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少帥大人,您又失寵了!、有錢大魔王、混沌劍神、頭號偶像、殺手房東俏房客、修真之都市神醫(yī)、空間辣媳:山里硬漢撩妻忙、閃婚小甜心:大叔,輕輕親、寵妻軍少,超兇猛!、錦繡田園:藥香農(nóng)女火辣辣
曹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追問道:“老許你不是總說一個營官用不著練這個么?” “有備無患。”許平不想再和他們廢話,三下五除二就把東西馱上馬背。 “那……”江一舟還是第一次見到許平對搏擊之術這么積極,就詢問道:“我們下午也要練習,用不用卑職陪大人過兩招?” “不必了?!痹S平斷然拒絕,頭也不回地牽著馬往外面走:“我還是去找余深河吧,他和我技藝差不多,他下午也沒事?!?/br> 馱著東西離開馬隊駐地后,許平回首看看沒有人跟來,就一轉(zhuǎn)頭牽著馬直奔營門,出了營門后翻身上馬。趕到約定的地點,許平不斷地四下張望,如果不是擔心不成體統(tǒng),他都想爬到最高的那棵樹上去瞭望一下。經(jīng)過了漫長的等待,一匹戰(zhàn)馬馱著個黑衣騎士,“得得”地跑著小碎步由遠及近而來。 看到許平后,馬背上的黑衣騎士掀起面甲,接著就把頭盔整個摘下。黃姑娘熱得滿臉通紅,額頭和頸部上掛滿了汗滴。她下馬站到樹蔭下,掃了一眼許平馬背上的東西,笑道:“這么熱的天還要和我比試,許將軍還真不服輸啊。” 幾天前許平用盡千方百計,總算是和出來買東西的秋月建立聯(lián)系,昨天在城外“巧遇”黃姑娘后,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說起劍術。在樹蔭下歇了一會兒,黃姑娘抖擻精神,抽出許平馬背上的木制武器,在白粉桶里蘸蘸,叫了聲:“來了?!?/br> 黃姑娘一劍刺過來的時候,許平還在發(fā)呆,登時心窩處就被染個大白點。黃姑娘道:“拿出本事來,你再這般癡呆,我就走了。” 剛比試了兩下,許平迅速地又被黃姑娘“刺死”。雖然許平早有心理準備,面對黃姑娘他也沒有拿出全部力量,但敗得這么慘還是讓他很沒有面子。 不過戀愛中的男性是不太在乎面子的,許平看到黃姑娘臉上洋溢著的笑容,自己心中的些許懊惱立刻煙消云散。 許平收斂心思,凝神對敵,三劍一過,腹部又被畫出道白痕。再幾招過去,肩上又挨了重重的一下。黃姑娘往后退開兩步,大笑道:“許將軍這般身手,居然也敢和我對陣?!?/br> 許平一揮手中的木刀,笑道:“再來,我不過是先讓你三次罷了,這叫驕敵之計,你一個小女子不懂的。” “好。”黃姑娘一扭腰躍上前來,一劍就向著許平門面直刺過來。許平見這劍來勢兇猛,被刺中了就是木劍也受不了,一邊慌忙招架一邊后退。黃姑娘臉上不帶一絲笑容,又是猛地一揮,許平來不及抵擋只好往后仰身,對方的木劍擦過他的鼻尖,帶起的風都刮到他臉上,讓許平嚇了一大跳。 接下來黃姑娘招招往許平?jīng)]有防護的門面上招呼,許平看見對方臉上升起怒容,一劍緊似一劍,他手忙腳亂地招架,一邊連連后退。突然間腳下一空,身體失去重心,仰天摔倒。 黃姑娘居高臨下地看著許平的狼狽樣子,笑得彎了腰,挖苦道:“好個驕敵之計!小女子確實不懂。” “末將確實劍術稀松,”許平躍起身來,輕輕拍去身上的塵土,微笑道:“讓小姐見笑了。” 黃姑娘見許平神色開朗,沒有一絲氣惱的意思,她帶著些歉意說道:“許公子是指揮官,劍術略欠一點也沒有什么?!?/br> 許平心里正是這樣想的。從軍以后不久,曹云拉他去練習搏擊之術,許平當時不耐煩地說:“我是個工兵,打仗的時候不用我上去拼命?!钡搅说轮輵?zhàn)場,雖然許平很佩服金神通的武藝,不過對練習搏擊仍是提不起興趣,總覺得自己將來是千總,再往后做營官,要是連營官都要拔刀對敵,那肯定是要全軍覆滅了,劍術再好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此刻許平卻改變了口氣:“末將第一次進教導隊的時候是工兵,隊里不怎么重視教劍術。