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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爺擺爛后攻了殘疾大佬 第95節(jié)

    所有目光都目光聚集在這三人身上。

    這一刻他們是不囿世俗羈絆的俠客,是敢于與強(qiáng)權(quán)威嚴(yán)抗?fàn)幍挠率俊?/br>
    也是在劉主任生氣時火上澆油的傻子。

    劉主任頭發(fā)都立起來了:“你們?nèi)齻€站起來干嗎?要造反嗎你們!”

    余鶴漫不經(jīng)心地買下臺階,眼皮都沒抬,薄唇輕動,吐出兩個字:“回家?!?/br>
    回家。

    回家!

    回家?。?!

    這兩個字如同冷水滴入油鍋,整個教室瞬間炸開, 哄鬧起來。

    再沒有誰能比華國人更理解‘回家’兩字背后的鄉(xiāng)愁。

    這幾乎是寫進(jìn)所有華國人骨髓中的文化基因,春運期間, 華國全社會人員流動量能夠高達(dá)47億人次,這是怎樣巨大而磅礴的人口遷移, 是怎樣的精神力量的信念支撐?

    傳承而來的向心力, 比刻在石板上的文字還要頑強(qiáng)。

    再沒有比回家二字更深刻的呼喚, 也再沒有比大學(xué)生更好煽動的群體。

    余鶴一句話, 瞬間引爆教室內(nèi)所有同學(xué)的思鄉(xiāng)之情。

    這里面有些同學(xué)的家長就在校門口,有的家長在車站等候接站, 有的家長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還拍了好多照片發(fā)過來。

    短暫的哄鬧后, 一個坐在前排的女生抓起早就收拾好的書包,從座位上站起身。

    起身的動作如同吹響沖鋒號角,教室里的同學(xué)全激動起來,再也坐不住。

    下課鈴早就打響了,他們憑什么不回家!

    一百四十多個人坐在座位上不覺得多也不覺得亂,但當(dāng)他們一擁而起時,這場面可不是一個劉主任能控制的住的。

    古往今來,學(xué)生的力量向來不可小覷,當(dāng)這些青年人打定主意去做一件事的時候,是心之所向。

    也是萬死莫辭!

    “我看誰敢走!”劉主任大喝一聲,擋在教室門前。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只有一個人,一雙手,哪里攔得住歸心似箭的莘莘學(xué)子呢?

    人群越他而去,他要抓這個就放了那個,來來去去他意識到攔不住,擒賊擒王,他逆著人群而上,一把抓住正在拿手機(jī)錄視頻看熱鬧的余鶴。

    余鶴:“......”

    劉主任大手一指,從余鶴到梁冉再到王廣斌挨個指了一遍:“你!你!你!都不許走,跟我回辦公室!”

    從小到大余鶴都不太喜歡男老師,首先是男老師也都很不喜歡他,尤其是有的中年男人身上會有形容不出的味道,也不是臭味,就是油膩膩的人rou味,這讓嗅覺靈敏的余鶴很受折磨,而女老師就很好,女老師大多不噴香水,衣服上只有陽光曬過洗衣液的清香,是余鶴想象中mama的味道。

    余鶴運氣很差,劉主任就是他最不喜歡的、帶有人rou味的中年男人。他喝奶喝多了原本就有點惡心,再被這股刺鼻的氣味一熏,整個人都不好了。

    余鶴力氣很大,他手腕一擰就從劉主任的拉扯中掙脫出來:“我要回家。”

    劉主任臉上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回家?先跟我回辦公室吧,給你家長打電話!”

    余鶴擰起眉:“沒有家長,我男朋友還在等我,真沒時間跟你墨跡了,我叫余鶴,有事放假回來說?!?/br>
    說完,余鶴就滿臉冷漠的往教室外走。

    劉主任再一次拽往余鶴,揚聲質(zhì)問:“你男朋友哪個系的?讓他也來我辦公室,我們奉城大學(xué)崇德尚禮,從來沒有過你這樣不服管教的學(xué)生,我倒要看看是誰會跟你這樣的混混學(xué)生處對象!”

    余鶴好煩,他抽回手很不耐煩地說:“我男朋友不方便來?!?/br>
    劉主任冷嗤一聲:“怎么不方便,是腳壞了還是腿折了,只要沒死都能來!”

    余鶴猛然轉(zhuǎn)身,一拳懟在劉主任臉上。

    劉主任任教二十多年,第一次被學(xué)生打,整個人都蒙了,何止是他,旁邊的老師學(xué)生也楞在原地,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余鶴身上。

    眾人的目光宛如飛刀,讓余鶴很不自在,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內(nèi)心煩躁的情緒。

    梁冉在聽到‘腿折”兩個字時就感覺糟糕,只是現(xiàn)在的余鶴滿身煞氣,陰冷地盯著劉主任,縱然是梁冉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他給王廣斌使了個眼色,王廣斌和他配合默契,當(dāng)即動了動身擋住梁冉,梁冉拿著手機(jī)快步走到樓道,撥通了一個電話。

    現(xiàn)在能管的了余鶴的,也只有那位傅先生了吧。

    *

    行政樓三樓。

    “我不管他是誰家的孩子!違反了校規(guī)校紀(jì)就該處分!毆打師長?這是學(xué)生嗎,這是地痞流氓!”

    辦公室內(nèi),劉主任的聲音穿透墻壁傳出來:“黃導(dǎo),這就是你們班的學(xué)生?”

