在救助中心時連象歌都聽不懂幾句,就能憑著嗡鳴節(jié)奏猜到家族匹配道路上的好消息,這會兒學了個七七八八,追上新進度實數(shù)理所應當,之所以沒動作,只是覺得小象們排隊獻殷勤很有趣罷了。 然而,再怎么看熱鬧,等那些對他來說還很陌生的氣味漸漸靠近營地時,這點感同身受的喜悅和優(yōu)哉就迅速被憂慮之情蓋過了。 對野生象群,他有本能的警惕;對成年非洲象,他有本能的敬畏;對伴侶或許會面對的失望,他有本能的排斥……所有這些堆積起來,纏成了一個沒頭沒尾的、也解不開的毛線團。 安瀾哪里不知道他是在緊張。 別說他緊張——她自己都有點緊張。 距離那次襲擊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三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更何況他們之間橫亙著的是那么慘痛的離別。在那之后,說不定又有長輩在意外中喪生,但也說不定,家里又有了新的幼崽…… 近鄉(xiāng)情怯,并不只是一個詞匯而已。 但再多復雜難言的情緒,都止于那一個個從林中浮現(xiàn)的龐大身形,卡拉象群不緊不慢地行走著,陽光照耀在它們灰色的脊背上,將細碎掉落的浮土映得透亮,也破除了晨霧留下的朦朧的白影。 安瀾迫切地看著,貪婪地數(shù)著—— 走在最前方的是無限睿智的頭象卡拉;在它身后,是警覺的阿梅利亞和安妮特,從站位來看,這對母女接過了阿倫西亞的護衛(wèi)職責;再往后一點,是疲態(tài)盡顯的阿涅克亞,它一邊走一邊風聲鶴唳地打量四周,每走幾步就要回頭看一看埃托奧,恨不得把這頭小公象拴在自己的尾巴上。 在象群當中,安瀾還認出了尼亞特,認出了安婭,認出了兒時的另一個玩伴多納特……但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地方,再也沒有移開。 那是阿達尼亞。 那是母親。 母親走得很慢,頭也壓得很低,但那種樣貌與其說是沉穩(wěn),不如說是郁郁寡歡、灰心喪氣,以至于她一瞬間都沒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看到更多的其實是調(diào)皮的、惡作劇的、神氣活現(xiàn)的姿態(tài)。 仔細想想,整個卡拉家族好像都不怎么活躍。 或許是因為當年的打擊太過沉重,年長者們不再確信自己能夠照料好下一波后輩,又或許是因為分家?guī)砹藙邮帲瑫簳r沒有接觸到什么合適的對象,這個主象群里甚至沒有一頭低齡幼崽,最小的竟然是今年已經(jīng)六歲了的埃托奧。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安瀾心里很不是滋味。 更讓她感到五味雜陳的是——象群一走出樹林就停住了腳步。哪怕真切地聽到了她和萊婭的聲音,也真切地看到了她們的身影,對人類氣味和人造設施的警惕在這個瞬間還是占據(jù)了上風。 安瀾看得有些著急,但又不敢貿(mào)然催促,唯恐打破這岌岌可危的平靜,讓對面是血親也是巨獸的存在陷入暴動。她這里保持了沉默,萊婭卻沒想那么多,小家伙好不容易從腦袋里挖出來了那段最初的記憶,耳朵頓住了,尾巴僵住了,眼睛也瞪得越來越大,旋即,它急不可耐地叫了起來。 ……這下哪一方都不用左右為難了。 聽到外孫女的呼喚聲,阿涅克亞第一個小跑起來,安瀾看得真真切切,前面站著的卡拉是攔了一下的,阿梅利亞也換了位置,但那兩下并沒有把它攔住,反倒還激起了這頭母象心中的不甘。 在那場變故中,阿涅克亞不僅失去了女兒,還失去了出生不久的萊婭,失去了疼愛多年的后輩,苦難恍如大火,焚毀了它那顆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溫柔的心,只留下遍地焦土、一點余燼。 安瀾注視著的不是阿涅克亞,而是它的殘骸。 為此,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而這一步卻退得恰是時候,下一秒鐘,母象便咆哮一聲,來勢洶洶地撞在了鐵網(wǎng)之上——保護著軟放歸區(qū)的圍欄頃刻間爆發(fā)出了一聲金鐵震動的巨響。 這聲巨響不僅把萊婭嚇得亡魂大冒,還讓冒險留在不遠處的諾亞迅速做出了后撤的決定,將本就躲在樹林里的其他亞成年一路趕得看不見蹤影。 發(fā)現(xiàn)情況和自己想象得完全不同,萊婭先是往后看了看同伴,旋即無措地定在了原地。