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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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玉佩……怎么會在趙晏手里? - 麗正殿。 姜云瑤得知明德郡主不請自來,當即拉起趙晏的手:“她以為自己是誰?還想住在這不成?走,我陪你過去,看看這里到底是誰的地盤?!?/br> “不必了,我自己能搞定?!壁w晏哭笑不得,“只是怕你有急事,便先來尋你?!?/br> 姜云瑤念及來此的目的,關切地望向她:“我聽阿娘說,天牢里那個西域使臣指名要見你……” 趙晏略一點頭,避重就輕道:“沒什么,他胡言亂語一通,然后供出了廣平王?!?/br> 姜云瑤想起先前的猜測:“阿兄呢?” “剛走不久,去了陛下那里。”趙晏道,“想必是為此事?!?/br> 姜云瑤默然。 隨即,她下定決心道:“晏晏,我先走一步,回頭再與你細說?!?/br> 話音未落,她松開趙晏的手,轉身飛快而去。 - 趙晏返回承恩殿時,明德郡主不見蹤影,宮人歉然地低下頭,對她指了指內屋。 她走進里面,看到明德郡主坐在榻邊,瞬間目光一冷:“郡主想爬承恩殿的床,也沒必要如此直白。您好歹是名門望族的女兒,我以為,您該懂得何為禮義廉恥。” 明德郡主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回來,大驚失色之余,辯解道:“娘娘誤會,臣女……” “既然郡主不想在屋里說話,就去后花園吧?!壁w晏打斷,“怎么,還要我親自過去扶您?” “臣女不敢?!泵鞯驴ぶ縻鹕?,借著衣袖遮擋,攥緊了那塊白玉佩。 兩人出了承恩殿,朝庭園走去。 天氣已經有所回暖,不復嚴寒冷冽,但一陣風吹過,明德郡主還是肩膀一縮,生生打了個顫。 望著趙晏筆直挺拔的背影,愈發(fā)憤恨,只當她專門給自己難堪。 眼看她越走越快,即將追趕不上,她回頭瞥見身后沒有宮人跟著,便停住腳步:“趙六娘!” 趙晏站定:“此處無人,郡主想告訴我什么,也不必再藏頭露尾,只希望您說完之后速速離去,您也知道,我從小就不大喜歡與您待在一處?!?/br> “你以為我愿意看到你嗎?”明德郡主積攢多時的火氣被她的不屑一顧點燃,完全將祖母的勸誡拋諸腦后,“趙家寒門出身,你祖父這個莽夫,不過是運氣好,趕上高皇帝與先帝興兵,才乘風而起,而你終日舞刀弄槍,哪有半點未來國母的樣子?你何德何能,又憑什么坐太子妃之位?” 她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趙晏轉過身,淡然道:“憑太子中意我,而陛下也不反對。” 明德郡主怒極:“你以為太子會永遠喜歡你嗎?待你年老色衰……” “太子會不會永遠喜歡我不好說,但我可以確定,他永遠不會喜歡你。”趙晏與她隔著段距離,神色風平浪靜,“你比我還要長一歲,我年老色衰的時候,你又能好到哪去?” “你……”明德郡主伸手指著她,氣得說不出半個字。 趙晏瞥見她手中事物,目光一凝:“你拿著的是什么?你偷我東西?” 明德郡主被她話音里的譴責和質疑激怒,氣急敗壞地環(huán)視四周,望見湖池里的假山,一揚手,狠狠將玉佩砸了過去。 然而她力氣不足,玉佩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掉入了碎冰浮動的湖池中,轉瞬消失不見。 她挑釁地看向趙晏,突然,一陣疾風掠過,脖頸間傳來涼意,她愣了一下,驚恐地發(fā)現趙晏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身側,將一把匕首架在了她脖子上。 “啊——” “不許叫!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趙晏扣住她的手臂,縱身來到池邊。 她提著明德郡主的腰帶,將她半個身子都推了出去:“你給我撿回來?!?/br> “趙六娘……趙晏,你……你要做什么?”明德郡主從未見過趙晏如此冰冷懾人的一面,嚇得花容失色,結結巴巴道,“那……那分明我看中的玉佩,被旁人提前取走,居然……居然是你?那時候你身在涼州,這……這又是誰替你買的?你為什么總是要跟我搶?連塊玉佩都不肯讓給我?” 她說著,不知是氣惱還是恐懼,竟簌簌落下淚來。 趙晏動作一頓:“你什么時候、在哪看到的?” 她先入為主,以為這是紀十二的傳家寶,從未想過拿玉佩去尋人,可如果紀十二說了謊,這是明德郡主定下的物品,放眼全京城,敢橫刀奪愛的屈指可數。 “三年前,南市,揚州紀家名下的一間首飾鋪……”明德郡主哭哭啼啼,淚眼朦朧間看到冰雪浮動的池水,忙不迭把自己所知一股腦說了出來,“敢在宋國公府手里搶東西的,除了你們燕國公府這些仗著在陛下面前得臉、目中無人的粗鄙武人,還會有誰?” 趙晏沒有說話,仍然維持著動作,明德郡主驚恐交加,急忙改口:“行行行,不是你,不是燕國公府,可你總不會要跟我說,是太子殿下買了玉佩轉贈給你吧?” 第59章 她終于找到他了。(回憶…… 趙晏沉默不語, 無數念頭接二連三浮上腦海。 