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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風流在線閱讀 - 第108節(jié)

第108節(jié)

    “……”

    一見到李顯將陳遂等人傳到了堂上,侯善業(yè)心里的僥幸是徹底地破滅了,臉色灰敗地長出了口氣,卻是不肯再開口了。

    “陳遂、賈行、蘇寬,爾等身為大理寺衙役,自當執(zhí)法為民,卻膽敢行索賄之惡行,按律當斬,孤念爾等也是從犯,若能坦白交代,罪尚可恕,若不然,休怪本王無情,還不快快招來!”李顯沒理會已將將崩潰的侯善業(yè),一拍驚堂木,斷喝了一聲。

    “殿下饒命,某等招了,某等招了?!?/br>
    陳遂等三人早就被王府侍衛(wèi)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此時見侯善業(yè)已是必死之人,自是再無一絲的顧忌,紛紛磕頭認罪不已,不數(shù)刻,便將案情詳述了出來,又將口供簽字畫了押,此案已成無可翻盤之鐵案矣!

    “犯官侯善業(yè),身為大理寺卿,卻行貪鄙之勾當,其罪按律當處長流之刑;私結(jié)武敏之,圖謀不軌,其罪不小,按律當處流配邊關(guān),兩罪并罰,革職,并處流配安西軍中為卒,以贖其罪,來人,將侯善業(yè)押入大牢!”李顯拿到了所有人等之口供后,毫不遲疑地便下了判決,將侯善業(yè)一擼到了底。

    “諾!”

    李顯既已下了令,一眾王府親衛(wèi)們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各自高聲應了諾,一擁而上,架起癱軟在地的侯善業(yè)拖下了堂去。

    “本王將諸公請來之用意想來諸公心中皆有數(shù),孤便不再多廢話,來人,將本王給諸公的禮物奉上!”

    雞已殺完,接下來自然是該輪到猴子了,李顯也不再多啰嗦,喝了一嗓子之后,自有兩名王府文書各自捧著厚厚的一疊卷宗行上了堂來,對著李顯行了個禮,而后面向著一眾犯事官員們,高聲宣道:“爾等都聽好了,點到名的,自己上前來領(lǐng)文書,若有不從者,以抗命之罪處之!”

    “著作郎周思茂!”

    “給事中苗楚客!”

    ……

    兩名王府文書一絲不茍地點著犯事官吏們的名字,被點了名的官員盡管百般不愿,可在高壓之下,卻也不敢不從,只能是老老實實地依次上前領(lǐng)了文書,下來一看,一個個全都就此變了臉色,只因那上頭注明了個人與武敏之交往的私密事兒,時間、地點、金額往來無一差錯。

    “本王的禮物諸位既都已受到,那就請諸公簽押罷,若不然,本王只好請諸公與侯善業(yè)去作伴了。”待得所有犯事官吏全都接到了文書之后,李顯漠然地丟下句話后,便不言不動地端坐在文案后,只用凌厲無比的眼神壓迫著眾人的神經(jīng)。

    一眾官吏們所犯的事兒自然不止文書上所載的那么一點,誰也不敢肯定李顯手里頭是否真的扣著自個兒的把柄,再加上有了侯善業(yè)這個榜樣在,眾犯官們頑抗到底的心思自是淡了許多,好一陣子沉默之后,終于有人吃不住勁地簽押了事,有了帶頭者之后,事情便如雪崩一般地飛速展開了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二武現(xiàn)身

    咸亨二年七月十一日,就在各方都在猜疑李顯究竟何時才能將賀蘭敏之一案辦妥之際,李顯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案子審結(jié),但并未直接上本高宗,而是將本章乃至諸官供詞全都上交到了政事堂,以明章拜發(fā)之形式將此案之始末公諸天下,而政事堂諸宰輔也很有默契地不改一字,于當天便聯(lián)名簽署了李顯的本章,交與高宗審核,案子遂成無可更改之鐵案。高宗盡管有些子不情愿接受這等判罰,為此,也好生拖延了數(shù)日的時間,然,在重臣們的催促下,末了只能是勉強下詔照準了事,是案中,主犯賀蘭敏之被革去周國公之爵位,并流配雷州;涉案之侯善業(yè)、賈朝隱等一大批武后一黨官員紛紛落馬,所涉者甚眾,對朝局之影響可謂是深遠異常。