眼看阿涅克亞又在圍欄上猛撞了一下,它甚至連維持這種無措狀態(tài)的勇氣都喪失了。不等外婆撞第三次,它就像過去無數(shù)次害怕時那樣,躲閃到了小阿姨的背后,全然相信她的身軀本身就能遮蔽風雨。 安瀾也確實為它、為諾亞、為二代象群、為整個營地擋住了這場風雨。 趕在工作人員按下通電開關之前,她發(fā)出了已經(jīng)有很多很多年沒有發(fā)出過的對長輩的呼喚聲,這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幼態(tài)展示,但因為聲調(diào)急切,幾乎快要脫離以往想去玩耍時請求陪伴和憐愛的范疇,進入了請求排除妨害和危險的領域,成功喚起了那些從未被年長者們遺忘過的回憶。 不止一頭母象對這聲音做出了反應。 聽到女兒的求助聲,阿達尼亞渾身一震,像忽然被從睡夢中喚醒一樣,在短短幾秒的時間里就變得振作了許多。在它身邊不遠處的阿梅利亞同樣行動比思考更快,雖然還對人類營地抱有警惕、排斥的態(tài)度,但作為卡拉以外最像大家長的存在,它無法容忍曾經(jīng)被自己保護過、教導過、看著長大的孩子在鐵網(wǎng)背后瑟瑟發(fā)抖。 還想繼續(xù)擴大破壞的阿涅克亞很快就被攔住了,事實上,它直接被圍過來的族人擋在了無法觸碰鐵網(wǎng)的地方,前面半米就是面露不贊同的卡拉。 老族長似乎在和女兒說著什么,但是安瀾沒有去聽——在這個瞬間,她的視線已經(jīng)全部被趁機擺脫糾纏的阿達尼亞所占據(jù)了。 隔著圍網(wǎng),母親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 那足以把一個成年人拋出二十多米、也可以卷起粗壯樹干的象鼻此時此刻卻成了摘花的素手,小心翼翼地移動著,克制地觸碰著,鐵網(wǎng)上的巨震變成了細微的顫抖,隨后又恢復了平靜。 阿達尼亞慢慢地嗅聞,透過被人類世界浸染過、又被陌生同類覆蓋過的駁雜氣味,它似乎終于找出了因它而生、由它賦予、與它相連的那一縷,視線跟著鼻尖一同垂落,棲息在了她的頭頂。 那動作輕輕的,有些虛幻,好似不敢確信一樣,叫人實在有些心酸心悸,安瀾接受了這樣的一個“親吻”,只能努力地往圍網(wǎng)上貼,貼到鐵絲都陷進皮膚里,這才也觸碰到了母親的身體。 母象和小象的鼻子伸向彼此,構成了一個圓。 好像缺失的一塊終于回到了它該在的地方,阿達尼亞的眼睛里頃刻就有了光亮,眼睛后方的腺體也應景地流下了兩行“熱淚”。 沒有人比母親更能辨認她的孩子。 在阿達尼亞情難自抑的喜悅的呼喚聲中,卡拉家族的其他成員逐漸放下警惕,陸陸續(xù)續(xù)地貼近了圍網(wǎng);受到這種氛圍的影響,躲藏起來的萊婭也逐漸平息了情緒,急切又羞澀地向著外面張望。 最后一個走上來的是卡拉。 按理說它應該最先行動,但安瀾卻知道外婆為什么要在外圍觀望——那并不是因為它心中有對營地的仇視、對離群族人的漠視,而是因為它是在場唯一一個沒有被重逢沖壞腦袋的長輩,在它,在頭象眼中,還有一個群體值得審視。 當安瀾終于和它貼近時,那雙總是慈愛的、睿智的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然后飽含深意地看了看她,又望了望她背后的樹林:在那里,先前退開的十幾頭小象半是好奇、半是畏懼地黏在一起。 我知道這里有一些故事,卡拉的眼睛在說,但它沒有急著發(fā)表任何見解,而是和往常一樣,耐心地聽,耐心地看,耐心地思考,耐心地等待著事物自己揭曉其背后的奧秘。 這一次,被等待的是它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孩子。 而這正是安瀾所需要的一切——時間。 終有一天,二代象群會像基普加各夫婦、其他保育員、關注著此事的救助者、資助者和動物愛好者所期待的那樣,徹底打上她的烙印,被野象接納,甚至反過來吸納野象,但在這個夢幻照入現(xiàn)實的久別重逢之日,她只需要在愛意中沉淪。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安瀾目送卡拉象群離去。 這一次,沒有前途未卜的惶惑,她知道,萊婭知道,年長者們也知道,斷開的頻道已經(jīng)重新連上,依托暗河般流淌的大象電臺,即使隔著山水,他們的心臟也會以一個相同的節(jié)拍跳動。 