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滴水聚的人物
滴水聚沿滴水河呈東西走向,鐵匠鋪、rou脯分別在村東,而竇老媼家在村聚中間。 村西數(shù)里是美稷城,村東數(shù)里乃美稷苑,滴水河兩岸就是天然的牧馬場。 翌日。 “阿弟溫習功課,我引先生,去鐵匠鋪吧!” 王玢主意已定,開始準備物件,打造鐵爐必須去鐵匠鋪,本想讓胡封帶路,阿沅卻毛遂自薦。 “也好?!?/br> 王玢點頭。 二人一前一后望村東而去,路上并不說話,王玢走快阿沅便走慢,王玢慢下來阿沅便走快,這讓有心想聯(lián)絡(luò)感情的王玢都沒話來。 老遠聽到豬的嚎叫聲,引得王玢不由循著聲音走去,來到一個由籬笆圍成的小院,院里掛著好幾條剝好得羊。 一個六尺左右的肥男人,活似一個矮冬瓜,矮冬瓜一手按著被捆縛在木板凳上兩百多斤的肥豬,一手拿著殺豬刀跟身前的小胖子比劃著什么。 好幾次,矮冬瓜的殺豬刀都快比到小胖子臉上,小胖子一臉恐懼的唯唯諾諾。 噗嗤! 矮冬瓜絮叨完,手腕一抖,狹長的殺豬刀插進豬腹內(nèi),豬血如注一般流出,只流到木板凳下的木盆里。 木盆里的豬血很快滿,矮冬瓜一手將木盆從板凳下拉出,飛快又放進去一個。 矮冬瓜對那放滿血的木盆一指,厚厚的嘴唇一動,旁邊低頭不太敢看的小胖子畏畏縮縮上前,把木盆端起,閉著眼睛不敢看,顫顫巍巍的往前走。 “沒用的窩囊廢!” 王玢隱隱約約聽到矮冬瓜在罵:“某殺豬無數(shù),怎能生了你這個廢物,快點把這腌臜之物倒掉?!?/br> “且慢?!?/br> 王玢見矮冬瓜要把豬血倒掉忙大聲喝道。 豬血可是好東西,尤其是在這缺乏物資的年代。 王玢一聲大喝頓時引起矮冬瓜的注意,矮冬瓜側(cè)頭來看,王玢這才看清他的面目,肥頭大耳不說,滿臉橫rou無須,眉毛濃黑又長,眼睛大的離譜,酒糟鼻,比黑旋風李逵還要丑惡幾分,看上一眼,晚上保準做夢。 “你是何人?” 矮冬瓜手中殺豬刀緊握,目露兇光的喊道。 王玢被矮冬瓜看得渾身炸毛,左右不得勁兒。 阿沅突然道:“朱叔,這位是教書得先生?!?/br> “哎呀!原來是先生?。 ?/br> 矮冬瓜聽到阿沅的話,驟然一笑,眉毛跟著顫動,握刀的手不知不覺藏在身后,喝道:“阿沅,你怎么出來了?” “朱叔,先生想去高叔哪打點東西,阿武要溫習功課,阿嬤讓某領(lǐng)著先生去。” 阿沅絲毫不怯矮冬瓜笑道。 “好。” 矮冬瓜又道:“某剛聽到您說什么?” 王玢有些嗓子發(fā)干的道:“朱叔,這豬血您不要了?” “要它做甚?” 矮冬瓜反問道。 “朱叔不要,可否給某?” 王玢忙道,這樣他的湯里又多了一份食材,目光又掃到一邊的內(nèi)臟,只見它們被凌亂在堆放在一起,上面蚊蠅哄哄亂飛。 “可以?!?/br> 矮冬瓜話很簡單, “那以后朱叔殺豬宰羊不要的內(nèi)臟可否給某?” 王玢都覺得自己有點得寸進尺,不過想到美味的雜碎湯,又釋然,反正他又不要對吧! “可以,以后我讓阿彘洗干凈了給先生送去。” 矮冬瓜并不覺得什么,陪笑道。 畢竟比起這些來,教授文字更重要,這年頭懂文字的就是爺。 “多謝朱叔?!?/br> 王玢滿臉感激的笑容,又看了眼小胖子,他依然不敢睜眼,道:“朱叔,我看小豸似乎有些暈血,這是病得治。” “???” 矮冬瓜嚇了一跳,道:“如何治?” “其實說來也簡單,不過朱叔你要有耐心,不能讓他一下子見那么多血,得慢慢來,一點點的增加。” 王玢道? “啊呀!