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3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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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瀾有了更多空閑的時間,亞賈伊拉和贊塔有了更多和幼崽玩耍的時間,諾亞有了更多加訓(xùn)的機會,萊婭和阿麗耶也有了更多聽故事的機會……但所有這些成員加起來都沒有阿蒂拉變得多。 自從大家都長成跺跺腳就能把地洞震塌的龐然大物以后,二代象群的保衛(wèi)工作就基本由亞賈伊拉主導(dǎo),但它到底不是“前輩”,只是年紀稍長、體型更大,表現(xiàn)欲同樣旺盛的阿蒂拉總是不太服氣,認為自己也能完成頭象布置的任務(wù)。 “勸架”事件之前,它也就是想想。 “勸架”事件之后……它好像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看不住就要拆家的哈士奇這回非常支棱,在態(tài)度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每天從早到晚黏在斷牙母象身后,連喝水都要看看人家是怎么喝的,一起跑去“學藝”的諾亞險些沒有站的地方。 面對這種熱情攻勢,斷牙母象也不藏私,為了博得頭象的信任,它甚至把畢生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傾囊相授,短短幾周時間,阿蒂拉就從總在做替補任務(wù)的后備隊員變成了四處出擊的絕對主力。 安瀾不得不承認:特訓(xùn)的效果是真好。 ……就是有點太好了。 那段時間阿蒂拉的“排除威脅”行為幾乎帶著點實驗性質(zhì),帶著點檢驗成果的性質(zhì),二代象群活動區(qū)里所有會動的東西都遭到了無差別的“針對”。 帶著小貓的獅群被它攆著到處跑,過路的尼羅鱷也要被它踩幾腳,可憐的花豹差不多住在了樹上,就連牛背鷺都不愛去它身上蹲著,生怕下一秒鐘就會被狂風吹倒,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個倒栽蔥。 動物們在“渡劫”,保育員也不能“幸免”。 雨季的尾巴稍,大河抓緊最后關(guān)頭發(fā)力,把三角洲的范圍又往外推了推。因為到處都在漲水,非洲象們有一半時間都站在泥潭里,剩下的功夫則被用來對抗泥漿,瓦納??说哪_掌就受了點傷。 傷口的尺寸很小——大約只是努力固定時被石頭、骨片或者其他硬質(zhì)的東西刮了一下,按大象的恢復(fù)能力完全可以自己長好。 事實上,安瀾在那么近的距離觀察瓦納??硕紱]覺得它走起路來有什么“一瘸一拐”的現(xiàn)象,頂多是因為隱隱作痛而動作受限,但達拉加營地的官方賬號接到了熱心游客的反饋,并且拍回去的視頻有些模糊,保育員們還是過來檢查了一趟。 一如既往的是理查德和李這個二人組。 一如既往的是乘坐著獨木船。 小船對抗水流,選了個還算平坦的地方勉強靠岸,理查德趴在船舷上觀察了好一會兒,確定洪水已經(jīng)退的差不多了,沒有迫切的危險,這才小心翼翼地跨步下來,回身去船艙里撈醫(yī)療箱。 箱子是營地按照當?shù)孬F醫(yī)的標準特制的,放的東西不多,也沒有什么大件,但因為土地都被泡軟了,鞋子一直在往深處陷,要拎箱子就沒辦法揮舞雙臂保持平衡,走起來難免深一腳淺一腳。 據(jù)諾亞事后回憶,當時理查德和李兩個人為了不摔跤在那勾肩搭背,姿勢頗為笨拙,他看著擔心,還特地跑到小船邊上伸長鼻子去接。 