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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漂亮小花精 第3節(jié)

    見她面露慍色,那雙波光流轉(zhuǎn)的眸子也噙著惱意,裴延城更是顯得一臉為難,緩聲解釋。

    “我年紀不小了,家里要張羅著給我相看....”

    這句話白夏聽得云里霧里,他相看他的去,只要點頭讓她修煉的事過了明路,等她一能化形,天高海闊任她闖蕩。自然不會再去打擾他,更不會妨礙他們小夫妻生活。

    況且這些天接連的幾場入夢,可耗費了她不少修為。

    還未表明自己的立場,就聽裴延城緊接著說:“既然決定要成家,以后我就得一心一意對未來媳婦,絕對不能再跟旁的女同志有任何交集,別說像咱們這樣私下交談,就是待在一個屋子都不行?!?/br>
    見他說的一本正經(jīng)大義凜然,白夏面露狐疑,現(xiàn)在的社會風(fēng)氣比往年還要嚴苛?

    自從附在臘梅上就沒下過山的白夏,這兩年瞧見的女人兩只手都能數(shù)得出來,更別說其中一大半還是軍區(qū)的家屬。

    不過想來也不難理解,時代變遷更迭她看了不知道多少回,總不能是裴延城胡編亂造的吧。

    “那你有中意的姑娘了嗎?”

    白夏心思翻轉(zhuǎn),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待在一個屋子都不行,那她還怎么蹭他的金光。

    裴延城視線落在白夏的發(fā)頂,烏黑的長發(fā)綰了一個精巧的花樣,只別著一根臘梅做簪,卻不減一絲顏色。壓下心頭的悸動,略顯平淡地搖搖頭。

    “沒有?!?/br>
    “既是沒有,那我也未嘗不可,倒也省的你再去相看了,白日你去練兵出任務(wù),我就待在這給你cao持家里家外?!?/br>
    說著白夏玲瓏的身段徐徐往側(cè)邊微傾,幾乎就要投入了裴延城寬敞的懷中。是呀,她怎地沒想到這一出,人類壽命也不過短短幾十載,與她而言不過晃眼一瞬,縱使沒有身為人妻過,倒也可以體驗一回。

    裴延城背脊一瞬僵直,搭在桌上的右臂肌rou緊繃,只覺得懷中滿是馥郁的梅香,明明對方?jīng)]有挨到自己,卻仿佛已經(jīng)感受到她是多么嬌軟。

    喉結(jié)滑動輕顫,剛要開口應(yīng)下,唇上就覆上一根溫潤的手指。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br>
    裴延城不記得自己最后是如何回答,只記得她嬌笑撲進他的懷里,纖柔的腰肢不盈一握,卻跟他預(yù)想的一樣柔軟,更多了一份切實的溫度。

    翻涌的情緒讓夢境變得脆弱動蕩,本就覺短的裴團長,猝不及防就從夢中驚醒。

    仰躺望向昏暗的天花板,恍惚覺察又是一個離奇的夢,莫名有幾分失落地捏了捏眉心。他輕嘆口氣后又覺得好笑,難不成真是單身久了,才做了這些荒誕的夢?不僅想讓一個妖精做媳婦,還要幫助她修煉?

    什么跟什么。

    剛要起身去倒杯水壓下心頭的胡思亂想,卻在坐起身拉開燈時徹底僵住。

    跟他續(xù)了幾場夢的“妖精”,此時正坐在他床尾含笑的看著他,與夢中不同的是,對方身形虛無,透過昏黃的燈光,能清楚的瞧見她半透明的身體,以及嬌媚的如同夢中的一顰一笑。

    “白夏?”

    裴延城聽到自己聲音發(fā)著顫。

    “裴團長好記性,倒沒將我忘掉。”

    女人聲音輕軟悅耳,尾音似是帶著勾子,輕笑著就從床尾起身,聘聘婷婷地挪到床頭坐下。

    第3章

    嫩黃色的寬袖虛影好似卷起一陣風(fēng),清甜的香氣有些熟悉,裴延城不自覺動了下鼻翼。

    是這些日子讓他安穩(wěn)入睡的梅香。

    香味不濃烈,卻如春雨般潤物細無聲,等反應(yīng)過來時,那若有似無的清香已通過嗅覺,牢牢侵入他的生活,侵入那些難以言表的臆夢。

    “為什么是我?”

