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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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圣明!”公孫鞅顯然已經(jīng)備有下一步的打算,“河西戰(zhàn)事已了,微臣以為,下面該是太子妃了。天下既已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就不能沒有個(gè)結(jié)局!” 秦孝公略一沉思,朗聲叫道:“樗里疾聽旨!” 樗里疾上前一步:“微臣在!” “再備彩禮,前往周室聘親!” “微臣遵旨!” 秦孝公轉(zhuǎn)向司馬錯(cuò):“司馬將軍!” “末將在!” “你領(lǐng)三萬步騎,借道韓境,護(hù)送樗里大夫前往周室聘親。至周之后,你等務(wù)必將寡人誠意訴與大周天子陛下!” “末將遵命!” 得知秦國河西大捷,姬雪甚是激動,伏在繡榻上哭個(gè)痛快??拮憧迚蛄耍а┎粮蓽I水,起身徑投靖安宮而去。 王后雖說無病,臥床久了,竟也虛弱許多,稍走幾步就要喘氣。加之裝病一事,雖為演戲,味道也得充足,所以盡管魏、秦使臣盡去,王后依舊將大部分時(shí)光花在鳳榻上,讓玉體慢慢“康復(fù)”。 姬雪走進(jìn)宮里,緩緩跪在王后榻前,淚流滿面,哽咽道:“母后——” 王后眼中也是珠淚晶瑩,撫摸姬雪的頭發(fā)道:“雪兒,母后知道,嫁與燕公委屈你了,母后——” “母后,魏國吃敗仗了,魏人不敢逼婚了。母后,雪兒——” 王后知道姬雪在想什么,輕嘆一聲:“唉,雪兒,你的心思,雨兒早已訴與母后了,可——可咱女人家,婚姻大事,分毫作不得主的!” 姬雪再拜,泣道:“雪兒知道不能自主,雪兒懇請母后求求父王,求他成全雪兒!” 王后摟緊女兒:“雪兒——” 母女抱頭痛哭。二人傷心有頃,姬雪辭別,王后尋思一番,翻身下榻,召來宮正,讓他攙扶著緩緩走出宮門。不多一時(shí),王后來到御書房,內(nèi)宰聞聲而出,叩迎于地。 王后問道:“陛下可在?” 內(nèi)宰叩道:“娘娘稍候,老奴前去稟報(bào)!” 內(nèi)宰起身,推門進(jìn)去,見顯王正在榻上打盹兒。內(nèi)宰稍作遲疑,輕聲叫道:“陛下,娘娘駕到!” 顯王吃了一驚,剛要起身,王后自行進(jìn)來,趨前叩道:“臣妾叩見陛下!” 顯王急忙起身,親手扶起她:“愛妃,你——你怎能起來呢?” 王后笑了笑:“臣妾今日略覺好些,甚想出來走走,出得門來,不知不覺的,竟是走到陛下的書房了!” 顯王攜王后走向自己的軟榻,扶她躺下,高興地說:“寡人方才還在念叨愛妃,原說去望你的,誰想竟又迷糊過去了。來,愛妃請坐!” 顯王扶王后坐下,轉(zhuǎn)對內(nèi)宰:“為娘娘沏茶!” 內(nèi)宰端上茶水,王后小啜一口,嫣然笑道:“臣妾謝陛下的香茶!” 王后一口一個(gè)臣妾,內(nèi)宰知趣,趕忙退出,順手帶上大門。 見到再無他人,王后緩緩起身,在顯王前面撲通跪下。顯王懵了,傻愣半晌,方才說道:“愛妃,你——你這是——” 王后嗚嗚咽咽一陣悲泣,然后才說:“臣妾此來,是懇求陛下的!” 顯王緩過神來,扶她起來,嗔怪道:“愛妃,你與寡人之間,何來求字?你有何事,但說出來就是!” “臣妾并無他事,是雪兒——陛下,燕公畢竟是老邁之人,雪兒她——”王后說不下去,垂下淚來。 