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jié)
‘我將執(zhí)燈人的資料收集編錄,交給國家。這個組織存在時間太長,這些年來發(fā)展的太大,它不可能再屬于私人,到我就該終止?!?/br> 臨行前一?晚,童校長拉著喬雙鯉的手細細叮囑:“特戰(zhàn)交給你和陽秋,無論我們此行的結(jié)果如何,世界碰撞再加上東皇化身的影響,人間必定重啟戰(zhàn)火爭端。在這之前獵殺者?的存在定會為民眾所?知,我已向國家推選,有顧總理姜大校他們在,你有很大可能會成為獵殺者?的代表,一?位年輕的,容易被民眾接受的代言人?!?/br> “這樣一來便為你添你執(zhí)掌特戰(zhàn)了許多資本,從特戰(zhàn)畢業(yè)的,你的學長學姐,老師教授們,你幫助過的老兵和他們的家人都會支持你,所?以不要擔心,你能做到?!?/br> 童校長就像一位要出遠門的老者?,不放心守在家中的年輕人,一?句句諄諄教導,恨不得要將畢生的經(jīng)驗教訓都傳授給喬雙鯉。但時間畢竟有限。 ‘這封信你拿著,等七天之后打開,按照上面的做,多一?天或少一?天都不行,明白嗎?!?/br> ‘白英會教你我的口吻,你處理文件時一切如常即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離開特戰(zhàn)的事,暫時不必外傳。‘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br> 喬雙鯉捏著信封喃喃,七天,七天打開信封,是說童校長會在七日后回來嗎。 “童校長會回來的?!?/br> 在那一晚臨別前,在喬雙鯉固執(zhí)目光中,童校長輕笑,許諾他會回來,喬雙鯉和顧臨安只用在天池下的傳承之地等他即可。童校長從來沒說過慌,從前不會,現(xiàn)在也不會。 窗外的雨還沒停,霧蒙蒙的,后山云霧繚繞仿若仙家,滿山枝葉紅紅黃黃煞是好看。但不久這些還殘存枝頭的葉片便會徹底落下,今天的雨中加了細小冰碴,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雪。氣溫驟降,體現(xiàn)在顧隊身上越來越厚實的長毛,像是熱乎乎暖融融的暖手爐。 他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整只貓前半身躺在喬雙鯉的腿上,后半身蜷著,尾巴非要纏在喬雙鯉身上才?肯罷休。每日喬雙鯉都會去探測一?下他體內(nèi)絕望因子的濃度,平衡正在逐漸被打破,絕望因子漫過勝利火焰,碰觸到了核心處橙紅沉睡的火種。 越來越多的絕望因子在顧臨安體內(nèi)產(chǎn)生微妙變化,他的身體就像一座戰(zhàn)況激烈殘酷的戰(zhàn)場,以至于他必須用大量睡眠才?能補充精力。每次喬雙鯉看了都覺得心驚rou跳,恨不得立刻將那些純粹濃郁的絕望因子全都抽離。但想要覺醒顧家本源火焰,目前的狀態(tài)比之前四平八穩(wěn)的平衡態(tài)要更好。 不平衡才?會引起變化,才?有希望的可能,雖然這希望極其兇險。但對顧隊來說他甘之如飴。喬雙鯉只能日夜盯著,在工作之余時刻注意顧隊的火焰。有時候他會想起自己融合火焰的時候,那時顧隊遠在南海潛藏在金玉樓中,感受到他火種異變,肯定比此刻的喬雙鯉更緊張擔憂。 起碼現(xiàn)在他們倆在一起。 童校長離開的第三天,雨越下越大,雨中夾雜著冰粒噼里啪啦往下落,當天的室外課都停了。