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

    雖然，當(dāng)著一眾警衛(wèi)員的面被心上人趕出房間睡客廳，他的老臉會丟得一干二凈，但他寧可丟人，也不愿意阿昭被其他異性看見。

    “我去睡客廳，你睡床上?！狈疥妆鹫眍^，起身就往屋外走。

    剛拉開屋門，睡在對面次臥的小唐和小周正好推門走出來。

    小唐抓抓腦袋：“院長，還沒睡啊？”

    方曜：“……”

    他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尊嚴(yán)：“你們怎么還沒睡？”

    小唐說：“這都凌晨一兩點了，我們都睡過一覺起來了，現(xiàn)在下樓去換班?！?/br>
    方曜點點頭：“去吧。”

    小唐和小周應(yīng)了，正要往外走，路昭抱著條大圍巾走到方曜身后：“我找到了這個。你睡沙發(fā)上，可以拿它蓋著肚子?！?/br>
    方曜：“……”

    小唐的眼睛霎時瞪得像銅鈴，像是不敢相信，院長居然被趕出來睡沙發(fā)。

    一向鎮(zhèn)定的小周也吃了一驚，腳步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方曜的臉都丟盡了，偏偏也不能說阿昭什么，只好臭著臉接過大圍巾，抱著枕頭去了客廳，在客廳的木沙發(fā)上躺了下來。

    他人高腿長，換個稍小點的沙發(fā)都躺不下。好在這木沙發(fā)雖然簡陋，但做得又寬又長，他躺下來還能伸直腿。

    路昭看他躺得下，便說：“湊合一晚吧，你明天就回療養(yǎng)院去?！?/br>
    方曜默不作聲，一旁偷看的小唐和小周面面相覷，心里的八卦之魂燃燒到了頂點。

    眼看路昭去給方曜找蚊香來點上，他倆想再留下來多看看熱鬧，又不敢多待，想問問院長怎么回事，又不敢開口。

    兩人推推搡搡一會兒，誰都不敢過去問，倒是方曜發(fā)現(xiàn)他們還在玄關(guān)處鬼鬼祟祟，便說：“還不下去換班？”

    小唐和小周立刻站直：“是！”

    說完，一溜煙跑去樓下?lián)Q班了。

    路昭點了一盤蚊香過來，擱在沙發(fā)前的茶幾底下：“好了，你睡吧?！?/br>
    他直起身子就往臥室走，聽到身后傳來一聲低低的“晚安”。

    路昭微微一愣，轉(zhuǎn)過頭來。

    方曜雙臂枕在腦后，正望著他。

    他仍穿著路昭給他找來的那身舊睡衣，松松垮垮的棉布料，凌亂隨意的發(fā)絲，由于抬起雙臂，睡衣被拉上來，露出了一段緊實的小腹。

    那條圍巾就潦草地蓋在他小腹上，絨絨的羊毛布料虛虛掩著平坦而緊實的腹部，顯出幾分隨性慵懶，與平時板正冷淡的模樣很不相同。

    ——不，也許不是因為外表變得隨意，而是他的態(tài)度變了。

    從前他們一塊兒住在首都的那棟小樓里時，方先生在家也總是穿得很隨意?？墒窃谀菚r的路昭眼里，無論他穿著什么衣服，都十分板正，每次看過來，眼神中都是冷靜、理智、平淡。

    不會流露出現(xiàn)在這樣隨意柔和的神情，更不會帶著幾分吊兒郎當(dāng)，直勾勾地打量他。

    天哪，吊兒郎當(dāng)。

    這個詞，他從沒想過會用它來形容方先生。

    是以前的他太不了解方先生了？

    還是因為方先生以前把他當(dāng)成晚輩，現(xiàn)在把他當(dāng)成了求偶的對象，他在親密的人面前一向就是這樣？

    路昭抿了抿嘴，彎腰幫他把圍巾拉上來，嚴(yán)嚴(yán)實實蓋住他的身子：“晚安?！?/br>
    方曜看著他，微微一笑。

    路昭有點兒臉紅，連忙走進了臥室。

    方曜看著他的背影，輕嘆一口氣，一個人躺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有些惆悵。

    為什么阿昭會拒絕呢？

    明明他對自己很不一樣，為什么連試著處對象都不肯？

    方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頭緒，只能長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們?nèi)タ戳搜b修進度，下午路昭果然催促他回去，毫不留情地把他送上了轎車。

    幾名警衛(wèi)員也不敢摻和，就默默在旁邊看笑話。看院長死皮賴臉軟硬兼施，最后還是被路昭幾句話送上了轎車，一個個都憋笑憋得渾身發(fā)抖。

    方曜坐上車，臭著臉，把車窗搖下來：“那你明天有空嗎？”

    外頭站著的路昭：“沒空。”

    方曜：“可明天是周日，你放假休息?！?/br>
    路昭：“我要休息，所以沒空?！?/br>
    方曜：“……”

    他還想開口，路昭似乎料到，一下子堵住了他的話：“方先生，你在追求我，我當(dāng)然可以選擇什么時候和你出去，什么時候自己活動?！?/br>
    方曜：“……好吧?！?/br>
    他只能不滿地坐車回去。

    不過，這么點小挫折，并沒有讓方曜氣餒，轎車開出一小段，他就撥通了李旺的電話。

    沒過幾天，路昭又收到了秘書小孫的匯報。

    “領(lǐng)導(dǎo)，這周五工會組織去爬山，您報名參加嗎？”

    路昭一愣：“又有工會活動？上周才組織了看電影。”

    小孫抓抓腦袋：“年中大家工作相對比較少，一般活動都選在這段時間。”

    路昭想了想，自己剛來寧海，多參加這種集體活動能更快和大家熟悉起來，不參加的話，顯得不合群似的。

    他就說：“周五我還有什么工作安排？”

    小孫：“目前暫時沒有會議和會見。看您自己這邊有沒有時間。”

    路昭：“那就幫我報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