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懷了君侯的崽 第30節(jié)
熙寧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樓上,時候還早,她這幾日束胸時辰長了些,前面酸痛非常,常常連碰一下都不能。今日趙侯一行應(yīng)當(dāng)還會費些功夫,她可以先緩緩再重新裹起來。 熙寧正耐心的一圈一圈將束胸纏下,突然發(fā)覺房中有異,她一個回身卻看到一個此刻最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之人。 “你怎么在這!” 熙寧大聲詰問。 那人卻死死盯著她逐漸隆起的胸/脯瞧。 “你是個大胸/脯的,”他笑得yin/邪,“趙侯營里睡了個女人,他整日把你帶在身邊,原來動得是這個心思?!?/br> 老天有眼,他以為那個姓徐的給自己逼到了絕路,他打不過他,便想來這里避避風(fēng)頭,居然瞧見這樣香艷之事。 “不對,他們叫你柳兄弟,你往常也是男人打扮,大息各國軍營里不收女人,你是喬裝進(jìn)去的是不是?” 他為自己這個猜想感到異常興奮,“不會連趙侯那個糊涂蛋都不曉得你是女子吧?” “你住嘴!” 趙侯也是他這種陰溝里老鼠一般的人可以侮辱的么? “這是我的事,他們知不知道,同你無關(guān)。” 熙寧強自鎮(zhèn)定,她不能叫這人隨意哄了去。 “如今就同我有關(guān)了,你放我一條生路,你是女人的事情,就不會叫人知道了?!?/br> 第37章 熙寧正要回話, 卻聽到屋外響起老徐的聲音。 他大概受了點傷,一邊問詢路人有沒有看到一個大息人打扮的男子過來,一邊止不住的咳嗽。 熙寧此刻正衣衫不整, 若是現(xiàn)在叫他進(jìn)來,自己的身份便全藏不住了。 王尚水的精神也緊張起來, 這事對熙寧只是身份暴露,對他可就是生與死之別了。 也不過就一瞬的時間,王尚水不敢再賭熙寧的最后抉擇,迅速將她嘴巴堵了起來,她那裹胸布倒是很趁手,他便用這布條將熙寧上上下下捆個結(jié)實, 而后將人直接丟到榻上。 女子再強勢又哪里是男子的對手,熙寧叫他纏得動彈不得,連指頭都再伸不開。 “既然你不肯同我合作, 那便只好先對不住, 待你的人回來, 自然會為你解綁?!?/br> 他又將熙寧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趙侯這豎子艷福倒是不淺?!?/br> 他咂咂嘴, 贊嘆一聲,這才從廊下的窗戶翻了出去。 熙寧在榻上鯉魚打挺, 卻也只是徒勞,這布捆得她生疼,可也不及叫趙侯回來看到此間景象更叫她害怕。 若是他看到,熙寧簡直不敢想自己欺騙他的下場。 樓上樓下樓梯叫突然來往的人踩得咚咚作響, 熙寧心跳也隨著跳動得生疼。直出了渾身的汗, 她也未能將手臂從其中掙脫出來半分。 這個王尚水,她既慌又恨, 眼淚都急的掉落下來。 這時候卻能明顯感受到,越來越多的人向著這層來了。 熙寧想,這時候不是還早,總不至于是趙侯帶隊回來,可下一瞬便聽到老徐同人交談,那回復(fù)的聲音那樣耳熟,分明就是…… 她心如死灰,騰挪著身子想著先藏到門后去,至少不要一進(jìn)來就被人看到自己這般狼狽。 門外聲音卻突然停了下來,熙寧甚至還未來得及挨著床沿,房門已經(jīng)吱呀一聲悶響,一個身影閃了進(jìn)來。 “熙寧?” 來人大驚,可進(jìn)門才看到她正衣衫不整,那曲線畢現(xiàn),叫他立刻紅了臉。 “我,我先替你松綁……” 他不敢直視,本欲抽劍斷了這布條,可突然想到這布條的用途,不敢再貿(mào)然行動。便偏了頭用手摸到她背上的結(jié),輕而又輕的解了起來。 他的手似乎不大對勁,結(jié)這樣一個結(jié)足廢了半刻時間。 熙寧正哭的眼淚一大把,能行動之后趕忙跑到一邊收拾衣物,她背著來人啜泣。 從她的角度仍能瞧到那柄立在床沿的長劍,她對此很是熟悉。 “你——” 熙寧忍不住那啜泣的聲音,好半天才將自己打理完全,又使勁兒抹了把臉上流不盡的淚水,“你不會說出去的是不是?” 桑仕秾在她身后無聲的點頭,而后想起她看不到自己的動作,這才啞著嗓子出了聲,“是——是。” 熙寧吸了吸自己的鼻涕,淚眼汪汪的看著手足無措的男人,“你有什么要問的么?” “沒,沒有。” 沒有? “你,一直知道?” 他這樣的表現(xiàn)實在太過反常,丁點兒沒有驚訝或是疑惑。 桑仕秾原本跪在床沿,這時候才緩緩下來,“你很小的時候,尚在襁褓之中,我曾抱過你?!?/br> 熙寧震驚于他的回答,他抱過還是幼兒的自己,“你是陽家人?” 桑仕秾來不及回答她的問題,屋外越發(fā)亂做一團(tuán),應(yīng)當(dāng)是所有人都在這時候回了傳舍,桑仕秾不能久留,提劍快步向外走去,到房門口后方才想起什么,“王尚水我會解決,你莫擔(dān)心。” 熙寧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桑仕秾說他會解決王尚水,那她的身份暫時便可無憂了。 她這時候止住哭腔,望了望早人去樓空的屋子,桑仕秾究竟是誰,為什么會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抱過自己。 那時候阿爹和阿娘隱瞞自己的身份很是辛苦,怎么會叫一個陌生的孩子隨意抱著自己??扇羰怯H近之人,之前那么多年,她為什么從來沒有聽父母說起過他,甚至連桑這個姓熙寧都覺得陌生。 熙寧慢慢摸回到床沿,又確認(rèn)自己的衣裳都已經(jīng)整理完全,這才想起今日就診之后,那西旗良醫(yī)的話來。 她慢慢撫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自今天起她的至親之人又多了一個,只是她尚不知能不能夠?qū)⑺粝聛怼?/br> 桑仕秾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還幫自己隱瞞眾人,那么若有情急之事事關(guān)這個孩子,她或許可以讓他幫忙隱藏。 熙寧想想又覺得不妥,這件事太過重大,若是處理不好,暴露后再被眾人誤會,豈不拖累了人家。 她整理好心情,這才出門與眾人匯合。 卻見小孩正扒著欄桿向下張望,“小孩,出了什么事?” 熙寧鎮(zhèn)定自己,裝作無知的模樣問道。 “柳大哥?!?/br> 小孩咽了下口水,緊張地快步湊近,“我們才回來,就看到徐大哥到處找人。那個王尚水很有本事,竟偷襲了他,不過他不是徐大哥的對手,所以趁他受傷便逃了出來,這會兒桑大哥和邵大哥前去搜尋了,我方才聽到有喧嘩之聲,恐怕已經(jīng)逮住,這會兒正往回走呢?!?/br> 他話音剛落,趙侯已經(jīng)快步上了樓。 “熙寧,你修養(yǎng)好了?” 熙寧見他關(guān)心,心里落下一絲對不住的情緒,“好了,睡了一覺,現(xiàn)在渾身通泰?!?/br> 趙侯本以為王尚水留到今日,已經(jīng)不是大問題,故而只留了老徐一人看守。 