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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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傳來一聲輕咳,江小樓和安筱韶對視一眼,不禁相視一笑。 慶王妃嗔怪道:“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在說什么?莫要論人長短,這還在人家府上呢。” 安筱韶面色微紅,壓低聲音道:“小樓,我去如廁,你可陪我一起?” 江小樓笑著點(diǎn)頭,徑直起身吩咐一名婢女道:“安小姐要更衣,替我們帶路吧?!?/br> 婢女立刻應(yīng)了一聲,垂眸道:“是,二位請跟奴婢來。” 紅衣婢女在前面引路,她們便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一路繞過怪石嶙峋的假山,便瞧見一座卷棚掩在長長的紫藤花蔓中。數(shù)名美貌婢女排列其外,見到有人來了,立刻有一人彎腰掀起珠簾。安筱韶走了進(jìn)去,撲鼻卻是陣陣幽香,眼前是一座精美華麗的臥室,數(shù)名婢女手中持著茶盞、拂塵、香豆、紅棗,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眼光落到屋子正中那張紫檀木的美人榻上,安筱韶立刻轉(zhuǎn)頭退出來,正巧撞到江小樓的身上,驚呼一聲:“哎呀,走錯了走錯了!” 江小樓笑了笑,轉(zhuǎn)頭望向那名引路的婢女。 “小姐,這里便是?!?/br> 安筱韶的臉孔騰地一下就紅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這里?” 江小樓輕輕一嘆:“我聽說…這里的婢女都是守廁婢,隔了十步之外還有一個男廁,那邊可是比這里更加富麗堂皇。如廁之后還要沐浴更衣并且進(jìn)行香薰,方能回到席上?!备猩跽撸绻鐜哪匈e提出要求,這美人榻便是這些美貌婢女侍寢所用。 果然,一名婢女輕輕將這間屋子里的屏風(fēng)展開,露出里面的紅漆木恭桶,安筱韶瞧見那恭桶邊緣竟然鑲滿了瑪瑙翡翠,簡直是瞠目結(jié)舌,站在那里僵了半天愣是沒有動作,她是大家小姐,如何好意思在這么多人面前寬衣解帶,偏偏這些婢女一個個都是習(xí)以為常,寸步不讓。 眼見這種場景,江小樓輕聲吩咐:“你們都下去吧,這里不必伺候?!?/br> 婢女們對視一眼,眼底露出恐懼的神情。 江小樓自然知道她們在想什么,口中卻安慰道:“不礙事,若侯爺責(zé)怪,直說便是?!?/br> 婢女們便立刻應(yīng)了一聲“是”,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安筱韶不禁掩住了面孔,惱怒道:“太無理了!” 江小樓輕輕一嘆:“我在外面等你出來就是?!?/br> 安筱韶看了一眼恭桶,四面是木架坐凳式,桶內(nèi)剩有香炭灰,不但富貴逼人,而且香氣撲鼻,不禁連連搖頭。 待她從里面出來,面色已是通紅,江小樓淡淡一笑:“是不是很驚訝?” 安筱韶面色難看:“我安家已經(jīng)是富貴豪門,卻也不曾做出此等舉動,蕭冠雪可真是個瘋子!” 是不是瘋子,江小樓不敢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蕭冠雪是個極為看重享樂的人。 江小樓并不多言,只是和安筱韶一起順著剛才的來路往回走。 恰在此時,突然一道身影從他們身邊徑直沖撞了出來,重重摔倒在地上。安筱韶登時吃了一驚,當(dāng)時愣那里不知所措。婢女立刻大聲呵斥:“什么人,竟敢驚擾了貴客!” 江小樓看了一眼,這人的身上全是傷痕,露出的皮膚早已是又青又腫,頸項(xiàng)之間有一道紫痕,長發(fā)凌亂地披散在肩頭,衣服早已被人扯破了,到處血跡斑斑,很顯然是剛剛被人毒打過。 視線慢慢上移,眾人不由都大為吃驚。 江小樓常常在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面孔,已知自己容貌出眾,可是眼前這個孩子更是容貌絕美,一雙烏黑的長眉,睫毛像兩把小扇子,直直的鼻梁,蒼白的小嘴,臉如白玉,顏若朝華,整個面龐秀麗脫俗,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周圍美人環(huán)繞,但在她的容光映照之下,所有的人都暗淡無色。 她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這等美貌的少女,不由認(rèn)真凝望著她。年紀(jì)不過十二三歲便已經(jīng)出落得如此美麗,如果長開了,那才是真正的天姿國色。 追過來的侍從見狀極為惱怒,對著她一堆拳打腳踢,她只是抱緊了膝蓋,一副防御的姿態(tài),既不求饒也不喊痛,仿佛是個不知道痛的木頭人。 安筱韶冷聲道:“你們這是干什么?” 領(lǐng)頭的管事只是向安筱韶行了個禮,神色鎮(zhèn)定地道:“回稟安小姐,這人是犯了錯的,奴才是奉命管教——” 安筱韶并不理解,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又能做錯什么,她忍不住問道:“犯了什么錯?” 