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曖昧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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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燈光在床頭,宋洇起身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你睡著了,沒有鑰匙,就帶你回我家了?!备店虦厝峥此瑤追謸?dān)憂,又說,“我讓時序直接到這里來,他要晚點到,路上堵車,還要半個小時?!?/br> 外邊的天已經(jīng)陷入了黑暗,宋洇摸索手機才發(fā)現(xiàn)時間到了凌晨。 男人起身倒了一杯溫水。 宋洇捧過玻璃杯,微微仰起頭,眼波瀲滟。 她神色還有陷入夢魘的倉惶,撩起耳邊的碎發(fā),遲遲問他:“我有沒有說什么夢話?” “沒有?!?/br> 聲調(diào)輕了些,“那有沒有哭?” “沒有。” “有沒有很狼狽?” 宋洇瞥了眼玻璃杯里的水,覺得嘴唇干澀得緊。 傅晏站在床邊,他還是白日里的那套西裝,凌亂得有了褶皺。 他長身而立,語調(diào)隨意,鄭重告訴她:“沒有?!?/br> “你騙我。” 傅晏抬了手,他的額頭抵到了宋洇的眉心,親昵得像是兩個分不開的人。 他告訴她:“沒有狼狽,宋洇,你一直都好好的。” “傅晏。” “嗯?” “你是大騙子。” 她肯定很狼狽。 宋洇看著突然靠近的面容,心臟收縮得緊,鼓起腮幫子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下。 傅晏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問:“餓了沒?” 宋洇聽話地告訴他:“好餓啊。”她小聲說,“我好像好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傅晏,你給我做吧。” 傅晏好整以暇看她,問:“要吃什么?” “想吃糖醋排骨、清炒包菜,還想喝海鮮粥。” “都沒有?!?/br> 宋洇惱怒地瞪他。 傅晏松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湊到她跟前笑了笑,薄唇彎起來,一點也沒有對待旁人的兇狠,反倒勾人得緊,問:“薺菜餛飩怎么樣?冰箱里沒有菜,只有之前裹好的餛飩?!痹诟蛏塘?。 像是哄小孩一樣。 宋洇皺眉,嫌棄:“就餛飩啊。”她抬了眼看傅晏,勉為其難,“也行吧?!?/br> 傅晏縱容地看著她,沒什么怨言,關(guān)照了幾聲,起身去廚房。 傅晏走后,宋洇查看了手機上關(guān)于周氏藥業(yè)的訊息,冗雜的信息叫人作嘔,她又想起了夢里面溺水般的窒息感。 女人神色冷淡,覺得煩躁,就跑在廚房間的門口看為她做飯的人。 男人低眸斂目,穿著昂貴的手工西裝為她下廚,沸水蒸騰熱氣,漾出大片大片的虛霧,guntang而潮濕。傅晏就站在那里,任由沸水的人間煙火氣息把他身上的冷懨調(diào)性染上了暖色。 宋洇突然就能夠定下心。 “要不要幫忙?”她懶洋洋地將長發(fā)挽到一側(cè),跑到傅晏的身邊,軟著聲問他。 “不用,”傅晏偏了頭,嘴角微微彎著,挑眉,“但是這位公主殿下,如果你真的想要做點什么,就從櫥柜里選一個自己喜歡的碗放在旁邊,然后洗個手,去位置上坐好?!?/br> 什么嘛,就等于什么都不用她做。 “哦?!彼武ξ宋亲?,雖然不大樂意自己沒什么用處,但還是聽話。 她蹲下身,從三層的碗柜里挑選著自己喜歡的小碗,傅晏的櫥柜講究,她看到價值連城的古董青花被他放在最下面當餐具。 宋洇想要大驚小怪一下,沒想到取用的時候黑色改良旗袍裙的泡泡袖不小心刮擦到碗。 啪嗒。 像是冰封的湖面被人敲碎。 宋洇聽到瓷碗碎裂的刺耳聲音,垂眼,看到精美的瓷器摔成一片片。 地面一片狼藉。 她有一絲的慌亂,條件反射想撿起來,突然被人捏住了手。 溫暖的感覺是從觸碰的手指尖到傅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像是嚴冬的暖陽,紅日微風(fēng),破窗而入,將心間的清冷薄涼清掃得干凈。 宋洇看到男人在她面前低頭,散碎的頭發(fā)落下,遮住狹長惑人的眼。 他清啞的嗓音在著急問她:“有沒有傷到手?” 宋洇倏然覺得心里被塞滿了柔軟的棉。 “沒受傷。” 傅晏家里的裝修偏冷感,就連廚房也不例外,冷光燈照射在他輕抿的唇,在確認之后才沒壓那么實。 男人的目光從碎發(fā)下面探出,明明有冷厭五官贈予的天生冷感,可當淺色的眼瞳里只有宋洇一個人,又叫人恍惚,覺得踏實。 宋洇看到自己在傅晏的眼睛里的模樣,懵懂卻悲傷,像是個癡呆的小傻子。 “我來?!备店谭鏊鹕?,護著往后面退了幾步,一直把宋洇推到廚房外面,然后才俯身輕聲告訴她,“碎碎平安,不要被嚇著了。” 