    裴延城壓下胸口劇烈起伏的心跳,喉結(jié)輕輕滑動出聲,靠坐在床頭也依舊高大的身軀,將白夏牢牢地籠罩在陰影里。出口地音量卻放的極輕,好似聲音再大點兒都能將面前的虛影給吹散了。

    而他捱在厚棉被中的右掌,手背青筋早已根根迸起。

    紛亂的思緒讓他一時理不清此刻的急切,是單單因為面前匪夷所思的怪力亂神,還是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沉浸在歡喜中的白夏,沒有注意到裴延城的復(fù)雜眼神,或許就是注意到,也根本不甚在意。

    人一貫來就是復(fù)雜的動物,她不想多做深究。

    “因為你對我修煉有益?!?/br>
    白夏眉梢揚著喜色,答得理所當(dāng)然。

    見他皺眉不語,白夏也不急,紅唇溢出輕笑,腰肢下沉,雙臂放松地交疊輕搭在床頭,與裴延城僅有半臂的距離。

    銹跡斑駁的軍綠色鐵欄桿,將嫩黃色薄衫下的藕臂,襯的更加銀白如雪,即使在昏黃的燈光下都白得晃眼。

    裴延城原一直跟隨她的目光猛然錯開視線,僵硬著身板往墻那頭挪了挪,忽覺有點坐立難安,軍務(wù)一向出色的裴團長頭一次懷疑,自己臨睡前的被子是不是沒鋪好,不然怎么感覺這么隔得慌。

    靜默片刻后,終是開了口,語氣生硬。

    “女同志,不論你是人是妖,夢里發(fā)生的事情都做不得數(shù),現(xiàn)在趁著天色還沒亮,你最好哪來的到哪....”

    “去”字還未出口,就被白夏抬手打斷,見他止了話頭,白夏收回懸停在他唇前的食指,笑得狡黠。

    “現(xiàn)在趕我走是不是有些晚了?誰說夢中的話不作數(shù)?不信你瞧瞧自己的左手?!?/br>
    說完她眉梢輕挑,率先攤開了自己的右手。

    兩人掌心攤開的一瞬,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同時在他們掌心顯現(xiàn)一個硬幣大小的紅色印記:

    細如絲線的藤條枝蔓在手心蔓延,構(gòu)建出一個繁復(fù)的圖騰,盤根錯節(jié)間還有兩只鳥禽立在上頭。

    裴延城覺得有點眼熟。

    “這是連接你我二人的合心結(jié),可等同于你們?nèi)祟惡炗喌暮贤跫s,自你答應(yīng)祝我修煉開始就已經(jīng)不能再反悔了,否則自會受到合心結(jié)的約束。”

    見他瞧得過于仔細,白夏眼神微閃立刻合起了手心,繁復(fù)的圖騰也瞬間一同隱沒在兩人掌中,仿佛從沒出現(xiàn)過。

    收回視線,裴延城神色有些古怪,看向白夏的視線多了兩分揶揄。

    “所以,幫你修煉的合心結(jié),是鴛鴦戲水?”

    他說這兩只鳥怎么這么眼熟,不就是當(dāng)年張從發(fā)結(jié)婚他們送的喜被上的花樣嘛!

    此話一出,白夏瞬間啞然,若不是身形透明,估計尷尬都已經(jīng)爬滿了面頰。

    “什么鴛鴦戲水,這是神鳥藤蔓!”

