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姝色/表哥惡我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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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瑯被推了個猝不及防,等反應(yīng)過來時,人已經(jīng)坐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本還沒有那樣生氣,結(jié)果一瞧見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嫌惡,他胸腔中氣血翻涌,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你那什么眼神,我就那么討你嫌?” 衣袍上的灰塵都沒心思去拭,秦瑯只覺滿腔怒火盈心,大聲質(zhì)問道。 少年的怒火幾欲實(shí)質(zhì)化,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一頭即將發(fā)瘋的惡犬,讓鶯聲和燕語兩人心都提起了了半截。 雖說是姑娘先推得人,但秦二郎這架勢也太嚇人了些,活像要吃人一樣。 兩人趕緊過去將自家姑娘扶起來,一臉戒備地將人護(hù)在身后,讓秦瑯有種訴苦無門的郁悶感。 明明是她們姑娘先不客氣的,他不過是問了一句,怎么他就成惡人了? 寧姝稀里糊涂被兩個丫頭護(hù)到了身后,看著眼前暴怒的少年,寧姝凜然不懼。 她討厭秦瑯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又不是藏著掖著,面對他的質(zhì)問,寧姝沒在怕的,撥開兩個丫頭,語氣反而異常和緩…… “秦二郎不覺得自己問得很多余嗎?” 好似在陳述一個眾所周知的答案,寧姝回答地沒有一絲猶豫。 她不喜秦瑯,秦瑯亦是不喜她,這不是英國公府人盡皆知的事情嗎? 秦瑯有什么好問的。 寧姝極盡坦然的姿態(tài)瞬間激怒了秦瑯,他赤紅著一雙眼眸,盯著寧姝的那幾息,讓人毛骨悚然。 竹林悠悠,靜謐如水般流淌。 就在寧姝以為秦瑯要發(fā)癲時,少年沉默地抬了抬眼,在她柔婉靈秀的面頰上掠過,嗤笑了一聲,硬邦邦道:“我也討厭你?!?/br> 他聲音平靜,但若是熟悉秦瑯的人一聽便知這其中蘊(yùn)含著壓抑的怒火。 衣袍帶著竹林間的輕風(fēng),秦瑯一聲不吭地走了,背影孤寂又決絕,像是永遠(yuǎn)不會回頭。 直到那抹艷色消失在竹林盡頭,鶯聲和燕語才大松了口氣,一左一右抱著寧姝的胳膊,有種劫后余生的錯覺…… “姑娘,剛剛秦二郎好可怕,嚇?biāo)廊肆?!?/br> 燕語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朝著寧姝訴苦道。 鶯聲雖不像燕語那般夸張,但也是憂心忡忡地,眉宇間籠著愁色。 忽而,她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看了眼草叢,神色訝然道:“姑娘,你是不是故意激怒秦二郎,這樣就不用捉蟲子了呀?” 燕語本來還在惆悵,聽見鶯聲這話,立即看向了自家姑娘,神色雀躍道:“果真,還是姑娘聰明,三兩下就把秦二郎氣走了,哎,就是冒險了些,姑娘下次還是別這么干了?!?/br> 聽著兩個丫頭一唱一和地猜著,寧姝忍俊不禁道:“那倒也不是,我可沒有故意刺激他,不過,不用捉蟲子,確實(shí)是意外之喜……” “好了,走吧,午覺都沒睡好,回去補(bǔ)覺去!” 雖然又惹到了秦瑯這廝,但心頭大事消散,寧姝卻覺得挺值,就差哼著小曲回去了。 或許是這次的事情真正惹到了這個混不吝,接下來的幾日學(xué)堂,寧姝過得十分平靜,再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視線粘在她身上。 少年總是最后一個來,姿態(tài)懶散地走到后排自己的位置上,一眼再沒瞧過寧姝,不似之前,進(jìn)來就要瞥她幾眼,然后得到寧姝的一句無聲的滾。 寧姝樂得自在,她可沒心思和這家伙每天斗法,如此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夫子未過來前,學(xué)堂盡是嬉笑玩鬧聲,少年人聚在一處,安安靜靜是不可能的。 秦瑯拄著腦袋,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面的歡聲笑語,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一會是六弟說笑話給她聽,一會是四弟帶家里的糕點(diǎn)給她,就連一向最不喜人打斷讀書的兄長也會耐心與她說話。 這些人,皆能得到她幾分笑臉,就算是敷衍的笑。 本著眼不見為凈,秦瑯不再去看,將書卷擋在臉前,準(zhǔn)備睡一覺。 再睜眼,便是日頭正盛的午時,周夫子將書一收,笑瞇瞇地宣布了下學(xué)。 秦玨朝后面看了弟弟一眼,示意莫要再睡趕緊回去。 秦瑯余光瞥了一眼那個同meimei們說笑滿臉粲然的少女,嘴里應(yīng)了一聲來了,懶洋洋地邁著步子走過去。 路過寧姝的書案時,他瞧見少女將起的身形,故意快了半拍,正好將人撞上了。 “嘶……” 寧姝這廂剛收拾完東西起身,轉(zhuǎn)頭就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磕得她有些發(fā)懵。 扶額抬頭看去,是少年肌rou緊繃的肩膀,再往上便是那張冷笑著的灼灼玉面。 這張臉放在世子秦玨身上是翩翩君子,可放在秦瑯這廝身上,便全然變了味,哪還有一絲翩翩君子的影子。 就是一次小小的意外,又是這家伙,寧姝懶得去費(fèi)口舌,想也不想地扭頭就要走。 一只胳膊伸出,攔住了寧姝的去路。 寧姝也不說話,掀起眼簾瞧他。 “撞了爺就想一走了之,寧大姑娘真有教養(yǎng)……” 消停了幾天,寧姝還以為他醒悟了,不再來招惹他了,今日一看,還是她想多了。 “你又想怎樣?” 寧姝沒好氣地問,覺得自己好像對著的不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而是一個只有幾歲的稚童。 忒幼稚。 “向爺?shù)狼浮?/br> “對不起?!?/br> 秦瑯本還有話,猝不及防聽到寧姝一句對不起,他怔了怔,正要說什么,就見人轉(zhuǎn)臉便走了,再沒瞧他一眼。 站在原地,看著人出了學(xué)堂,秦瑯心下有些錯愕。 他未曾想過寧姝會道歉道得如此之快,本以為看到得還是寧姝對他不屑一顧的模樣。 “人家也道歉了,鬧夠了就趕緊回去吧?!?/br> 秦玨站在門口,對著發(fā)呆的弟弟無奈催促道。 “哦,來了。” 木楞楞地應(yīng)了一聲,秦瑯百思不得其解地跟著兄長回去了。 …… 午后,秦家姐妹照例過來尋她玩葉子牌,打牌的空隙,寧姝不小心觸到了一側(cè)秦瓔的手背,入手冰涼。 都快步入夏日的時節(jié)了,她手成日都暖烘烘的,秦瓔竟會是這般涼,很不對勁。 “這個季節(jié),阿瓔的手怎會這般涼,可是病了?” 秦瓔比寧姝小幾個月,寧姝一直如此喚她。 秦瓔握牌的手一頓,朝寧姝笑道:“寧jiejie誤會了,這是我天生的,因?yàn)槟镉H生我時早產(chǎn),我自生下來就有這個毛病,只是比常人略涼些罷了,不妨事?!?/br> “還不妨事呢,這些年瞧了不少大夫,總不見好,冬日里更是要揣兩個手爐才行,五meimei這身子,怕是難治……” 秦珠打出一張牌,瞧了一眼秦瓔,嘆息道。 “這樣嗎……” 寧姝若有所思地打了張牌出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對著守在一旁做針線活的鶯聲道:“鶯聲,去將我?guī)淼哪菍ε耔C子拿來?!?/br> 一句話,將秦家姐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秦瓔聽到暖玉二字,心中隱隱猜到或許與她有關(guān),轉(zhuǎn)頭看寧姝。 “倒是提醒了我,我正巧有一對暖玉打造的鐲子,但我身子好,平時又用不著,正巧給了你,也不虧待了它?!?/br> 寧姝笑盈盈地從鶯聲手中接過那對瓷白細(xì)膩的暖玉鐲子,語氣雀躍。 第34章 回禮 那是一對光滑細(xì)膩、油潤亮澤的和田白玉手鐲, 握在手中,先涼后溫,手感溫潤,實(shí)屬玉中極品。 看到這對價值堪比祖母那對玉玦的暖玉手鐲, 秦瓔不好意思接。 “還是不了, 寧jiejie, 暖玉如此貴重,怎能隨便贈人, 寧jiejie還是自己留著用吧?!?/br> 秦瓔推拒, 但誰成想寧姝直接將那對暖玉鐲子戴在了她手上,連拒絕都來不及。 “寧jiejie你這……” 秦瓔感受到腕上溫涼, 語氣一滯。 寧姝不由嗔了秦瓔一眼道:“說了給你便是給你,這東西放我這也沒甚用處, 如今阿瓔有這毛病, 給了你才是它的用處, 要不然在我這也是落灰, 拿著吧, 要不然我可要不高興了!” 寧姝佯裝發(fā)怒, 又加上秦珠和秦琳在一旁勸了幾句,秦瓔才一臉羞澀地收下了鐲子。 “寧jiejie如此厚意, 秦瓔定要報回來才是?!?/br> 寧姝看著小姑娘滿面謝意,隨意地擺了擺手道:“那就抽空做一盒百花糕與我吃吧!” 秦瓔是個心靈手巧的,一手百花糕更是做得出神入化, 美味異常, 自打嘗過了一次, 寧姝便念念不忘了。 秦瓔笑吟吟應(yīng)了,臨走時還說明日送來。 第二日, 秦瓔的丫頭槐心果然送來了百花糕,但同時送過來的還有個巴掌大小的錦盒。 寧姝打開,正是秦老夫人那對羊脂玉玉玦其中的一枚。 寧姝蹙眉看向槐心。 “我們姑娘要奴告訴寧姑娘,那暖玉貴重,只此百花糕不能抵消,所以又遣奴送來了這個,要寧姑娘一定收下,也當(dāng)全了姐妹情了,若是寧姑娘再推諉,我們姑娘可不敢要那暖玉了!” 槐心不同于她的主子的羞怯性子,說話伶俐又爽快,將她們姑娘的意思完完全全地傳達(dá)了,竟叫寧姝回絕不得。 “你這丫頭,倒是靈巧,竟說得我沒法不要,行了,回去回你家姑娘,就說我收下了?!?/br> 給了這機(jī)靈丫頭打賞了點(diǎn)胭脂水粉錢,高高興興將人送走了,寧姝便將玉玦給燕語道:“她當(dāng)真是執(zhí)拗,快收起來吧?!?/br> 燕語打開錦盒瞧了瞧,滿眼放光道:“收起來作甚,這么好的玉玦,掛在腰間當(dāng)個配飾豈不美哉,待我給姑娘收拾收拾,馬上就能系在腰上,也正好讓五姑娘看著高興不是。” 寧姝本想著收著算了,但一聽燕語這樣說,也覺得有理,便應(yīng)了燕語。 燕語在這些小物件上手也是巧的,不過半個時辰,就用各色珠玉裝飾好了這枚玉玦,要將其掛在寧姝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