    辦下了如此大的一樁案子,照理來說,該算是立下了件天大的功勞,再怎么著,也得好生風光上一回,就算不大肆慶賀,那也該自得意滿上一把罷,然則李顯卻顯然沒這等打算,自打一上了本章,便即告了病假,不單不去理會上本之后的朝議紛爭,甚至連早朝都不再去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貓在了自家王府里,整整一個月都不見有冒頭的跡象,這一消失之下,便已是近了中秋佳節(jié)。

    中秋乃是個大節(jié)日,喜慶自是不消說的了,這不,離著節(jié)日尚有數(shù)日的時間,洛陽城里已是一派歡樂的海洋,家家張燈結(jié)彩,戶戶喜氣洋洋,不光是因著佳節(jié)臨近,更多的則是因高宗下了道詔書,言及今年的中秋佳節(jié)將舉辦馬球賽事,除了皇家出一隊之外,民間也可參加選拔,優(yōu)勝者當有重賞,此道詔書一出,西苑的皇家馬球?qū)S脠霰阋淹耆_放,幾乎日日都有賽事上演,全城百姓可算是大飽了番眼福。

    馬球起源于波斯,后于漢末傳入中原,至唐時已廣為流傳,開唐以來的三代皇帝皆是馬球愛好者,尤其是太宗更是對此推崇有加,常常身體力行不說,還幾乎每年都會舉辦幾場馬球賽事來與民同樂,至于高宗么,雖因身體孱弱的緣故,自身很少上場比賽,可卻甚是喜歡看馬球比賽,舉辦大型賽事的興趣雖不及太宗那般熱衷,可隔上兩、三年的,也總會舉辦上一回,倘若是身體無大礙,高宗必定會親臨現(xiàn)場,與民同樂上一番。前些年因著病重之故,高宗已是連續(xù)四年不曾有舉辦賽事的雅興了,今年因著明崇儼的“治療”之故,高宗自我感覺良好,這才又起了舉辦賽事的心思,早早便昭告了天下,賽事之規(guī)??芍^是空前之浩大。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效,在三代帝王的帶動下,馬球可謂是風行大唐,上至權(quán)貴,下至一般百姓,談起馬球來,皆頭頭是道,當然了,真正養(yǎng)得起整支馬球隊的也就只有那些極貴之輩而已,至于普通臣民么,也就是重在參與罷了,觀今日之馬球好手,大多出自軍伍之列,此番之球賽報名參賽隊伍中也以十六衛(wèi)官兵居多。

    李顯的馬球水平相當不錯,不過么,卻不是這一世練出來的,而是前世攢下來的能耐,這一世,平日里偶爾也與王府親衛(wèi)們在小校場上來上一局,權(quán)且當成聯(lián)絡感情之用,但并不沉迷其中,也沒似其他權(quán)貴那般養(yǎng)上支馬球隊充門面,對于中秋的馬球賽自是無甚特別的心思,也沒打算去湊那個熱鬧,哪怕是興致勃勃的李賢先后都已來請了幾次,李顯卻依舊無動于衷,別說組隊參賽了,便是連正賽時的盛會都不想去觀看,不為別的,只因前段時間將案子辦得狠了些,再怎么著,也得避上一避不是?再說了,如今李賢正大受高宗、武后的重用,李顯也不想去公眾場合里搶了李賢的風頭,還是躲自家府上悶聲發(fā)大財來得好些,這等想法好是好,可惜卻實現(xiàn)不了——就在中秋的前一天,高宗突然給李顯下了道口諭,言及馬球賽事乃與民同樂之盛會,萬不可無故缺了席。

    這么道旨意顯然有些味道不正,內(nèi)里隱約透著些蹊蹺,只是李顯一時半會也猜不透高宗如此吩咐背后的意味,可不管怎么說,高宗既已下了旨,這西苑李顯是無論如何都得去走上一回的,再說了,在自家府上貓了如此之久,饒是李顯生性沉穩(wěn),卻也憋得有些子氣悶了,出去透上口氣倒也無甚不可之處,有鑒于此,一大早地,李顯便領(lǐng)著闔府屬官連同房里那一大幫的丫鬟們分乘了十數(shù)輛馬車,浩浩蕩蕩地便趕到了西苑。