    祝她修煉是單方面受益,哪會有什么契約約束,這不過是為了以防裴延城日后反悔,臨時烙下的配偶約定。

    雖不是鴛鴦戲水,但意思也差不多。

    她只是沒料到在夢中不需要精血竟然也可以成功。

    白夏面色略囧,對上男人一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的眼神,輕咳了兩聲破罐子破摔:

    “左右你我也已經(jīng)私定終身,我會盡快化形與你拜堂,若你不喜歡我,到時候我們也可以解除契約?!?/br>
    反正現(xiàn)在讓她解除契約是不可能的,這根粗大腿她抱定了。

    見他緊抿唇角又不說話,白夏連忙解釋:

    “另外只要你在此期間遵守夢里的承諾,就無需擔(dān)心合心結(jié),它不僅對你無害,我若修煉有所成你也會受益?!?/br>
    說到這,白夏眉眼彎彎,貼心的補充道:“特別是對于體虛肝火旺的男人,有奇效。”

    專治各種心有余而力不足。

    裴延城:.......

    你看我有幾分像體虛?

    *

    晨曦剛露,冬日里難得的好晴天將厚厚的積雪印成了橙紅色。

    山北軍區(qū)的訓(xùn)練場一如往日的響起整齊的口號聲,其間還夾雜幾句高亢的銅哨。

    “多長時間?”

    一圈完整的個人急速體能測試下來,裴延城步伐矯健的在136團政委,方自君面前站定。

    迷彩作訓(xùn)鞋揚起的雪水泥漿糊了滿褲腳,裴延城滿不在乎地跺了一腳泥水,剛毅的面上是萬年不變的嚴肅表情,可也抵擋不住四周偷瞄過來的視線。

    “我說你今兒打了雞血啊?好好地測什么體能。你瞅瞅那些新兵蛋子瞧你的眼神,崇拜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這不是刺激我嘛!”

    方子君一手掐著表,將胳膊上的干毛巾遞給他,順道酸了兩句。

    裴延城接過毛巾胡亂擦了下額上的汗,聲音有些氣喘。

    “甭廢話?!?/br>
    “一刻鐘差20秒!又破了咱們軍區(qū)的紀錄了,比你三年前還快了10秒?!?/br>
    裴延城點點頭,面上不顯心里卻莫名松了口氣。

    整理完正好號聲響起,晨訓(xùn)結(jié)束,兩人一同往場外走。

    “怎么的?擔(dān)心自己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速度了?”

    尾音剛落裴延城面色就有些黑。

    他哪是擔(dān)心跟不上年輕人,他是擔(dān)心還沒怎么著,就已經(jīng)被未過門的媳婦嫌棄身體虛了。

    他需要個屁奇效,他身體好不需要!

    “哎,往哪兒走?去食堂吃早飯啊,今兒早有rou包子!去晚了可沒了!”

    “你先去,我沖個澡?!?/br>
    “嘿!窮講究!”

    山北軍區(qū)位于京城以北一百多公里,只臨山不臨海,卡在黑省與安省的交界,是地圖上都未曾標(biāo)注的大山深處,地處雖險要卻發(fā)展迅速,短短二十來年就已經(jīng)成為北方最大最重要的軍區(qū)要處。

    不僅學(xué)校醫(yī)院一應(yīng)俱全,就連家屬院也蓋起了一排排的小樓房。裴延城踏進食堂時,還未走近,就聽見方子君跟張從發(fā)幾人,在探討新蓋的家屬樓。

    “這樓房蓋起來我家那口子估計又要念叨了,我是想不到住了,聽說那樓房吃香的很,今年結(jié)婚報告都打的比往年多,老方你愛人估計也要隨軍了吧?”

    “嗯,老二剛會走,老大也到了要念書的年紀,正好明年開春一道接過來,延城呢?快三十了也沒說相看一個,人家醫(yī)務(wù)處優(yōu)秀的女同志可不少。”

    聽到張從發(fā)提到自己鄉(xiāng)下娶得媳婦,方子君面上有些不自然,隨便應(yīng)了兩句抬眼就瞧見裴延城,立刻岔開了話題。

    往常這類話題都從不接茬的裴延城,這回倒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尋了個空座坐下來。

    “是該成家了,正好月末休假回老家一趟?!?/br>
    話落從方子君餐盤里拿起一個rou包兀自吃起來,也沒管旁人吃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