第427章 卡拉象群造訪了軟放歸區(qū)! 離家小象和血親重新建立了聯(lián)系! 安裝在鐵網(wǎng)上的保護開關全程都沒有用上! 這一長串好消息劈頭蓋臉砸下來,整個達拉加頓時沉浸在了喜氣洋洋的氛圍當中,哪怕晚些時候提交給有關部門的擴建申請又被駁回了一次,都沒能影響營地上上下下的好心情。 鋁罐終于被打開了一道縫隙,掏第一顆糖出來時還要費點力氣,掏第二顆、第三顆時就是熟門熟路、水到渠成,再往后都是稱心如意的事。 四天后,卡拉象群第二次出現(xiàn)在樹林邊緣,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這些日期之間找不到準確規(guī)律,不像是頭象計劃好的造訪,倒像是什么時候有成員想念了,什么時候就出發(fā)過來探親。 頻繁的接觸帶來了一個甜蜜的煩惱—— 布置在軟放歸區(qū)外圍的攝像頭拍下了大量影像。 雖然先前保護區(qū)也給基普加各夫婦傳過一些關于卡拉象群的資料,但因為這幾年它們一到奧卡萬戈就往最深處走,工作人員也不想逼得太緊,鮮少以出動直升機之類的方式靠近,所以對象群成員性格的把握有了空白和偏差?,F(xiàn)在它們愿意自己走出來,許多斷掉的研究總算得以延續(xù)。 露皮塔覺得自己成了一個郵件機器,每天醒來不是在整理資料就是在整理資料的路上,但她的無私付出并非沒有收獲:郵件往來讓達拉加和其他項目組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作為外來者的他們竟然提前數(shù)年融入了這個扎根本地的“圈子”,與不少資深研究者建立了合作關系。 有這些研究者提供幫助,雇員們在面對南非象時更加從容,哪怕是對人類信任度為零的卡拉家族在這種妥善應對下都沒有升起什么惡感,一次比一次待得更久,一次比一次走得更近。 終于有一天,人們期待著的接觸上演了。 那天天還沒大亮,李就像旋風一樣沖進了辦公室,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沒有浪費時間,基普加各夫婦和另外兩位專家立刻抓著望遠鏡跑上了營地的最高點。 從高處看,象群的“異常”是很明顯的—— 卡拉象群只有一名成員走到了鐵網(wǎng)邊上,而先前只要一有“訪客”就往反方向跑的二代象群大部這回倒是全員到齊,散落在距離鐵網(wǎng)不遠的地方。 不過亞成年們來是來了,姿態(tài)卻很僵硬,仿佛是有什么神秘力量在背后推著,也可能是有什么無形的繩索在前面拴著,要不是沒地方借力,露皮塔毫不懷疑它們個個都會像人類世界里被主人拉著走的小狗那樣,咬牙切齒地把屁股往后坐。 在露皮塔身邊,威爾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 場地里的達達看起來也非常無語,頻繁地往象群那側張望,站在鐵網(wǎng)邊上的成年野象則是優(yōu)哉游哉地扇著耳朵,只不過它體型太大、耳朵太寬,遠遠看著簡直像是被風吹起的帷幔。 “那是阿達尼亞?!崩罘浅4_信地說。 不奇怪——近距離接觸一大群亞成年,而且從各地七拼八湊而來、沒有血緣關系、味道駁雜的亞成年,對野象來說無疑是個超越常規(guī)的請求,面對這種請求,還有誰會比一位母親更優(yōu)容呢? 雖然營地更希望第一次接觸由卡拉發(fā)起,但從表現(xiàn)來看,它習慣于做最后的一錘定音者,鮮少成為“非日常”的策劃者。相反,如果它真的做了某件事,那這件事就會迅速變成整個象群默認存在的、去異?;?、無需大驚小怪的東西。 如此看來,阿達尼亞率先出面順理成章。 要不是阿涅克亞性情大變,稍微受點刺激就要和鐵網(wǎng)過不去,有一次不僅把鐵網(wǎng)撞得凹進去一塊,還差點把后面柵欄的木樁攔腰撞斷,嚇得當天值班 的安保人員險些直接啟動電流開關,卡拉后來就有點拘著它,由它出面也挺順理成章。 可一句“順理成章”無法抹消觀察者的憂慮—— 卡拉象群和初代象群不同,是完完全全的野生大象,是不可預測也不可控的。既然阿達尼亞的鼻子能夠穿過圍網(wǎng)間隙,就有能力攻擊里面的小象,哪怕不造成生理傷害,也有可能讓它們對和野生同類進行肢體接觸這件事產(chǎn)生心理陰影,從而影響到達拉加營地對二代象群的放歸期望。 所幸……事情沒有往糟糕的方向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