年紀輕輕,出身顯貴、至少不懼得罪宋國公府,恰巧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涼州附近, 又甘愿吃苦受累, 與她歷時數月去往安西都護府的—— 會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只覺匪夷所思, 根本無法將紀十二和姜云琛聯系到一起。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遮掩容貌、改換聲音, 隱姓埋名陪在她身邊,還差點為了她丟掉性命。 她有認出他嗎?抑或從始至終都將他當做一個陌生人? 九簫說她和“紀十二”兩情相悅,那么……她應當是知道的吧。 他又是如何從火/藥爆炸中活下來的?他蘇醒之后,已經徹底把那段經歷忘掉了嗎? 她想到他曾經去涼州找過她,那時, 他的傷勢還沒有痊愈, 卻不遠千里繞路,只為看她一眼。 是殘存的記憶驅使, 還是他本就對她念念不忘? 她心里千頭萬緒, 整個人如墜夢中,直到明德郡主的嗚咽聲傳來:“趙六娘,你放開我, 你快放開我……” 趙晏深吸口氣, 問道:“你從來不穿男裝,要這塊玉佩做什么?” “當時我看著喜歡, 碰巧我阿兄生辰將近……”明德郡主面無血色、渾身僵硬,也不知是嚇得還是凍得,趙晏一眼掃過去,她顫了顫,淚水愈發(fā)洶涌, “我……我承認,我是打算買來送給太子殿下,剛才在你屋里看到,我一時生氣,想不通你為何凡事都要搶我的,才……才忍不住……” “不問自取是為偷,郡主名門千金,不會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要我教你吧?”趙晏的手臂紋絲不動,甚至又往前推了幾分,“你可曾想過自己看走了眼,或者世上存在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絕無可能!”明德郡主叫道,“那掌柜信誓旦旦向我保證,這玉佩僅此一件,他豈敢騙我?” 見趙晏沒有半分把她拉回來的意思,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敢再說她和燕國公府的壞話,只抽噎道:“趙六娘,你瞧瞧你自己,別說太子妃,尋常顯貴之家的妻室都不會像你這般,你……” “是不是又想問我憑什么?” 與她的驚慌失措相比,趙晏的嗓音顯得平靜如水:“你打心底里看不起我祖父,說他是寒門出身的莽夫,可你別忘了,當年是誰浴血奮戰(zhàn)、堅守益州。若非有我祖父這個莽夫在,臨川王、嘉寧長公主全都得死,世上哪還有你明德郡主?” 明德郡主駭然。 趙六娘莫不是瘋了?竟敢出言不遜,咒她祖母和臨川王死? “你說我是武人的女兒,可若沒有我阿爹這個武人守土安疆,你早就不知被送到哪個犄角旮旯里和親去了,還能高枕無憂地待在京城享樂、跑到我面前大呼小叫?” 明德郡主念及尤鄯求親之事,心中屈辱萬分,只覺趙晏故意揭人傷疤。 可她不敢爭辯,生怕趙晏一松手將她丟進冰水。 “你覺得我從頭到腳都不如你,可你也在崇文館讀過書,自己想一想,哪次考校我沒有排在你前頭?”趙晏頓了頓,“我唯一比不過你的地方,恐怕就是屢次被人拒絕卻還要貼上來的厚臉皮。” 說罷,抓著明德郡主的腰帶將她甩到一旁:“你滾吧,從今往后,休想再踏進東宮半步?!?/br> 明德郡主早已腿軟,撲通跌倒在地。 她發(fā)髻歪斜,精心描畫的妝容斑駁氤氳,衣裙被雪水和泥土打濕,好不容易從魂飛魄散中回過神來,生怕趙晏改變主意,勉強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跑開。 身后傳來水聲,她悚然一驚,回過頭,就見趙晏憑空消失,外衣和發(fā)飾散落一地,湖池蕩起波瀾,碎冰翻涌碰撞,發(fā)出泠然清脆的響動。 她目瞪口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趙六娘果然失心瘋,一塊玉佩罷了,也值得她親自跳進去撈? 卻不禁放緩腳步。 她慢些出去,內侍宮人們以為趙六娘還在與她交談,就不會過來打擾。 這么冷的天氣,萬一趙六娘在水下出點什么意外,耽擱一時半刻,足夠她喪命。 她心頭涌上報復似的快意,悠悠轉身離開。 - 池中浮冰尚未完全融化,趙晏一入水,便覺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來,猶如萬千鋼針刺穿肌骨。 她別無選擇,除非令人下去打撈,否則用抽水的法子,不知要等到何時。 待晚間氣溫直降,玉佩所在的位置被凍住,找起來會更加麻煩。 她等不及了,她恨不得立刻見到姜云琛,把玉佩拿給他看。 難怪她會三番五次從他身上看到紀十二的影子。 難怪當日在招提寺,臨川王的人一見他喬裝打扮的模樣,立刻驚懼自盡。 原來是他,竟然是他。 在她幾乎遺忘的那段過往,他曾與她攜手跨越千里,也曾在爆炸瞬間奮不顧身地將她護在懷中。 那一刻,他在想什么? 他究竟是存著何種心態(tài),才毫不猶豫地選擇涉險,只為替她掙得哪怕只有一絲的生還希望? 冰水毫不留情地剝奪著她的體溫,她睜大眼睛,拼盡力氣朝玉佩落水的地方游去。 陽光灑落水面,浮冰晶瑩剔透,少女宛如鮫人破浪,波紋自兩邊劃開,白玉瑩潤無瑕,成為她眼中唯一的色澤。 她屏息凝神潛入池底,朝那抹光亮伸出手。 無數記憶碎片紛至杳來,陌生又熟悉的嗓音仿佛在耳邊回響。 “君子一諾千金,到時候,你就去牡丹開得最盛的地方,我會在那里等你?!?/br> 她終于找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