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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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莊小慧的男裝,故意喊得很大聲:“呀,jiejie,你怎么穿著男人的衣服大半夜跑出去?” 這話明顯是在詆毀莊小慧,暗指她晚上偷偷溜出去與人私會。 莊小慧張了張嘴,正準備辯解,趴在桌上緩解眩暈和氣喘的莊理卻猛然抬頭,目光冷厲地刺向莊云珠。 然而不等他們兄妹倆開口,鳳冥已緩緩說道:“朕在路上遇見他們?nèi)私Y(jié)伴而行,說是幫鳳易慶賀完生辰,正準備回家。今夜城里不是很太平,朕怕他們遇見歹人,便順路把他們送回來。都是半大的孩子,貪玩一些實屬平常,跟自家哥哥在一起有什么可避諱的?” 之前那兩句啞謎便應(yīng)在此處。鳳冥答應(yīng)要幫莊理掩蓋去花樓的事,免得他挨揍。 連皇上都這么說,原本想發(fā)火的莊藹還能怎樣?他只能彎腰拱手,賠笑附和:“陛下說的是,多謝陛下送他們回來?!?/br> 莊云珠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莊小慧驚愕地看了皇上一眼,然后低下頭,露出安心的表情。 鳳易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完全放下心來。逛青樓這檔子事算過去了吧? 莊理用袖子掩住自己狡黠的笑容,露在外面的眼眸卻彎成了月牙狀。 鳳冥看了看這雙藏不住笑意的眼睛,漆黑瞳孔也終于有了一絲光亮。 “只是,”他沉聲開口:“別家的孩子十七八歲都在念書,緣何莊理整天無所事事,竟是一天書都沒讀過?” 龍禁尉掌握著京城所有權(quán)貴的秘密,而這些訊息又全部儲存在鳳冥的大腦中。 鳳易一說“這是我表弟”,鳳冥就已經(jīng)對莊理的背景了解得清清楚楚。 莊藹立刻回稟:“陛下,微臣也想送他去讀書,但他不樂意,去了書院不是玩就是鬧,還影響別人學(xué)習(xí)。先生受不了他的頑劣,半月不到就把他攆出來了?!?/br> 對于這個兒子,他完全沒有維護之心,該怎么說就怎么說,這樣還能在皇上面前彰顯自己的忠直。 莊小慧握緊雙拳,咬緊牙關(guān),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若不是胡氏指使那幾個書童帶壞哥哥,哥哥怎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父親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不管!他放縱了胡氏的行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和哥哥的人生被摧毀。 莊小慧真想當(dāng)堂跪下,向皇上表明一切,但她卻也知道,女兒控訴父母是多么嚴重的一項罪名。事情傳出去,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反倒會斥她不孝。 而且哥哥的確頑劣,父親并未撒謊。臣屬的家務(wù)事,皇上怎么可能會管? 這樣想著,莊小慧只能默默吞咽心中的血淚。 然而令她完全沒想到的是,一輩子活得糊里糊涂、窩窩囊囊的哥哥,竟在此時冷冷開口:“我也想好好讀書,但是我敢嗎?我若是像莊羽清一般愛出風(fēng)頭,我能活到今日嗎?” 簡單兩句問話,卻把胡氏狠毒的手段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人前。 整個廳堂剎那間安靜地落針可聞。 胡氏猛然抬頭,露出驚愕萬分的表情。 莊羽清和莊云珠也愣住了。他們完全沒想到莊理竟然會當(dāng)著皇上的面說出這種話! 莊藹馬上呵斥:“孽子,你閉嘴!沒人想害你,是你自己不爭氣!你若像羽清這般聰穎好學(xué),我怎么可能不讓你讀書?”末了深深彎腰,惶恐不安地說道:“皇上,您千萬別信這孽子的話,微臣與賤內(nèi)平日對這孽子究竟如何,您可以問問滿屋子仆役。他的吃穿住行,哪樣不是最好的?” 鳳冥默不作聲,面容卻極為冷肅。 滿屋子的人都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裁決。 