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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直接走上前去,立刻被左邊的男子攔下:“舒師妹,留步?!?/br> 舒晚行了一禮:“敢問師兄名諱?” 這男子答:“我叫嚴冬云,這位是我的師弟葛青?!?/br> 原來他是嚴冬云。 一報名字,舒晚立刻就能對上號了。這嚴冬云是她一位師伯的徒弟,早年全家曾受過江玄風(fēng)的大恩,但他命苦,父母在一次圍剿魔頭易衡的戰(zhàn)斗中雙雙去世。他從此被師父拉扯長大,這么多年耳濡目染,他恨極了易沉瀾,而對恩公之子江揚處處照拂。 在換子之事暴露之后,他力圖勸導(dǎo)當(dāng)時已經(jīng)和他是生死之交的江揚放過易沉瀾,放過他這個真正的恩公之子,但還是沒有成功。最后,嚴冬云因巨大的愧疚自刎于江玄風(fēng)墓前。 不過這位葛青,不是她創(chuàng)作出來的,估計是個不怎么重要的小角色。 舒晚態(tài)度很恭敬:“見過嚴師兄,葛師兄。我……我想進去看一看,不知二位師兄可否行個方便?” 嚴冬云冷冷地笑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拒絕:“舒師妹,你莫非不知門主嚴令過,任何人都不準(zhǔn)進去看這魔頭?他將你害得這樣慘,你為何要前來看他?” 舒晚眉心微蹙,她現(xiàn)在聽不得別人這樣說易沉瀾,一聽到就想炸,但是身體狀況又跟不上,沒炸出來,反而自己呼吸急促起來,一時說不出話,彎腰咳了幾聲。 “舒師妹傷病還沒好,還是盡早回去休息吧?!眹蓝瓢欀?,忍不住說了一句。 舒晚吐出一口氣,直起腰板正要說話,那個叫葛青的青年忽然微微抬手制止了她,笑吟吟地看著嚴冬云:“師兄,易沉瀾把舒師妹害得這么慘,她哪里是來看望他的。你看師妹氣的臉色漲紅,分明是要進去出氣。是不是,舒師妹?” 舒晚有點茫然,但感覺這個葛青像是要幫她的意思,就順臺階下了:“是……是啊。” 嚴冬云狐疑地看了舒晚一眼,還是沒松口:“但門主說了,不允許任何人進去,舒師妹若想出氣,還是等門主回來再說吧?!?/br> 葛青瞥了舒晚一眼,又笑道:“只怕門主回來看見舒師妹受了委屈,我們兄弟兩個也沒什么好果子吃。不如讓讓師妹進去,看到易沉瀾那慘樣她心里也就暢快了,對恢復(fù)傷病也有好處。” 舒晚眼睛一轉(zhuǎn),立刻就接上話,語氣跋扈的很:“是啊嚴師兄,我也不為難你,只不過進去待一會,水牢里那么冷,你以為我愿意久待?況且我就來這一回,難不成我還天天來?這是什么好地方么?” 嚴冬云不說話了,似乎開始猶豫不決,葛青拍拍他的肩膀,湊近了低聲道:“就讓舒師妹去吧,我知道師兄恨極了易沉瀾,我也是??此嗍芤环终勰ゲ缓妹??我只盼著他被天下人狠狠踐踏,才稍消心頭之恨?!?/br> 嚴冬云想了很久,終于讓開了路。 …… 這次見到的易沉瀾和上次沒什么不同,依然是被鐵索吊著雙手,容顏俊美而蒼白,他發(fā)絲松散,垂下來的墨發(fā)飄散在水面上,配上濕漉漉的青衫,他看起來仿佛一個絕美又脆弱的謫仙。 但舒晚看了一眼就鼻尖泛酸,幾日不見,她覺得阿瀾師兄好像瘦了…… 易沉瀾這次沒有昏迷,他微闔著眼,聽見有人進來也沒去看。直到他聞到空氣中似乎有一絲熟悉的溫暖香氣,像是他一直掛懷的那個小姑娘…… 他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去,卻看見舒晚上前幾步,似乎就要下來—— “別過來!”易沉瀾的的聲音十分嚴厲,急道,“你若敢下水,我再也不會理你!” 舒晚嚇得僵在原地,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說:“阿瀾師兄,你冷不冷?我、我就是想把你放下來?!?/br> 看她似乎被自己的嚴厲嚇壞了,易沉瀾無奈極了,“晚晚,你受了內(nèi)傷,抵御不了這水的陰寒。我……我剛才太著急了,沒有生你氣?!?/br> 他補充道,“你不要下水,不然我會真的生氣,并且再也不會與你說一句話。我保證做到?!?/br> 他說話真重,舒晚心里委屈的有點想哭,但是卻真的不敢下水了:“阿瀾師兄……那你怎么辦?你也受了內(nèi)傷,我該怎么幫你?” 易沉瀾溫聲說:“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我?!?/br> 他說沒事,倒也不完全是假話。那日他為了打退史天磊,用烈陽真氣動了雪山招這至寒武功,丹田和經(jīng)脈被毀的徹底,無法安存的烈陽真氣四處游走,又為他全身上下平添了好似被烈火灼燒之痛。 泡在這冰冷的寒水中,他倒覺得還有一分好受。 舒晚就知道他張口就是“沒事”,吸了吸鼻子,繞到水牢的另一邊離易沉瀾更近。她蹲下來,卻仍然比易沉瀾高一點點:“阿瀾師兄,你那日碰上史天磊,有沒有吃虧?他傷了你哪里?” 史天磊已經(jīng)死了,易沉瀾卻不愿她知道自己那些陰毒的東西,只道:“我沒事,他瘋瘋癲癲的,沒有出手就自己跑了?!?/br> 他說史天磊沒有傷他,舒晚咬了咬唇,囁嚅片刻,卻不敢接著問舒戚傷他的事,只說:“阿瀾師兄,我輸些內(nèi)力給你,幫你療傷好不好?你不要動,我會很輕的不會弄痛你?!?/br> 易沉瀾身軀微微一震,他立刻垂下視線,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鳳眸中浮光掠影般的水色,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半晌才低聲說了一句:“不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