第二次更是沒有時間了。不過,兵兇戰(zhàn)危,萬一在戰(zhàn)場上遇到危險,還是要靠搏擊保住性命?!?/br> “是啊,”黃姑娘贊同地點點頭,道:“我大哥、二哥都挺重視搏擊之術的?!?/br> “小姐明鑒,末將是個孤兒,家里沒有將門長輩教導。不知道小姐肯不肯指點末將一二?!?/br> “我的兩個哥哥全是賀叔叔教的,我也跟著他們學了一點,我就先說幾條吧?!?/br> 許平大喜,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br> 黃姑娘失笑道:“許公子這話也太夸張了?!?/br> 讓許平拿穩(wěn)劍后,黃姑娘擺出架勢用自己的劍輕輕敲擊他的武器,做了幾個示范動作,同時評論道:“新軍中的搏擊之術,實際上已經(jīng)大大簡化了。我聽家嚴說過,新軍的訓練注重簡單、容易記憶,要在幾個月里熟能生巧,練出效果?!?/br> 比起其他各軍拉壯丁當兵的情況,新軍的訓練要嚴格得多。但是在朝廷不斷催促的壓力下,新軍士兵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訓練,就要匆匆奔赴戰(zhàn)場,所以只能采用見效快的訓練方法。 黃姑娘又做了幾個動作,講解給許平道:“僅是這幾個動作,賀叔叔就讓我兩個哥哥練了一個月,才接著教下面的,而這些基本動作他們直到今天仍勤練不輟。不要一開始就必欲置敵人于死地,而要留些后手和余力做好招架的準備。用這幾個動作先來試試敵人的腕力大小,動作敏捷的程度,還有反應的快慢……” 黃姑娘要離去的時候,許平約她明天繼續(xù)來教自己劍術,黃姑娘搖頭道:“不行,我出門不敢不帶秋月。今天我已經(jīng)讓她去茶館喝了一下午的茶水了。” 許平提議道:“明天再讓她去茶館好了?!?/br> 黃姑娘再次搖頭:“她一個小丫頭獨身一人很不妥,偶爾一天也就罷了,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那就把她也帶來這里?!?/br> “秋月不會騎馬。” “她可以學?!?/br> 黃姑娘白了許平一眼:“許將軍自己慢慢在這里練吧,我回去了?!?/br> 許平見黃姑娘轉(zhuǎn)身就走,連忙追上兩步:“小姐,這可是事關末將生死的事啊,末將求學之誠可鑒日月!” 黃姑娘翻身上馬,把頭盔戴好:“欺神、欺心的騙子!” “小姐明鑒,”許平抓住黃姑娘坐騎的韁繩,急道:“末將還沒有成親呢?!?/br> 黃姑娘滿臉通紅,揚鞭作勢要打:“許將軍越來越不成話了?!?/br> “末將還沒有子嗣,萬一劍術不精死于沙場,祖宗的香火就斷了?!痹S平不避不讓:“敢請小姐授末將以精妙的劍術,好讓末將祖宗的香火流傳下去?!?/br> 黃姑娘忍不住笑起來,柔聲道:“松開我的韁繩吧。” “末將遵命。”許平聞言放松手。 黃姑娘一夾馬腹就踏上歸程,回首沖著許平莞爾一笑:“讓我考慮考慮?!?/br> 一轉(zhuǎn)眼又是三天過去。上午許平和吳忠向張承業(yè)匯報了最近的整訓進度,張承業(yè)并沒有如同以前那樣讓他們放下報告離開,而是交給他們厚厚一沓資料。當著張承業(yè)的面,許平和吳忠仔細地讀完全部的資料。兩個人對視一眼,許平開口問道:“大人,我軍要出兵山東了嗎?” 張承業(yè)高深莫測地一笑,道:“這還要等上峰的命令,不過這份東西你們拿去做一次戰(zhàn)術推演,然后把結(jié)果報上來?!?/br> “遵命,大人?!?/br> 張承業(yè)交給許平和吳忠的文件里包括一連串的地名、具體的地形圖和一些兵力設定。要求進行的戰(zhàn)術推演是假想長青營進攻文件標定的區(qū)域,而出沒在山東的叛軍則盡力阻礙明軍的行動。兩個人很快召集營內(nèi)的參謀軍官,擺好地圖,并按照相關設定,布置分屬兩軍的棋子。這一切完畢后,許平就指定兩個人分別扮演明軍和叛軍的統(tǒng)帥,其他的參謀協(xié)助推演。許平和吳忠則作為裁判在旁邊觀戰(zhàn)。 扮演明軍一方的參謀名叫周洞天,是江一舟的好朋友,許平也和這個人很熟。