他的喉結(jié)在震動,搭在她身上的手指卻顫了顫,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 宋洇倏然一頓,她看著他露出清淺笑容安慰她,然后取用掃帚將一切打掃好。 覺得奇怪。 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做錯了事。 傅晏下廚時撈起來袖子,堆疊到手肘,露出精瘦蒼白的手臂,他的青筋很明顯,縱橫交錯,垂手時,形狀好看的肌rou會發(fā)力。 宋洇一怔,看見男人手肘處若隱若現(xiàn)的傷疤,顏色已經(jīng)很淡,但形狀卻恐怖,她一眼就可以才幻想出曾經(jīng)腐爛化膿、潰成頑疾的模樣。 宋洇有一絲愣神,幾乎是忘記了兩個人之間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急急問他:“這是什么?”她扯過他的手,將他的袖口卷得很高,指著那道蔓延到胸膛的傷痕,皺眉問他。 男人沉默少許,不甚在意地笑笑:“之前受的傷?!?/br> “什么時候的?”宋洇不記得他高中的時候有這么一道傷痕。 這么長而顯眼的傷疤,穿短袖必然一眼可以看出。 可是那時候傅晏沒有。 “忘了?!备店桃活D。 宋洇沉默一會,罵他:“大騙子?!?/br> 傅晏沒生氣,將袖口順下,云淡風(fēng)輕地通知:“行了,吃飯了,洇洇你不是餓了嗎?” 宋洇知道他不想說,便也沒再提。 商時序是宋洇吃完晚飯后到的,時間剛剛好,他帶足了相關(guān)的證據(jù)鏈,還有之前咨詢的律師整理的內(nèi)容。信息量太大,宋洇和他聊到很晚,結(jié)束時已經(jīng)是凌晨。 傅晏去外頭給宋洇熱牛奶。 宋洇突然想起了什么,問起傅晏手上的傷。 商時序翹著腿翻閱著文件,一愣,從繁雜的信息中抬起頭,“阿晏確實一直在關(guān)注你,但是宋小姐,傷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他沒跟我講過?!?/br> 男人叼著煙,說話時煙草被含到嘴角,“他那個脾氣你應(yīng)該清楚,硬得很,根本不會跟人服軟的,怎么可能把自己狼狽的事情對人講,哪怕是親近的人?!?/br> 商時序又聊了幾句之前咨詢到的細節(jié),突然想到什么,垂著眼建議,“宋小姐,你要是真的非常在意阿晏的傷,可以去問夏軼。他是阿晏的大學(xué)同學(xué),后來又成了阿晏的秘書,知道的比我清楚多了?!?/br> - 宋洇給夏軼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夏軼從困倦中醒過來,還有幾分沒睡醒的意味。 “宋小姐,有事嗎?”往日里專業(yè)的秘書打了個哈欠,倒不像是白日里溫吞的樣子,有幾分隨意。 聽了宋洇的提問,夏軼顯然停頓了片刻,“哦,你說那個?!彼烈鳎骸澳鞘歉瞪僮x本科時候的事情了……” 宋洇抱著手臂,窗外的黑暗從透明的窗戶彌漫進來,密密麻麻,叫人尋不見半點光亮。 冬夜有云,沒有太多的月光,便顯得尤為凄冷。 宋洇抬眼問:“是和傅家有關(guān)系嗎?” 她在意。 “這……”夏軼欲言又止,訕笑,“這些事,宋小姐還是問本人比較好,也許傅少不想您知道呢?” 宋洇垂眼,無奈說了句“好吧”。 夏軼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加那么多班,還要處理旁人感情上的事。 只能很委婉地告訴這個被上司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宋小姐,我和商先生一直以來都認為,這些年如果傅少身邊有女人,那么,這個女人恐怕是性命堪憂,您也是知道的,因為后路齊全,傅家人的手段實在是有些臟?!?/br> “傅少過得不安穩(wěn),您能跟他一塊去挪威,我是挺高興的。有人能哄哄他,讓他不那么辛苦?!?/br> “說起來我倒是對傅少的話印象深刻,是在剛回國的時候吧?!?/br> “傅少突然某一天酒局過后跟我說,當一個人不能保護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不能稱之為愛,那叫拖累。” “……” 夏軼平穩(wěn)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宋洇突然聽到別的聲響,抬起頭看過去。 在燈光的盡頭,男人歪著頭彎曲指節(jié)叩擊在墻壁,提醒她他來了。 宋洇草草說了“再見”掛斷電話。 傅晏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宋洇講電話的內(nèi)容,只是建議:“今天睡我這兒?” 又說,“洇洇,明天不是說要去周氏藥業(yè)嗎?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