如今看來算得上決策失誤,若不是老徐功夫遠(yuǎn)在王尚水之上,恐怕今日回來就只能見到老徐躺在此處的尸身了。 待捉回了人,他必要好生給王尚水些厲害瞧瞧。 趙侯正憋著怒火,回身看熙寧還在一旁跟著擔(dān)心,便交代他到一旁坐著休息,“你睡夢之中可有受到驚擾,那小廝說倒是看到一人朝著咱們那間屋舍去了?!?/br> 熙寧咽了下口水,“似乎……” 畢竟有邵環(huán)在,桑仕秾未必能不露聲色的成事,她若說沒有,桑仕秾最后沒能解決了王尚水,那可如何是好。 她正躊躇之間,卻見桑仕秾天神一般突然出現(xiàn)。 這樣寒冬的天氣里,他渾身是血,那血液結(jié)成層層冰碴兒掛在身上,他凍得手一直都在顫抖。 熙寧回望著尚在關(guān)心她的趙侯,鎮(zhèn)定自己,“沒有驚擾,我睡得很熟,什么都沒有聽到?!?/br> 趙侯替她理了理額角的碎發(fā),輕聲安慰著,“那便很好。” 趙侯少見桑仕秾同人對打時搞成這副樣子,恐怕那王尚水垂死掙扎之時必是無所不用其極,連桑仕秾這等一等一的高手都無法干凈脫身。 不過見此情狀,想要再行給王尚水些顏色看看是不能了,尚還不知桑仕秾能不能為他留個全尸。 邵環(huán)自他身后也進(jìn)了門,“老桑這是將自己在格亞處受得窩囊氣,都發(fā)泄在了王尚水身上了不成,出手如此迅疾狠辣,我都還未來得及說公子要留他一口氣,王尚水的舌頭便已經(jīng)被桑仕秾揪出老長了。“ 熙寧想想那時情狀,立刻便又覺得有幾分惡心之意上頭,她強忍著未變臉色,沖桑仕秾鄭重地點了點頭。 趙侯雖不悅他未留下活口,可眼前人是自己最得意的手下,無謂因為這點小事叫他寒心,“回去清理打掃,一刻之后都到我房里來。” 趙侯看熙寧一直盯著桑仕秾出神,便有些奇怪,“怎么,還是不舒服么?” 桑仕秾并沒有留下同熙寧交談,只管低頭向一旁而去。 熙寧搖搖頭,“回去吧?!?/br> 她本想問問桑仕秾可有受傷,畢竟他渾身是血,看不出是那王尚水的血染紅了他,還是其中有他自己的傷處。 進(jìn)了門,熙寧突然覺得口渴非常,只是她握著茶盞的右手卻顫抖不已,她用左手將右手并茶盞緊緊握住,傳舍之外有一人因她而死,熙寧完全無法做到若無其事。 原本王尚水是不必死狀如此凄慘的,畢竟趙侯方才也并沒有要他性命的意思。 都是因為撞破了她的秘密。 熙寧的右手手腕卻突然叫人握住,“若是體力不支便再去休息一會兒,暫時也并沒有要事需要你處理?!?/br> “那王尚水的尸身……” 趙侯哦了一聲,“你擔(dān)心在西旗料理了他會出事?這倒不是問題,傳舍主家前幾日與我說過,西旗人對待隊伍里的背叛者下手狠辣,若是有官衙尋來,給些錢也能擺平?!?/br> 熙寧心里無法平靜,“人死債消,給他留個地方埋了吧,畢竟也是我大息之人。” 趙侯沖她笑笑,“你一向是個心善的,便依你之言。” 不過這樣的天,土地凍得如同鐵一般的硬,哪里能挖得動,看來年開春時節(jié),使點錢交給西旗人來處理吧。 “格亞那邊的事情如何,我瞧你們今日回程倒快,是已經(jīng)談妥了么?” 趙侯神色之間泄露出此事并非想象之中那般順利,“格亞是見到了,可是事情還未談妥?!?/br> 他在桌旁落了座,“格亞不許咱們的人帶著武器入內(nèi),兩邊人起了些沖突,桑仕秾還傷了手腕,所以開場有些不愉快?!?/br> 熙寧想到桑仕秾方才同王尚水纏斗,若不是因為傷了手腕,恐怕還不至于將自己搞到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