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42年那一胎意外滑胎，過了幾年又懷了一個(gè)，就是那個(gè)不成器的老來子，取名趙遲。

    趙彥儒一咂摸，顧北川他小媳婦還真是那年出生的，可那又怎么樣呢。

    他說道：“你別想了，人家姑娘是有爹媽的，哪能給你當(dāng)女兒?！?/br>
    顧北川想到媳婦最近反常，記憶已經(jīng)出現(xiàn)偏差，就提議，“晚晚，你上回不是碰了頭嗎？要不過陣子帶你去京市的大醫(yī)院檢查下？”

    姜晚轉(zhuǎn)頭看他，“顧北川，你不會(huì)以為我神經(jīng)錯(cuò)亂吧？我沒有?！?/br>
    顧北川忙說道：“不去就不去，你別急，是丁叔怕你腦子里有淤血，檢查下放心些。”

    姜晚心里一動(dòng)，她也感覺自己沒有原身的記憶，搞不好是撞到腦子記憶神經(jīng)被壓迫了，要是能想起來也挺好的。

    要不晚上跟顧北川坦白吧？會(huì)不會(huì)嚇?biāo)浪?/br>
    小黑魚在路口看到他倆，飛一般的跑過來，急的語無倫次，“嬸嬸你可回來了，家里來了個(gè)老妖婆要把哥哥帶走，你快家去把她打跑。”

    姜晚把手上的包袱扔給顧北川，抱著小黑魚就跑，顧北川心里一急，快步跟了上去。

    姜晚邊跑邊問顧小魚，“什么老妖婆，哪兒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上夾子啦，祈禱能有個(gè)好成績(jī)，明天的更新推遲到晚上六點(diǎn)如無意外，之后每天應(yīng)該都是三合一的大章啦，愛你們，

    第19章

    顧小魚人小又說不清楚,一個(gè)勁的說著老妖婆要搶哥哥。

    姜晚已經(jīng)到門口了，看到院子里兩個(gè)陌生的女人，一個(gè)五六十歲的老太太，一看就是在鄉(xiāng)下風(fēng)吹日曬cao勞過度,實(shí)際年齡可能比看上去的要小,說不定也才五十出頭。

    抱著顧小刀一個(gè)勁的哭,肝一聲r(shí)ou一聲的,間或著哭一句我苦命的女兒女婿。

    另外一個(gè)女人就年輕多了,二十多歲也是一臉的風(fēng)霜,可見這家日子也是比較艱苦cao勞。

    丁嬸子看到姜晚進(jìn)了院子，連忙迎上來,一臉的自責(zé),“小姜,你叔在醫(yī)院還沒回來，我一個(gè)人攔不住她?！?/br>
    “沒事?！苯聿煅杂^色,這老太太她還對(duì)付得了,“嬸子先回去?！?/br>
    丁嬸估摸著這老太太肯定是顧家什么人，不好繼續(xù)在這里聽人家的家事,又不放心，出了門轉(zhuǎn)身去了韓大娘家，韓大娘也正擔(dān)心呢，兩個(gè)老太太手挽手站在院子里聽隔壁的動(dòng)靜。

    曲小娥死死抱著顧小刀,眼淚流了一臉,“我可憐的外孫子，外婆來遲了跟外婆家去?！?/br>
    顧小魚一步?jīng)_上前，掀著老太太的胳膊，“老妖婆放開我哥哥。”

    他人小力輕,根本就悍不動(dòng)。

    顧小刀眼淚汪汪，轉(zhuǎn)頭看到姜晚直朝她伸手，“嬸嬸救我，我不要跟外婆家去?！?/br>
    姜晚心里一痛，幾步上前攬著小刀上半身，顧小刀扭著身子趴在姜晚懷里哭的稀里嘩啦。

    姜晚還是第一次看到顧小刀哭的這么慘，在小顧村沒飯吃被打罵，他都沒哭過。

    她力氣可大了，掰著老太太的手腕，迫使她松了胳膊，把顧小刀解救出來后交給身后的顧北川。

    這才轉(zhuǎn)身說道：“這位大娘，您先放開我家孩子才好說話呀，也別再哭了?！?/br>
    曲小娥手上吃痛，看對(duì)面的姑娘太年輕了不知道她是誰，這里又是軍屬院，心里到底還是怕的。

    “大閨女，我們不是壞人，我是小刀的外婆?！?/br>
    她從衣兜里摸出兩顆大白兔來，天氣熱，在兜里都捂化了。

    她遞給顧小刀，“來，外婆給你糖吃?！?/br>
    顧小魚往前一跳攔在顧小刀身前，“不吃，狼外婆要用糖給小孩騙走啦?！?/br>
    “小魚別鬧?！苯斫o顧小魚拎到一邊，跟老太太說道：“大娘，屋里說話吧。”