總算站穩(wěn)了腳跟后,兩人做了一個情況評估,發(fā)現(xiàn)斷牙母象不在,亞賈伊拉和贊塔也比較平靜,認為可以開展工作,但讓他們?nèi)f萬沒想到的是——這天在給護衛(wèi)隊沖業(yè)績的壓根就不是陌生成員,也不是帶崽母象,而是脫韁的阿蒂拉。 當這頭年輕母象格外嘹亮的聲音在空地上響起,卻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小跑上來做“歡迎儀式”時,理查德和李已經(jīng)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了; 當站得比較靠前的亞賈伊拉從鼻子里不滿地噴出一口氣來,旋即把女兒賈思麗往跟前摟了摟,好像擔心有什么意外會發(fā)生時,理查德和李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目光; 當他們終于轉(zhuǎn)過頭去,正對上阿蒂拉那混合著好奇心、表現(xiàn)欲和決勝精神的眼神時,兩人果斷拋下瓦納??撕歪t(yī)療箱,起身進入了倒退姿態(tài)。 開玩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過去數(shù)年照看象群的經(jīng)歷讓他們看清了每一頭小象的本色,阿蒂拉平時還行,可一旦敞開了搞事情,那天當班的保育員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豎著進來橫著出去”——累到后悔自己沒去當幼教。 此時的安瀾還在給斷牙母象做思想工作,告訴它瓦納??诵枰玫礁玫闹委?,嚎兩嗓子也是正常的云云,壓根沒想到外面正在“生死時速”。 等她聽到異動殺出樹林的時候,阿蒂拉都已經(jīng)在撲棱耳朵作勢威嚇了。 大概還知道這是“演習”,它沒有亂揮鼻子,饒是如此,因為退得太艱難,李已經(jīng)被軟泥灘卷走了一只低幫套鞋,理查德更是摔了個屁股蹲。 安瀾:“……” 她看看諾亞,諾亞看看她。 那意思很明白——在作夭,攔了,沒攔住。 安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特別是看到阿蒂拉嚇唬完人還喜氣洋洋地扇著耳朵往回走,一副自己把保護任務(wù)完成得特別好、全然忘了頭象囑托過什么的樣子,恨不得上去就朝它腦門邦邦來兩下。 理查德和李反應(yīng)過來大象在玩之后倒是坐在那里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李甚至還想掏手機給同事拍丑照。他們重新回到崗位上,做完檢查,臨走前才板著臉,一人給了阿蒂拉一通說教。 安瀾就沒那么溫和了。 那天晚上,她先是把阿蒂拉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轉(zhuǎn)頭就剝奪了它四處撒歡的權(quán)利,要求斷牙母象加快授課進度,改魔鬼課程為地獄特訓(xùn),用最大力氣壓榨這頭有點進度就想搞事的皮實母象。 還真別說——地獄特訓(xùn)竟然該死的有效。 斷牙母象不愧是接受過系統(tǒng)課程也見多識廣的大前輩,它一旦擺出教導(dǎo)主任的模樣,阿蒂拉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就連同期蹭課的諾亞也要抖三抖,做夢都在大象電臺里做閱讀理解。 而有了他們的“艱苦奮斗”,象群察覺并防備危機的能力再度有了質(zhì)的飛升,安瀾也可以把部分精力從這一頭抽出,多去護林員出沒的地方轉(zhuǎn)轉(zhuǎn),多去同游客互動、同保育員共度時光了。 這是她的老本行,放松身心,且回報不斐。 四月中旬,護林員在閑聊中帶來了一則壞消息。 說是前兩天晚上,有同事在西北角聽到了槍聲,隨后一個由五名成員組成的長牙象家族宣告覆沒。很顯然,經(jīng)過去年一整年的混亂局面,當外界呼吁加強象牙管控的風潮再次過去時,大型盜獵團體又開始肆無忌憚地在三角洲里活動了。 