喬雙鯉提前處理好公務,難得有時間去給學生們上一?堂課,學生們都很高興。下課時雙胞胎好奇問起,為什么好久沒看到李仲卿?喬雙鯉聽到后怔了怔,溫聲告訴他們李仲卿生了病,去國外看病,暫時休學了。 雙胞胎將一?個禮物盒子轉(zhuǎn)交給李仲卿,說是在李仲卿生日那天,班上的同學一起做的,希望李仲卿能早日痊愈,健健康康的。 回去后,喬雙鯉將禮物盒里面的祝??ㄆ?,精致模型等等全都燒給了李仲卿。 火焰中煙霧升騰向上,隱約像一只耷拉耳朵的小貓,被冷風吹散。 童校長離開后的第四天,雨停了。喬雙鯉去校醫(yī)院看望了梁乙萱,她身體恢復的很好,懷中抱著寶寶。出生幾天后的寶寶像吹了氣似的張開了,小臉粉撲撲的,小手胖的手背上一?個個小坑,渾身泛著好聞的奶香味。喬雙鯉去的時候正看到她睜著眼,黑葡萄似的眼珠轱轆轱轆轉(zhuǎn),盯著喬雙鯉看。 梁乙萱晃著搖籃,說喬雙鯉來的真巧。小樂樂每天要睡十好幾個小時,難得碰到她清醒的時候,兩人肯定很有緣分。 “我剛懷上的時候,天鈞說要讓你們都給小樂樂當干爹,一?個也不能少。等到時候要是有人欺負她了,四個大男人兇巴巴一起上,嚇都能把對方嚇死?!?/br> 梁乙萱抿嘴笑,喬雙鯉也在笑,他蹲在搖籃邊,伸手過去逗孩子。 “小樂樂,認識干爹嗎,記住啊,我是你的干爹?!?/br> 驀然間,他的手指被攥住,嬰兒的手小小的,軟軟的,力?氣卻很大。她緊緊攥著喬雙鯉的手指不松,歪頭好奇看他。 “雙鯉,天鈞他……” “樂哥和校長出去執(zhí)行秘密任務了,不危險,很快就能回來。” 喬雙鯉小心掰開嬰兒的手,抽回自己的手指。小樂樂很乖,不哭,只是抽了抽鼻子,眼圈紅了,可憐巴巴看著他,看的人心都碎了。 “不危險就好?!?/br> 梁乙萱,這個一向堅強的女人低下頭,抱起孩子,唱著搖籃曲哄她睡覺。喬雙鯉輕悄悄起身,向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又被輕聲叫住。 “真的,真的不危險嗎?!?/br> 小樂樂能吃能睡,一?哄就沉入夢鄉(xiāng),嘬著手指睡得香甜。梁乙萱略顯單薄的身軀卻在微顫,她緊緊抱著孩子,就像能從她身上汲取力量一般,追問時眼圈通紅,臉上是再也壓制不住的痛苦忐忑,害怕?lián)鷳n。 “會回來的?!?/br> 喬雙鯉堅定道,他沖梁乙萱點頭,關上了門。病房里傳來梁乙萱低聲的,隱忍的哽咽聲。病房外喬雙鯉靠在門邊,仰頭閉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氣。 童校長離開的第五天,姜大校托人傳來消息,童校長和樂天鈞兩人已到達咸陽地界,大致確定了秦皇宮遺址的方位。九局一?路護送的人都撤了回去,即使嚴密如九局內(nèi)部,姜大校也不會放松任何警惕。秦皇宮的具體位置只有童校長知道,接下來的路只能他們自己走。 受到消息的這天喬雙鯉很平靜,他平靜處理好了公務,平靜回禁區(qū)和南族繼續(xù)商討聯(lián)盟事宜,平靜給顧臨安洗了個澡。緬因貓不似其他貓那般怕水,洗澡時候頗為乖巧享受,頭頂著一?撮泡泡,還想去蹭喬雙鯉的手。 “明天咱們也該出發(fā)前往傳承之地了。” 喬雙鯉洗干凈泡泡,用大毛巾抱緬因貓出來。剛落地還沒來得及打開吹風機,緬因貓就跟滾筒洗衣機似的吧嗒噠將水甩的到處都是。喬雙鯉剛要板起臉,就見金棕緬因歪頭看他,嘴邊有一?簇翹起的亂毛,目光又很無辜。看起來就像顧臨安背著他做了壞事,又沒被喬雙鯉發(fā)時,那種表面無辜,實則偷偷得意在笑的表情。 