莊理卻輕笑道:“穿的、住的、行的,我且不提,我只提我這備受摧殘的身體。勞煩皇上幫我找個大夫好好看看,我還能活幾個年頭?!?/br> 他撩起衣袖,露出自己異常細瘦的手腕。 7480剛才已經(jīng)告訴他了,這具身體充斥著各種毒素,根本經(jīng)不起折騰,而劇本中的莊理就是在今天晚上被龍禁尉抓住,送回莊府,挨了莊藹一頓毒打,從此落下終生殘疾,活了不到25歲就早早地去了。 趁著愛人在這里,他得趕緊為自己找個好大夫調(diào)理。 還能活幾個年頭——這極度悲哀的一句話狠狠刺痛了鳳冥的心。他根本不敢去想象少年躺在棺槨中氣息全無的模樣。 “把覃鐘帶過來?!彼谅曄铝睿樕y看無比。 一名龍禁尉立刻拱手領(lǐng)命,飛出了莊府。 莊藹下意識地看向妻子,卻見她死死咬著牙關(guān),努力扯開嘴唇,裝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笑模樣。但她并不知道,牙關(guān)咬得太緊會讓臉頰的肌rou鼓出來,進而扭曲整個面龐。 她的心虛和慌亂簡直寫在了臉上。 覃鐘早年間跟著皇上南征北戰(zhàn),不知多少次用出神入化的手段把瀕死的皇上救回來。他的醫(yī)術(shù)冠絕大燕,如果妻子真的對兒子下了毒,他定然能看出問題。 意識到這一點,莊藹頓覺天旋地轉(zhuǎn)。 不送兒子讀書只是小事,他還能找到各種借口辯解。但兒子被人下毒,這絕非幾句話可以抹平的。 前一陣,京城也鬧出一樁繼母殺繼子的血案,刑部是怎么判的來著?似乎是斬刑吧?想到這里,莊藹差點軟倒在地。 莊羽清顯然也知道母親私底下動的手腳,臉上云淡風(fēng)輕的笑容已徹底消失,藏在袖子里的雙手止不住地發(fā)抖。 如果母親的罪名落實,輕則被休棄坐牢,重則秋后問斬。 然而無論是輕是重,對他來說都是滅頂之災(zāi)。五皇子鳳瑜已是內(nèi)定的太子,而他身為五皇子最為倚重的人,絕對不能擁有一個被判刑甚至被斬首的罪人母親。 他的名聲、前途、家業(yè),統(tǒng)統(tǒng)都會被毀掉!而他原本可以平步青云、一飛沖天! 莊羽清越想越覺得心痛如絞。 莊云珠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有多糟糕,指著莊理的鼻子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個短命鬼!你胡說什么?你身體不好明明是你母親難產(chǎn)造成的,與我母親有什么關(guān)系?我母親平時有虧待過你嗎?你吃的那些東西哪樣不精致?哪樣不昂貴?哪樣不是母親專門為你準備的?” 話落,她掰著指頭開始細數(shù)莊理的日常吃食。 然而她并不知道,這些吃食表面上看去沒有問題,但混在一起卻能慢慢摧毀一個人的身體。一會兒吃大寒之物,一會兒吃大補之物,讓身體反反復(fù)復(fù)陰陽失衡,天長日久,根骨怎能不差? 這也是原主明明每天都吃山珍海味,卻還是如此瘦弱的原因。 莊云珠只愛穿衣打扮、不愛讀書寫字,自然不懂這些,但在座的各位哪個不是明白人?她的快人快語非但沒為胡氏洗清嫌疑,反而提前揭露了對方丑惡的嘴臉。 不用等太醫(yī)來查,真相已經(jīng)擺在這里。 莊理緩緩為莊云珠鼓掌,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莊小慧卻沒有哥哥的好定力,已然氣得渾身發(fā)抖,幾近爆發(fā)。原來她和哥哥的悲劇從那么早開始就埋下了伏筆! 胡氏再也無法強裝鎮(zhèn)定,嗓音尖銳地喊道:“莊云珠你給我閉嘴,別說了,別說了!我才沒有天天為莊理準備這些吃食!” 莊云珠還沒搞清楚狀況,滿臉委屈地叫嚷:“你怎么沒有?你為他們兄妹付出那么多,憑什么不讓說?我想吃你幫莊理燉的湯,你還不讓呢!” 胡氏扶著額頭搖搖欲墜。女兒最后這句話越發(fā)將她釘死在當(dāng)場。 莊藹掄圓胳膊狠狠扇了莊云珠一巴掌。 噴濺而出的鼻血和突如其來的劇痛終于讓莊云珠停止了滔滔不絕的辯解。她捂住自己迅速紅腫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瞪著父親。 莊羽清閉了閉眼,心中的憤怒和無力卻根本沒有途徑宣泄。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meimei,他能如何? 