    “七弟,七弟?!?/br>
    李顯算是到得比較早的了,趕到了地頭時,天不過剛大亮罷了,可比起李賢這個馬球狂熱者來說,卻又是遲了不老少,這不,李顯方才剛走上自家所擁有的三層亭閣,人都還沒坐下呢,就聽樓梯一陣“噌噌”作響中,李賢那興奮的聲音已傳進了耳中。

    “六哥,您這是……”

    盡管李顯心中對李賢其實并不怎么待見,可大面子上的功夫卻是萬萬不能有差的,李顯這一聽得響動,忙不迭地便迎到了樓梯口處,入眼便見李賢一身的紫色窄袖袍,足登黑靴,頭戴幞頭,手上還拿著桿偃月形球杖,一派即將登場亮相的做派,直看得李顯不由地便是一愣。

    “怎地,七弟很奇怪么?哈哈,為兄可是親自率隊連勝五場方殺進了前四,今日一戰(zhàn),為兄可是沖著錦標去的,七弟可莫要忘了替為兄好生喝彩上一番?!蓖铒@那驚疑的眼神,李賢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放出了句豪言。

    “六哥有此雄心,小弟自當為六哥搖旗吶喊,預祝六哥旗開得勝了。”李顯對此番馬球賽并不曾上過心,自是不清楚賽事的進展情況,此際見李賢興致正高,自不好潑其冷水,這便順著李賢的話頭應了一句道。

    “哈,那就謝七弟吉言了,若能大勝而歸,為兄當置酒與七弟好生暢飲上一回,喲,父皇來了,不扯了,走罷,一并給父皇、母后請安去。”李賢真說得起勁處,外頭突地一陣鑼鼓喧天,卻是圣駕已至,李賢自不敢再多耽擱,忙將手中持著的馬球杖丟給了緊跟在身旁的張徹,笑哈哈地一擺手,作出了個請的手勢。

    “六哥,請。”

    迎駕乃是大禮,李賢自也不敢有失,這便笑著也擺了下手,與李賢并著肩下了樓,一路向西苑門口趕了去。

    “臣等叩見圣上,叩見皇后娘娘!”

    嚴格來說,高宗并不算是個窮奢yin/欲之輩,于享受上倒是不怎么太過講究,然則天子出行畢竟非同小可,縱使此番來西苑的本意是要與民同樂,可隨行將士、宦官乃至宮女加起來足足有近萬人之多,所到之處,戒備森嚴至極,能接近御駕的,不過寥寥數(shù)十人而已,絕大多數(shù)官吏乃至民眾,也就只有在遠處跪地請安的份罷了,與其說是悅民,倒不如說是擾民更為妥當些。

    “諸位卿家都平身罷。”

    高宗的興致顯然很高,聽得外頭山呼海嘯般的請安聲響起,立馬便令近侍們卷起了車簾子,腰板挺得筆直,大手一揮,煞是豪氣地叫了起,而并肩坐在高聲身邊的武后則一臉賢惠狀地微笑著,用柔和的目光環(huán)視著跪在道旁的軍民百姓,一派母儀天下之風范。

    “臣等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潞王李賢乃是迎駕人等中位份最高之人,這一聽高宗叫了起,立馬領(lǐng)頭三呼起了萬歲,數(shù)萬接駕的軍民們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紛紛齊刷刷地跟著呼喝了起來,聲浪之大,直沖九霄云外。

    嗯?這兩混球竟然出現(xiàn)了,該死的狗東西!李顯參與接駕都已不知多少回了,自是早就習慣了這等大場面,無所謂地應和著謝了恩,神情淡然地便站了起來,自然無比地將眼光投向圣駕所在處,卻突地發(fā)現(xiàn)伴駕的人叢中有著兩個極為眼熟的身影,在定睛一看,立馬認出了那兩人的來歷,赫然竟是武承嗣、武三思這兩個敗類,心頭一沉,眼中立馬便有一道精芒一閃而過。

    前世的李顯與諸武子弟有仇,而且不是一般的小仇怨,那是傾盡三江之水都無法洗脫的深仇大恨,不但是公仇,還有著深深的私恨,為此,這一世,李顯沒少設法想要趁著諸武子弟尚未發(fā)跡之時,處之而后快,可惜的是僅僅只是借著韓國夫人之死除去了武攸寧、武攸德等武家旁系子弟,卻始終未能處掉武承嗣、武三思這兩個諸武子弟中的首惡人物,心中向來深以為憾,此際見這兩混球人五人六地混在了伴駕隊伍之中,李顯的心情自是十二萬分的不爽,只是這當口上,就算有再多的不忿,李顯也不敢?guī)У侥樕蟻恚黄沉宋浼倚值芤谎壑?,很快便轉(zhuǎn)開了眼神,滿臉笑容地看著李賢在那兒煞有其事地與高宗、武后奏對著,心里頭卻已是飛速地盤算開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當頭一棒(上)

