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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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突然道:“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偏袒順夫人?!?/br> “沒有,兒媳不敢”慶王妃一時愕然,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母親一切都是為了王府著想?!?/br> “這些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老王妃笑了笑,“誰都是從兒媳婦的時候過來的,我剛剛嫁入王府那時候,同樣被婆婆刁難,想方設(shè)法地討好她,卻還總是挨罵,那時候我覺得那個老太婆總是看不順眼我,處處與我為難,動不動就訓(xùn)斥,有時候幾乎能恨毒了她,巴不得她早點死?!?/br> 慶王妃看了一眼江小樓,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管你恨我也好,怪我也罷,這些都不重要。進(jìn)了王府,做了我的兒媳,這就是你的命,你必須認(rèn)命。情情愛愛壓根就是假的,丈夫的寵愛也是假的,你既然做了王妃,就該好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你心里要有數(shù)!從前我不是沒有教過你,我甚至提醒過你,不要讓王爺離你越來越遠(yuǎn),可是你呢?只想著丟失的女兒,只想著傻瓜的兒子,成天一張怨婦臉,我看著都膩歪,最后被人鉆了空子,把好好的日子過成這樣!不要怨天尤人,這也是你的命,是你沒本事,硬生生把一手好棋下得慘不忍睹!” 江小樓凝神聽著,卻是微微彎起嘴角。瞧這個狡猾的老太太,說話分明是半真半假,明明說丈夫的寵愛是假的,卻還讓王妃去抓慶王的心。其實她的根本臺詞是:什么都是假的,好好抓住手里的權(quán)力才是真的。所謂抓住丈夫的心,根本目的還是為了理所當(dāng)然享受本該屬于自己的權(quán)力。這樣來看,王妃壓根是本末倒置了。 “是,都是兒媳的錯?!睉c王妃雖然驚異于老王妃突然吐露心聲,卻只是垂頭應(yīng)了。 “我年紀(jì)大了,已經(jīng)不想管你們這些事兒,或許有一天你想起我的話,沒準(zhǔn)能品出點滋味兒!”老王妃喘出一口氣,慢慢想了想,招了青桐道,道:“替我再送一個食盒去給順夫人?!?/br> 青桐有些忐忑:“您的意思是——” 老王妃臉色不變,慢條斯理地道:“你昨兒不是說過府里做了香粽么,把那些粽子收拾收拾,都給她送過去,監(jiān)督她全都吃完你再回來。” 青桐眼皮不禁一跳,廚下包了四五十個小粽子,個頭都有半個手掌大小,若是都吃完了,怕不是要撐出人命來?可瞧見老王妃一雙嚴(yán)厲的眼睛向自己望來,青桐連忙應(yīng)聲道:“是?!?/br> 青桐帶著命令去了。 江小樓瞧著老王妃,不覺有些好笑。順夫人這招是再次證明了王爺?shù)男?,卻因為疏忽了食盒的來源而受到老王妃的厭惡。這老太太的性子素來就是這樣,她可以容許你有自己的小心思,卻不能能容許你打她的臉。別說五十個,吞上十來個就夠她消受的了。說什么年紀(jì)大了不管事,真信了就是傻子。 “母親費心了,兒媳告退。” 慶王妃拉著江小樓出來,卻是長出了一口氣。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朝云悄悄打探了消息過來稟報:“王妃,青桐姑娘正監(jiān)督著那人吃粽子,七八個吃下去,臉腫了,舌頭大了,肚子都漲得不能瞧了,大夫在旁邊看得抖抖嗦嗦,生怕鬧出人命。