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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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權(quán)所有人:鄧正恒】 【自愿將在‘北灣市中峯典康醫(yī)藥生物集團’內(nèi)的所有股權(quán)轉(zhuǎn)讓給受讓方。】 【受讓人:江峭】 這是什么意思? 外公作為【中峯典康】瑯溪分院的院長,怎么說也是頭部人物。手里拿著一部分公司股權(quán)是應(yīng)該的,也是必須的。 為什么要一點不剩地,全部讓給江峭? 盛欲捏著紙張的手指逐漸攥緊,關(guān)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好像突然開竅,她問外公: “還沒有問過,江峭成為您的外孫女婿,您有什么禮物要給他嗎?” 鄧正恒沒有多想,他回答:“不管誰成為我的外孫女婿,我們秧秧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禮物?!?/br> “哈哈哈是嘛……” 盛欲被逗樂了,哧哧笑出幾聲,笑著笑著卻漸然落下嘴角,眼里漫上細微閃爍的光。 有時候,不準(zhǔn)確的答案,本身也是一種答案。 “好,好,我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的手緩緩垂落,捏著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的手卻越收越緊。 或者,已經(jīng)不需要答案。 合同擬定日期她記憶深刻。 因為她在那天做過很多事。從小蒼嶺江畔撿回高燒的江峭,帶他去醫(yī)務(wù)室,跟她拌嘴。 下午,還隨外公去見了江峭。 那是她第一次,去小蒼嶺的日子。 署名‘鄧正恒’的確認簽字下方,卻是昨天他們結(jié)婚領(lǐng)證的日期。 那么結(jié)論是,江峭跟自己結(jié)婚,然后從外公那里得到股權(quán)的好處。的確,不難猜啊。 想也知道是用來和虹霖抗衡。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她為什么會成為其中一環(huán)? 她更加想不明白, 江峭對她所展露的所有愛意,幾分真,幾分是假。 淚滴砸在頁尾,濺出晶瑩的小花,盛欲抬手摸摸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滿面冰涼。 不用著急。 她很快就會知道原委,畢竟,合同上的受益方——江峭,馬上就要到來了。 就讓她親手把這份大禮,送給她的新婚丈夫吧。 / 江峭到的時候頭腦已經(jīng)有些發(fā)滯。他不記得給盛欲打了多少通電話,只是到處都沒有找到她,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鄧正恒家。 門鈴響了一聲。 在夜晚悄寂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江峭沒有等太久,大門就從內(nèi)打開。 他看見盛欲已經(jīng)洗好澡,套一件寬松舒適的雪紡長款睡裙,卸去妝容,半濕的頭發(fā)自然垂下,淺金顏色襯得素凈的臉蛋更加蒼白而失去血色。 看見盛欲這一秒,他久久困頓的心終于得以喘息。 同時他也能察覺出來,眼前的盛欲和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候的她,都不同。 “盛欲?!?/br> 江峭向前靠近她一步,念著她的名字,男人慣來的馥郁孤冷唯獨會在她面前,瞬息柔軟化開。 “怎么?”盛欲面色自若地挑眉,示意他繼續(xù)說。 江峭高挑的身形將盛欲籠罩,他垂頭望她,說出的話像是責(zé)怪,更多的是委屈:“怎么放學(xué)亂跑?我都找不到你了?!?/br> 盛欲沒回答。 她的外表依舊明麗如火,卻讓他感到無形的疏離,這讓江峭想要擁抱她。 只有抱在懷里,他才能確認盛欲是真的在他身邊。 男人微微張開雙臂,想要用她入懷,盛欲連頭都沒抬,眼神向上瞄他,眸光在昏暗室內(nèi)裹挾冷硬的鋒芒,刺得江峭僵住身子釘在原地,不能動彈。 “……你怎么了盛欲?” 過了許久,江峭才找回聲線,啞著嗓子問她,“今天我們不是說好一起選婚禮方案嗎,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婚禮?”盛欲嗤笑,玩味地重復(fù)這個詞語,轉(zhuǎn)身去沙發(fā)的角落蜷起雙腿坐下,沒理會站在門口的江峭。 “盛欲?!?