    李顯的心很亂,盡管人似乎滿面笑容地端坐在三層閣樓上,一派的從容之狀,其實內(nèi)心里卻已是一團的亂麻,起因自然是武家兄弟的突兀出現(xiàn),一想起前世武家兄弟橫行朝野、濫殺無辜的種種慘劇,李顯的心便沉得厲害,他不想也決不允許那等悲慘的歷史再次重演。

    武周盛世?笑話,那都是些無知小兒輩胡扯的謬論罷了,作為有著三世記憶在身的李顯很清楚所謂的武周盛世為何物——武媚娘稱帝期間,號稱雄兵百萬,可對外戰(zhàn)事卻無一勝績,反倒是搞出了節(jié)度使這么個怪胎,為日后的安史之亂埋下了個巨大的禍根,對內(nèi)則是殘暴統(tǒng)治,任人唯親,濫用酷吏,荼毒天下,不說一般百姓無甚安全感,便是朝堂宰相也同樣是朝不保夕,因武家作亂而死的人口總數(shù)多達百余萬之巨,李氏宗親幾乎被屠戮個精光,宮廷內(nèi)更是面首橫行,烏煙瘴氣,貽笑千古,其諸般惡行比之紂桀亦不稍讓,如此這般德性之人竟被后世某些別有用心之徒塑造成一代明君,簡直是滑稽透頂!

    母子之情?那更是沒了邊的天大笑話,在武后心里頭除了權(quán)勢之外,啥都是可以毫不猶豫地舍去的,似這等殺子、殺女、殺孫、殺媳婦之輩心里頭何時有過“親情”二字,縱然翻遍了史書,也沒見那個帝王有其這般狠毒之心腸,故此,自打重生以來,李顯便沒認為這老賊婆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在李顯看來,武后就是個最危險的敵人,也是必須徹底清除掉的敵人,而今,這個敵人果然又打起了引外戚為援的算盤,李顯自是不能讓其輕松成了事去,打壓是必然之事,只是手段該如何使的問題罷了。

    “殿下,對陣的簽位已定,請殿下過目?!?/br>
    就在李顯心亂如麻之際,高邈手捧著張對陣表從樓梯口轉(zhuǎn)了上來,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李顯身后,低聲地稟報道。

    “嗯?!?/br>
    對陣抽簽自然是由高宗親自主持,簽表出來后,除了通知參賽各隊之外,也就只會傳遞給親貴之輩,這都是老例了,李顯自是不怎么在意,心不在焉地吭了一聲,手一伸,已將簽表接了過來,連看都懶得去看上一眼,隨手便要擱置在面前的幾子上,恰在此時,一陣風突地拂過,簽表被吹著飄了起來,李顯眼明手快地一翻掌,已將簽表拽在了手中,目光無意中一掃,見其上有一隊自號“羽林之虎”,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動,略一沉吟之后,一派隨意狀地吩咐了一句道:“高邈,去查查看,這‘羽林之虎’都有哪些奢遮人物?”

    “是,奴婢遵命。”

    高邈雖不明白李顯為何會提這么個要求,但卻絕不發(fā)問,恭敬地應了諾,自去安排人手查詢不提。

    “咚咚咚……”

    高邈剛剛離去,馬球場西側(cè)的一個小高臺上突然鼓聲大作了起來,旋即便見一身紫色球袍的潞王李賢一馬當先地沖進了球場,十二名相同服飾的潞王府親衛(wèi)排成三排緊隨其后,十三騎如旋風般繞場一周,馬速極快,而陣型始終保持不變,這一手一露,登時便贏得了滿場的喝彩之聲,相形之下,作為潞王府對手的左衛(wèi)軍官所組成的“雄鷹隊”便顯得低調(diào)了許多,雖也同樣繞場一周,但卻是中規(guī)中矩地策馬緩緩而行,并不似潞王隊那般招搖,同樣也贏得了不少的掌聲。

    “開始罷!”