周洞天是經(jīng)過德州一戰(zhàn)得以晉升的。而扮演叛軍的是長青營的資深參謀軍官苻天俊,是和吳忠一樣的子弟軍官,對戰(zhàn)棋規(guī)則非常熟悉。 今天還有一更 第二十三節(jié) 條例 推演從上午就開始,直到太陽下山仍在繼續(xù),一屋子的軍官連午飯時間都是在推演桌旁度過的。天色暗下來,一個參謀軍官默默地點燃蠟燭,火光映照出一張張嚴肅而關注的面容。屋里的每個人都很清楚推演的重要意義,它能幫助將官做出戰(zhàn)場預判,從而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叛軍開始攻擊……”一個參謀軍官拿起骰子扔出去:“六!” 對照著規(guī)則表,那個參謀軍官讀出結(jié)果:“叛軍連續(xù)發(fā)動三次夜襲……”他抬起頭對苻天俊說道:“符千總請扔骰子?!?/br> 等苻天俊擲骰完畢后,其他的參謀根據(jù)規(guī)則表報出最終戰(zhàn)果:“丁隊被重創(chuàng),退卻,叛軍攻擊輜重,兩個隊被消滅,三個隊退卻。叛軍天明繼續(xù)進攻,符千總請投骰子?!?/br> 又一次讀出結(jié)果,雖然屋里沒有人說話,但是周洞天已經(jīng)是滿臉沮喪。叛軍不但重創(chuàng)了他后方的部隊,切斷了長青營的補給線,更攔住明軍的退路,將長青營整個包圍起來。這肯定會嚴重影響到進一步的行動。無論下一步如何演變,恐怕都是明軍不能接受的結(jié)果??雌饋?,今天的推演結(jié)果否決了原計劃中長青營的快速推進。 周洞天考慮良久,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而是直起身體,似乎準備放棄。圍觀的軍官們雖然沒說話,但是從大家的表情上看也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演變到這一步,足以說明原計劃里長青營長驅(qū)直入的預案過于草率。 苻天俊的表情一下子顯得輕松起來,雖然他不知道軍方的預案,不過他能大致猜到明軍的計劃。苻天俊扮演的叛軍一直謹慎地穩(wěn)步后退,直到明軍補給線拉到極限后,他才用埋伏著的大批游騎小隊圍攻后方的明軍,擔任后方掩護的明軍兵力有限,終于被他抓到空子予以重創(chuàng)。戰(zhàn)斗結(jié)束的喜悅,一下子沖散了壓在大家心頭的緊張,隨即大伙兒就感到鋪天蓋地的饑餓,空腹推演到現(xiàn)在實在太辛苦,軍官們紛紛露出放松的表情,帳內(nèi)的嚴肅氣氛一掃而空,開始討論食堂的飯菜。 “等一下?!痹S平一直在默默沉思,他突然打破屋內(nèi)的寂靜,全屋人一下子都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許平大聲命令道:“復原前一回合的狀態(tài),我對本回合的結(jié)果有異議?!?/br> 聽到裁判的命令后,參謀們七手八腳地把棋盤恢復到叛軍發(fā)動進攻前的狀態(tài),許平凝視著棋盤像是在自言自語:“叛軍一夜連續(xù)夜襲了三次?天明還有一次?” “是的,大人,投出的是六。”剛才的那個參謀軍官小心地審視一眼規(guī)則表,大聲報告道:“是三次夜襲,大人,結(jié)果沒問題?!?/br> “我沒說你讀錯了,”許平皺眉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圍攻明軍的眾多叛軍棋子都是標定的游騎哨探,“我親眼見過叛軍的游騎哨探,他們沒有這樣的能力,改為攻擊一次?!?/br> “規(guī)則表上……”那個參謀軍官低聲反對道。 “改為一次?!痹S平打斷那個人的爭辯:“我不管規(guī)則表,改為一次!” “遵命?!眳⒅\軍官指引苻天俊再次投骰子,這次叛軍只是與明軍展開對道路的爭奪,雖然影響到明軍對道路的使用,但是并沒有切斷它。 可是許平仍然不滿意,他大聲問道:“為什么又投了兩次骰子?” 參謀官連忙解釋道:“大人,第一次是一次夜襲,天明后叛軍又發(fā)動了一次攻擊?!?