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雨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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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舒唯聽到?這話,心?臟狠狠地刺痛了一瞬,但她還?是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回?答道:“明白?!?/br> “邵允是shadow正在全球范圍內(nèi)通緝的一名罪犯,若是你選擇與他站到?了一起,那將意?味著你會成為shadow的敵人,這個道理你也明白嗎?” 歌琰這時蹙了蹙眉,想讓他別再?說?下去:“蒲……” 蒲斯沅繼續(xù)說?道:“即便事實真相真的如你所說?,邵允的投誠是他苦心?進行的偉大潛伏計劃的一部分,但在沒有看?到?確鑿的證據(jù)之前,shadow是不可能和他合作的。因此,無論?你和他之后為了緝捕珀斯公爵做到?什么樣的地步,哪怕性命垂危,你們都不會有任何的后援和幫助?!?/br> 葉舒唯沉默了片刻:“我明白。” “這兩年?里,無論?我過得有多么辛苦,我至少?都有你們幫我。可他呢?當他一個赤手空拳的普通人身處在地獄中?時,有人去幫他嗎?” 她忽而彎著唇角笑了笑,“所以,就讓我來幫他,由我一個人來當他的后援就好?!?/br> 即便是與全世界為敵,即便是孤軍奮戰(zhàn),但你的身后至少?還?有我。 - 在沒有任何人阻攔的前提下,葉舒唯大步走出了shadow的基地。她將身上佩戴著的鏈接蒲斯沅天網(wǎng)的定?位器捏了個粉碎,揚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然后,她就一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走著走著,她竟頭一次感受到?了一絲寂寥。 沒有任務(wù)纏身的時間里,她在倫敦也已經(jīng)度過了許許多多個冬夜。只?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她的身邊都有言錫他們陪著。他們一伙人邊走邊聊笑,總是熱熱鬧鬧的。 她當時一直都覺得,若是她一輩子孤家寡人也沒什么關(guān)系,因為她還?有他們會永遠陪在自己的身旁。 葉舒唯將雙手插在兜里,仰面看?了眼頭頂?shù)囊箍?,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她剛剛啊,親手對她最重要的家人兼伙伴們寫了訣別信呢。 要是講得嚴謹一些,從現(xiàn)在起,她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是他們眼中?的敵人了。 她走著走著,慢慢地來到?了一座橋上。 雖然她整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種種情緒充斥得近乎瀕臨瓦解,但是身為頂尖特工的天生機敏卻從未離線過。她又走了兩步,忽然猛地回?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是誰,出來!” 葉舒唯冷下臉站定?在原地,她的右手也已經(jīng)放在了自己的配槍和小刀上。 不出頃刻,只?見一道瀟灑又挺拔的身影從橋的另一邊以一種反人類的姿勢爬了上來。他當著葉舒唯的面,輕盈地跨坐在了橋欄上,一雙大長腿還?輕巧地搖晃著。 那人抬起手,朝她輕輕敬了個禮:“嗨,雅典娜。” 聽到?這道慵懶的聲音,葉舒唯在原地怔了一秒,她收回?了要拔槍的手,有些遲疑地往前了一步:“……戰(zhàn)神?” “bingo.” 這位生著一張傾國傾城的混血臉,笑得優(yōu)雅又魅惑的美男子,可不就是shadow乃至特工界永遠的傳說?“戰(zhàn)神”孟方?言嗎? “……你怎么在這兒啊?” 葉舒唯來到?shadow的時候,shadow早就已經(jīng)是“死神”蒲斯沅的時代了。她這么多年?每回?見到?孟方?言,基本都是在家庭聚會的場合上。曾經(jīng)的特工傳說?早就已經(jīng)撒手退役,說?什么都不肯再?出山,整日在家享受著妻兒的相伴,別提有多愜意?了。 孟方?言單手支著下巴,沖著她歪了歪頭:“我來幫你啊?!?/br> 第九十章 * 直到第二?日早晨坐上前往南安普頓市的火車時, 葉舒唯其實還有些處在云里?霧里?。 她假裝鎮(zhèn)定地看了一會兒火車車窗外沿途的風景,又實在忍不住, 轉(zhuǎn)過臉去看自己的身側(cè)。 只見她的身側(cè)此時坐著一位年輕男人?,男人?