聽到是姬雪的事,顯王的臉色陰郁下來,兩手緩緩松開王后,腳步踉蹌地退到幾前,一屁股跌坐于席。王后抬起淚眼,不無殷切地望著顯王。 死一般的沉寂。 王后注意到,兩滴飽淚緩緩溢出顯王的眼眶。許久,顯王長嘆一聲,輕輕搖頭。 姬雪滿腹心事回到寢宮,看到姬雨與侍女春梅一身村女打扮,各挎一只采桑竹籃興沖沖地正欲出門。 見姬雪滿臉陰郁,姬雨停下腳步,關(guān)切地問:“阿姐,你怎么了?” 姬雪勉強(qiáng)一笑:“沒什么,有點(diǎn)頭疼。雨兒,瞧你這身扮相,又要出去?” 姬雨在她耳邊低語一陣,姬雪大是驚異:“什么?去尋鬼谷先生?” “嗯!”姬雨不無興奮。 “為何尋他?” “琴師說他是勝過伯牙的琴圣,母后說他是無所不能的神仙,阿姐你說,天底下真有這樣的神人嗎?雨兒偏就不信!” 姬雪急道:“琴師說他遠(yuǎn)在鬼谷,你如何去尋?” “不瞞阿姐,此人眼下就在洛陽?!?/br> 姬雪大怔:“洛陽?洛陽何處?” “市集上!雨兒不僅得知他在市集上,且還知曉他眼下是個(gè)算命先生,至于他的命相算得準(zhǔn)與不準(zhǔn),雨兒正欲一試?!?/br> 姬雪遲疑有頃,輕聲責(zé)道:“雨兒,女兒家不該這般拋頭露面,此事若讓父王或母后知道——” 姬雨嘻嘻一笑,拱手揖道:“阿姐放心,雨兒去去就回。他們?nèi)羰菃柶穑瑹┱埌⒔阏谘谝幌??!?/br> “這……好吧,你快去快回,莫讓阿姐著急?!?/br> 姬雨答應(yīng)一聲,與春梅急出偏門而去。 不一會兒,兩人趕至市集,再次走至前次去過的丁字路口。遠(yuǎn)遠(yuǎn)望去,童子依舊扛著那個(gè)招幡兒豎在街邊。 姬雨款款走至鬼谷子前面,緩緩蹲下。鬼谷子兩眼閉合,端坐于地。 “先生!”姬雨小聲叫道。 鬼谷子似乎沒有聽見,依舊穩(wěn)坐于地。 姬雨提高聲音:“先生!” 鬼谷子仍然沒有回應(yīng)。 春梅扯一下姬雨的衣裳,附耳說道:“公主,先生想是睡著了。” 冷不丁傳來童子的哂笑:“嘿,你才睡著了呢!家?guī)熯@叫入定?!?/br> 姬雨抬頭看一眼童子,甜甜一笑:“阿姐想求先生一卦,麻煩童子請先生出定?!?/br> 童子回她一笑,繼續(xù)手扶旗桿,筆直地站在招幡下面。姬雨看一眼春梅,連皺幾下眉頭,正待起身,鬼谷子緩緩說道:“姑娘欲求何事?” 姬雨大喜,急忙示意春梅。春梅摸出一金,姬雨接過,兩手捧住,鄭重置于鬼谷子前面,柔聲說道:“小女子欲知未來之事,懇請先生賜教?!?/br> 鬼谷子依舊微閉雙眼:“老朽大可推天下運(yùn)數(shù),中可推邦國運(yùn)數(shù),小可推家室運(yùn)數(shù),不知姑娘欲知何事?” 姬雨略想一下:“邦國非小女子所求,天下亦非小女子所欲,小女子想知道的不過是身家之事,望先生垂示?!?/br> 鬼谷子輕輕點(diǎn)頭,緩緩說道:“姑娘的運(yùn)數(shù)可由卦象得知,可由面相得知,可由手相得知,可由脈相得知,可由骨相得知,可由心相得知,亦可由解字得知。姑娘意愿由何而知?” “小女子欲求先生解字?!?/br> “解字又分解形和解意,姑娘欲解形還是解意?” 姬雨不假思索:“解意?!?/br> “說吧!”鬼谷子微微一笑,“姑娘欲解何字?” 姬雨想也未想,伸手從胸衣里掏出那只乳色玉蟬兒:“就解兩個(gè)字,‘玉蟬’。” 鬼谷子睜開眼睛,目光如利劍般直射姬雨,將她上下掃視一遍,落在那只玉蟬上。