多謝先生指教,某知曉了?!?/br> 矮冬瓜一揖到地,甚為感動。 王玢收獲滿滿的離開,絲毫沒看到矮冬瓜微微抬起頭中那復(fù)雜的眼神。 矮冬瓜側(cè)過臉就看到自己兒子正瞪著自己,一巴掌拍過去:“臭小子,看什么,還不把豬血放好,把剛?cè)〕鰜淼膬?nèi)臟洗洗,給先生送去。” 小豸狠狠瞪了矮冬瓜一眼才去忙活。 鐵匠鋪跟矮冬瓜的屠宰場毗鄰,一個臭氣熏天,一個叮叮當當亂響作鄰居再合適不過。 與矮冬瓜特征明顯不同,打鐵的老高黑臉無情,身上肌rou突起,在一旁幫忙的孩子就是阿牛,怪不得阿牛能三棍把阿武打暈過去。 王玢將自己的要求以模樣畫給老高,又勉勵阿牛幾句,留下一個銀錠便離開。 老高雖然沒看王玢一眼,在他走時敲打鐵塊的手抖了一下。 爐子的事搞定,王玢想去村外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的野菜,或者調(diào)料之類的。 “阿沅,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王玢邀請道。 “出村?” 阿沅問道。 王玢點頭:“對?。〕鋈プ咦??!?/br> “這,這……” 阿沅長這么大,連院子都很少出,更別說村子,何況又是跟一個男人出去,會不會太大膽了? 王玢絲毫沒有男女之別的概念,阿沅搓著衣服糾結(jié)很大一會兒,道:“好吧!” 二人一起慢慢悠悠的走出去。 一望無際的草原,每次看都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你知道嗎,我很喜歡草原,也很喜歡這種生活,最好是在草原上縱馬奔馳,保管什么煩惱??!憂愁?。《疾灰娏?,前世想都不敢想,沒想到如今實現(xiàn)了。” 王玢緊繃繃的精神有撒歡的兆頭。 “前世?” 阿沅聽到這個詞有些穆然:“我的前世是怎樣的?啊呀!” 阿沅有些走神,突然腳下被什么東西一絆,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 他會不會看到自己的糗態(tài),阿沅摔倒的那一刻如此想,倒后忙抬頭去看,王玢正享受的看著天。 “可惡!” 阿沅有些嗔怒的蹬了一下絆倒自己的東西,一腳過去有些軟綿綿的,抬頭一看見便大叫起來:“?。 ?/br> 阿沅連爬帶滾的站起,直撲王玢背后,一把把王玢保住大叫。 王玢一愣,隨即安撫道:“不怕,不怕,怎么,怎么了?” “那,那里,那里有個,死人!” 阿沅怕的渾身發(fā)顫,把頭深埋進王玢懷里不敢看。 死人,聽到阿沅說死人,王玢也有些毛骨悚然,不過看到懷里怕成一團的阿沅,大男子主義的保護欲又上來,安慰道:“別怕,有我呢?” 阿沅點頭,王玢慢慢走過去。 那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王玢踢了踢依然不動,王玢緩緩的蹲下去,伸手捅了捅,身體有些軟,還沒死,或者還沒僵? 王玢把那人扒拉過來,大驚:“成廉?” “還沒死?” 王玢又探手去試成廉的呼吸,微弱但有氣息。 王玢忙把成廉背在身上,對阿沅道:“我背他回家,你去找鐵錚叔。” “好。” 王玢背著成廉快步從草原背回竇老媼家,路過鐵匠鋪時,高鐵匠一時間僵住,好久鐵錘才放下。 路過屠宰場,矮冬瓜差點把豬皮剝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