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本來硬撐的昭兒一雙水眸中閃過受傷,眼神閃爍似星子般璀璨,上官鳳殊心中閃過驚嘆,這樣的一雙眸子,比那陳年佳釀更醉人。 “將軍大人何必這樣為難我一個小小的昭儀。”她微微咬唇,面上的委屈都要溢出來。上官鳳殊輕呵一聲,伸出纖長的手指勾起昭兒的下巴,低頭,一雙嫵媚的狹長鳳眸盯住昭兒, “本宮可不敢為難你,你可是皇嗣的唯一希望?!彼Z氣中帶著諷刺,極度狂妄。昭兒噎住話,不知怎么答她,心里涌上一陣難過,片刻之后便沉了臉平靜地看著上官鳳殊。 上官鳳殊故意夸張的嘖嘖兩聲,松了手,“本宮還想多看看你委屈的小模樣,跟掐一把就要滴水一樣。”煙昭玉只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唱獨角戲,并不接話。 上官鳳殊眸子一沉,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想來昭儀娘娘也是個膽子大的,那就隨本宮走一趟吧?!闭褍喊祰@不好,趕緊扯斷了手腕上的細線。 上官鳳殊一把撈起昭兒的腰,腳下剛剛離地,常琴便飛了進來,“公主!”她面目焦急,揚手飛出一把毒針,卻被擋下,正是那個宴席上敦厚如山的魁梧男人! “把紫貂給她,扔回皇兄那里便是?!鄙瞎嬴P殊一手抓著昭兒,一手持著一根烏黑的九節(jié)鞭,只輕輕一戳,大帳的頂就破開了。 看著帳子的暗衛(wèi)趕緊回來稟報上官承戟,以他們的本事根本不可能追上上官鳳殊。男人微微瞇眼,雖知道煙昭玉不會有事,但卻不知自己的妹子想做什么,還要背著自己。 “隨她去吧,回來之后再來稟我?!鄙瞎俪嘘谅暦愿溃氨菹?,祺貴人那處要去嗎?”李全德等暗衛(wèi)領(lǐng)命撤了之后才出聲。 “當然?!蹦腥吮硨χ钊?,星眸里閃過嘲諷,這個祺貴人倒是有本事,拿了個圍獵的第三甲。按以往的規(guī)定,若是妃嬪得了前三甲,當夜便可承寵。不過,他可不覺得一個小小的貴人可以讓他盡興。 煙昭玉吹了一路的冷風(fēng),臉都刮疼了,這個大將軍的輕功還真了不得。顛簸一路,昭兒下地時腿發(fā)軟險些跪了下去。 此刻已經(jīng)夜色籠罩,周圍的灌木只能看出個輪廓,這樣隱蔽的地方,很難讓人相信這個上官鳳殊對昭兒沒有惡意。 “不知將軍要問什么,竟要避開陛下。”昭兒緩過氣,不卑不吭的說。上官鳳殊這下也不兜圈子了,“我要最烈的催情藥物,”她淡淡地說,頓了一頓,“最溫和,不傷身體的?!?/br> 昭兒心下了然,這天下催情的藥物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不傷身體的也只有煙國皇室才有,怪不得她要尋自己。不過,小小的催情藥物,怎會這般隱蔽。 “不知將軍要用在何人身上?!币娬褍阂会樢娧?,上官鳳殊抿了抿唇,“這與你無關(guān)?!闭褍簭氐锥耍@不能被人知道的,不是藥物,而是要被用在身上的那個人。 “將軍不肯說,恕妾身不能行這個方便?!闭褍赫Z氣平和,也沒有半分失禮。上官鳳殊嘴角染開一個嗜血的笑,“公主以為能和我談條件嗎?” 她走進了一步,彎身在昭兒耳邊說,“北冥族和你有著難以撇清的關(guān)系吧。” 昭兒一雙眸子瞬間睜大,閃過一絲狠絕,銀光一閃,上官鳳殊飄身退后,輕笑道,“公主不必這般戒備,我不是皇兄,皇兄也不是我?!?/br> 煙昭玉只定定的看著她,面上無悲無喜?!翱磥砟氵€是對我大胤的皇族不夠了解?!鄙瞎嬴P殊冷笑,“我是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你這見血封喉對我一點用也沒有。”