凝視有頃,鬼谷子微微點(diǎn)頭:“好一只玉蟬!”雙目閉合,似又入定。 姬雨等得焦急,正欲發(fā)問,鬼谷子緩緩解道:“玉以天地精氣化成,品性尊貴;蟬以甘露為生,品性清雅。玉經(jīng)琢磨而為蟬,為王室之器。不過——”欲言又止。 聽到“不過”二字,姬雨心頭一驚:“先生但說無妨。” “玉雖尊貴,卻為凡俗追逐之物。蟬雖清雅,卻難高飛,且須攀枝附葉,方能茍活?!?/br> 姬雨心中陡地一震,面上卻保持沉靜,為進(jìn)一步測試鬼谷子,故意不予承認(rèn):“先生所言雖有道理,卻與小女子并無牽連?!?/br> 鬼谷子聽若罔聞,顧自說道:“此山所成之玉,早是天下獵物;此蟬所附之樹,早已根爛身腐!” 姬雨倒吸一口涼氣。天哪,鬼谷子不但看透了她的身世,而且洞穿了她的處境,似乎她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姬雨圓睜杏眼,直直盯向鬼谷子,見他依舊雙眼微閉,似乎他所講述的不關(guān)當(dāng)下,也不關(guān)面前的少女。 “先生方才所解,”姬雨眼珠兒連轉(zhuǎn)幾下,“不過是玉蟬二字。小女子請問一聲,小女子所示之玉蟬,處境又將如何?” “有人正在張羅織網(wǎng),欲使她成為籠中玩物?!?/br> 姬雨心頭一凜,失聲驚道:“那——先生,她、她、她該如何應(yīng)對?” “飛呀,她不是長有翅膀嗎?” 姬雨急問:“先生,天下處處張網(wǎng),此蟬縱使想飛,也是翅單力薄,更不知飛往何處啊?!?/br> 鬼谷子陡然睜開兩眼,再視姬雨一眼,一字一頓:“蟬生于土,附于木,得自在于林。此蟬若欲自救,當(dāng)可飛往大山深處,萬木叢中?!?/br> 姬雨聽聞此言,如釋重負(fù),吁出一口長氣,目視鬼谷子,正好與鬼谷子炯炯有神的目光碰在一起。姬雨感到老人的目光既親切,又慈祥,含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穿透力,似對她了如指掌,也似對她有所默許。 姬雨心神篤定,朝鬼谷子連拜三拜:“小女子替這只玉蟬謝過先生?!?/br> 鬼谷子收住目光,兩眼閉合:“姑娘好走?!?/br> 姬雨轉(zhuǎn)身走有幾步,打個(gè)激靈,回頭又問:“小女子若是再欲求教,可至何處尋訪先生?” “城東軒轅廟中?!?/br> 秦人經(jīng)由韓境,再欲強(qiáng)聘周室公主,早有同情周室的韓人將音訊傳至周室。 顏太師得報(bào),急急進(jìn)宮叩見顯王:“啟奏陛下,秦公使司馬錯(cuò)將兵三萬,借道韓境宜陽,殺奔洛陽而來!” 周顯王大吃一驚:“秦、秦人此來何事?” “聘親!” 顯王皺眉:“不是聘過了嗎,怎么還要聘親?” 顏太師勾下頭去。 顯王的臉色陰沉下來:“這如何能成?寡人早已詔告列國,將長公主許配燕公。今若反悔,叫寡人顏面何存?” “陛下,”顏太師抬起頭來,“秦人旬日之前大勝魏人,奪回河西,秦公乘勝聘親,為的自然也是他的顏面!陛下,秦人前番以禮相聘,此番以兵相逼,看來是志在必得??!” “這……”顯王急了。 “秦國本為虎狼之邦,今又乘勝而來,陛下若是執(zhí)意不許,秦人勢必兵臨城下,后果不堪設(shè)想!” 周顯王臉色慘白,半晌方道:“愛卿是說,寡人此番不得不向秦人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