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179. 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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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趕晚上這場舞兒,三個人早早地就開吃了,葷的素的炒的蒸的菜肴很豐盛。阿明只喝啤酒,阿芳和春桃喝的是紅酒,還分了一瓶啤酒。其間下里下作的笑話兒亂頭說,特別是阿明學(xué)著金彪的腔調(diào)唱起了那首“蟲克出,牙克出,門關(guān)出,雨涿濕”的灰調(diào)兒,直笑得阿芳、春桃眼淚水都出來了,捧著個肚皮前仰后合,東倒西歪。 喝得差不多時,阿芳和春桃叫阿明去把小燕叫上來。小燕忙頭剛過,便拿了瓶啤酒進(jìn)了包廂來,敬了三人各一杯。 小燕:“你們晩上還要去尋夢園跳舞?” 阿芳:“跳!跳!跳!阿明難得逃出來,有什個理由不去跳!” 春桃:“小燕,我看你這個跳跳,那個跳跳,好像沒搭子的,是不是?” 小燕:“我只有下午有時間去坐一會兒,是沒搭子?!?/br> 阿芳:“搭子,搭子,就是姘頭!弄得好還好,弄不好淘賊氣,還不如像我跟春桃跳跳,安安耽耽,清清爽爽,一點是非也沒有?!?/br> 小燕:“我那幾個小姐妹不大湊得好,也不會走男步,春桃會走男步的,那你們下午去的時候,叫上我,人多也熱鬧些,只是阿明要一拖三了。” 阿明:“我沒時間跳舞,沒時間跳舞!” 阿芳:“小燕,阿明是個氣管炎,要起早賣魚的,也不會跳,我們偶爾叫他出來散散心?!?/br> 小燕:“他不是春桃的搭子?” 春桃:“我哪來搭子?也不想找搭子!” 小燕:“那你們下午的慢四?” 阿芳:“春桃是怕你來叫,所以拖了阿明上去了?!?/br> 小燕:“哦,原來是這樣的。阿明,你也應(yīng)該去學(xué)學(xué)會了。你看現(xiàn)在舞廳越來越多,跳舞的人也越來越多,為什么?單位停薪待業(yè)的人越來越多了,這些人一時間找不到行當(dāng)做,閑著沒事兒,所以都嗡到舞廳里去消磨時光,軋姘頭去了?!?/br> 阿明:“也是的,也是的,只是目前我還沒時間學(xué)。” 春桃:“阿明怕他老婆的小姐妹撞見,慌都慌煞了,坐得離我們遠(yuǎn)遠(yuǎn)的,他即便學(xué)會了,也做不來搭子。” 阿芳:“是的,他老婆如果知道了,找到舞廳里來吵起架兒來,那以后還怎么跳?” 聊著天兒,時間不早了,他們互留了大哥大號碼。小燕打了個七折,春桃搶單買了。 阿明騎車到尋夢園,阿芳、春桃已買好門票在等他了。晚上門票貴,如果不跳午夜場,是10塊錢,跳的話就是15塊。他們買的是15塊,也就是說能跳到子夜12.30分。進(jìn)入舞廳,跳舞的人檔次就和下午不一樣了。花枝招展的陪舞小姐,一排槍坐在吧臺旁邊。進(jìn)來的都是些穿戴整潔、油光炸亮的帥哥美女。這些人大多數(shù)好像不是正兒八經(jīng)來跳舞的,而是男的來打套兒,女的來釣?zāi)纠?,搞瀟灑的。 阿明仿佛走進(jìn)了另一個世界,是一個花花世界。他想自家每到晚上八九點鐘就睡覺了,而這里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便覺得自己的做人實在是苦竹滴滴。可是,他知道每個人的命運(yùn)不同,比他更苦竹滴滴的大有人在,至少他有漂亮的老婆,也有眼面前兩個如花似玉的阿芳和春桃。 舞曲很好聽,不停地有帥哥過來彬彬有禮地邀請阿芳和春桃跳舞,他倆都搖搖頭。阿明了解他倆對生活并不滿足,都渴求有婚外情,而那些個帥哥,看上去也都是有錢兒的,如果他倆愿意,婚外情想搞誰就搞誰。奇里個怪1的是,他倆似乎不為所動,難道他倆的思想還不夠開放?難道他倆真的潔身自愛? 燈光黑下來了,慢四步開始了,阿芳拉起阿明就進(jìn)了舞池。下午場還有人在正正規(guī)規(guī)走步子,而晚上場就不對頭了,你你我我都抱得個火火熱熱,舞池就像個沸騰了的充滿著rou欲的染缸。 阿芳似乎酒喝多了,從握著的手里,阿明可以感覺到她的熱燙燙。