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懷了君侯的崽 第28節(jié)
他恨得咬牙,這群趙人把自己提來西旗,給了自己一個大好的機(jī)會,他日日謀劃算計,擔(dān)驚受怕,激動得都要癲狂,結(jié)果他們輕飄飄一句“不必”,就否了他的全部。 歸根結(jié)底,他不信任他。 他王尚水在眾人眼中,不如那黃毛孩子陳小孩。 他臉上橫rou抖動了下,卻又按捺下來,“公子——公子先忙,我去休息了?!?/br> 趙侯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熙寧會意,起身將人引出了門外。 她確定王尚水已經(jīng)隨著老徐一起回了屋,這才關(guān)好房門給了趙侯一個示意。 “公子——” 趙侯將書簡放下,“你也瞧出不對來了?” 熙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來到趙侯身邊的位置坐下,“這個王尚水屬實(shí)算不得手段高明?!?/br> “太急色了,如此心急怎么可能不露出馬腳,倒是我們高估了他?!?/br> 熙寧咬了咬自己的指尖,歪著頭琢磨,“他是過于著急了,我們是不是也過于穩(wěn)妥了,那個格亞,公子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么?” 趙侯將她咬在嘴角的小手扯了過來,用自己隨身的帕子給她擦拭了起來,“說說你對格亞的認(rèn)識吧?!?/br> 熙寧覺得他這動作隨意得仿若做過千次百次,這樣的親昵,她叫渾身起栗。 他牽著她的手,叫熙寧如何能有空去想其他,她腦中如今是一團(tuán)糊糊。 “哦——格,格亞,格亞他是國王的叔叔,在西旗,應(yīng)當(dāng)是很尊貴的。” 熙寧將自己的手抽過來,她得好好說話,“勒木說他脾氣暴躁,您這樣天天去送信,我真怕他發(fā)起火來再不許咱們上門?!?/br> 她揉了揉還帶著趙侯體溫的指尖,比了個大拇指出來,“您真能沉住氣?!?/br>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話里的揶揄?!壁w侯同她玩笑起來,“沉不住氣的那個剛剛才出了門去,下場不是已經(jīng)明擺著了么?!?/br> 熙寧探出頭去看了眼早沒了蹤影了王尚水,“這,不是不一樣么。” “哪里不一樣?” “他是受咱們拿捏,格亞是在拿捏咱們?!?/br> 熙寧想說,他們同王尚水比誰能沉得住氣那可是穩(wěn)贏不輸?shù)模瑢κ值牡着埔言缭缌脸鰜砹?,沒什么好怕的。 可格亞場主完全不同,人家連你是哪個山頭的都不想知道,你在這里沉住氣,也犯不著啊。人家可不缺你這一個買家,他身后排著長隊的,恭維奉承的大有人在。 “你可知我這書簡出自誰手?” 熙寧搖了搖頭,“總不能是格亞場主寫得?” 他看著她隱秘的笑,又帶著一點(diǎn)神氣,叫熙寧沒忍住將那書簡搶了過來。 “喔,我看不懂西旗字,竟給忘記了?!?/br> 趙侯輕敲她頭頂?shù)陌l(fā),“這是格亞從年輕出師一直到五十歲都在寫得養(yǎng)馬之術(shù)?!?/br> 他看著這堆書簡的時候,眼神篤定而認(rèn)真,“格亞的脾氣雖然名聲在外,可他是真的鐘愛這一行,養(yǎng)馬也相馬,他常稱自己作伯樂。” “所以,他堂堂皇親,跑到馬場里整日與馬打交道,也就不足為奇了?!?/br> “對,他形容自己很孤高,不喜歡把馬匹交給陌生的人,若你真的懂馬,你是敵人他也能跟你交朋友,若你沒有耐性叫他了解你,他連見面的機(jī)會都不會給你?!?/br> 是個奇怪又很有趣的老頭兒。 “所以……” “再給些時間,格亞總會看到咱們的誠意?!?/br> 第35章 格亞那邊是三日后突然有了動靜。 約他們第二日一早相見, 地點(diǎn)就在那馬場之中。 熙寧不得不佩服趙侯之謀,怎么會想到要把格亞的著作翻出來了解其為人呢。 若是她為趙侯,恐怕第一步就倒在了學(xué)西旗話上面。 還要在幾天之內(nèi)將它通讀, 之后與人切磋了解,又要想出解決之法, 同格亞套上近乎。 他不是rou身做得人,仿佛是下來歷劫的神仙。不然怎么能如此擅長在大息和西旗攪弄風(fēng)云。 結(jié)果事情就是如此湊巧,勒木突然消失得沒了影子,傳舍的主家也忙著去遂山進(jìn)酒貨,這幾日難返回傳舍了。 只有一封署名勒木的書信在當(dāng)日送了過來。 勒木的大息文字寫得歪七扭八,熙寧幾乎沒認(rèn)出幾個來, 還是趙侯看了之后了解了他大概意思。 “他說咱們虐待手下,不是好人,讓我們先放人, 他才肯出現(xiàn)。” 熙寧將腦袋湊過來, 幾乎要把那鼻尖抵在那簡書上, 眼睛都要瞇縫起來了,還是一個字都認(rèn)不出。 “哪里有虐待的字樣?” 看不出。 “讓我們放誰出來?” 他為什么要胡說八道? 熙寧覺得勒木是個瞎的, 他們明明是一支文明的隊伍。 