她抬起小臂,姿態(tài)妖嬈的舔去那沁出的鮮血。 煙昭玉心下一慌,片刻鎮(zhèn)定下來,“你想要什么?!彼綍r溫婉嬌柔的嗓音因為此刻冰冷的語氣,穿透夜色,顯得格外性感。 “我說過了,皇兄不是我,我知道的他不會知道,我不是皇兄,他在意的我倒未必在意,只要你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保證關(guān)于北冥族的消息再不會有人知道?!彼脑捜缤樯橙A般充滿致命的誘惑。 “你如何保證,條件不會只是一點春藥吧?!闭褍盒南吕溆踩绫?,命門被人拿捏的感覺,讓人雖然憤怒卻無可奈何。 “我是三千閣的閣主?!彼p飄飄的話在昭兒聽來,猶如記重錘。三千閣,知塵事三千,只要有對應(yīng)的籌碼,你就能知道你想要的一切。 “你可知南瑤族的消息,你對我北冥族有多了解?!闭褍撼谅曊f?!斑@些我都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先要答應(yīng)我的條件?!鄙瞎嬴P殊也同樣沉聲說,眼前這個看起來依舊天真的小女孩,卻是她唯一的希望。 “我要完全得到一個人的心,我要看到他情動的模樣?!鄙瞎嬴P殊的眸子里燃起憤怒,不甘,又夾雜著無可奈何和痛苦。 昭兒抬起臉,“這個人,是淮瑾圣僧吧?!边B情動都難的人,除卻塵外的僧人,還能有誰。連上官鳳殊都無可奈何的人,必定有著難以企及的道行。 “是他如何,你有沒有方法。”上官鳳殊雖然驚訝于煙昭玉的聰慧,但是她更想知道的是結(jié)果。 “只有我北冥族的秘法,才有辦法勝過佛家的清心咒?!彪m然知道這樣做是助紂為虐,但是昭兒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既然是佛前的圣僧,那便幫幫我北冥族吧。 “秘法的施展需要什么條件。” “我先要提醒將軍,這個秘法需要以你的心頭血為引,取血之后你會虛弱三個月,若有戰(zhàn)事,必定不能掛帥?!币娚瞎嬴P殊微微蹙眉,昭兒接著說,“而且這個秘法只能讓淮瑾圣僧亂了心境,時時想起你,但究竟會不會愛上將軍,只能看造化。” 上官鳳殊也不扭扭捏捏,想了片刻后說,“那對他會有什么傷害嗎?!彼騺硗媸啦还У捻訚M是認真。 “上官鳳殊,對于一個僧人來說,毀了他的靜心,是最生不如死的事情。身體上,半分壞處也沒有?!迸苏镀?,心下一陣苦澀。 “無礙,能時時想起我,我也滿足了?!彼裆谝股锟床磺宄?。昭兒吃了一驚,想不到這樣恣意傲慢的人,能夠為了另一個人,如此卑微。 等回到了帳中,昭兒才知道上官承戟去臨幸那個得了第三甲的祺貴人了,舒了一口氣之后又覺得怪難受的。她面上只露了些黯然,便讓隨侍領(lǐng)著去了歇息的帳子。 她自己沒什么不良反應(yīng),倒是常琴把她提溜著,仔仔細細看了個遍。屏退了伺候的幾個宮女,常琴一臉緊張的靠近榻上的人,“將軍沒為難你吧。” 昭兒安撫的笑笑,“沒事,嬤嬤,將軍只是看不慣我這副嬌軟的樣子,隨便諷了兩句而已?!背G賲s知道,恐怕是說了不少難聽的,不然怎么會帶走煙昭玉。 “真的無事的,剛剛嬤嬤不是檢查了個遍么,”見常琴依舊不展眉頭,昭兒哼哼道,“快去歇著吧好嬤嬤,明日還要伴君呢。”瞧她一副累垮了的樣子,常嬤嬤應(yīng)了,吩咐了守帳門的幾句,這才去了一旁的另一張榻上歇了。 相比這廂的風(fēng)平浪靜,祺貴人那廂可算是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