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他也沒再挽留她,呆呆的坐在車?yán)铮撕芫谩?/br> 25 理佳03 之后的兩個多月,霍星都在出任務(wù),忙得天昏地暗,等到任務(wù)結(jié)束回到家的時候,她整個人楞住了。 她家里被打掃得干干凈凈,柜子上擺了很多零食,床上多了一件印著櫻花和小熊的被子,甚至桌上還有一份熱氣還沒消散的雞蛋排骨飯。 這是見了鬼還是住進(jìn)了田螺姑娘?還是她不在的時候房東把這房子另租了?她沖進(jìn)廚房,廚房里窗明幾凈,鍋碗瓢盆被洗得干干凈凈,她從來不買米,現(xiàn)在柜子里多了個米缸,里面放了半缸白米。 但屋里沒有人。 她轉(zhuǎn)到陽臺上去,又轉(zhuǎn)到衛(wèi)生間里去,一切都打掃得整齊明亮,但就是沒人。 真的……有鬼…… 她從衛(wèi)生間退了出來,愕然看著桌上那份雞蛋排骨飯,這是幻覺吧?這是鬧鬼的房間出現(xiàn)的假相,這一定不是真的,要不然就是誰住錯了房間,臨時出去了吧? 雞蛋排骨飯很誘人,滑嫩的蛋白蛋黃,顏色金亮的排骨,嗅著那叉燒醬的甜味就非常令人動心。她小心翼翼的坐在桌旁,呆了半天才看到桌上原來有一張紙片,拿起來看,上面寫:小星,回來給我電話,姜天然。 我……靠!她勃然大怒,姜天然你瘋了?隨便調(diào)查別人的私事就算了,這次還擅闖民宅,不要以為幫我打掃衛(wèi)生做做飯就很了不起,呸!老娘還不稀罕呢!她拿起桌上的雞蛋排骨飯,就要重重的摔在地上,突然想到要是摔爛在地上還要自己打掃,忍了半天還是放回桌上,只對著自己的床狠狠地踹了一腳,“姜天然,你根本是個調(diào)查狂跟蹤狂擅闖民宅狂!全世界違法亂紀(jì)的事你統(tǒng)統(tǒng)都做了!還擺著一張與世無爭純潔無瑕的臉!超猥瑣!超變態(tài)!”罵完了才想起來其實這個人本來就是變態(tài),一向都喜歡用稀奇古怪的東西整人,只不過她老是被他那張臉騙,以為他很純潔而已。 余怒未消,她瞪著桌上那碗飯,越看越覺得不把它消滅她的氣就沒處消,索性拿起筷子大口大口把它吃了。吃完之后咋咋舌,這味道還很不錯,和它的賣相差不多,她拿起手機(jī),按通電話之后就破口大罵:“姜天然你有神經(jīng)病啊?憑什么亂闖別人家?誰允許你在我家做飯?誰同你在我家搞衛(wèi)生?老娘我就是喜歡邋遢,不行嗎?神經(jīng)?。 ?/br> 電話那頭懵懵懂懂的“啊……”了一聲,好像還不明白趁別人不在闖進(jìn)別人家去做飯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他溫柔地說,“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又怕你餓了……” “老娘什么時候回來關(guān)你屁事?你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回來做什么飯?根本就是在騙人,難道你是天天做飯?那些沒人吃的飯呢?在哪里?完全胡說八道……”她對著電話咆哮發(fā)飆,“話說我干嘛要給你電話?老娘警告你,再莫名其妙的調(diào)查我跟蹤我闖進(jìn)我家,老娘要對你不客氣了!” 她很帥的掐斷了電話,順手把它重重的摔在床上,看那手機(jī)狼狽的在床上滾了兩滾,她把它想象成姜天然,心情這才勉強(qiáng)好了一點。 不到十秒鐘,手機(jī)又響了起來。 她勃然大怒的撲過去接,心里也沒覺得意外,他會再打過來根本是意料中事,只聽他仍然是乖巧的語氣,“我本來想如果今天你也沒回家,十點鐘我會過去把飯吃掉的,我有事要對你說?!?/br> 她皺著眉頭,心里一千一萬個不樂意,“你真的是天天來做飯打掃,然后每天十點來吃冷飯?”心里又是一千一萬個不相信。 “嗯。”他應(yīng)得很溫順,“我有事要對你說?!?/br> 她的怒火消了一半,這人雖然完全不尊重主人的意見,但畢竟天天擅闖民宅來做飯也不是什么罪大惡極的事,“什么事?” 