    高坐在北側(cè)的一棟四層高樓上的高宗見兩隊都已排好的陣型,興致勃勃地拿起面前幾子上擺著的一只馬球,隨手往樓下一拋,算是為比賽開了球,自有一名司哨策馬而過,手中的球桿一伸,使出一個“燕子抄水”將尚未落地的球擊打到了場心處,早已全神待命的兩隊騎士立馬呼喝著發(fā)動了沖鋒,向著場心飛奔而去,比賽正式開始了。

    “潞王,威武,潞王,威武……”

    “好,精彩,潞王殿下威武……”

    “進球了,漂亮!”

    ……

    別看李賢武藝不咋地,可騎術(shù)以及球技卻是相當?shù)木?,加之胯下的?zhàn)馬又神駿不凡,只一個沖鋒便已搶到了在地上滾動不已的馬球,球桿一挑再一顛,便已將馬球牢牢地控制在桿頭,而后策馬如飛地躲過數(shù)道阻截,一個單刀赴會,竟以單人匹馬之力沖破了“雄鷹隊”的陣型,輕巧地一擊,球已應聲落入筐中,這等精彩的表演登時便令滿場觀眾全都沸騰了起來,叫好之聲響成了一片,便是連原本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端坐在李顯身旁不遠處的小婉兒也激動地揮舞起了小拳頭,面色通紅地為李賢吶喊助威不已。

    老六這廝球技倒也過得去,可就是太愛現(xiàn)了些。球場上如此之喧鬧,李顯盡自滿腹心思,卻也無法再推演下去了,這一見李賢如此賣弄身手,不由地便在肚子里笑罵了一聲,可也沒多說些甚子,只是溫和地揉了揉上官婉兒的小腦袋,登時便惹來了上官婉兒老大的一個白眼。

    “哈哈哈……”

    這一見到上官婉兒的氣惱樣子,李顯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直氣得上官婉兒羞惱地沖著李顯比劃了下小拳頭,負氣地一扭身,給了李顯一個后腦勺。

    “婉兒,乖,來,先吃塊瓜潤潤喉,一會才有勁喝彩不是?”

    對于小精靈一般的上官婉兒,李顯一向是寵愛有加的,此際見其不開心,趕忙從面前的幾子上拿起塊西瓜,笑瞇瞇地哄了一句道。

    “才不吃呢?!?/br>
    小丫頭氣惱地嘟了下嘴,口中說是不吃,可小手還是伸了出來,將李顯手中的瓜接了過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那吃相秀氣得緊。

    呵呵,這小丫頭!望著上官婉兒那張稚氣的小臉,李顯不禁又回憶起了前世與上官婉兒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中不時地滾過一陣柔情,眼神漸漸有些子迷離了起來。

    “稟殿下,已查清了,這是‘羽林之虎’所有參賽者名單?!?/br>
    時間就在李顯恍惚中悄然地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高邈已再次出現(xiàn)在了樓上,這一見李顯似乎在沉思,不禁稍有些猶豫,愣了片刻之后,還是一咬牙,緩步走到李顯身旁,低聲地稟報道。

    “哦?好!”

    聽得響動,李顯從神游狀態(tài)里醒過了神來,但并未急著去拿那份名單,而是先伸手揉了揉有些發(fā)澀的雙眼,這才從高邈手中接過名錄,飛快地過了一遍,眼光瞬間便是一凝,只因那份名單的末尾赫然有著四個刺目已極的名字——武承嗣、武三思、武懿寧、武懿息!

    “這四人是怎么回事?”

    李顯畢竟不是尋常人,盡管心中思緒紊亂,可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手指著武家四人的名字,語氣平淡地問了一句道。

    “回殿下話,奴婢拿到這份名錄時也頗感奇怪,便派人暗中查了查,這才知曉此四人是臨時加進去的,據(jù)說是高和勝、高公公親自吩咐的?!备咤隳耸抢铒@的絕對心腹,自是知曉李顯欲對付武家子弟的事情,此時聽李顯問起,忙緊趕著回答道。

    “嗯,孤知曉了,爾且先去罷?!?/br>
    李顯點了點頭,一揮手,不動聲色地吭了一聲道。

    “是,奴婢告退。”