酒香、rou香混合在一起,直沁入他的心扉,而動聽的音樂使他覺得仿佛在愛河里遨游,yuhuo于是一點點被點燃起來,只差一陣東風(fēng)了。阿芳恰如那東風(fēng),徐俆地漸漸強(qiáng)烈地向他吹來。 阿芳性感無比,即便她不用手兒在阿明的掌心里傳情,也足令他神魂顛倒了,這時何況貼得那么近,高聳的山峰幾乎頂?shù)盟贿^氣來。他也無力抗拒那魔力,渾身酥幾幾2的要酥倒了下去一般。 阿芳并沒有讓他酥倒下去,她緊緊地抱住阿明的腰兒來,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弟,第一次這么緊抱你!” “阿姐,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想問你?!?/br> “什個事?你說。” “你在家里是不是得不到幸福?” “是的?!?/br> “那舞廳里的男人,比我好看的、結(jié)棍的太多了,憑你的相貌,憑你的條件,找一個不要太容易,你為啥不去找一個?” “阿弟,男女之間都講緣分的,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有緣便有感覺,有感覺便想親近,便想得到,你說是不是?” “可憑相貌,憑身體,憑經(jīng)濟(jì),我沒有一項能值得你產(chǎn)生感覺的呀!” “我也說不清究竟為什么這樣喜歡你。也許你嘴巴緊有安全感,也許你買菜燒飯顧家庭,也許看你賣魚很可憐,反正不管看見你穿什么衣,說什么話,都覺得好看,都覺得好聽,也許這就是緣分吧?!?/br> “可我可能會使你白白浪費(fèi)掉青春的?!?/br> “你還是想叫我另外去找一個?” “緣分是尋覓得來了,感情慢慢會培養(yǎng)出來的?!?/br> “阿弟,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找到了春桃的緣分,續(xù)她阿姐的故事,眼里再看不上別的女人了,包括我?” “阿姐,我并沒有答應(yīng)過春桃什么,就像沒答應(yīng)你什么一樣。” “你和她單獨(dú)出去拷過位兒嗎?比如吃飯、喝茶什么的。” “沒有?!?/br>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br> “咦!阿弟,你硬幾幾起來了!” “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阿弟,春桃是不是抱得你很緊,你也這樣?” “沒像你這么緊,這么有力。” “她不出現(xiàn)就好了!她不出現(xiàn)就好了!” “阿姐,你不要想得那么多,任其自然吧!” 阿明回到家,已是半夜里了,掏出鑰匙塞進(jìn)鎖孔,門便自然開了。他以為小露回家了,或者遭了賊,吃了一大驚。推開門兒,屋里頭黑漆漆的,拉亮電燈一看,小露不在,也沒遭賊。他想出門的時候鎖好門兒的,這門怎么開著呢?便檢查起原因來,反復(fù)看門看鎖,再到水池旁一看,才恍然大悟。 那水池邊下面的地板上,十公分下粗上細(xì)的木柱子,一來年數(shù)長了,被白蟻蛀空了;二來用水多了,濺出來霉?fàn)€了,所以斷了一截,地板也塌了些下去,幸虧上面細(xì)的被下面粗的木柱頂住了,不然,屋頂就要塌下來了。由于塌落,地板斜了,門兒便不正了,所以門的鎖舌滑了出來。 那水池上頭、邊上爬滿了香煙蟲,還有蚰蜒兒、蜒羅羅,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臭味;墻高頭、板壁上停滿了白蟻,有的在電燈泡下飛來飛去。 阿明不敢走攏水池去,生怕突然間地板塌下去,正無奈間,家里頭的電話響了。 “老公,都快一點了,你才剛回來呀!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來過了,是不是又被同學(xué)拖牢打麻將了?” “是的是的。夜飯吃好后沒事體就搞幾副,你介遲還不睡呀!” “查你崗呀!看你有沒有在外頭鬼混不回家。” “我格副樣子還會出去鬼混嗎?鬼混也要有銅鈿的,賣魚一天辛辛苦苦也賺不到二十塊?!?