/br> “我說了改為一次,取消掉天明后的這次攻擊!” 許平的話引起一片嗡嗡低語聲,而那個負責規(guī)則表的參謀仍在據(jù)理力爭:“大人,叛軍棋子的速度高于明軍棋子,所以應該有一次先攻權的?!?/br> “我知道規(guī)則,但是這個規(guī)則不符合實際?!痹S平不為所動地命令道:“取消這次進攻。” 另一個裁判吳忠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是屋子里唯一有權質(zhì)疑許平?jīng)Q定的人:“克勤啊,推演就是推演,我們不能一看推演對我軍不利就去修改它?!?/br> 許平反駁道:“子玉兄,我并不是因為對我軍不利才修改的,而是事實如此?!?/br> 許平的口氣有些刺激到吳忠,他不像方才那么平心靜氣:“克勤,你覺得叛軍組織力不夠,所以取消了兩次進攻,我也認可了。但是現(xiàn)在又要取消叛軍的速度優(yōu)勢,原本四次進攻被減少到一次,這個太過分了?!?/br> 許平沉默一下,轉(zhuǎn)身對管規(guī)則的參謀說道:“叛軍可以先攻一次,但是不可以取得任何戰(zhàn)果?!?/br> “許將軍!”吳忠的聲音不知不覺抬高起來,他叫道:“那這次進攻有什么意義?” “我親身與叛軍的游騎遭遇過,我也看過很多報告。叛軍的游騎平時都是以幾個人、十幾個人為單位零星行動,他們本來就不可能組織發(fā)動一次數(shù)百人的大規(guī)模攻勢。更何況這些賊兵一般都是不穿盔甲的輕騎兵,只攜帶著少量的弓箭、火藥和短兵器。我不管棋子上標明的攻擊力是多少,事實上他們既缺乏能夠統(tǒng)一指揮大規(guī)模進攻的指揮官,也沒有這樣的意愿和能力?!痹S平說著看了一眼旁邊不知所措的苻天俊,冷冷地評論道:“本將認為,符千總在戰(zhàn)棋推演中利用規(guī)則漏洞得到的利益,是叛軍不可能在實際戰(zhàn)場上得到的?!?/br> 許平深吸一口氣,對著全屋的人講道:“至于我拒絕承認這次進攻的任何戰(zhàn)果,是因為在實際戰(zhàn)場上,他們這樣做無異于自殺行為。諸君可以自行判斷,如果叛軍真的在天明時,用這種散兵游勇對我營成建制的部隊,對我們裝備了鎧甲、長槍、火銃甚至還有火炮的部隊發(fā)動進攻,他們的下場會是什么?他們可不可能取得戰(zhàn)果?” “我們的職責是進行推演,并把結(jié)果上報給新軍參謀部,而不是根據(jù)個人喜好自行決定結(jié)果。”吳忠徹底被許平的態(tài)度激怒了,他大聲地發(fā)出威脅:“如果許將軍堅持這樣自行其事,我不會在推演結(jié)果上簽字的!” 許平默默地與吳忠對視,后者從他的眼睛中看不到一絲的妥協(xié)。忍無可忍的吳忠重重地一拍桌子,拿起自己的頭盔,憤憤然地拂袖而去。 許平緩緩轉(zhuǎn)回身,看著滿屋鴉雀無聲的參謀軍官,說道:“我們繼續(xù)?!?/br> …… 轉(zhuǎn)天一早,許平就把厚厚的推演報告書遞交給張承業(yè)。長青營的營官細細地讀著,無聲地念著其中的關鍵判斷,還偶爾向許平詢問上兩句。報告的最后幾頁是許平寫的推演總結(jié),他對整個計劃的觀感、推論和改進建議,這一部分張承業(yè)看得尤為仔細。讀完后他輕輕地把最后一頁合上,抬起頭來直視著許平,問道:“結(jié)論就是可行,對吧?” “是的。”許平簡短地答道。 張承業(yè)輕輕拍打著桌上的報告,對許平說道:“吳將軍昨晚就找過我了,他宣稱不會在這份報告上簽字?!?/br> 這原在許平的預料之中,他嚴肅地點點頭,道:“那么大人會簽字么?” 張承業(yè)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道:“在我決定簽字或是不簽字之前,我想聽聽你的說法?!?/br> “末將確實修改了推演中的一些步驟,但是末將以為這些修改都是在裁判的職權范圍內(nèi)?!?/br> “裁判確實有權對一些推演步驟進行修改,”張承業(yè)身體猛地前傾,兩肘撐在桌面上,雙手握在一起:“但是那只能是重大的不合理命令,而不是規(guī)則本身?!?