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病弱,五官生得極為俊秀,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溫爾文雅又文質(zhì)彬彬的貴公子氣和書卷氣。 見她朝自己看過來,男人?朝她微微頷首,輕輕一笑。 “……” 葉舒唯當?場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下一秒,她便聽到男人?用那道與外貌不符的慵懶嗓音, 低聲對她說:“雅典娜,我真心奉勸你千萬別?愛上我,我可?是有妻有兒?的男人?,這可?真使不得??!” 葉舒唯抽了抽嘴角:“……您老就?放十萬個心吧。” 沒錯。 此刻坐在她身邊的這位無論是從?相貌、氣質(zhì)還是一舉一動,都酷似……不, 幾?乎都和邵允一模一樣,可?能連邵允本?人?來了都無法辨認出真假的男人?, 其實是孟方言。 這么多年來, 無論特工界如?何更新迭代,各各國家的安全局又出了多少優(yōu)秀的特工,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撼動“戰(zhàn)神”的地位——甚至包括蒲斯沅和她在內(nèi)。 他是特工界經(jīng)久不衰的絕唱,他在役期間,曾無數(shù)次地憑借其出神入化的易容術(shù)和外勤能力,輕輕松松地緝捕或者擊殺讓其他頂尖特工都頭疼不已?的罪犯們。 他“統(tǒng)治”特工界的那些年里?,罪犯們之間都流傳著一條不成文的墨規(guī)——不要相信你身邊的任何人?,因為他們都有可?能是孟方言假扮的。 孟方言的易容術(shù)與偽裝術(shù)是真的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并不讓任何人?看出一絲破綻。她和蒲斯沅雖是其中翹楚,但也無法拍著胸脯說自己能夠做到孟方言的地步。 對于葉舒唯來說, 孟方言和蒲斯沅都是她當?初拼了命想?要加入shadow的源動力之一。她曾經(jīng)做夢都想?要與孟方言合作一回,只可?惜她來得實在太晚。 用言錫的話來說:“小屁孩,你連拉屎撒尿都還不能自理的時候,人?戰(zhàn)神就?已?經(jīng)在江湖上大殺四方了,下輩子爭取早投胎十年吧!” 但真可?謂是世事難料,誰會想?得到此時此刻,這位應(yīng)該在家粘著老婆兒?子的退休大佬,居然會裝扮成邵允,和她一同坐在火車上。 其實,昨晚孟方言突然出現(xiàn)在那座橋上并告訴她自己要幫她時,她真的以為孟方言是在和她開玩笑,因為當?時孟方言扔下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后就?又不見了。 可?今天早上,她人?剛踏進火車站,就?看到孟方言頂著邵允的臉,笑瞇瞇地站在站臺上沖她揮手,剛開始還把她嚇了一大跳。 葉舒唯這時嘆了口氣,認真地對孟方言說:“我還是要再?和你重申一次,我昨天已?經(jīng)卸了勛章從?shadow離職了,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shadow的敵人??!?/br> 孟方言眉飛色舞:“你跟蒲斯沅拍桌子的時候,他那張棺材臉是不是比燒焦的鍋底還要黑?” 葉舒唯:“……” 這是重點嗎? “戰(zhàn)神,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幫我,但我還是覺得你不應(yīng)該蹚這趟渾水,這事兒?和你真的沒關(guān)系。”她看著孟方言,“我昨晚剛跟蒲斯沅他們說過,我不想?也不能拉任何人?跳這個火坑。連他們我都沒臉拉,更何況是已?經(jīng)退役的你,我甚至連一個完整的計劃都還拿不出來,要是出了點什么事,你讓我怎么向靜姐交待?” 孟方言頭枕著自己的雙臂,悠閑地吹了一聲口哨:“你不用怕跟她交待,因為是她讓我來的?!?/br> 葉舒唯一臉訝異地張了張嘴。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和你靜姐是怎么相識相愛的吧?”孟方言朝她眨了眨眼,“這在shadow都不能算是秘密了,應(yīng)該是人?盡皆知的下午茶八卦?!?/br> 她點了點頭,等待著孟方言的后文。 “我當?時的處境跟你現(xiàn)在極其相似,我和靜靜完全是屬于兩個世界的人?,我們身邊的所有人?都認為我和她不應(yīng)該在一起。而我當?時為了保護她,也狠心對她說了絕情的謊話,并離開了她整整兩年?!?/br> 孟方言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虛空之中,“我對她說,我是因為任務(wù)才接近的她,我也從?沒有真正愛過她,這是我這輩子說過最蹩腳的一個謊言?!?/br> 葉舒唯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震了震:“那兩年,你后悔過嗎?” 孟方言沒有一絲遲疑:“后悔。后悔到每天都度日如?年、心如?