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奪嬌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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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道:“相信?!?/br> 她揚起頭來,直視著陛下的眼睛,道:“他與父親在政見上?本就不合,又因著賑災(zāi)之事,被?父親點破了他想中飽私囊的點子,他心中惱怒,自然恨父親入骨。此等小?人,就算真的做出什么骯臟之事,也是極可能的?!?/br> 陛下沒說話,只幽幽望著她,半晌,方道:“少衡,你?來問吧?!?/br> 梁少衡站起身來,道:“是?!?/br> 他說著,看向?菱歌,道:“我且問你?,你?在應(yīng)天時,可聽說過?陸庭之這?個人?” “他是奴婢的表兄,奴婢自然知道?!?/br> “那?你?可知道,司禮監(jiān)掌印高起?”梁少衡的聲音極具威勢,不愧是慣常刑訊,可讓犯人后悔生出來的東廠廠公。 “少衡!”陛下突然打斷了他,道:“過?了?!?/br> 梁少衡道:“陛下,不如?此,怎會知道陸庭之是否和高起……” “少衡!”陛下沉聲道:“住口!” “陛下要查出真相,又怎能顧惜什么往日情誼?人心思變,若他二人當(dāng)真勾結(jié)在一處,陛下該當(dāng)如?何?”梁少衡不肯放棄。 陛下猶疑著尚未開口,便?見陛下身邊傳來“咯咯”的笑聲。 菱歌這?才猛然發(fā)覺,原來陛下身后躬身站著一個人,那?人佝僂著身子,一頭銀發(fā),臉皮卻白的嚇人。 梁少衡極厭惡地看了那?人一眼,道:“掌印笑什么?” 高潛趕忙走到那?人身邊,道:“干爹?!?/br> “嗯。”高起擺了擺手,扶著高潛的手,一路走到菱歌近前?,笑著道:“沈知南的女兒?,真是不錯。只是,可惜了?!?/br> “你?要做什么?”梁少衡神色一凜。 高潛的手也忍不住抖了抖,高起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慌什么?莫不是你?看沈姑娘模樣俊,舍不得了?” 高潛低頭道:“干爹,她只是個小?姑娘,不懂什么的。何勞干爹惦記呢?” 高起嘆了口氣,瞥了梁少衡一眼,道:“你?懂什么?咱家不惦記她,是有人惦記著要害她呢!” 他說著,佝僂著看向?陛下,道:“陛下,此事也沒什么難的。如?今梁翼已死,卻留下了那?么一封害人的書信,自是死無對?癥了。梁廠公疑心是奴才勾結(jié)陸大人,設(shè)計讓那?梁翼死在了詔獄里,奴才雖是個半死的人,卻也不能蒙這?種冤屈,給陛下丟人??!” 陛下道:“說下去?!?/br> 高起道:“那?梁翼說,是奴才指使他害死了沈知南。可陛下您是知道奴才的,奴才一個半截入土的人,要那?么多銀錢做什么?傷了奴才自己個兒?的陰德沒什么,可還有陛下和列祖列宗的呢!在奴才心里,最惦念的就是陛下了?!?/br> “你?少惺惺作態(tài)!”梁少衡恨道。 高起賠笑道:“梁廠公哪里來的怨氣?廠公既想查,奴才讓你?查便?是。奴才老胳膊老腿的,是受不起審了,可沈姑娘還年輕呢。依著奴才的意思,倒不如?把沈姑娘拉去審一審,或是東廠,或是錦衣衛(wèi),再不濟(jì)還有大理寺呢,總能審出來。” “掌印好算計,哪個活人遭得住東廠、錦衣衛(wèi)輪番的審?”梁少衡怒道。 “是遭不住。怎么?這?沈姑娘遭不住就是正常,那?梁翼遭不住就是算計了?”高起幽幽笑著,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梁少衡看著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只覺胸口都要氣炸了,卻找不到什么理由駁斥他。 的確,高起在宮中浸yin多年,最拿手的便?是忖度人心。 陛下見他們二人爭吵得厲害,只覺頭昏腦脹,他揉了揉眉心,道:“梁翼不過?是個小?人,死就死了。兩位愛卿不必為他傷了和氣?!?/br> “陛下!”梁少衡恨恨地看了高起一眼,道:“梁翼自然死不足惜,可若是因他已死就不去查他背后之人,豈不是正中了jian人的下懷?