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程策幾乎沒睡成。

    盡管他累極了，下床倒水時大腿后面的肌rou都在顫。他喉嚨干得冒火，覺得屋子里太黑太沉，好像長夜永遠(yuǎn)也不會轉(zhuǎn)亮。

    程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碰了一下喉結(jié)，他倆重新洗過澡，那些地方早沒了汗?jié)n，干干凈凈的。然而他計較細(xì)節(jié)，因為她吻過了，他就認(rèn)為它們摸起來，似乎也跟從前不同。

    程策躺回尚云身旁，他閉著眼，聽她清淺的呼吸聲，聽了一會兒又再次沉沉地睡過去。

    大約凌晨四點(diǎn)的時候，他被山里激昂的雞叫聲給鬧醒了。

    嗷嗷的，響遏行云，仿佛把山都叫開了。一日之計在于晨，程策頂著兩團(tuán)黑眼圈，支起上半身看了一眼房間里的情形。昨夜在他懷里顛到上氣不接下氣的尚云睡得很香，且她那個不設(shè)防的睡姿，像是完全沒有心事似的，教他羨慕。

    他將手指懸在她的輪廓上方，像畫圖那樣沿著曲線起伏下移，最終定格在臀部。那一處被薄被遮了大半，露在外面的部分隱約能看到四五道指痕。

    程策皺著眉，像個憂心忡忡的老醫(yī)生一樣湊過去研究。抵賴不得的，那無疑是他留下的東西，帶著戰(zhàn)利品似的驕傲，卻讓他心里不舒服。

    他張開五指，看了掌心一眼，這么紅的印子，徹夜未消，他難道還是人。可她怎能這樣老實，痛也不吭聲。

    他偷瞄她的睡顏，發(fā)覺尚云仍保持原有的姿勢一動沒動，于是程策迅速低頭吻了一下那道痕跡。

    吻完，他伸著脖子看她。很好，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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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點(diǎn)整，程策知道沒法繼續(xù)在床上留下去了。

    公雞打完鳴，他壯闊的晨勃也趕上了趟?，F(xiàn)在褲子里的生理反應(yīng)起得驚天動地，幾乎到了見縫就想插，見洞就想捅的地步?？伤岵坏迷僬垓v她，那份偉大的善意壓過了渴望，他覺得至少得讓姑娘休息一會兒，回點(diǎn)血。

    因此他躡手躡腳爬下床，在衛(wèi)生間里洗漱完，給尚云留下一張字條后，獨(dú)自去了底樓。

    雖說不是蠻荒時代，他也犯不著起早貪黑地覓食，但此地實屬荒郊野嶺，山上山下唯一的正規(guī)營業(yè)飯?zhí)?，恰好就在這間招待所里。根據(jù)前臺標(biāo)明的住宿收費(fèi)標(biāo)準(zhǔn)來看，他倆的房費(fèi)含餐，飯點(diǎn)為早晨六點(diǎn)半至七點(diǎn)半。

    這一個鐘頭非常珍貴，昨夜晚餐的經(jīng)歷告訴他，飯再爛，也是飯，不能輕易浪費(fèi)了。

    “大姐早上好，請問早飯在哪里吃？我剛才去看了，一樓的食堂沒開門。”

    該招待所的工作強(qiáng)度很大，班表排得滿，今日前臺的接待員又換了一個人，長得和昨天那位挺像，應(yīng)該是姐妹。她嘴巴里瓜子磕得劈啪作響，依然喜歡在迎賓時往塑料袋里呸呸。

    “你這孩子也太老實了，神神叨叨問啥食堂呢，早飯當(dāng)然是在房里吃?！?/br>
    “......   什么？”

    “我說，在房里吃！”

    大姐翻著白眼，把一張紙拍到程策眼前。

    “在上面畫叉，餓了就打這個電話，小唐會給你們熱乎地送過去。”

    老實的程策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認(rèn)真拜讀了兩遍，看見底下白紙黑字地寫著“節(jié)約糧食從我做起，每位客人限點(diǎn)一樣”，末尾還標(biāo)了三個驚嘆號。

    于是他默默地在薺菜rou包和皮蛋瘦rou粥上畫了叉，將單子交回給大姐。對方嘖了幾聲，又提筆給他多勾了四個菜。

    “正是長身體的年紀(jì)，多吃點(diǎn)?！?/br>
    “......   ”

    程策沒敢多逗留，木頭木腦地往樓上走。

    他身體敏感，心思也敏感地要死。程策懷疑是昨夜搞得太大聲，讓見多識廣的大姐見笑了。他越想越尷尬，走到房門口時，一張白凈的瘦臉已經(jīng)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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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掏出鑰匙打開門，他發(fā)現(xiàn)屋里仍舊沒動靜，尚云顯然還未醒。

    他走到床邊，將落在地上的薄被拾起來抖了兩下，為她蓋上了。這里沒有室外景觀，大白天也很昏暗，她以那么個半裸的狀態(tài)橫在他面前，瞧著又艷又柔，程策彎腰觀察了片刻，早飯和回血的事剎那間就渾忘了。

    他輕手輕腳靠過去，幫她把睡裙歪斜的肩帶攏回原位。

    “......   嗯？”

    “是我?！?/br>
    謝天謝地，她終于醒了。尚云揉著眼睛看他，起身時那肩帶又落下來，程策用手背蹭她的臉蛋。

    “想喝點(diǎn)水嗎，我給你拿?！?/br>
    “想。”

    他將水杯遞到她口邊，她大概是很渴了，就著他的手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整杯。他拭掉她嘴唇上的水跡，和她一起倒回床鋪里。

    兩個人仰面躺著，他靜了靜，開始卷她的睡裙下擺，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上卷，直到露出肚臍來。然后他將手指貼在她腿上爬來爬去，俏皮得很，像壞孩子似的折騰她。她很癢，嘴角翹著，并沒有躲，甚至還給他行了個方便。

    程策受到鼓勵，心里一暖，轉(zhuǎn)身便朝尚云懷里拱，他抱緊她，親吻她的肩膀和鎖骨。

    她以手心貼住他的胸膛，那里的搏動非常激烈，比搖擺樂的鼓點(diǎn)更吵鬧。程策低斂著眼睫，大方地任她撫摸自己。他仍沉默著，卻祈禱尚云能像昨晚那樣，解開他的扣子，將手探進(jìn)去。

    他想被她碰，他只想被她一個人碰。

    幸運(yùn)的是，她有讀心術(shù)，立刻就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