/br> 所謂重大的不合理命令,在新軍條例中,是指通過一些場外因素獲得不應該知道的信息,從而做出的判斷。比如,扮演某一方的參謀人員,根據(jù)對方扮演者的表情變化而猜測對方的虛實,或是根據(jù)對方查看規(guī)則表的注意力所在,判斷對方隱藏在手里的棋子。如果裁判認為,一個決定是根據(jù)諸如此類的場外因素而做出的,那他就有權要求扮演者做出合理解釋,甚至直接宣布命令無效。 許平毫不猶豫地迎著張承業(yè)的目光,道:“末將以為,讓十幾隊互不統(tǒng)屬的游騎哨探發(fā)起協(xié)同進攻,就是重大的不合理命令,所以末將不承認在這種命令下所取得的戰(zhàn)果。” “推演并不完善,每天新軍教導隊都進行無數(shù)的推演來完善規(guī)則。如果你對規(guī)則有任何意見,都應該按照正規(guī)的途徑把你的意見上報,而不是在推演中自行修改規(guī)則。”張承業(yè)說完后一陣搖頭,道:“參謀部要求的報告是建立在這些規(guī)則上的,參謀部要看到的是根據(jù)這些規(guī)則做出的推演結(jié)果。如果這就是你的理由的話,這個報告我不能簽字?!?/br> “大人,末將在教導隊學習戰(zhàn)棋推演時,宋教官首先就聲明,推演的意義是在于幫助指揮官做出正確的判斷,這也是明文寫在推演條例那本書的扉頁上的。”許平平靜地和張承業(yè)對視著,后者正嚴肅地看著他,全神貫注地等著他的下文。許平道:“末將以為,推演是幫助我們得出正確的結(jié)論,而不是讓我們?nèi)γ黠@荒謬的結(jié)論視而不見;推演是要幫助我們完善計劃,而不是讓我們?nèi)プ龀龌闹嚨挠媱潱贿@個推演結(jié)果很可能決定了新軍參謀部給長青營的具體命令,不但影響整個戰(zhàn)局,更關乎本營在戰(zhàn)場的命運。于公于私,末將以為都應該給參謀部一個更貼近實際的報告。不知道末將的話,大人是不是認可?” 張承業(yè)緊閉著的嘴微微一撇,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視線轉(zhuǎn)向一邊。許平也不再說話,而是等候著長官的決定。兩個人就保持著各自的姿態(tài)陷入沉默中。 在張承業(yè)再次開口前,他又一次舉起那份報告,沉甸甸在他手中仿佛有千鈞之重。他對許平說道:“如果這個計劃被否決,我不知道參謀部會有什么新的打算。但是如果你錯了,參謀部根據(jù)這個結(jié)果下達正式的命令,那么我營就有被包圍的危險,你可明白?” “大人,如果我營被叛軍主力從側(cè)翼攻擊,那么后路確實可能會有危險。但是想靠十幾隊游騎切斷我們的糧道、阻斷我們的退路,這絕不可能!” “許將軍,你敢說沒有萬一么?” “大人,世上哪有萬無一失的事情?!痹S平看著張承業(yè)手中的那份報告。這份推演他一直做到昨天深夜才結(jié)束,后面的總結(jié)更是他的心血結(jié)晶:“但是末將以為,如果一萬次里有一種情況會發(fā)生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另一種情況只會發(fā)生一次,那我們寫在報告里的,應該是那種會發(fā)生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情況。” “宋教官跟我說過,你的口才是很好的。嗯,對了,賀將軍也說過,你的話總是能打動人心。”張承業(yè)把報告放回桌面上,垂下眼看著它,道:“但是你應該再寫一份正式的報告,把你對現(xiàn)有規(guī)則的質(zhì)疑上報。” “回大人,末將已經(jīng)寫好了?!闭f完許平就從懷里又掏出幾張紙,把它們呈遞給張承業(yè),當其他人在完成推演報去吃飯睡覺時,許平仍連夜工作,把自己的想法和改進意見盡數(shù)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