更是姑息了他背后的陰邪之人!” 高起幽幽笑道:“梁廠公口口聲聲說什么jian人,廠公別忘了,咱家雖是個不中用的,卻也是陛下身邊的人。梁廠公如?此說,是說陛下用人不明嗎?” “你?……”梁少衡看向?陛下,道:“陛下,臣絕無此意!還請陛下明察!” 陛下擺了擺手,道:“少衡放心,你?的秉性朕自然清楚?!?/br> 高起道:“說到底,梁廠公還是憐惜這?位沈姑娘罷了。咱家倒忘了,梁廠公與沈知南師出同門,都是那?謝庶人的門生!可不就是相護(hù)起來了?” 菱歌看向?梁少衡,只見他已青白了臉色,十指死死攥著,道:“你?不配說我恩師的名字!” 高起嗤笑一聲,道:“是啊,咱家是個閹人,的確不配。可梁廠公別忘了,你?現(xiàn)在與咱家沒什么區(qū)別!都是陛下身邊之人,講究的不過?是為陛下效力,還分?什么高低?梁廠公萬勿忘了自己的身份!” 梁少衡面色鐵青,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只是死抵著唇,死死盯著高起,眼底滿是恨意。 菱歌道:“奴婢自知不配妄言,可奴婢還是不得不說一句。梁廠公如?此,并非是護(hù)著奴婢,而是不忍無辜之人遭受不公,更不愿看到陛下身邊之人蒙塵,被?人妄議?!?/br> 陛下看了她一眼,道:“說下去?!?/br> 菱歌接著道:“高公公是陛下身邊的人,人人敬重。梁廠公如?此,也是想借此查清背后之人,一來為陛下辨明忠jian,二來也為高公公正名?!?/br> “至于奴婢,死不足惜。奴婢愿讓梁廠公細(xì)細(xì)查證。”她擲地有聲。 陛下望著她,緩緩點了點頭,道:“你?這?丫頭是個有見地的。” 梁少衡看著菱歌,雖沒開口,眼底卻多了幾分?敬重。 “如?此,就讓沈姑娘隨少衡走一趟,細(xì)細(xì)審一審吧?!北菹碌馈?/br> 高起道:“陛下,奴才只怕梁廠公舍不得呢?!?/br> “那?依你?說呢?”陛下道。 高起看了菱歌一眼,道:“東廠不能審,錦衣衛(wèi)的陸大人又是沈姑娘的表親,若當(dāng)真捅到大理寺去,倒讓大人們看笑話了。奴才倒覺得,不如?將沈姑娘交給宮正司去審。宮正司的嬤嬤們一貫冷心冷面,倒不怕會憐香惜玉了?!?/br> 陛下點點頭,道:“宮正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罪之事,倒也不算逾越?!?/br> 菱歌尚未反應(yīng),高潛便?已凝重了臉色,沒人比他更清楚宮正司是什么地方,那?里多得是骯臟法?子,能讓人生不如?死。更何況,宮正司的宮正可是高起的人! 第37章 知南(三) 高潛趕忙道:“陛下?, 奴才忖度著沈姑娘也是個知情知理的人,也不必……” “閉嘴!”高起啐道:“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高潛還想再說,可見高起已動了怒, 便不敢再違抗。 菱歌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 她雖沒?去過宮正司,卻也多少聽說過那里的傳聞。 進(jìn)?入宮正司的人,輕則被剝層皮,重則失了性命,再無二話的。 “陛下?!司藥司潘玉求見!” 門外傳來陣陣求見聲, 混雜著門外太監(jiān)們的勸誡之聲,直直砸在人們心?上。 高潛見狀, 趕忙走到殿門前?, 將大殿的門推開走了出去, 訓(xùn)斥道:“吵嚷什么?沒?得擾了陛下?清凈, 你們有幾個腦袋?” 守門的太監(jiān)們趕忙噤了聲。 高潛又看向潘司藥,道:“司藥,陛下?正在議事?,還請司藥先回去吧?!?/br> 潘司藥冷了臉, 道:“我若再不來, 我司藥司的人便保不住了!” 高潛道:“司藥哪里話?沈姑娘可?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大人的家眷,沒?人會傷她分毫的?!?/br> 他說著,朝著潘司藥使了個眼色。 潘司藥瞇了瞇眼睛,道:“高潛, 今日是你攔著我面見陛下?, 我給你這個面子。倘若我司藥司的人出了什么事?, 我定要你好看!” 她言罷,便拂袖而去。 