/br> “這樣的,外公外婆想吃包頭魚,你明天賣好后給他們拿一條去。” “明天我有可能賣不了了?!?/br> “為啥?” “屋里頭的房子要塌了,水池邊的柱子已斷掉了,我拷了拷隔壁頭,他們不在,可能都逃到另外地方去睡了,明天我要去公司叫他們趕緊來修。小露,這幾天你就睡在姆媽家,等修好了再回來?!?/br> “那你睡在那里怕不怕,萬一。。。。。?!?/br> “萬一塌下來壓死是不是?我看了看,屋頂?shù)哪敬雍蜋M梁條都相互咬牢的,沒刮風(fēng)下大雨,一下子應(yīng)該不會塌吧?!?/br> “那你自家小心點,聽到有吱嘎的聲音就趕緊逃。” “有數(shù)!有數(shù)!” 公司來修了四天,砌了磚頭澆了水泥,換了地板刷了墻,總算牢固了。 黃梅季節(jié)雨水多,這天阿明去航海的牛角塘拿魚,那塘邊都是爛泥,有點斜坡兒,他不小心腳底一滑,腰別了一下,感覺有點痛。而踏上清泰立交橋,或許用力之故,腰兒忽然就實實硬扳牢了,根本彎不下身兒去。阿明曉得腰肌勞損又發(fā)了,叫苦不迭。 那坡兒又長又陡,他直挺挺的,踏也好,拉也好,都使不上勁兒。前面的坡頭看得見,但此時對阿明來說,似乎漫長到了天邊,要接近它是多么地艱難。天氣燠悶,他又套著橡膠雨披穿著高幫套鞋,悶得他汗水加雨水,直濕透了短角褲兒。那車兒不能停,一停就溜坡了,行人都匆匆,根本沒人來幫他推。他實在拉不動了,就將輪胎側(cè)斜地靠著人行道,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用袖口抹著汗雨兒。 火車鳴著笛兒,噴著白煙兒,緩緩地駛進(jìn)城站去。阿明望一眼還有些距離的坡兒,想象自己是一列火車頭就好了,有人添煤,有使不完的勁兒,而且馬上可以停站了??墒撬€沒到終點,前面的坡還要去拼搏。倘若腰好,咬一咬牙就過去了,而腰兒成了這副樣子,即便走路都難,何況有重重的一車魚兒。 他看著魚兒疊著擠著,那在上面的歡快地呼吸著。有一條鰱爿頭拼命地翻上來,但又被其它的魚兒壓了下去。阿明想這條鰱爿頭剛翻了身,又被壓了下去,也許馬上就會被壓得透不過氣來而死掉,便想著自家的處境與它無異了。 “可憐的被壓著的魚兒,我無力拯救你,你要頑強(qiáng),自己拯救自己吧!” 阿明堅定了頑強(qiáng)的信念,拉起車兒一步一步往坡上去。 終于看到希望了,他使出了最后的一點勁,站上了坡頭。這時他感到空氣似乎特別地清新,風(fēng)兒也似乎特別地舒爽。他像個斗士千難萬難取得勝利之后般地昂首傲視著剛剛蘇醒過來的城市,熱淚盈眶。 可是天氣悶熱,魚兒要死,坐地老虎霸著水龍頭,阿明一下子換不到水,魚兒都呆白白了。他心急如火,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看著它們閉上了嘴巴。 腰兒一陣陣鉆心地痛,他咬著牙齒,在馬坡巷賣完最后一條魚,感到頭暈?zāi)垦?,眼冒金星,便從對家大媽處借了張方凳兒,撲在車架上睡了起來?/br> 菜場經(jīng)理知道阿明腰病復(fù)發(fā)了,也很照顧他,當(dāng)月給他減了一半上交款。 阿明在家休息,沒事便翻翻書,但無論如何看不完一整本。他心里所擔(dān)心的是,天熱賣魚更難了,而這腰兒似乎沒有好轉(zhuǎn)起來的跡象。 “老公,你的腰病老是要復(fù)發(fā),賣魚又這么辛苦,你只有九十七斤了,這樣子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呀!”小露依偎在老公的懷里,撫摸著他的根根肋膀骨兒,很是心疼。 “小露,賣魚我倒是習(xí)慣了,只是腰肌勞損太討厭?!卑⒚饕矒崦掀诺哪?。 夫妻說著恩愛話,漸漸地興奮起來,都控制不住愛如潮水,只是阿明的腰兒很難動彈,不得不直挺挺地朝天躺著,只能小露騎上去,他在下面迎合而已。天可憐見,降賜了阿明一副靈丹妙藥。第二天他起床來,實實硬的腰板便散了,活動基本自如了。 小露看著他,也感到奇怪。阿明同她開玩笑,說以后腰病再犯,也不去看病吃藥了,就做這事兒,她羞答答地笑了。 【注釋】 1奇里個怪:杭州人對奇怪、又奇又怪的叫法。 2酥幾幾:杭州話,有些酥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