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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和親草原之后在線閱讀 - 和親草原之后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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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草原之后 第129節(jié)

    父親識人一貫準,那人既是父親看好的,人品自然沒的說,司楠也樂見其成,再說那義士還對他有救命之恩,讓他更增幾分好感。

    春草給他喂藥,便聽他嘴兒像是抹了蜜似般,開始說道:

    “不過呀,有了這比對,我方知道這天底下,還是芃芃對我最好。”

    喂完藥,春草拿出繡帕給他擦嘴,又擱下碗來,笑中帶諷道:

    “我看這天底下呀,就司少將軍的嘴兒最討巧。”

    司楠最喜看她這副嬌嗔樣子,將人一把拉入懷中,親昵極了。

    春草跌撲在他結實寬厚的懷中,舉目帶著幾分錯愕,“你做什么?”

    “討巧給你看?!?/br>
    司楠說著,俯首下去,銜住那片溫軟的唇瓣,開始探索著,緩緩驅入。

    *

    長安城郊

    秋日里,城郊的田野上,一切都是金色的,日色、稻田,交相輝映,置身其間,宛如沐在金光閃閃的海洋中,愜意極了。

    風吹麥浪,黃澄澄的稻穗垂下沉甸甸的穗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起落交錯,發(fā)出淡然柔和的嘩嘩聲,給人美的享受。

    秋高氣爽的天氣里,前來城郊踏青、賞玩、放風箏的年輕男女不可勝數(shù),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或在田埂上穿梭漫步,感受這田園的大好風光,或奔走稻田間放著紙鳶,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之色。

    司露牽著司安的手,漫步在這城郊的農莊上,感受著和風拂面,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她今日穿著一件淡月的湘裙,腰間系著雪色的絲絳,墨發(fā)僅用一截竹枝半綰,如瀑的長發(fā)流瀉在肩頭,日色下如綢般亮澤,一張小巧玲瓏的芙蓉面上,蛾眉宛轉,朱唇盈盈,清麗多姿。

    呼延海莫跟在他們身側,身姿高大宛如蒼山,帶來十足的安全感,他錦袍落拓,前襟浮動著祥云銀紋,襯得面容深邃,五官俊朗,滿身的驕矜氣度。

    田埂上,司安牽著娘親的手走著,想起今日正事來,扭頭便轉向呼延海莫,頭上扎的兩個粉毛小球球一動一動,可愛至極。

    “爹爹,不是說要放紙鳶嗎?”

    她天真地沖他眨眼睛,水汪汪的眸子烏黑透亮,靈動異常。

    “你準備的紙鳶在何處?”

    呼延海莫早有準備,背在身后的手伸出來,彎下腰,眼神中寵溺滿滿。

    “喏,給你?!?/br>
    他手中,是一只的兔子形的風箏,有粉嘟嘟的鼻子小嘴,還有紅彤彤的眼睛,活靈活現(xiàn)。

    司安捧在懷中,欣喜不已。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小兔子?”

    呼延海莫臉上的笑意都快堆滿了,“因為我是你爹爹啊?!?/br>
    “有道理?!?/br>
    小娃娃點點頭,奶聲奶氣的說著,眼神卻是認真思索的模樣,像是聽進去了。

    呼延海莫牽起她rou嘟嘟小手兒,說道:“走,爹爹陪你一起放風箏?!?/br>
    司露立在原地,看著父女兩人放風箏。

    只見呼延海莫奔跑了一陣,很快就把風箏放了起來,那風箏駕馭著風升騰而起,越來越高,很快就上到了高空,變成很小很小的一團影子。

    司安看著自己的“小兔子”飛得那么高,興奮地手舞足蹈,蹦蹦跳跳。

    “哇,爹爹太厲害了,爹爹太厲害了?!?/br>
    這娃一貫嘴甜,所以人見人愛,司露知道她的脾性,所以也便不去計較她是否夸呼延海莫了。

    司露看過去,只見呼延海莫蹲下來,極溫柔地把籆子叫到小娃娃手中,又細致耐心的交給司安放線收線的辦法,司安聰明剔透一學就會,她滿眼帶著新奇,歡喜地再次又蹦又跳。

    教會司安后,呼延海莫放開手讓她自己放,自己則退回來,與司露并肩而立,融融日色下,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與身前蹦蹦跳跳、歡樂無邊的小娃娃組合在一起,成了一副溫馨美好、其樂融融的圖景。

    呼延海莫道:“瞧瞧,我們的安兒多喜歡放風箏。”

    司露心道,司安從前對放風箏也沒有這么激動過,今日不只是怎么了。

    他轉念一想,許是因為有呼延海莫在,這個她心中早已承認的爹爹吧。

    此情此景,不知不覺間讓人放下結締,心境亦變得平和,司露由衷感嘆著:

    “安兒挺喜歡你的?!?/br>
    呼延海莫朗笑,自滿不已,“我是她爹爹,嫡親的爹爹,她不喜歡我喜歡誰?”

    司露毫不客氣回敬他,“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br>
    呼延海莫笑容燦燦,瞳孔在陽光下又顯出一金一藍雙色,與小娃娃的眸子如出一轍,他展臂過來攬她的肩。

    “是啊,上天待我不薄,竟讓我撿了如此大的便宜,這一切,自然全歸功于夫人?!?/br>
    司露側身躲開他,“你別叫我夫人,我可當不起?!?/br>
    “當不起什么,戎國的皇后?”