看得出來,槍聲讓他們極度不安。 對動物保護者而言,排查陷阱、填埋坑洞、隔離有毒水源……無論如何都比對槍要安全,更何況,槍聲大作往往意味著更多家族的毀滅,也意味著動物保護勢力在“上游博弈”中的落敗。 這一點,護林員群體知道,達拉加營地也知道。 基普加各夫婦難得地來探望了二代象群,威爾看起來病得更重了,對這場動蕩的直觀感受肯定讓他很不好過——這段時間又有三頭孤兒小象被送往了營地,全部三頭都是在濕地內(nèi)救護的。 至于保育員們…… 給小象佩戴的定位項圈本來就不那么牢固,因為它們長得快、要定期更換,而且小家伙們比較活潑,太緊了容易卡死在各種地方。 某次,賈思麗抱怨自己脊背疼痛,亞賈伊拉于是用蠻力扯掉了它的項圈,那天理查德和李竟然連夜趕到了濕地深處,靠近時嘴里還喃喃自語著“謝天謝地”,顯然是害怕小象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 安瀾理解他們的擔憂,她自己也憂心忡忡—— 二代象群是活動區(qū)域相對固定的群體,而且在社交平臺上以“人類傷害的幸存者”聞名,難保不會有故意發(fā)動針對性襲擊的團體。 陷阱,她可以排查,還有護林員在排查;毒藥,她和諾亞有著相當充足的經(jīng)驗與知識儲備,不至于錯過水源地邊上其他動物死去的征兆。 但是子彈? 無論怎樣防備都不敢說萬無一失。 雖然有些冷血,但對野生動物來說,最終也只能寄希望于以其他個體的遭殃來保護自己家族的安全,這是當初她認為大型象群總歸比小型象群單體存活概率更高的原因,也是她最終做出惹不起總躲得起、少在開闊水域活動這個決定的原因。 然而在五月上旬,游客又帶來了一則新消息。 那是兩名從其他大洲趕來奧卡萬戈的客人,安瀾命令象群留在樹林里,自己稍稍觀察了一會兒,便習慣性地走到獨木舟邊上去潑水互動,順便聽聽他們在聊什么閑話。 她很快就定格在了原地。 “……你確定?”其中一個游客正說道。 “百分之百?!绷硪粋€游客聳著肩膀回答,“豹子?獅子?大象?說出什么名字,你就能在那網(wǎng)站上找到什么?!?/br> 在小船前方,向?qū)в脦е┛谝舻挠⒄Z打斷了他們的竊竊私語,介紹了一群剛剛騰空而起的鷺鳥。 于是他們興高采烈地舉起手機,也用帶著些口音的英語說了“謝謝”。 第451章 象之歌(57) 通過網(wǎng)站指定野生動物? 這個交易方式頃刻間就把安瀾拉回了往昔。 呼嘯而過的子彈,奔跑的象群,彌漫的血腥味,針扎樣的刺痛,霧靄般揮之不去的混沌,車廂里舊日亡靈的哀嚎……引擎轟鳴,暴雨突降,聽不清萊婭的呼吸聲,只有鐵皮在砰砰作響…… 時間走過十數(shù)年,大雨滌蕩幾百場,這些回憶依舊嶄新、依舊深刻、依舊……讓人情緒低落。 安瀾卷起鼻子,往后背潑了點冷水。 河中央的對話還在繼續(xù),其中一個游客甚至掏出了手機,指著屏幕說著什么。這又是一個很有既視感的動作——曾幾何時,卡拉家族的照片也被買主存在手機里,用于展示和炫耀。 得益于語言不通,他們聊得明目張膽。 向?qū)н€在真誠地向游客介紹著奧卡萬戈,全然不知同船者對它的美麗早已心知肚明,正暢想著將這美麗撬下一角,攫取其中最大、最兇猛、最壯觀、最傳奇的寶珠,作為自己的珍藏。 這副景象讓安瀾如鯁在喉。 她本來就沒了互動的心情,這會兒想到卡拉家族,又想到旱季將至,它們應(yīng)該快要踏上遷徙之旅,腦袋里更是像有把火在燒。 比起稚嫩的、二代象群現(xiàn)在還太稚嫩,在“特殊”愛好者眼中就像過家家的重組象群,以“長牙”聞名的卡拉象群被指名狩獵的概率高出數(shù)倍不止,而這兩個象群又都得擔心關(guān)于象牙的巡獵…… ……真是叫人頭疼。 盡管憂心忡忡,在快走到暫棲地時,安瀾還是放慢了腳步,調(diào)整了姿態(tài),不想讓家族成員,尤其是年齡低、膽子小的幾名成員被她身上陰沉沉的情緒光環(huán)嚇得寢食難安。 