丫頭們勸著不要吃,她卻可勁兒往下塞,一邊吐一邊吃呢!” 慶王妃一時愕然。 不能親眼瞧著那痛快的場景,江小樓卻是頗為遺憾,口中悠然道:“老王妃不過是在小懲大誡,她若是吃,還有一條活路,若是不吃,只怕下回就不是吃粽子,而是吃砒霜了?!?/br> 朝云連連點頭,滿臉佩服:“王爺知曉了,立刻趕去求情,于是老王妃松了口,說吃到十個了就容許她休息一會兒,明天再接著吃,但必須把五十個全部吃完。奴婢瞧著這么多粽子,好歹得足足吃上半個月,怕不是把肚皮都撐破了。” 慶王妃難得笑了起來,這笑容無比暢快:“該!像她這樣的人就應(yīng)當(dāng)這么活活受著!” 江小樓淡淡地道:“老王妃此舉,一則是警告順夫人不要生出別的心思,二則也是做給慶王看的?!?/br> “此話怎講?”慶王妃微微蹙起眉,一時有些不解。 江小樓眸子里有細(xì)密的火光,聲音卻是不疾不徐:“老王妃已經(jīng)說過要嚴(yán)加懲治,王爺卻還跑去與她見面留宿,所以老王妃不高興了,老太太么…總是要人捧著、哄著,萬不能得罪的。” “那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呢?” 江小樓神情淡然,輕描淡寫:“釜底抽薪?!闭Z畢,她向小蝶道,“人都準(zhǔn)備好了么?” “是,小姐。” 香初閣 赫連笑來看望順夫人,卻被門口婢女?dāng)r住了,赫連笑瞇了瞇眼,眉宇間并無一絲惱怒:“這是什么意思?” 婢女看著對方白生生的面孔,心下忐忑道:“對不住了郡主,王爺有令,在順夫人幽禁期間,任何人都不得輕易入內(nèi)?!?/br> 赫連笑微微停住腳步,唇畔的笑慢慢淡去:“這任何人——也包括我在內(nèi)?” 那聲音極為清淺,卻很是威嚴(yán),婢女不敢言語。赫連笑馬上便要嫁給三皇子,在家中地位自是超然,尋常人當(dāng)然不敢與她爭辯。一晃神間,赫連笑的金色裙擺輕輕一閃,人已經(jīng)進(jìn)了屋。 婢女心頭一震,明明伸出了手,卻終究沒敢真的阻攔。 赫連笑來到內(nèi)室,一眼瞧見順夫人臉色蒼白地躺在紫檀木大床上,因為精神不濟,她整個人半倚在引枕之上,一旁的婢女在輕輕替她拍著背,而另一人則拿著痰盂候著,她撫著胸口,不停地干嘔著,整個屋子彌漫起一股酸腐的味道。 赫連笑下意識地用袖輕輕掩了,卻又緊上前兩步,道:“娘,你這是怎么了?” 順夫人聽見聲音猛然抬頭,驚愕下頓時急了:“你跑到這兒來做什么?” 赫連笑并未回答,反而低聲輕斥那兩名婢女:“你們是怎么照顧主子的,竟把人照顧成這個模樣!” 兩名婢女連忙跪倒在地,頭都不敢抬起。 順夫人勉強壓下心頭那糯米翻攪的惡心感覺,才道:“不過是吃粽子留下的后遺癥,不礙事的?!?/br> “娘,您也是,讓你吃就真的吃么——”赫連笑瞳仁瞬間緊縮,滿臉不敢置信。 順夫人輕輕嘆了口氣,把身邊的兩個婢女揮退,才勉強靠在枕頭上,低聲道:“你是知道的,那老太婆最要面子,這回我一時不慎上了人家的當(dāng),踩了她的臉,她便想方設(shè)法叫我也跟著難看一回,吃些苦頭罷了,不會真的要我性命。她雖然早已不管事了,卻害怕王妃一人獨大,留著我正好與王妃分庭抗禮,我們兩人互相爭斗,斗得越厲害,對她越會恭敬巴結(jié)。她表面上不偏不倚,哼”說到這里,她冷笑了一聲,露出一種很復(fù)雜的表情。 赫連笑微蹙起眉,面上終究不放心:“可這么多粽子吃下去,總是傷身體?!?/br> 順夫人臉色雖然蒼白,精神倒還好,她把引枕扶正了些,斜斜地靠了上去,眼見赫連笑一色極鮮艷的金色裙子,上面繡著淺淺勾絲花瓣,一眼可見繡工的不俗,整個人顯得格外華貴,唇畔的笑不由亦漸漸加深:“不妨事的,你那兩個哥哥都還好吧?” 赫連笑眸子隱隱如水,語氣平緩下來:“大哥昨日才來信詢問娘身體是否安好,至于二哥,最近這段時日都忙著外頭的事,托我?guī)г捵屇锇残?。