那個格亞聽起來才像是會虐待人的樣子,他們西旗人連剝?nèi)似み@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居然會說別人在虐待,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胡說八道便也罷了,字也寫得狗爬一樣。 熙寧放棄認(rèn)清他書簡上的字,將它傳遞給三爺。 “三爺以為呢?” 萬三“嘶”了一聲, “左右大家都看不明白, 公子說什么我都愿意信?!?/br> “所以,書信里所寫得虐待手下, 是指誰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便都將視線落到熙寧身上。 她這幾日隨行趙侯,大多時候又同處一間,“小柳,你——受委屈了?” 萬三:“受委屈,為什么跟外人說,卻不告訴哥幾個呢?” 三爺?shù)难凵裼幸鉄o意瞟向趙侯,“他,呃,你,你二人……” 這眼神算不上純潔,簡直叫熙寧羞憤,她怒目而視,“你再胡說我真要捶你。” 趙侯也沉著臉將書簡丟了過去。 “又沒正形,說正事!” 萬三順手接過,只得觍著臉故作鎮(zhèn)定,“我就說熙寧是您親兄弟,不能夠,不能夠?!?/br> 可長相如此標(biāo)致的小弟,趙侯又整日把人圈在身邊,很難不讓他這個思想一向就不純潔的人想歪。 趙侯不煙也不酒,好個男色,好像也不算奇怪。 萬三常如此同桑仕秾打趣,被桑仕秾狠狠教訓(xùn)了兩次,如今死性難改,竟當(dāng)著趙侯的面不小心吐露了心聲。 實(shí)在不該,不該啊。 他輕打了自己一個巴掌,“都是兄弟,是兄弟?!?/br> 熙寧最怕的就是被眾人調(diào)侃,將她與趙侯扯在一起。她與趙侯共度良夜的事情若是暴露出去,要?dú)Я俗约旱拿暎蘸笏跔I里如何能抬得起頭來。 在座的會說她引誘上司自輕自賤,荀將軍會將她斃于燕地,無聲無息,絕不會半點(diǎn)牽扯到趙侯和趙軍頭上。 他們不知,若熙寧身為男子,必不會有如此之大的反應(yīng)。 “老徐那日瞧到得那人,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當(dāng)就是勒木”,趙侯將場面圓了過去,“他那日對著窗外不曾出聲,可他一定有做過什么動作。” 萬三與邵環(huán)面面相覷,有什么動作? 趙侯未曾親眼看到,如何能知道他有何動作。 趙侯做了個解開衣襟的動作,“他給勒木看了傷口?!?/br> 王尚水的傷口一直沒有養(yǎng)好,這傷還是拜桑仕秾所賜,他那日為了逼王尚水交出解藥給熙寧瞧耳朵,將王尚水傷得沒有一處好皮膚。前幾日眾人到大牢之中提人的時候,王尚水的傷口依舊駭人。 這傷口的模樣很能糊住人,實(shí)際皮rou早好的差不多了。 “我猜,他讓勒木幫他一把,不要再接這筆生意?!?/br> 但是勒木是個實(shí)誠人,不可能不聲不響就撂挑子走人。況且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畢竟傳舍還在這里,他也不想讓傳舍主家為難。 所以讓大家不要再為難王尚水,只要放了人,他就可以立刻回來。 邵環(huán)仰躺在胳膊上長嘆,“王尚水啊王尚水,他不死心,還是想來爭一爭,要咱們跟著他的步調(diào)走?!?/br> 萬三敲了敲茶盞,“他如此想要咱們死,那還真的不能叫他如意了,我非要活到一百一,氣死他!” “他如此努力,我倒真想知道下,他準(zhǔn)備怎么將咱們一網(wǎng)打盡。” “其余事情可以先放一放。這時候咱們上哪里再尋一個會兩種語言,且還能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明日馬場之中的人?” “不然干脆將王尚水放出門去,勒木看到了,也許就直接回來了?!?/br> 桑仕秾便接過話頭,,“不妥,他自由之后尋到格亞那里胡說幾句,咱們再去格亞那里談生意便被動了許多?!?/br> 熙寧也完全同意桑仕秾的看法。 “這個王尚水很有些新奇的想法,怎么會盯上勒木的,他這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性格,真叫人覺得不寒而栗。” 桑仕秾同熙寧對看一眼,“所以他在西旗并非神通廣大,也沒有早先咱們猜測得有接應(yīng)之人,反而是走一步看一步,隨機(jī)應(yīng)變罷了?!?/br> 邵環(huán)接話道,“如此,只要將他圈在這傳舍之中,他便撲騰不出許多風(fēng)浪了。” 只是沒了翻譯,一時又將眾人逼到了絕境。 熙寧早早已將小孩的本事告訴了趙侯,只是趙侯叫她莫要聲張,以防小孩有任何不測。 故而,現(xiàn)場之中,除了他二人,其余人皆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明日就要見格亞了,勒木今天卻跑了,忒不仗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