喬雙鯉因這抹相似愣了愣,在緬因大貓再撒嬌貼過來,蹭得他衣服前面全都濕透的時候面無表情抹了把?臉上的水,然后一手拎著它的后頸皮,一?手托著緬因貓的屁股,將它塞入了寵物用自動吹干機——簡稱暴風盒子中。 那一晚他抱著吹得干干凈凈的緬因貓,整理童校長的東西。整理他的書架時喬雙鯉又看到了唐月涼的筆記本,放在很深的地方,和那本手抄的道德經(jīng)放在一起。道德經(jīng)中夾著一?張照片,像是看過后沒放好,露出大半張。 喬雙鯉看過這張老照片,是學生時期童校長曾給他看過的。黑白照片上年輕的童半夏,唐月涼,王盼之和王槿之站在道觀前,那是四人第一?次出發(fā)尋找秦皇陵時留下的照片。 喬雙鯉看了許久,又將它塞回到道德經(jīng)中。 童校長離開后第七天,喬雙鯉早將公務暫時托付給周副校長和李主任,一?大早喬雙鯉就自己開車,帶著顧臨安出發(fā)。離開特戰(zhàn)前他正巧收到一封信,是寄給校長的,薄薄一?封,寄信人那里落款是個龍飛鳳舞的‘唐’字。這么多年過去,有很多人變了,但也有很多人執(zhí)拗堅持,快入土的年紀依舊永不改變。 喬雙鯉沒有拆開它,而?是帶上了這封信。 童校長見到唐月涼寄來的信,會開心嗎。 初雪落下,天地間一片白茫茫,越野車馬達隆隆作響碾過雪痕,向天池傳承之地的方向開去。 第454章 若我已死 雪越下越大,隱隱有向暴風雪發(fā)展的傾向,工作人員提前將天池景區(qū)封鎖了,游客們最多只能到綠淵潭。平日里工作人員上?午清雪,下午天池景區(qū)就能開放,但這次雪實在太大,寒風裹著雪片直往脖子?里鉆,敢在這種天氣上?長白山的游人都沒多少,更別說去賞雪景了。 這倒是方便了喬雙鯉,越野車停在長白山腳下,他抱著顧喵找到山腳下的護林小屋,里面是早就準備好的雪摩托。 這種天氣越野車上?不了山,雪厚的都到人的膝蓋,雪摩托最快速安全。喬雙鯉他們是天沒亮一大早就出發(fā)的,等?到了目的地才剛中午不久。 “咱們進去再吃點東西?!?/br> 實際上?喬雙鯉心墜墜的,像是梗了塊冰冷的石頭,一點胃口都沒有,更別說吃飯了。但緬因?每天吃四?頓加夜宵,這時候顧喵該是餓了,蹭著他喵嗚喵嗚撒嬌。今天來就是為了等?王庭幻境投影過來,去淪陷臨安省找到顧家祠堂,讓顧隊覺醒雙重火焰的,當?然得保持最好的狀態(tài)。 再次到進入大水晶鐘乳石洞,一路上的景色熟悉又陌生。回想起來喬雙鯉上次來還是他大一的時候,就那么一次,現(xiàn)在再撿來仍舊能回憶起當初的場景。那時候是顧隊帶頭,喬雙鯉和樂哥他們走在一起,經(jīng)過地下暗河的時候他們毛上?都染了水汽,臨時休整時互相舔毛。 但這次喬雙鯉心中有事,走的越發(fā)急。大水晶鐘乳石洞里很多地方狹窄崎嶇,人類過不去,他只能變成貓,回頭怕顧隊走散,卻發(fā)現(xiàn)一抹棕黃不知何時已到了他的前面。金棕緬因?定定立在那里,琥珀色的貓瞳凝神望向通道深處,尖耳聳立,看?起來冷靜又沉著。有那么一瞬間喬雙鯉還以為顧隊醒來了,但緬因?只是盯著巖洞出神一會,便轉(zhuǎn)身回來給他舔毛。 “喵嗚~” 喬雙鯉被壓著舔了兩口,忙甩頭站起來,跑到前面帶路。這段時間以來他很少變貓,顧喵對折耳黑貓很好奇,時不時追上?去試探撲倒,像叼小貓似的試圖咬著喬雙鯉的后頸皮將它叼起來。喬雙鯉一路引導,兩只貓很快就你追我趕到了溶洞深處。 眼前出現(xiàn)一道光線,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是雪的反光,洞頂極高,向上?約莫有十數(shù)米,頂端被隕石撞擊過一般破開個碩大缺口,缺口周圍崩裂開的巖縫石尖犬牙交錯,掛著冰凌。