高潛抿了抿唇, 轉(zhuǎn)身入了大殿,又將殿門重新闔上,方道:“陛下?,是潘司藥有事?求見,奴才已打法她回去了?!?/br> 陛下?沒?說話,這于他實在是太過微末的事?,不值一提的。 高潛看向菱歌,只?見她面容沉靜,仿佛沒?什么多余的情緒,只?是額角微微膩出的薄汗暴露了她的心?緒。 宮正司單是罰跪、提鈴、杖刑和?板著四種?刑罰便足夠折磨人了,更?何況還有旁的酷刑,便是一個大男人也受不住。 梁少衡看不過,道:“掌印好算計,這宮正司在宮中,豈不是司禮監(jiān)的天下??能審出什么來?不過是讓人皮開rou綻,卻白做犧牲!” “梁廠公如此說,只?怕有失公允。這宮正司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咱家能做什么?又敢做什么?” 陛下?被他們吵得腦仁疼,大手一揮,道:“此事?就這么定了,不許再吵!誰若再敢多言,朕便……” 話音未落,便聽得“砰!”的一聲巨響。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大殿殿門被猛地推開,而守門的太監(jiān)們早已低頭伏地,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 “庭之?你怎么來了?”陛下?瞇著眼,在光線中勉強(qiáng)辨認(rèn)出陸庭之的輪廓。 陸庭之大步走進(jìn)?來,他著了飛魚服,發(fā)髻雖高束著,鬢邊卻依稀有些散發(fā),自額角垂下?來,顯得風(fēng)塵仆仆,仿佛披星戴月而來。 他的目光劃過菱歌的臉,見她面色微微泛白,不覺蹙了蹙眉。 他沒?有猶疑,只?徑直走到陛下?面前?,重重的跪了下?來,道:“陛下?萬歲!” 陛下?道:“起來吧。” 高起和?梁少衡都沒?開口,可?目光卻沒?有一刻從他身上挪開,高起神情自若,梁少衡卻是眉頭緊鎖,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陸庭之傲然掃過他們二人,道:“梁廠公既來陛下?面前?告本官的狀,何不通知本官一道來聽聽?” 梁少衡冷聲道:“既是一丘之貉,有高掌印在還不夠嗎?” 高起道:“梁廠公,你說話也該客氣些!咱家與陸大人雖交好,卻是君子之交……” 陸庭之冷笑一聲,道:“交好這種?話,高掌印今后還是不要再提了。” “陸大人?”高起不解,趕忙賠笑道:“這話是怎么說的?” 陸庭之不動聲色地護(hù)在菱歌身前?,道:“高掌印既敢打本官的人的主意,就別怪本官翻臉無情!” “這……這是怎么話說的?”高起急道:“這可?都是沈姑娘愿意的吶!” 陸庭之道:“東廠也好,宮正司也罷,今日本官倒要看看,誰敢動她!” 陛下?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庭之,你先別急。朕同意高起之言,也是為了還你一個公道啊!這梁翼死得不明不白,總得有個說法?!?/br> “陛下?要說法,臣便給陛下?個說法。那梁翼是受不住刑死了,還是被人害死,都是臣管教下?屬不利之責(zé),是打是罰,臣都認(rèn)了?!?/br> 陸庭之說著,看了高起一眼,道:“至于梁翼死前?所留的書信,臣實在不知,里面的內(nèi)容更?不在臣詢問的范圍之內(nèi)。臣查的是梁翼貪贓枉法之事?,并不知道是他害死了沈知南,更?不知其后另有隱情。也許,當(dāng)真是有人提前?知道了書信內(nèi)容,才會殺人滅口,也未可?知。” 他說著,看向身后的方向,道:“還不把人帶上來!” 周臨風(fēng)應(yīng)言走了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幾名錦衣衛(wèi),他們身上架著一個受過了刑的人,渾身血rou模糊,雖換了白凈衣服,可?還是隱隱能看見里面的血跡。 陛下?皺了眉,似是不習(xí)慣這血腥的味道,不耐道:“這是什么人?” 陸庭之道:“他是什么人,還是讓他自己說吧。” 那人被猛地丟在地上,他抬起頭來,勉強(qiáng)用?腫脹的眼睛在大殿中搜索著,在他看到高起的一瞬間,眼睛一亮,道:“伯父,伯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