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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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是什么藥?是誰指使你給譽王下藥的?”一旁的王英開口了。 那獄卒的下巴這才被咔嚓一聲安上了,但他卻緊閉著雙唇,并不言語。 第二十六章 刑堂審訊吳帝心系景王 景王這才細細打量起這個假冒獄卒起來。 他看上去大約三十來歲,皮膚是少見的銅棕色,一雙明目深邃有力,雖然被兩個人押在地上,渾身的不屈之氣卻沒有半點收斂,顯露出跟普通獄卒全然不同的氣質來。 這些死士倒是有一股同樣的特質。 王英一問下去并未得到他的回應,瞥了眼并不做聲的吳帝,唯恐被怪罪辦事不力,道:“大膽逆賊,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再不招認,可就要用刑了。” 王英語畢,見吳帝仍不表態(tài),便稟報道:“陛下,刑訊場面不甚好看,陛下與景王不如先到后堂稍作歇息,這賊人招了之后奴才便來回稟?!?/br> 吳帝看了眼景王,見他渾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沉穩(wěn)之態(tài),想來一個廢帝應當也是什么場面都見過,便擺手道:“你且審著?!?/br> “是?!蓖跤⒈悴钊藴蕚湫叹?,一邊又威脅道,“你以為你死都不怕,哪里怕屈屈刑罰。宮中便是有千萬種刑罰叫你生不如死!” 不多時,刑堂之內就搬上來了一把椅子,一個燒紅了的銅盆,一桶熱水,兩把手掌大小的鐵梳子。 “你還不從實招來?”王英提著尖嗓子問道。 王英拍了拍手,那兩名押著假獄卒的獄卒便將人拎起押到了椅子上坐著,另有兩名獄卒蹲下身去解他的鞋襪,還有兩名將燒紅了的銅盆擺在假獄卒跟前,倒入guntang的熱水,銅盆發(fā)出了“滋”得一聲,冒出許多蒸汽來。 刑具已經準備妥當,王英見假獄卒仍未有招認之態(tài),道:“用刑吧。” 一聲令下,那解鞋襪的兩名獄卒一左一右抬起了假獄卒的腳。 如此燙的銅盆和熱水,可想而知放進去有多疼,但那假獄卒卻沒有絲毫的反抗,臉上全然是一副不屈無懼的姿態(tài)。 “啊——” 即便如此,當獄卒將假獄卒的腳放入盆中的時候,凄厲的叫聲還是響徹了整個刑房。他本能地想要逃離,然而雙肩雙腿都被獄卒死死地按著,泡在水里的雙腳沒一會兒就燙熟了。 景王只覺一股rou味直入鼻腔,不免覺得有些惡心,眉宇間的不適才露出來一點,就被邊上的吳帝察覺,道:“來人,送景王回珞園?!?/br> “無妨?!本巴跸騾堑蹞u了搖頭,眉宇間的不適已經消退,目光轉而落在還在哀叫的假獄卒身上,道,“我問他兩個問題?!?/br> 吳帝應允地點了點頭。 景王上前去,便覺得那股rou味愈發(fā)地濃郁。他一向喜清雅的味道,又矜貴嬌生,以前梁王宮的味道全是合著他的喜好去的,如今聞著這樣的味道,景王只覺得令人作嘔。 然而才不一會兒,假獄卒大抵已經失去了痛覺,又垂下頭來,恢復成一副堅毅不屈的姿態(tài)來。 景王細細打量他的眉眼,一路從上往下落在他的手上、小腿上和腳上,好半天沒有問話。 王英心中很是不解,然而吳帝并未發(fā)話,他也只能低眉斂眼地在一旁站著。 半晌,景王才問道:“你手腳處梅花式的小紅點是胎記嗎?” 此問一出,假獄卒便渾身顫了一顫,只是很快恢復那副不言不語的堅毅模樣。 第二十七章 景王審訊線索初現 景王倒也不惱,只又細細地打量他的眉眼,道:“我梁王宮此前也抓了個下藥的人,也是像你這樣手腳有一個小紅點,現在想來眉眼處確有些相似?!?/br> 那假獄卒聽了,仿佛想看景王一眼,但到底忍住了,只不過雙拳緊握地姿態(tài)卻逃不過景王的雙眼,他接著道:“他吞藥自殺了,沒受什么苦。” 景王聲音一向是輕靈悠揚,有如山中悠遠的鐘聲,溫和平靜卻直擊人心。 那假獄卒聽了,指尖一松,腦袋垂在肩膀處顫抖著,眼淚直直地滴落在膝間。 景王看見他嘴唇微動,似乎在囁喏著一個人的名字。他拍了拍邊上押著人的獄卒,示意他讓開。 獄卒不敢,抬頭看了眼王英,王英得了吳帝的首肯,才示意獄卒走開。 景王將手搭在假獄卒脊背上,聲音低了一度,像是佛前低語一般:“我卻覺得很遺憾,因為我很想問一問——你們到底有何冤屈???” 景王此人,生來清冷,立為太子不曾歡喜,被人背叛不曾震怒,父母薨逝不曾哀泣......既無七情,也無六欲。但他能敏銳地體察他人心緒,將他人掌控在自己手中。 就比如此刻,假獄卒早已沒了那副堅毅的模樣,抬起頭露出的眼神滿是恨意和哀怨,他低沉的聲音忽然尖銳起來,道:“有何冤屈?先祖枉死,一脈家族流離失所,而你們,還不知道有何冤屈?” “別急,待你們到了死期,就會知道的!” “哈哈哈——” 笑聲才起了三聲,那獄卒便猝然無聲。他低垂著頭,鮮血從他口中滴落,落在雙腿上,不一會兒就將褲子浸透,血落進水中,在里面四散開來。 王英等幾個獄卒跪了一地請罪:“奴才該死!” 人犯咬舌自盡,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就此斷了,眾人皆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陛下怪罪他們看護不力,倒是將人逼問至死的景王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道:“有節(jié)骨堅,有冤覆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