    李顯既已開了口,高邈自不敢再多言,恭敬地應了諾,自去二樓呆著不提。

    高和勝傳的是誰的話?父皇么?不太可能罷,理應是那老賊婆自作主張干的好事才對,既如此,這老賊婆如此詭異行事又是想作甚?難不成是打算讓諸武子弟高調(diào)亮相么?不錯,只有這么個可能!一念及此,李顯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左邊額頭,理所當然地沒能摸到臆想中的傷疤——前世的李顯武藝不行,可騎術(shù)乃至球技都不錯,頗為嗜好打馬球,隔三差五地都要玩上一場,趕巧諸武子弟也大多喜好此道,自是沒少在球場上與李家兄弟爭鋒相對,一開始時,雙方幾番較量下來,算是各有勝負,至于后頭么,依仗著武后的恩寵,諸武子弟在球場上就沒那么規(guī)矩了,暗中動了不少的手腳,即便是尊貴如李顯都遭到了諸武子弟的暗算,于混亂中被諸武子弟在額頭上重擊了一記,留下了個寸許長的可怖傷疤,事情的處理結(jié)果?嘿,武后僅僅只是對諸武子弟不痛不癢地喝斥了幾句便算是將事情揭了過去,可憐李顯身為皇子,卻拿諸武子弟一點辦法都沒有,如今思及,李顯的雙眼中瞬間便有血絲在彌漫著,一股子隱晦的煞氣就此悄然而起了。

    “潞王殿下贏了,哦哦哦,贏嘍,贏嘍!”

    就在李顯牙根隱隱生疼之際,身邊的上官婉兒突然蹦了起來,揮舞著小手,興奮地呼喝了起來,聲音之大登時便將李顯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第一場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獲勝后的李賢正滿臉得意地縱馬繞場飛奔,頻頻舞動手中的馬球桿向觀眾致意。

    嘿,這廝還真是死性不改!李顯不屑地撇了下嘴,好生鄙夷了李賢一把,剛想著伸手去拿塊西瓜去去心火,一個念頭突然從心底里涌了出來,伸出去的手頓時便僵在了空中……

    第二百六十七章當頭一棒(中)

    “馬球賽事乃與民同樂之盛會,萬不可無故缺了席?!?/br>
    李顯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高宗那道明顯透著古怪的口諭,再一聯(lián)想起前來傳旨的那名甚是面生的小宦官臨去前眼里頭的古怪神色,心中隱隱然便有了一絲的明悟,那便是高宗對武后如此大動作地拱諸武子弟出頭似乎頗不以為然,極可能是在指望著李顯能出頭壓住這股歪風,若真是如此,李顯有理由相信高宗在與上官儀密議廢后失敗之后,對宮中布滿了武后耳目的現(xiàn)實早已是不滿在心,盡管因著懼內(nèi)之故,明面上不敢有甚怨咎的表示,暗地里卻已開始著手在宮中布置心腹,只是動作的幅度并不大,很難引起旁人的注意罷了。

    嘖嘖,老爺子這會兒才有所醒悟么,嘿,可惜啊,太晚了不說,您老也沒那個翻盤的勇氣,折騰不了幾下,您老一準還是得老老實實地縮回頭去!兩世父子了,李顯對高宗的為人實在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的,壓根兒就不信高宗真有跟武后扳手腕的能耐,就算有那么點小小的勇氣,一旦遇到了武后的“暴/政”,最終的結(jié)果只能是跟陽光下的肥皂泡一般長久不了,盡管很美麗,卻一點都不實際,不過么,卻不妨礙李顯加以利用上一把。

    “殿下?!?/br>
    李顯素來是個行動派,主意一旦拿定,便不會有太多的遲疑,這便起了身,往二樓行了去,方才下了樓梯,聽到了響動的高邈已急忙迎上了前來,躬身喚道。

    “本王有一事要爾即刻去辦……”李顯環(huán)視了一下二樓里早已肅立躬身的一眾王府屬官們,微微地點了下頭,一壓手,示意眾人自便,而后貼在高邈的耳邊,低聲地吩咐了起來。

    “是,奴婢這就去辦,請殿下放心。”

    聽完了李顯的吩咐,高邈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怪異的神色,但卻并未多問,只是恭敬地應了諾,而后立馬大步流星地便沖下了樓去……