    曲小娥有些畏懼，不知道這姑娘是誰，“閨女，你是誰家的媳婦？”

    “我？”姜晚笑笑，指著后面的顧北川說道：“我是顧北川媳婦?！?/br>
    “顧北川？”曲小娥看看這邊高大的年輕男人，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就是北川……和我大女婿確實(shí)有幾分像，看我老眼昏花的，都沒認(rèn)出來?！?/br>
    曲小娥又滴下淚來，“北川，我是你大嫂的娘家媽。”

    顧北川抱著孩子上前，“是曲大娘？”

    “是是?！鼻《鹣肴ケь櫺〉?，顧小刀一扭身鉆到顧北川懷里。

    曲小娥用衣袖擦擦眼角，看了眼姜晚，疑惑的問道：“這姑娘是你媳婦？你們還沒離婚哪？”

    姜晚給人都讓到堂屋里，開了茶葉罐子泡茶，“大娘，您聽誰說我們要離婚的？”

    怎么她要離婚的傳言，都傳到顧小刀外婆那里，小刀的母親死的早，一直沒見這外婆上門，今天怎么來了？

    姜晚一開始還以為她是來要錢的，借著帶走外孫要走大哥的撫恤金，那她絕對(duì)會(huì)給她轟走。

    短暫的交談她看出這老太太也是個(gè)老實(shí)的莊稼人，不像是來找茬的。

    曲小娥雙手接過青花白釉的細(xì)瓷茶杯，這茶碗可真好看，她怕摔了忙又放到桌上。

    “是你婆婆……你后婆婆給我寫信，說北川媳婦給孩子從老家?guī)ё邅黼x婚，那我想著北川一個(gè)大男人咋帶三個(gè)孩子嘛，我就來接我大外孫回去。”

    她把虞美琴寫的信拿出來給姜晚，“你看，她說我大女婿犧牲了沒有津貼繼續(xù)寄回家，以后就不能給我繼續(xù)寄錢了……”

    姜晚一聽寄錢就炸，語調(diào)也高了幾分，“什么錢？”

    曲小娥嚇的手抖，幸虧剛才把那金貴的茶杯給放下來了，不然準(zhǔn)得打碎。

    她慌亂的擺手，“北川媳婦我不是來搶錢的，我閨女慧平?jīng)]了的時(shí)候，我大女婿也不想再婚，那時(shí)候小刀在老家，我怕他二叔一家會(huì)對(duì)我外孫不好，你想想啊，親爺爺都不想帶，叔爺還能稀得他？”

    “我就跟你后婆婆……”

    “她不是我婆婆。”姜晚打斷她，“我正在找她算著賬呢?！?/br>
    “哦哦?！鼻《鹂此凉娎钡暮?，好像跟后婆婆鬧的也不是很愉快，就說道：“我就跟虞美琴說，我把我家外孫接回去養(yǎng)。”

    “可是虞美琴不同意，說小刀是老顧家的孫子，得放在小顧村的二叔家，然后每個(gè)月給我匯五塊錢，我找過女婿一次，他忙，去前線都不回來，我沒等到他就回去了?！?/br>
    老太太哭道：“你們是官家人我們也不敢上門，這次虞美琴寫信說你把孩子搶走，我心里著急就來了?！?/br>
    姜晚算了算時(shí)間，虞美琴給曲小娥寫信的時(shí)間，應(yīng)該是在她剛帶著孩子離開小顧村、她還沒上云城要婆婆嫁妝的時(shí)候。

    虞美琴當(dāng)時(shí)應(yīng)該做的兩手準(zhǔn)備，不管她離不離婚，都讓小刀的外婆上門，來給自己添堵。

    果真是朵盛世大白蓮呢。

    姜晚推一推顧北川，“忘了去買糧了，你去韓大娘家借點(diǎn)米，我來做飯，大哥的岳母來，總不好大家空著肚子說話。”

    各家的炊煙都起來了，顧北川點(diǎn)頭，“好，你們聊著，回來我做飯?！?/br>
    姜晚點(diǎn)頭，幾個(gè)孩子還是很怕這個(gè)“狼外婆”，一溜煙的都跟著顧北川跑了。

    “大娘，您坐下說話?！?/br>
    曲大娘有些不好意思，虞美琴說這個(gè)老三媳婦最是難纏潑辣，她還以為會(huì)被顧北川這個(gè)小媳婦給趕走呢，沒想到人家招待她吃晚飯。

    她也不再畏畏縮縮，索性敞開了說。

    “虞美琴一共給我寄了六年，每個(gè)月五塊錢，匯款單我都留著的，每年是六十塊，一共是三百六十塊錢?！?/br>
    姜晚問道：“大娘，這錢是從哪里寄到你那的？”