/br>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既然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就沒必要繼續(xù)演下去?!?/br> 在江峭第三次叫她的名字時,她終于忍無可忍。 “我不明白。”江峭像個手足無措的少年,站在門邊不敢靠近。 盛欲把他的樣子看在眼里。 裝得真像啊。 心痛、憤怒和厭惡的情緒混雜翻涌。 她沉默地抽出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揚起手舉起,然后放在茶幾上,朝他的方向推過去。 江峭邁開步子,太過緩慢猶豫地靠過去,仿佛背負千斤之重。他來到小茶幾邊,彎腰拿起這份協(xié)議書,快速掃量過去。 他當(dāng)然很難忽略上面干透的水漬,皺起斑駁的圓點。 江峭的拇指撫過紙頁上一塊淚跡,想象該有多難過才會讓這樣反叛的女孩掉眼淚,更心疼她驕傲堅強,哭泣后仍要背起堅硬的外殼偽裝。 協(xié)議上的內(nèi)容,整整10個點的集團股權(quán),于他而言,沒有她的心情來得重要。 江峭放下這疊紙,在茶幾邊蹲下身,這樣能使他的視線比沙發(fā)上的盛欲更低。 隔著小段容許她安放疏遠的距離,他仰頭去追尋盛欲的眼睛。 她抱著膝蓋,眼神那樣空洞與無助,攥得他喘不過氣。 江峭小心翼翼開口: “我可以解釋的,聽我解釋好不好?你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來到瑯溪原本就不是我的主觀意愿,股權(quán)也是由gust來談的,我先前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完全無辜的?” 盛欲猛然抬頭,表情沉沉地看向他, “從前跟你沒關(guān)系,可你不是已經(jīng)記憶互通了嗎?是誰把你嘴捂住不讓你說了嗎?還是說……你思來想去,我外公這十個點股份落在‘江峭’名下你穩(wěn)賺不賠,只要裝無辜純白就好?夠精彩啊,你江峭還真是雙面人生?!?/br> “不是的!今天我們分開前,我說過晚上要和你說的事就是這個。協(xié)議還沒有經(jīng)過gust簽字,所以我想和你坦白后表明拒絕受讓?!苯图鼻械鼗卮鹗⒂?。 就算被盛欲冷嘲熱諷,他也不在意。 他只是怕盛欲生氣不理他。 “哦?”盛欲勾勾嘴角。 她本來想問問,外公和江峭為什么要拿她做生意,去換這十個點的籌碼??赏蝗挥钟X得好沒勁。 眼里悲戚被嫌惡頂替,她勉強認同了江峭的說法,“好啊,就當(dāng)你真是這么想的好了?!?/br> 江峭的眉毛凝結(jié)在一起,不希望盛欲誤會他,他張嘴還想解釋什么。 “那就說說我爸的事吧?!?/br> 盛欲制止他開口,放下雙腿站起身,垂墜的裙擺在腳踝悄悄搖晃。 “既然你已經(jīng)有了以前的記憶,那你一定能想起,我們偷到我爸的病例,我拜托你調(diào)查他病因的事吧?” 盛欲居高臨下地睨著江峭,江峭維持垂頭的動作。 “你跟我說說,查到什么結(jié)果了嗎?” 她一股子怒火被挑起,伸手掐起江峭的臉,迫使他抬起頭來對上她的眼睛,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嗯?說話啊江峭!” “……” 江峭的驚異與沉默一同拷打著她。 “你不說?那我來替你說。其實你不需要調(diào)查什么,即便查到,你也不會說一個字,因為你,也是我爸爸死亡過程的參與者。我說的對嗎?” 盛欲指力微松,放開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會讓她的語調(diào)更加冰冷一分。 江峭不能自抑地抖了抖,宛如山巔覆雪粒塵不染的男人,被撼動,被搖裂,即將崩塌般搖搖欲墜。 他微微顫抖的唇不著音調(diào):“虹霖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虹霖不是好人,作為他外甥的你,又會清白到哪里去呢?江總?!?/br> 盛欲這樣叫他,字音發(fā)緊,頭痛欲裂,她忍下淚意問江峭, “我爸爸是因為注射你們研發(fā)出的herm13失敗品死的,對不對?是你們害死他的,對不對?!?/br> 這其中,甚至有外公的一份力。 江峭略微踉蹌地站起來,眉骨皺緊,漂亮眼尾已然在痛苦情緒里見了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br> 盛欲瞬時一揚手,把起身時就拿在手里的檔案袋狠狠甩在江峭臉上。 江峭眼前的世界一片空白,他沒有力氣抬手去接。銀絲眼鏡被打落,甩出猙獰的裂痕。 松掉線扣在墜落時脫開,里面的記錄表掉出來,紛紛揚揚飄蕩在地。 不用去收拾,也不用撿起,里面的內(nèi)容他太過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