    馬球初傳入中原時,只是種娛樂罷了,并無太多的規(guī)矩可言,大體上是兩伙人嬉鬧著玩耍而已,然則延綿至唐初時,馬球已有了正規(guī)的賽事,自然也就有了一整套的相關(guān)之規(guī)定,例如不得以球桿擊打?qū)Ψ饺笋R,擊球不得越過對方防守隊員的頭頂,也不得將球擊向?qū)Ψ街嘶蝰R,諸如此般的規(guī)定林林種種,多達二十余條,至于參賽人數(shù)乃是勝負判斷則相對靈活得多,既可以數(shù)十人出戰(zhàn),也可以三、五人對決,而比賽勝負的判定么,也有著三種不同的方法——馬球比賽中,打進一球稱為得一籌(俗語中“顯得頭籌”就起源于馬球比賽術(shù)語。),第一種勝負判定方式便是得頭籌者勝,這等方式或然性太高,不足以代表雙方的真正實力,故此也并不常用;第二種方式是規(guī)定時間內(nèi)取得籌數(shù)多者勝,第三種方式則是不限時間,先取得規(guī)定籌數(shù)者勝,后兩種方式在賽事上都可采用,依主辦者的意愿而定。

    中秋馬球賽作為皇家舉辦的大型賽事,參賽隊伍的水平之高自是不消說了的,在開賽之初,報名參賽的隊伍便有二十余支之多,各隊水平參差不齊,為公平起見,采用的是分組循環(huán)賽制,勝負判定則采取先取得規(guī)定籌數(shù)者為勝的方式,待得到了四強賽,則采用的是淘汰賽,以限時取得籌數(shù)高者為勝,具體來說便是每隊以十二人為限,上場十人,分上下半場,半場時間為一柱香,各隊中途可隨意輪換上場之人選,但不得超過十人之數(shù),在規(guī)定時間里取得籌數(shù)多者為勝,各隊出場順序以抽簽為準,很顯然,抽到了先出場的球隊比對手多了一場球的休息時間,算是占了些許的便宜,不過么,話又說回來了,運氣本身就是實力的一部分,倒也無礙公平。

    李顯前一世對馬球極為沉迷,幾天不打上一場,便渾身發(fā)癢,可這一世嘛,卻是無可無不可之態(tài)度,然則球技卻不但沒荒廢了去,反倒因著武藝絕倫之故,比起前世來,不知強了多少倍,就個人球技而論,滿大唐里能與李顯相抗衡者,絕對不超過雙手之數(shù),只不過因著李顯的低調(diào),不為外人所知罷了。

    正所謂力巴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在李顯這等宗師級的行家眼中,球場上的每一個戰(zhàn)術(shù)變化以及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可辯,望上幾眼,便可大致推斷出比賽雙方的具體實力乃是勝負之結(jié)果,前一場球時,李顯走了神,只知道潞王隊最終取得了七比三的大勝,可對潞王隊的實力卻是不甚了了,至于第二場球么,李顯倒是用了些心思,只一看之下,便看出了些端倪來了——第二場球由“羽林之虎”對陣右驍衛(wèi)軍官組成的“麒麟隊”,雙方一開場便拉開了陣型,以攻對攻,場面上火爆的爭球場面層出不窮,可謂是令人眼花繚亂,以致場外喝彩聲響得直沖九霄云外,然則在李顯眼里頭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麒麟隊”中至少有一半的隊員在放水,于爭球時看似氣勢洶洶,其實每到爭先之際,卻有意無意地放緩了一線的手腳,行事極為隱蔽,莫非李顯這等宗師級的高手,極難看出其中的奧妙。

    無趣,那老賊婆倒是能耐不小,連這等賽事都能耍些小手腳,嘿,不就是想要讓那幫子狗東西高調(diào)現(xiàn)身么,咱還就偏不讓了!明知道結(jié)果的假球看起來自然就無趣得緊,哪怕場面再火爆,對于李顯來說,卻是味同嚼蠟一般,耐著性子看了大半場之后,李顯已是興趣缺缺,再一看嫣紅、翠柳幾個正在那兒興致勃勃地吶喊個不停,李顯微微搖了搖頭,也懶得去打攪了眾女難得的興奮勁兒,獨自一人起了身,緩步走下了樓梯,領(lǐng)著幾名親衛(wèi)便向著不遠處的潞王府所在的“碧云閣”行了過去。

    “七弟,你怎地跑了來,可是出了甚事了么?”

    李賢正在“碧云閣”二樓對參賽的一眾親衛(wèi)訓話,做戰(zhàn)前的總動員,這一聽李顯來了,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急匆匆地便下了樓,一見到李顯的面,立馬滿臉子怪異之色地問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