大嫂和我一樣憂心忡忡,至于二嫂嘛,那是個沒心沒肺的,從來也跟咱們不在一條船上?!?/br> 順夫人不覺點頭,聲音很是凝重:“原本以為左大學(xué)士的女兒多少還能幫助你二哥,誰想只是個醋壇子,不過是受了點冷遇,竟然就和你二哥鬧成這樣。男人嘛,三妻四妾又算得了什么,她真是個蠢女人,蠢到家了?!闭f到這里,她不自覺又問道:“最近這兩日,王妃那兒有什么動靜?” 赫連笑臉上笑容沒了,壓低聲音道:“王妃倒是沒什么奇怪的地方,照常衣食住行,只是與那江小樓寸步不離?,F(xiàn)在江小樓就是王妃的軍師,這丫頭可鬼得很,我試探了兩三回都問不出她的底細(xì),派出去查的人也是徒勞無功?!?/br> 順夫人好長一段時間都沉默,終究陰沉道:“從前我也想不到這丫頭竟然這樣麻煩,早該趁她羽翼未豐下手除去,也好過現(xiàn)在畏首畏尾不能輕舉妄動?!?/br> 赫連笑眼眸閃了閃,眉頭微微皺起:“要不要我” “不,你別插手。再過三個月就是你的婚期,到時候你就是堂堂正正的三皇子妃,連我也要跟著你沾光,到時候王爺自然會放我出去。不止如此,他定會借機恢復(fù)我的位份” 這話的確不錯,三皇子妃的親生母親怎能只是王爺身邊一個夫人?依慶王對她的寵愛,定然會借此機會讓她重新登上側(cè)妃之位。 見她那么肯定,赫連笑面上露出猶豫之色:“我怕王妃會從中作梗,而且我還聽說” “聽說什么?” 赫連笑深吸口氣,愣是沒有往下說。順夫人覺察出異樣,立刻吩咐道:“笑兒,快把話說清楚?!?/br> 赫連笑黛眉皺得越發(fā)緊了,一雙水眸亦是格外忐忑:“父親新得了一個美人,名字叫翩翩?!?/br> 順夫人聞言卻是心頭一松,發(fā)出一聲嗤笑:“這些年來你父親身邊的女子來來去去還少嗎,又有什么要緊?” “娘,這次這個可大不一樣?!焙者B笑今天來的最主要目的便是告訴順夫人這個消息,見她完全不上心,不由自主帶了焦慮。 “哦,哪里不同?” 赫連笑沉思片刻,這才幽幽形容道:“這女子是父親的門客送來,不但能歌善舞而且通曉詩詞歌賦,天生妖嬈媚俗,是個人間尤物?!?/br> 順夫人面上起了些許警惕,道:“若果真如此,還真要對這個翩翩多加注意。不過老王妃素來不喜歡這等野艷的女子,她又有什么反應(yīng)?” 赫連笑異常清晰地說:“這女子雖然妖嬈萬分,對老王妃卻很是恭敬,又低聲下氣與其他人交好,松馳了別人對她的敵意。不止如此,昨日我去老王妃處請安,竟然瞧見她在扮觀音——” “你說什么,扮觀音?” “是啊?!焙者B笑凝神回想,當(dāng)時翩翩頭帶花冠,發(fā)絲垂肩,目光帶笑,右手捻著一串佛珠,左手握著右腕交叉于腹前,身段窈窕端莊,神情悠然自若,正如同畫像上走下來的美人,實在是美不勝收,“老王妃說她——是媚態(tài)觀音呢!” 老王妃眼光極高,能獲此評價定然非同一般。順夫人覺得自己像是凍結(jié)起來,瞬間倒抽一口冷氣:“這樣的女子究竟是從何處尋來?” 赫連笑早已調(diào)查過:“父親說她原先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因為家道中落便來京城尋親,結(jié)果親人全都不在了,她才托了人想要尋個妥貼的人家投靠終身。” 順夫人不覺冷笑:“她進(jìn)府多久了?” 赫連笑沉吟道:“只有七八日?!?/br> “不過七八天就能把王爺哄得團團轉(zhuǎn),絕對是個厲害人物?!表樂蛉诵念^浮現(xiàn)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赫連笑輕輕嘆息一聲,父親雖然寵愛順夫人,可他對著同一個女人這么多年,心中也總有厭倦的時候,這些年來偶爾也會在其他侍妾房中過夜。從前順夫人從來不會放在心里,因為誰都動搖不了她的位置。然而赫連笑卻覺得這次與往常都不同,慶王對那女子極為迷戀,這幾日從未再踏入過此處,更不曾有半句安心的話留給順夫人。