    余鶴輔導(dǎo)員的聲音不疾不徐:“怒氣傷肝,劉主任不要心急,學(xué)生可以慢慢教?!?/br>
    劉主任怒吼道:“教?這學(xué)生我教不了,沒報警處理已經(jīng)是我作為師長最大的寬容!必須記過,記大過!全校通報!記入檔案!”

    辦公室外,梁冉攬住余鶴的肩:“沒事,哥們陪你?!?/br>
    余鶴動都不動,垂著眼不知在想什么。

    急劇亢奮過后,余鶴又很快陷入消極情緒中,根本不在乎什么記過通報留檔案,這種狀態(tài)很像他剛從余家出來時那種疲倦?yún)挓?/br>
    余鶴知道自已狀態(tài)不對,但他一點也不想調(diào)整,也不知道該怎么調(diào)整。

    這就是躁郁癥吧。

    正常人情緒轉(zhuǎn)變不會這么快從高峰到低谷,跟做過山車似的。

    梁冉也發(fā)現(xiàn)余鶴情緒很差,把余鶴拽進(jìn)會議室,按他坐下,王廣斌用紙杯給余鶴接來熱水。

    余鶴趴在桌子上,沒精打采。

    梁冉坐在余鶴身邊:“怎么了余少爺,這么不開心?。俊?/br>
    余鶴瞳仁微轉(zhuǎn),看向梁冉。

    陰沉的眼神落在梁冉身上,可梁冉卻沒在意也沒閃躲,只是很關(guān)心地看著余鶴。

    余鶴胸口微微一震,終于容許這絲陽光照進(jìn)去。

    他動動唇,仿佛與人交流都變成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可是梁冉一直看著他,眼神溫暖,沒有一絲不耐煩,這給余鶴提供了很大勇氣。

    過了好一會兒,余鶴說:“冉哥,我心煩?!?/br>
    梁冉的眼眸很亮,他把書包上的玩偶掛件摘下來:“來,這是解壓娃娃,你捏它?!?/br>
    余鶴漆黑的瞳孔微顫,他垂眸看向梁冉手里的玩偶,猶豫著伸出手。

    梁冉把玩偶塞給余鶴。

    握住玩偶,堅硬微涼的塑料與掌心相觸,余鶴皺起眉:“解壓娃娃不該是軟的嗎?”

    梁冉伸出手去掰玩偶小熊的胳膊:“你看,它的胳膊能掰下來,腦袋也能揪掉?!?/br>
    余鶴把玩偶小熊攥在手心里:“你別掰它?!?/br>
    “好?!绷喝诫p手杵在膝蓋上看余鶴:“不掰它,你喜歡小熊就把它帶回家,玩夠了再還我,行嗎?”

    王廣斌拍了梁冉一把:“你平時挺大方的,這會兒咋這么小氣,他喜歡那熊你就給他唄,你看他都啥樣了?!?/br>
    梁冉扭頭瞪王廣斌:“閉嘴,你怎么不看你自己啥樣啊,余鶴怎么了,就是氣著了,別在這兒制造緊張氣氛?!?/br>
    梁冉和王廣斌又吵起來了。

    余鶴眨了下眼,感覺像是游走在天外的另一半靈魂落到實處,又像沉在深海中身體剛被撈出來。

    周圍虛無縹緲的一切重新變得真實。

    余鶴恢復(fù)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剛才整個人邏輯都是混亂的,他也許真的該和心理醫(yī)生聊一聊。

    現(xiàn)在情緒還是有點低落,但已經(jīng)好很多了。

    余鶴站起身:“走了?!?/br>
    梁冉跟著站起來:“去哪兒?”

    余鶴說:“回家啊,在這兒呆著干嗎,看劉主任發(fā)瘋嗎?”

    梁冉上下打量余鶴:“你心情好了?”

    余鶴勉強(qiáng)笑笑:“好了。”

    梁冉把余鶴手里的玩偶小熊拿過來:“那把熊還我,這是我初戀給我的,要不是剛才看你可憐兮兮的,我才不舍得借你玩呢。”

    余鶴:“......”

    走出教室,樓道里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外面天都黑了。

    余鶴掏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心里把犯神經(jīng)病的劉主任罵了三遍。

    傅云崢還在家里等著和他一起回云蘇呢。

    還好他沒讓傅云崢直接坐車在校門口等他。

    每到周五晚上校門口都會堵車,今天放小長假肯定更堵,余鶴和傅云崢約好放學(xué)他先騎摩托車回家,然后再一起坐車回云蘇。

    距離放學(xué)將近一個小時了。

    不知道傅云崢有沒有等著急。

    余鶴往電梯間走的同時撥通傅云崢的電話。

    主任辦公室門口,余鶴忽然隱約聽見了一陣熟悉的鈴聲。

    他心念一動,停下腳步。

    辦公室的門打開,傅云崢面對余鶴坐在輪椅上,身邊是點頭哈腰的劉主任。

    余鶴疏地轉(zhuǎn)過身:“傅云崢?”

    傅云崢直視余鶴:“小鶴,我來接你回家?!?/br>
    “回家回家?!眲⒅魅芜B連點頭:“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恕我眼拙,沒看出來余鶴同學(xué)竟和您沾親帶故?!?/br>
    傅云崢沒說話,面上看不出明顯喜怒。

    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氣氛略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