但有一個家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瞞過去的。 站在象群外側(cè)放哨的諾亞毫不猶豫地迎了上來,他大概以為安瀾是在外面碰到了氣勢洶洶的同類或者其他大型動物,于是在走近后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伸出長鼻,像探測儀那樣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象鼻的鼻尖很柔軟,因著剛喝過水、摘過灌木叢里的野果,還帶著點濕漉漉的感覺,從安瀾的頭頂、耳廓和身側(cè)小貓踩水般躍過。 沒有傷口——當然沒有。 諾亞扇了扇耳朵,眼睛里閃過困惑的光。 但他習慣了在時機妥當時插科打諢,在真正緊要的關(guān)頭保持耐心,于是十分自然地在樹蔭里找了個地方安頓,沒過多久就被風吹得有些昏昏欲睡,牽在她身上的鼻子一個勁地往下掉。 晚些時候,賈思麗和瓦納??舜螋[著經(jīng)過,賈思麗在暴露的樹根上絆了一跤,險些撞到栽進樹洞里,她松開鼻子,想把小象攔腰從地上救起來,結(jié)果剛一松開,諾亞就像夢游一樣,閉著眼睛用鼻尖在半空中摸索了幾個來回。 安瀾:“……” 這一刻,她什么愁緒都想不起來了。 在艱難的時光里,穩(wěn)固的存在顯得越發(fā)珍貴。 這天過后,命運之堤就好像被打開了閥門。 安瀾本想著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個盜獵團伙會經(jīng)營網(wǎng)站,況且當年那支小隊說不定早就沒了蹤影——可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巧合底下的必然。 因為盜獵者多有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習性,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會成為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在槍聲迫近、營地又面臨著別有用心者帶來的投毒威脅時,她帶著二代象群刻意做了一次短途遷徙。 新暫棲地距離同類倒伏的地方約有兩百米遠,白天能聽到護林員在灌木叢邊上走動的聲音,夜晚還有掠食者大快朵頤的聲響,直到三、四天后才漸漸平靜下來,成了一處氣味龐雜的幽境。 斷牙母象不太喜歡這個“新家”,其他母象也略顯不安,只有兩個小的還是那副模樣,好像開了新圖的游戲玩家,恨不得從早到晚待在樹林里探險,連個八百年前留下的樹洞都想鉆一鉆。 安瀾放它們玩了兩天,就開始籌備正事—— 按照非洲象的習慣,她要帶著象群過去憑吊。 二代象群里曾經(jīng)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長輩,后來才慢慢開始把習俗補全,斷牙母象的到來加快了這一進度,但它不會沒來由地提起送葬這件事……現(xiàn)在正是一個機會,既能送那些罹難同類最后一程,又能給新生兒上關(guān)于死亡和尊重的一課。 她幾乎是押著兩個熊孩子到了同類埋骨之所。 不出意料的,兩頭小象并不能理解“死”的含義。 它們懵懵懂懂地站在一旁,看著成年母象們圍攏成一個半圓,伸出鼻子隔空撫摸這些剛剛被剔去血rou的骨架,憑著天性,賈思麗模仿了母親的動作,而瓦納福克也不甘示弱,小炮彈一樣撞向面前兩名長輩的后腿,硬生生擠出了一條通道。 斷牙母象,帶著點感同身受的悲傷,迅速調(diào)整過來,把小象們引到身邊,展開了一番嚴肅的教育,中心思想是保持敬畏,以及不要輕易離開看護者、離開象群,否則就容易落得這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