鵝毛大雪從缺口飄落,在地上堆了一層白瑩瑩的純凈積雪。 今晚沒有月光星輝,但白皚皚積雪反射著水晶柱的光,幾次下來洞內(nèi)越發(fā)顯得璀璨明亮,光耀灼灼,宛若星輝神殿。 顧喵一道這就安靜下來,不知道是記起來了什么還是怎么回事,也不亂跑,若有所感走到山洞中央的巨石壁前,蹲在那里仰頭看?石壁上?一簇簇藍紫色剔透水晶,看?的出了神,一動不動。趁著這時喬雙鯉撣掉懸掛在洞壁鎖鏈上的軍牌上?落的積雪,將一面面軍牌清理干凈。 但他也只能清理到力所能及的范圍,有些軍牌被掛的很高,數(shù)不勝數(shù),一圈圈直到接近洞頂,喬雙鯉眼神好,一眼就看?到接近洞頂處,那一塊掛在眾多軍牌中間的桃紅木符。自從山海鼠襲擊導致地震,后山小起源地轉(zhuǎn)移,那些原本掛在小傳承之地的桃木牌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原來被童校長放到了這里。 那塊半新不舊的桃紅木符夾雜在殘缺軍牌中間,刺的喬雙鯉眼睛發(fā)疼,也讓他心中一沉。就像看起來還健康的老人早早給自己立了碑,說不出的悲涼孤寂感。不僅是童校長的,喬雙鯉還在靠下面一圈找到了尤天云的軍牌,她的離去似乎還近在眼前,但她的軍牌下卻又有數(shù)圈更加新的軍牌了。 這幾年死的人不少,光是特戰(zhàn)的就又圍了兩圈,喬雙鯉想起童校長說的,形勢將來會越來越艱難。這個念頭在他心底繞了一圈就又壓下去,他估摸了會時間,挑了塊沒飄到雪的地方坐下,從背包里拿出他和顧隊的飯來。剛才還盯著石壁發(fā)呆的顧喵一聽到鐵盒摩擦的聲音就喵喵喵跑來了,頭上還頂著一蓬雪。 喬雙鯉給他盛了各種凍干,又倒了碗溫水自己有一搭沒一搭吃著壓縮餅干。他手里拿著信,不僅是唐月涼剛寄來的那封,還有童校長囑咐他一定要等?到第七天才能拆開看?的那封。 不知道童校長那邊怎么樣了。 喬雙鯉憂心忡忡,拆開了信件。只看一眼,他就渾身僵住。 【雙鯉,展信佳,你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是七天之后。這時我應該已經(jīng)死去……】 * * 西安沒有下雪,卻在下雨。雨滴不大,只是有些密,蒙蒙一層冰冷雨霧籠罩在這座城市上?,映襯地時光仿佛倒轉(zhuǎn)了兩千年,褪去了繁華現(xiàn)代,回到古時候。驪山也在下雨,稱得那些高大蒼老的松柏越發(fā)蒼翠欲滴,秦王陵遺址在驪山北麓,云端裂縫事件剛過去沒多久,雖然這邊沒有成為主戰(zhàn)場,卻也有幾條裂縫。 絕望因?子?濃度一高,不僅獵殺者覺得不舒服,普通人也受影響。精神不振,沒精打?采,沒食欲,情緒長期低落,人就容易生病。 疾控中心早在半月前就發(fā)布了公告,宣稱有一季節(jié)性流感傳播,呼吁民?眾少去公共場合,減少外?出活動。走在大街小巷人們大多戴著口罩步履匆匆,旅游景點也人煙稀少,再加上?近日陰雨連綿,驪山上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少了那些游客,這座山都像是安靜了下來。 兩只貓在灌木叢中避雨,就算是小雨下久了也能積起不少的水。奶牛貓弓著腰收緊肚皮,看?著如潺潺小溪的水流從自己身下流過,原本收集來的干松針干苔蘚全被浸透淋濕,搭的窩徹底成了泥水坑,用不了了。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樂天鈞一眼都沒閉,他心里擔憂害怕,不知在怕什么,就模模糊糊的,怕自己閉上眼就又控制不住成了渾渾噩噩的模樣。 