他猶豫了,“你吃飯了嗎?” 她哼了一聲,掃了一眼被她吃完的殘羹,“沒吃,你那碗飯被老娘從三樓扔下去了。” “下次別這樣扔,樓下會有意見的?!彼麥厝岬卣f,“我來接你吧,請你外面吃飯。” 他聽話又低姿態(tài),完全像個任她魚rou的玩具,她的心情莫名的好了,擺了半天架子,哼哼了半天,裝作勉強(qiáng)同意的樣子,“你請我到哪里吃飯?” “野太郎壽司?!?/br> “老娘不要!老娘要吃索羅斯大酒店!”她心里高興了,開始刁難起來,“老娘要吃索羅斯大酒店里最貴的包廂,吃最貴的菜?!?/br> “好。”姜天然毫無意見,也不覺得她是在借題發(fā)揮胡攪蠻纏,“三分鐘后我到你樓下?!?/br> “嗯?!被粜菕炝穗娫?,打開衣櫥,把她那件清純的連衣裙又翻了出來,還匆匆忙忙的去洗了個臉,換上新的衣服鞋子,梳了梳頭發(fā)。鏡子里映出窗外有光線劃過,肯定是姜天然的車到了,她心里一樂,拿出瓶瓶罐罐的化妝品開始化妝,才不理睬那什么三分鐘的時限。 磨蹭了半個小時,姜天然安分守己的在樓下等,一個電話沒打,一點也不吵,而且也不抱怨反抗。她心情極好的一步一步下樓,看到那輛雪白干凈的凱美瑞的時候,突然覺得它長得很像姜天然,一樣雪白雪白,呆呆的。彎下腰對著駕駛室笑了一笑,她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姜天然沒有一點不耐煩的表情,對她彎眉一笑,“走吧?!?/br> “說吧,有什么事要說?”她托腮看著后視鏡,后視鏡里可以照到姜天然一半的臉,“如果是要說你對不起我之類的,那就不要說了?!?/br> 姜天然頓了一頓,很平靜的開著車,“佘華……” “佘華怎么樣了?”她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你去調(diào)查了嗎?她到底是不是‘理佳’?還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麻醉搶劫案是不是她做的?” “她不承認(rèn)曾經(jīng)認(rèn)識叫做蘇釋的男孩?!苯烊徽f,“但最近的系列麻醉搶劫都是她做的,我已經(jīng)說服她去自首?!?/br> “哇!”她詫異的看著他,“你還真厲害,她干嘛要聽你的話?她干嘛要去搶劫?” “她心情不好?!苯烊徽f,“找不到精神寄托?!?/br> “我靠!”她極其不屑的呸了一聲,“老娘我也心情不好,也找不到精神寄托,怎么不見的我也去搶劫?心情不好就可以去搶劫嗎?她腦子有病??!” “她……”姜天然開車轉(zhuǎn)了個彎,“她的腦子里有血管瘤?!?/br> 26 理佳04 霍星愣了,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視線從后視鏡上移開了,“真的假的?很嚴(yán)重嗎?” “真的?!苯烊徽f,“很小的時候就有,聽說曾經(jīng)把她送到美國去治病,但經(jīng)過檢查以后說沒有辦法手術(shù)?!?/br> 她不說話了,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抬起一只手捋住頭發(fā),“那會有生命危險嗎?” 姜天然并不避諱,“會?!?/br> “說得我開始不恨她了?!彼f,“因為有腦瘤,所以心情不好,所以去搶劫,那些被她搶劫的人真倒霉?!?/br> 他一時間沒有接話,也許是他不知道怎么接。 “她小時候有讀書嗎?”她還是關(guān)心佘華,因為“理佳”那個名字。 “有。”姜天然說,“她在宜蘭貴族學(xué)校讀書,一直讀到高三。” 她的心里微微沉了,每個人都會讀書,但聽到讀到高三,很自然地聯(lián)想到蘇釋說他也只讀到高三,他們會真的是同學(xué)嗎? 但蘇釋雖然睜著一雙冷靜而澄澈的眼,卻是會說謊的。 而佘華的話恐怕沒有一句是能相信的。 她有可能真的是理佳嗎?在蘇釋心里的理佳,是那么純潔溫柔的美少女,和心理變態(tài)的佘華根本沒有一點像的地方。 