莊藹呼哧呼哧喘了一會兒,然后便跪了下去。 他正待開口,鳳冥便已經(jīng)截斷了他的話,語氣格外重:“朕是怎么從劉氏手中僥幸存活,又是怎么坐上的皇位,相信大燕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你認為胡氏的這點手段,朕會看不出來嗎?” 正準備磕頭求饒的莊藹愣在當(dāng)場。 劉氏是先帝爺親封的繼后,頗受寵愛,因此行事格外霸道。她總認為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皇上搶了她兒子的位置,于是用盡手段陷害皇上,最終使皇上被廢除了太子之位,貶為庶人。 皇上只能逃到邊疆去打仗,卻還是無法躲開劉氏源源不斷派來的殺手,于是忍無可忍發(fā)動兵變,帶著百萬大軍殺回皇城,宰了劉氏全族和所有親兄弟,逼著先帝爺寫了禪讓詔書。 據(jù)說劉氏的腦袋還是皇上親手割下來的。 如今還活著的幾位王爺均是皇上的堂兄弟,關(guān)系并不親近。 也就是說,皇上親手屠戮了所有直系血親,不曾留下一個活口,其中自然也包括餓死在冷宮的先帝。 他對劉氏的恨意到底有多深,由此可見一斑。 莊藹直至此時才想明白,身上毫無可取之處的次子為何會獲得皇上的青睞,因為他的遭遇和皇上太像了。 同病相憐的感覺能迅速拉近兩個人的關(guān)系。 另一方面,妻子的行為也讓皇上想起了那段痛苦不堪的經(jīng)歷。 憑皇上對劉氏的刻骨仇恨,犯了同樣罪行的妻子會不會被遷怒?她還能活嗎?如果皇上無法從往事中掙脫,整個莊家都有可能受到牽連吧? 想到這里,莊藹竟似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嚇得匍匐在地。 莊羽清也意識到,母親殘害莊理的手段觸發(fā)了皇上內(nèi)心最深的隱痛和最陰暗的情緒。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母親!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母親沒救了! 第340章 女狀元vs紈绔05┃胡氏的下場 客廳里坐滿了人,卻安靜地出奇,除了撐著額頭輕輕而笑的莊理,沒有人敢發(fā)出聲音。 繼莊藹跪倒在地之后,胡氏也癱軟如泥地跪了下去,然后是莊羽清,最后是死活不愿跪,卻被莊羽清強拉了一下的莊云珠。 然而莊理卻看也不看他們,只管盯著莊小慧。 “她是重生的?!彼谛睦镎f道。 7480嘩啦啦地翻著劇本:“我猜也是,要不然她不會提前趕到妓院去救你,她好像預(yù)知了后面的劇情。” “而且她剛才露出了破綻。她既然知道這些食物是相克的,那她過去多年為什么不想辦法幫原主規(guī)避危險??梢娫诮裉熘埃遣恢肋@些的?!?/br> 7480點頭:“是的,她若知道,她肯定會救你。偽裝成男人半夜跑去妓院,這可是極度危險的事。她應(yīng)該是上輩子遭受了太多磨難才了解到這些陰私手段。主人,其實這個破綻也是你的破綻?!?/br> 莊理閉上眼睛,笑容很冷:“我這不是破綻,只是一種無奈的選擇。我若不吃,胡氏會用更防不勝防的手段來害我。” 7480一想也是,主人這么聰明,大家發(fā)現(xiàn)他和原來不一樣,肯定會幫他找好理由。 “我很好奇原劇情發(fā)生了什么?!鼻f理語氣低沉。 7480小聲道:“主人你還是等醫(yī)生幫你看一看身體再說吧,我怕你有心臟.病,會被原劇情氣死?!?/br> “那我就更期待了?!鼻f理眼中的笑意已徹底凝結(jié)成寒冰。 就在這時,一名鶴發(fā)童顏的老人被龍禁尉扛在肩頭,送入大廳。 亂了方寸的胡氏膝行到丈夫身邊,用力拉扯他衣袖。以往,無論她做了多過分的事,丈夫總會幫她善后,這次也一樣吧?連毒殺主母的事丈夫都幫她掩蓋了,更何況是謀害繼子? 莊理又沒死,犯得著如此大動干戈嗎? 她的想法全寫在臉上,莊藹一看便知。有那么一瞬間,他差點被這個蠢婦氣到當(dāng)場吐血。 皇上也沒死,那皇上為什么要帶兵打回京城,親手割了劉氏的腦袋?你害了人家,你還不允許人家反抗嗎?你以為你是誰? 莊藹推開胡氏,臉上寫滿了厭惡和后悔。若不是他的縱容,胡氏不會膽大到這個地步。 覃鐘簡簡單單沖皇上拱了拱手,只是環(huán)顧一眼便指著莊理說道:“老夫的病人是不是他?看著挺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