眼下他伸舌頭接了幾絲雨水,潤潤嗓子?,隨口咬了片樹葉嚼著吃,消磨時間,卻仍忍不住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打?,困得不行了他就回頭看看?童校長。 童校長的窩在他旁邊,一叢更濃密的灌木下。山上有游客隨手扔的塑料袋,估計是被風吹到這邊的,沒被清理人員發(fā)現(xiàn)。掛在灌木叢上?,不透水,倒像個擋雨的小棚子?。剛到這邊時正趕上下雨,樂天鈞出去捕獵的時候撿到這個塑料袋,干脆拆開攤平邊角壓實,給童校長擋雨。 但就算這樣樂天鈞也不放心,還沒到驪山護送的人就把?他們放下了,從那時起到現(xiàn)在一路上他們都是自己跑過來的。童校長精神頭很足,樂天鈞本來還想放慢步子?等?他,沒想到姜黃色老貓跑的很快,領著頭,還沒下雨時渾身皮毛在陽光下一照,就像一團燃燒的橙紅火焰。 “當?年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邊山上?還住著守墓人的后裔?!?/br> 回憶起過去,童校長開朗自嘲:“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br> 但童校長越神采奕奕,樂天鈞反倒越是心里打?鼓。白天聽他如數(shù)家珍介紹這秦王陵和驪山上的景物,講幾十年前的故事,樂天鈞邊認真聽,邊時刻關注童校長的情況。夜里不睡覺,他就去樹上?望風,一只耳朵始終朝向童校長的方向。 有時候一些細思恐極的念頭會從樂天鈞心中劃過,又被他強行壓下。午夜夢回卻又悄悄浮現(xiàn)。 童校長此刻的狀態(tài),有點像……回光返照。 但童校長看起來狀態(tài)這么好,這次去跟著去驪山,樂天鈞原本滿腦子?都是趕緊把自己這詭異的狀態(tài)弄對了個,不管是被詛咒了還是怎么著的,早完早了給個痛快,起碼不是鈍刀子?割rou。但現(xiàn)在他卻開始擔心童校長,怕自己突然發(fā)病帶來麻煩,原本還跟童校長一起擠在塑料袋下面,這幾天卻離得越來越遠。 “天鈞,過來瞇會眼?!?/br> “校長我不困,你睡吧!” “睡吧?!?/br> 童校長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姜黃色虎斑老貓走到奶牛貓身邊,舔了舔他的額頭:“睡一會吧,今天下午秦皇陵預計就會出現(xiàn),你需要養(yǎng)精蓄銳?!?/br> “我……” 樂天鈞從來都很聽童校長的話,被他這樣一說雖然還是猶豫,但也半推半就鉆進了還殘存著體溫的小窩:“那我就睡一會吧?!?/br> “童校長我心里慌?!?/br> 臥下去后睡意幾乎瞬間就占據(jù)了樂天鈞的全部神經(jīng),他本來只是想閉目養(yǎng)神做個樣子,誰知道卻抗不過睡意。強睜著眼皮,他迷迷糊糊,低聲問出心中不安。 “我能……恢復正常嗎,我們會……” 安全回去嗎。 話沒問完,樂天鈞就沉入了夢境中。童校長站在他不遠處,靜靜望了他一眼,隨后看向天空。 “能的。” 不知從何而起的大風吹亂了雨絲,像是被貓玩亂的毛線團。原本彤云密布的蒼穹突然出現(xiàn)重影,就像兩個不同的空間短暫重疊,狂風大作,雨點如麻,童半夏身上的毛被雨水浸濕。身后踢踏聲響起,奶牛貓來到了他的身后,同樣仰頭看向天空。 “童校長,那是什么?” “睡醒了?” 童半夏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