    “匯款地是云城，虞美琴給我寄的?！?/br>
    姜晚點(diǎn)頭，“您繼續(xù)說。”

    韓大娘有點(diǎn)臉紅，不好意思起來，“家里人口多，日子過的艱難，那年發(fā)大水給家里房子沖壞了，修房子花掉一百多?！?/br>
    “后來慧平爹摔斷腿了，看病又花了四十多，現(xiàn)在只剩下一百多塊了。”

    她松開褲腰帶剪開線頭，從腰帶的一圈兒里掏出一疊舊鈔票出來，各種面額的都有，最大的不超過五塊面額。

    “這趟來我又找鄰居借了些，加上家里剩下的那些，一共湊了兩百出來，這都是給我外孫子的?！?/br>
    姜晚：……

    難怪大哥和大嫂兩個(gè)人伉儷情深，大嫂死了那么多年，大哥一直都不愿意再娶。

    曲大娘養(yǎng)出來的女兒，一定也是通情達(dá)理溫柔善良的女人，讓大哥忘不掉。

    曲小娥的兒媳婦孔心眉眼見著婆婆真把錢拿出來了，她估摸著顧北川這小媳婦是不可能把小刀讓她們給帶走的，那婆婆是要把這二百塊錢送給姜晚？

    孔心眉心都痛，老家的親戚朋友借了個(gè)遍，一家也不過湊了一塊兩塊的，缺口怎么可能堵的上，勉強(qiáng)湊出來二百。

    原想著給小刀帶回去這錢還在，可是如果孩子帶不回去，她婆婆反倒要倒貼二百，那回家后的日子還怎么過的下去。

    婆婆在場(chǎng)她又不敢說話，生怕姜晚一伸手給這二百塊錢揣兜里了。

    姜晚看到她焦急的樣子了，曲大娘心善可她也有別的孩子，誰能保證每個(gè)都沒有私心呢，至少眼前這個(gè)兒媳婦就藏了心思。

    不過這錢姜晚真沒法要，她推了回去。

    “大娘，小刀在我們這挺好的，你也看到了他不愿意跟你走，讓他跟堂兄弟在一起生活，總比跟表兄弟在一塊的好，他們小哥仨好的跟親兄弟一樣?！?/br>
    孔心眉看姜晚不要這錢，喜上眉梢，“對(duì)啊媽，肯定是堂兄弟在一塊長(zhǎng)大更親，而且?guī)Щ厝フl帶呢？誰不要下地掙工分，就這全家十幾口子也吃不飽飯呢。”

    曲小娥瞪了兒媳婦一眼，“我還沒死呢，我?guī)?！費(fèi)不著你們的功夫，吃糠咽菜我都給他帶大。

    她轉(zhuǎn)頭跟姜晚說道：“侄媳婦，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你們畢竟是叔叔嬸嬸，我怕孩子受委屈。”

    顧北川借了米回來，還有一籃子瓜果，進(jìn)門說道：“韓大娘給的，我去做飯?！?/br>
    姜晚這邊已經(jīng)聊的差不多了，從他手里接過菜籃子說：“還是我來吧，我手快，你慢死了還是劈柴去吧?！?/br>
    曲小娥也下到廚房里，在灶臺(tái)下燒火，又問道：“侄媳婦，你看呢？小刀給我?guī)ё?？?/br>
    姜晚手上麻利，上回帶回來的咸鴨還有半只，她給剁了又泡了半碗黃豆。

    她擦了擦手，給灶臺(tái)下的曲小娥拉到廚房門口。

    院子里，顧小刀趴在半蹲著劈木材的顧北川背上，三個(gè)小兄弟嘰嘰喳喳，顧北川劈柴劈的不得勁，側(cè)頭說道：“小刀，你這樣抱著叔叔怎么劈柴呢？叔叔不走，也不會(huì)讓你走?！?/br>
    姜晚笑著說：“您也看到了，三個(gè)孩子現(xiàn)在都離不得顧北川，這要在您老家，能有哪個(gè)舅舅這么對(duì)小刀嗎？大娘您自己?jiǎn)枂柡⒆?，他喜不喜歡跟我們過？他要說不喜歡，我馬上就同意您帶走?！?/br>
    孔心眉也在一旁打邊鼓，“媽你忍心讓小刀他們兄弟分開？再說回去家里孩子多也不好相處，萬一您的孫子孫女欺負(fù)了小刀，您兩頭為難?！?/br>
    曲小娥也看到了，她嘆氣，真帶回去了，老家的日子肯定沒這里好，到底問一問才放心。

    “小刀，你真的想在這里？不跟外婆回去？”

    顧小刀看到好幾年都沒見過的外婆，忙躲到顧北川身邊，“外婆，我想跟叔叔嬸嬸過，我想跟弟弟們?cè)谝黄?，嬸嬸說了等秋天到了就送我去上學(xué)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