    呼延海莫扭頭,笑意斂去,神色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露露,我的妻子這輩子只會是你,戎國的后位亦是,若你不愿當,那這世間便再無第二人可當?!?/br>
    “三年前,我初登基時,便當朝立下誓言,為你虛設后位、永不納妃嬪,一輩子守心如一?!?/br>
    漫天淡淡日輝,入目皆是浮金。

    聽著呼延海莫信誓旦旦說的這些話,每日更穩(wěn)穩(wěn)群夭屋兒耳氣五二八一司露驀然想起曾經的夢來,夢里,他在登基大典上,立在高大巍峨的殿宇前,對著滿朝文武發(fā)愿立誓。

    日色靜靜流淌,這一刻,她看著他真摯無比的眼光,恍惚覺得,原先夢中發(fā)生的一切,許是真的。

    可他所要的一切,她無法給他,終究會是黃粱一夢、空中樓閣,不會成真的。

    她搖搖頭,對著呼延海莫說道:“我不值得你為我如此?!?/br>
    呼延海莫固執(zhí)道:“如何不值得,我說值得,你便值得?!?/br>
    兩人說話之際,突然一陣卷地風起,天上那飄飛平穩(wěn)的紙鳶突然開始晃動,最終晃晃悠悠栽倒下來,落在了田埂邊一棵枝丫橫斜的大樹上。

    下一刻,不遠處那道小小的人影便掉轉頭來,沖向了司露。

    司安一貫依賴司露,不管發(fā)生何事,她第一個反應便是來尋母親。

    她著急忙慌、仰著脖子求助她,還不忘回首指指那棵高壯的大樹。

    “娘親、娘親,小兔子掛樹上了,掛樹上去了!”

    司露看過去,那樹不高,但較她的身量高很多,她應當是夠不到的,不過以呼延海莫的身長定是可以的,所以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他。

    呼延海莫如何不懂她的意思,眸中閃過狡黠,做了個讓她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彎了彎唇,將臉頰轉向她,微微在她身側俯身。

    “親我,我就幫你?!?/br>
    “你……”

    渾蛋二字差點就要罵出口,但礙于安兒在前,司露還是咽回去了。

    兩人僵持著。

    思緒流轉,記憶的洪閘傾瀉,時光仿佛回溯,舊事仿若重演。

    那是在草原的某夜,她曾為了救樹上的貓兒,親過呼延海莫一口。

    當時,也是一樣的清風澹澹、秋高氣爽。

    所以,呼延海莫根本就是故技重施。

    就在司露陷入回憶時,司安突然眨巴著眼睛,滿是期許地看著她,天真無邪地開口說道:

    “娘親娘親,我想要快些拿回紙鳶,你就親爹爹一口好不好?”

    她似懂非懂父母間的情愛,但迫切的心思卻讓她忍不住催促起來,且在她看來,親人一口是示好的表現(xiàn),她想看父母恩愛的樣子。

    司露被司安催促著,心下當即做了計較。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她與呼延海莫不知有過多少肌膚之親了,親便親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最主要還是為了不讓司安再焦心。

    于是司露踮起腳尖,緩緩湊了過去,清風吹開她的烏黑的長發(fā),如輕紗般流淌,夢幻迷離、繾綣美好。

    電光火石間,她用極快的速度輕觸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后又飛快撤離,不想讓人瞧見的那種。

    不過僅僅只是蜻蜓點水,呼延海莫就已經很受用了。

    他回味著方才溫軟的芳澤,芬芳裊裊的氣息,心早已融化成了一灘春水,他心情大好地彎起了眉眼,眸底笑意深深。

    “走,一起去取風箏?!?/br>
    他自然而然地牽起司露的手,又一手牽住司安,三人齊步往那棵大樹邊走去。

    流金碎影下,三人的衣袂被風吹得輕輕揚動,落下恬靜安寧的影子。

    這樣的氣氛,祥和溫馨,和睦美滿,叫人深深眷戀、難以忘懷。

    可正當他們沉靜在這美妙的氣氛中時,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一人從始至終都躲在暗處,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李景晏。

    他一襲錦袍,玉冠束發(fā),微服出宮,全然一副長安街頭普通公子的打扮,他刻意如此裝扮,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他自兩人離開侯府伊始,便一路坐車尾隨著,街上車馬如流,游人如織,李景晏的馬車混在其中,并不顯眼。

    而到了城郊,他更是與他們前后下了馬車,一路跟在暗處,窺視著三人的動靜。

    呼延海莫今日只顧跟司露增進感情,平時異常敏銳的他,這次竟絲毫未察覺到身后有人一路相隨。

    所以李景宴就這般躲在一片密林之后,親眼看著司露踮腳親吻呼延海莫、看著兩人麥浪中牽手漫步,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溫馨和美。

    他氣得渾身戰(zhàn)栗,眸底完全被陰戾籠罩,沉得幾要滴墨。

    心中的嫉妒翻騰似海,袖籠中的一雙手攥得死死的,骨節(jié)泛白,手背青筋暴起,抑制不住地顫抖。

    原來,他的懷疑竟都是真的!

    那個異族人當真是如今戎國的皇帝,呼延海莫!

    他原先還不解,為何司露遲遲不愿接受他,如今才發(fā)現(xiàn),原是早跟舊情郎又好上了!

    李景晏嫉妒得發(fā)狂,雙目幽沉不可見底,十分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