蘇釋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她仍然會為了他而怨恨理佳,甚至?xí)榱怂购抟苍S根本不是理佳的佘華,她恨她們辜負(fù)蘇釋的深情,恨她們根本配不上那個單純的美少年。 不管蘇釋曾經(jīng)殺過多少人,在她心里始終相信他是好的。 他只是走錯了路,他的靈魂是澄澈的,死了是會上天堂的。 姜天然開著車,一句話也沒說。 他一向不是敏感的人,但他知道霍星在想什么,因為她更不是擅于掩飾自己在想什么的人,她在想什么全都寫在臉上。 她在想佘華到底是不是理佳,如果是,她會恨她。 他有一句話沒有告訴霍星,佘華在中學(xué)的時候,上過畫室的課程,她的確會畫畫。 要畫那種簡單的彩色鉛筆畫對佘華來說應(yīng)該是很簡單的,但問題是即使是上學(xué)的時候,她也叫做佘華,而不叫理佳。如果蘇釋和佘華真的是同學(xué),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唯一的可能是蘇釋和佘華不是同學(xué),他們的愛情真的就是從蘇釋撿到佘華的信開始的。 但一開始佘華為什么要畫那封信呢? 根據(jù)他的調(diào)查,佘華在高中的時候,就不是什么作風(fēng)正派的女生,熱衷于曠課和逛街,甚至經(jīng)常出入夜店。又因為家境優(yōu)越,上過繪畫課、鋼琴課,還有芭蕾基礎(chǔ),她很受男生歡迎,而且沒有固定的男伴,像這樣的女生有可能會與一個不認(rèn)識的男孩互寄鉛筆畫長達(dá)三年之久嗎?他做不了這個判斷。 也許會,也許不會,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很脆弱,你所看見的和你所認(rèn)識的未必是真實的她。 他能判斷的只是,當(dāng)初“理佳”寄給蘇釋的照片并不是佘華。 那的確只是一張網(wǎng)絡(luò)流傳的模特照。 佘華留給蘇釋的地址為什么是圃元縣的問仙湖?她明明不住在那里,甚至也不可能和那些偽造茶葉的村民有什么密切的來往,從這一點上來說,她也許真的不是理佳。 霍星發(fā)呆了很久,突然問,“你在想什么?” “啊……”姜天然花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在想……” 她對他翻了個白眼,“算了不會說謊的人就別想了,反正你肯定有很多秘密我不知道,酒店到了,你想開到哪里去?” “啊……”姜天然對她露出溫柔的微笑,很認(rèn)真的說,“謝謝?!?/br> 謝謝?她沒來由的覺得他的客套聽著很扎耳,本來對他莫名的走神不是很在意,畢竟她也在走神,但突然就怒起來了,“你到底有沒有誠意要請老娘吃飯?哪有人要請客還開車開著開著就從酒店門口過去的?不想請客不想和我說話就算了嘛!又不是我非要你請的!” 他顯然是吃了一驚,渾然沒有想到她會發(fā)怒,“是我非要請你的?!彼灸艿穆冻瞿欠N彎眉彎眼的表情,看起來認(rèn)真又善良。 “是你求我的!”她倨傲的說。 他依然不生氣,溫順的說,“是我求你的。” 她的氣消了,但還是不看他,托腮看窗外。姜天然把車開進(jìn)停車場,溫柔地說,“下車吧,你想吃什么?” “什么最貴我就想吃什么。”她涼涼地說。 他說,“清蒸椰子蟹,還有鯨魚刺身,高湯白灼法螺。” “我什么都要吃?!彼犞窍∑婀殴值牟似肪椭纼r格一定貴得嚇?biāo)廊耍瑱M蠻的說,“我還要喝酒,喝最貴的酒?!?/br> 他微笑了,“好?!?/br> 能肆意虐待欺凌一個人的感覺真好,何況他還不會反抗,甚至小心翼翼,她打了個哈欠,“走吧,我的金主?!?/br> 兩個人走進(jìn)索羅斯大酒店,原來姜天然有定過房間,酒店的迎賓生帶著一臉含蓄的微笑,請兩位上電梯,“二十八樓?!?/br> 二十八樓?索羅斯大酒店二十八樓還有餐廳?她皺起眉頭,這是什么神奇的包廂?姜天然握住她的手,這讓她微略吃了一驚,然而他的手很涼,和蘇釋的手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