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好
無泱有些不知所措,這樣佯裝誘惑的逼迫她從未感受過, 郢停是這樣的,就算是逼迫,他也不會顯得太過難堪。 其實早該知道的,他這人,嘻嘻哈哈的表面下是魚死網(wǎng)破的瘋狂, 青年蒼白膚色,殷紅薄唇,瘋狂斂在眼眸深處,而病態(tài)藏在骨子里,不為人瞧見, 或許是由于自身對于情感的冷淡,即使說著這種類似于剖白的話語,他身上也并沒有常人的黏膩,甚至眼底干凈,因此并不讓人覺得有壓力, 許是對他來說,要承認(rèn)這些,展露內(nèi)心已十分不易。 大概是有過心理準(zhǔn)備,無泱也沒了一開始的慌張,少女柔軟的指尖點上青年泛紅的眼尾,盡量保持柔和語氣, “可是就算不是他們,我也會認(rèn)識別的人,就像你一樣,我終會徹底融入這個地方,那個時候,你還會喜歡我嗎?” 當(dāng)她不再特別,是否還會對他具有不可替代的吸引力,這個問題,郢停沒有思考過,而無泱也沒有想過居然是由她來提出這個問題, 她其實一直知道的,她身上所吸引著郢停的,是隔閡,是與這整個外界的隔閡,是同他一樣的,異類。 并非他所說的,什么合他心意,這聽上去實在荒謬, 少見的,無泱垂眸淺淺笑了,唇邊弧度有些苦澀意味,她似乎是覺得這個問題實在鋒利,無論對她自己還是對于郢停來說,答案都令人煎熬,于是她換了個問題問道, “你會把我關(guān)起來嗎?” 像在甍莊一樣,永遠(yuǎn)的,與世隔絕。 郢停沒有說話,已經(jīng)到這種程度了,他大概是不想騙她的。 少見的寂靜纏繞在他們周圍,少女垂下的眼睫顫了顫,她垂下手,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清楚, “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為什么從甍莊逃出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離開?!?/br> 像離開甍莊一樣,就算真的魚死網(wǎng)破,我會選擇自由。 沉默像是鋒利的刀刃,一層一層隔開他們之間最后的偽裝, 良久后,郢停終于出聲說道, “不會?!?/br>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神色卻淡漠的很, 手指關(guān)節(jié)抵住少女尖尖下顎,青年緩緩俯身,柔軟薄唇貼住少女粉唇,并未深入,只是在那里輕輕摩挲了片刻,散發(fā)著安撫的氣息, 郢停沒笑,做這些親密動作也全無他一貫的風(fēng)格,不讓人感覺膩歪,卻只瞧見“輕”, 像是在輕拿輕放某種貴重物品一樣的謹(jǐn)慎, 無泱垂下的眼睫顫了顫,不合時宜地有些想笑,這樣溫柔的風(fēng)格實在很不郢停。 隨即,再響起的話語打斷了她的思緒, 郢停接著說道, “不會把你關(guān)起來,也不會,離開?!?/br> “所以小娘子也不要,丟開我。” 無論是打碎他、玩弄他,都可以的,唯獨不要,拋棄他。 無泱說的勉強(qiáng),盡量想維持自己最后的尊嚴(yán),才用了喜歡一詞來代替,而郢停說, 不要丟開, 是不想被她丟開。 多么可憐,心甘情愿地退出主導(dǎo)者的爭奪,讓他完全被她掌控。 這樣類似的話,郢停說過很多次,但唯獨這次聽上去比以往所有的都要真情實意。 無泱沉默半晌,隨后便踮起腳尖狠狠咬上了青年的唇角, 是咬, 齒間深入唇rou,帶出鮮血,郢停很快反客為主,舌尖挑開少女微閉的牙關(guān),長驅(qū)直入,鐵銹的味道彌漫到齒間,他攬過少女腰身,讓她依靠在自己身上,二人貼的沒有一絲縫隙, 直至喘不過氣了,無泱才喘著氣推開身前人,激烈的親吻過后,大腦由于缺氧進(jìn)行短暫的空白,她只抵著青年鎖骨,閉著眼平復(fù)呼吸。 可似乎還是不甘心,少女又咬了一下青年直挺挺的鎖骨,這次力道輕了不少,但聲音聽上去依舊不服氣,像是在表明她還在生氣,可又實在無法拒絕。 “別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 這是變相的同意。 青年緩慢地勾起唇角,從她咬住他唇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贏了, 無泱還是心軟,只不過是幾句可憐話,她就主動妥協(xié),實在是好懂。 這叫他怎么能不喜歡呢。 郢停喜歡無泱對他心軟,心底最深處的一處地方塌下,柔軟成蜂蜜的甜度,他笑著低頭去尋她的唇,唇齒交融間,說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小娘子還記得你當(dāng)初對我說過什么嗎?” 他沒等無泱回復(fù)就接著說道, “你當(dāng)時說,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對我來說,你也是一樣的,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這么容易對我心軟,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會以性命做賭注和我這樣一個壞種結(jié)同心蠱。” 呼吸纏繞,心跳共鳴,在理智泯滅之前,無泱聽見郢停像是喃喃道, “世人大都趨利避害,步步為營,只有我們兩個瘋子,才做出這樣的事。不過這樣也好,只有我們兩個,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