刀割,是哪怕現(xiàn)在想?起來,都會覺得沒有辦法細想?一點點的痛。我甚至有時候會突然出現(xiàn)在靜靜的醫(yī)院默默看著她,只是為了確認她的存在和我們擁有的現(xiàn)在。” 葉舒唯輕闔了闔眼。 “言錫他們一開始始終都不能理解,但愛情這件事本?身就?不是除了當?事人?外任何人?可?以理解的。我離開的那兩年里?,靜靜依然堅持在等著我回來。哪怕我根本?沒有辦法承諾給她一個未來,她卻說她想?要的不是安穩(wěn)的人?生,只是有我的人?生?!泵戏窖钥粗?,“邵允離開了你整整兩年,還背上了一個通緝犯的罪名???當?他再?次出現(xiàn)時,你卻依然沒有一絲猶豫地愛著他、相信他,只因為他是你心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取代的存在?!?/br> 他們其實不是相信愛情,而是都堅定不移地相信他們愛著的那個人?。 孟方言告訴她:“靜靜說,你真的很勇敢,所以她想?保護好你的這份勇敢?!?/br> 因為孟方言和祝靜都親身經(jīng)歷過,所以他們是最懂得葉舒唯的人?。 她抬手揉了下自己的眼角,啞聲說:“謝謝你和靜姐。你既然會來幫我,是不是說明你也認為阿允是去珀斯公爵身邊潛伏的,而不是真的叛變?” 孟方言笑了笑:“我是怎么認為的根本?不重要,不是嗎?” 她沉默兩秒:“但你今天跟我一起去南安普頓市,蒲斯沅他們……” “你想?多了,誰會有閑心去管一個退休養(yǎng)老的人?呢?我根本?就?不在他們的管轄范圍里?好不好!”孟方言歪了歪頭,“再?說了,要是他們真的閑出屁找到我家去,靜靜應(yīng)該會告訴他們,我是因為她昨晚給兒?子喂餅干沒有給我喂,鬧脾氣自己離家出走了……我是真的很不開心啊!” 葉舒唯:“……” 真不愧是你。 - 邵允踏進他每天都去打卡的那間咖啡店時,南安普頓市的陽光正是最好的時候。 店員已?經(jīng)同他完全熟悉了,只要一看到他的臉,收了錢便笑著去給他做他最喜歡的咖啡,他甚至全程連口都不需要開。 他靜靜地站在等候區(qū),目光雖然在看著店員做咖啡,可?真正的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多遠的地方去了。 “明天下午,我還會來這里??!?/br> …… 昨晚葉舒唯留下的那句話,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腦海中回響。天知道,他究竟是有多么努力,才能夠在回珀斯公爵的基地直到入睡的這段時間里?,都讓自己在表面上保持住往日里?的無波無瀾。 而實際上,他的身體里?早就?已?經(jīng)卷起了仿若無法停止的海嘯,一波又一波地沖擊著他的心臟、靈魂和五臟六腑。 “邵先生,您的咖啡好了?!?/br> 直到店員將咖啡遞給他時,他才回過神來???下一秒,他握住咖啡杯的手卻忽然輕輕一頓。 只見在他的咖啡杯上,不知被誰用黑色的記號筆寫?了兩個小小的字母。那兩個字母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卻被他細心地留意到了。 w.c. 洗手間。 邵允冷靜地從?咖啡杯上收回視線,他握起杯子喝了兩口杯中的咖啡,慢步朝咖啡店里?的洗手間走去。 咖啡店的男洗手間共有兩個隔間,當?他剛踏進洗手間時,從?其中一個隔間里?便伸出來了一只手,將他輕輕地拽了進去。 …… 彼時,在馬路對面監(jiān)視邵允的小嘍啰忽然瞇了瞇眼。 邵允平時買完咖啡就?會直接去書店,這還是頭一回突然加了個去洗手間的環(huán)節(jié)。所以他等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了,給自己的上級萊納打了個電話過去。 萊納一聽,二?話不說就?朝他怒吼道:“蠢貨,只要他一從?你的視線范圍里?消失,你就?趕緊跟過去?。∧氵€在原地杵著?你給我聽好了,今天要是那病秧子被你跟丟了,你就?等著晚上自己把頭割下來獻給公爵謝罪吧!” 小嘍啰頓時嚇得臉都綠了,趕緊掛下電話,飛奔向咖啡店。 可?當?小嘍啰一路闖進咖啡店,在咖啡店客人?們異樣的眼神中沖到洗手間前時,洗手間的門卻被人?從?里?面慢悠悠地推開了。 在小嘍啰怔愣的表情里?,他都以為可?能已?經(jīng)原地蒸發(fā)了的邵允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領(lǐng),沖著他禮貌地一笑,與他擦肩而過,朝咖啡店的大門慢慢走去。 眼看著邵允即將走出咖啡店,小嘍啰才恍然回過神來。他松了一大口氣,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給萊納打電話,一邊又緊緊地跟了上去。 “老大,報告,危機解除!那病秧子真的就?是單純上了個廁所而已?,現(xiàn)在又進書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