她不由道:“娘,還是早些想法子出去要緊,若是情形再這樣下去,只怕父親連您是誰都會想不起來了?!?/br> 順夫人咬牙道:“我要找點物件,你想方設(shè)法給你父親捎去?!彼罂从铱?,卻找不到什么可心的物件。 赫連笑只是輕聲提醒:“什么都比不上娘的貼身之物?!?/br> 順夫人深吸一口氣,抽出自己繡著交頸鴛鴦的帕子,打成如意結(jié)的形狀,遞給了赫連笑。 “娘放心,我一定會讓父親放你出去?!焙者B笑攥緊了帕子,信誓旦旦地保證。 赫連笑說到做到,當(dāng)天下午她便將如意結(jié)送給了慶王,而對方也果真吩咐順夫人去書房見面。順夫人一聽自己被召見,頓時歡天喜地,她仔細(xì)梳洗一番,把所有衣裳都翻了個遍,最后選了一件素凈的藕荷色舊裙穿在身上,這素淡的顏色、簡樸的式樣,配上她清瘦的形容越發(fā)顯得楚楚可憐,于是她便端著精心準(zhǔn)備的點心,向慶王的書房而去。剛到門口,便聽見里面?zhèn)鱽硇β暋?/br> “王爺,這幅字寫得可真好!” “哦,哪里好?” “這幅字筆勢縱橫,恣意風(fēng)流,瘦筆有rou,肥筆有骨,就如蕩槳乘舟,置于海上,令人心境開闊,實在是一幅難得的名作?!?/br> 這聲音柔婉可人,叫人心里如同一只貓爪撓啊撓,然而順夫人的心卻一下子沉入了冰窟。 須臾,那聲音又繼續(xù)輕聲地道:“不過這首詩卻是蒼涼多情,空曠遼闊,王爺似乎當(dāng)時心緒不佳——” 慶王滿是贊賞道:“翩翩果然是我的知己,不錯,這首詩是我當(dāng)年駐守邊境蒼茫四顧的時候?qū)懴?,雖然書法起伏跌宕,氣勢奔放,可情感卻是惆悵而孤獨??!” 聽到知己二字,順夫人大腦一懵,幾乎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完全沒辦法思考,甚至沒辦法呼吸。知己?!慶王明明說過,這二十年來自己是他唯一的紅粉知己!不過短短七八天的功夫,難道自己這個知己就變成了過去式?不,她不信,她絕不信!自己花費了整整二十年,怎么會比不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 慶王書房對面便是一汪湖泊,而湖中心的涼亭里,江小樓親自為慶王妃斟了一杯茶。 慶王妃遙遙望著書房的方向,不覺搖頭:“釜底抽薪…這法子我不是沒用過,我甚至還將自己身邊的婢女送給王爺,可誰都比不上順夫人的地位?!?/br> 笑容從微微彎起的唇畔輕輕滑了過去,江小樓意態(tài)從容,神色安詳:“母親,治病一定要對癥下藥,送美人也是如此,必須貼合王爺?shù)男囊?,抓住他的脾胃,否則只會適得其反?!币獙㈨樂蛉酥糜谒赖?,江小樓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心思。 “母親,您聽到聲音了嗎?” “什么聲音?” “某人心碎的聲音?!?/br> 江小樓的唇角往上勾了勾,以最平靜的笑容見證順夫人黯淡絕望的前程… ------題外話------ 編輯:我發(fā)現(xiàn)你的四字成語都用光了,章節(jié)名不停的重復(fù)啊重復(fù)啊 小秦:⊙▂⊙ 編輯:還有人名,我總覺得翩翩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小秦:⊙▂⊙ 編輯:來,把腦袋打開,我給你加點漿糊,擴充一下腦容量—— 小秦:>_ 第105章 拆穿真相 書房外的婢女屏息道:“王爺,順夫人求見?!?/br> 慶王眉頭微微一皺:“進(jìn)來?!?/br> 順夫人稍稍整了整發(fā)間寶藍(lán)點翠珠簪,這才盈盈踏入書房。迎面正撞見一雙波光漫漫的眸子,眼前女子穿著一身玫粉色纏枝花卉的長裙,青絲黑眸,紅唇粉嫩,年輕的面龐被溫柔陽光抹上一層淡淡的金粉,更襯得面如美玉,色如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