那人揚(yáng)起眉頭,小眼睛里閃爍著一種莫名的光芒,顯得格外陰沉與冷漠,以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道:“這孩子原是那邊負(fù)責(zé)灑掃的,不長眼得罪了一位貴客,所以才會有此下場,請二位貴客不必放在心上,盡快回席上去吧。” 安筱韶臉色一沉,她看了一眼男廁的方向,瞬間明白了什么。 一名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已是快步走了過來,一張算得上英俊的臉上滿是怒容:“這家伙還不肯聽話嗎?” 江小樓聽著這聲音耳熟,心頭隱隱浮起一個人影,不由轉(zhuǎn)頭笑道:“公子,別來無恙否?!?/br> 這曼妙的聲音聽在蔣澤宇耳中如同鬼魅,瞬間雙腿一抖! 因?yàn)檫@聲音的主人,害得他差點(diǎn)被蔣太傅打斷三根肋骨,又被打發(fā)到極遠(yuǎn)的地方,好容易他才裝病回到了京城,沒快活兩天居然真的聽見了這聲音… 蔣澤宇不由自主瞪大眼睛,待他看清眼前這張芙蓉粉面的時候,只覺氣沖牛斗,幾乎當(dāng)場就要發(fā)怒,恰在此時,一個人及時按住他的肩膀。 “蔣公子何必生氣,不過是區(qū)區(qū)下賤仆婢,不理會就是。”吳子都一身錦衣,容貌俊秀,說話的語氣態(tài)度都和蔣澤宇很是親近。這也是個大熟人,只不過從前都和王鶴等人一起混,如今怕是被拋棄了,只能攀附上蔣家公子。 剛才宴上賓客眾多,江小樓還未注意到這兩個人也在,如今可真是冤家路窄,全撞在一塊兒了。看一眼這被毒打得渾身是傷的孩子,她就知道這兩名惡少無非是見色起意,準(zhǔn)備霸王硬上弓而已。 眼前這孩子雖然生得特別美貌,但不過十二三歲而已,根本只是個沒長開的孩子,這兩個浪蕩公子居然連孩子都不放過,簡直是色中餓鬼。安筱韶最厭惡這等紈绔子弟,當(dāng)下強(qiáng)斥道:“蔣公子,如此勉強(qiáng)一個少女,恐怕于理不合吧。蔣太傅平日是如何教導(dǎo)你的,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蔣澤宇原本眼神陰冷地盯著江小樓,乍一聽見安筱韶的話,臉上怒意更盛:“安小姐身份嬌貴,還是別管這種閑事為好,否則別怪我不給安家面子!我還得提醒你,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可別跟某些下賤女人走在一起,平白污了身份!” 吳子都心頭暗叫不好,連忙扯了他一下,換上一副殷勤的神色:“蔣公子你剛剛回京,恐怕還不認(rèn)識這位小姐。她是明月郡主,皇后娘娘親自冊封的,也是醇親王的未婚妻——” “什么醇親王的未婚妻,她分明是——”蔣澤宇幾乎當(dāng)場跳起來,口不擇言地說了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登時住了口。 “分明是什么?”江小樓眨了眨眼睛,面上帶著笑意。 蔣澤宇卻似是啞巴了一般,他可不是傻子,當(dāng)初一把火燒了國色天香樓,因?yàn)榭嘀鞑辉?,他才能勉?qiáng)存活,如果現(xiàn)在桃夭站出來指證他,他更沒好日子過!舊事重提對他毫無益處,如果再弄點(diǎn)事兒出來,他那老爹非把他活活打死不可! 他臉上的皮rou一陣陣抽動,忍了又忍才把心頭那把怒火壓了下去,徑直越過他們向蜷縮成一團(tuán)的孩子走了過去。 那孩子不哭也不喊,只是緊緊將身體蜷縮成一團(tuán),不停地顫抖著。她不向任何人求救,也不發(fā)出任何一點(diǎn)聲音,蔣澤宇手剛伸出去,就被她一口咬住,用的力氣極大,那只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立刻鮮血淋漓。 蔣澤宇驚叫一聲,怒氣沖沖地狠踢了一腳:“你個小畜生,居然敢咬我!”管事立刻吩咐兩名仆從上去緊緊壓住那孩子,將他整個人壓得跪在地上,頭都抬不起來。 安筱韶臉上幾乎壓抑不住義憤填膺的神情,好色可以,大可以去鉆花街柳巷,居然敢當(dāng)眾如此欺辱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簡直半點(diǎn)人性都沒有。 “蔣澤宇!你也是出身名門,何至于此!” 蔣澤宇轉(zhuǎn)過頭來,冷冷地望著她道:“安筱韶,我不過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才不跟你計(jì)較,可別得寸進(jìn)尺!這賤婢是紫衣侯府上的人,生死都與你無關(guān),我馬上就會向紫衣侯討了她去,還要娶她做個小妾,你能奈我何?” 小妾?!難道蔣公子以為…管事聞言,面上似是欲言又止的神情,顯得有幾分古怪。 安筱韶不顧江小樓的阻攔,冷聲道:“蔣太傅一生清正廉潔,桃李滿天下,竟然有你這樣品行敗壞的兒子,我都替他臉紅!今天有我在此,這女孩你是別想帶走?!闭f完她吩咐身邊的婢女道:“去將那孩子扶起來。” 婢女站在原地不動,悄聲勸道:“小姐,這是紫衣侯府,沒有主人的首肯,咱們不該多管閑事?!?/br> 管事見狀不妙,立刻道:“安小姐,您是府上的貴客,趕緊回去赴宴吧,這里的一切自有我來處置。” “你如何處置?把這無辜的孩子送到他府上褻玩?!”安筱韶說完這句話,登時自覺失言,只覺整張臉孔都紅了。 蔣澤宇冷笑一聲:“十三四歲正是破瓜年紀(jì),你放心,我討了這丫頭去,定會待她很好!” 安筱韶急了,連忙看向江小樓道:“你為什么一言不發(fā)?難道你就這樣眼看著一個無辜的孩子受到他們戕害?” 紫衣侯府上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很多愛好特殊的客人會對年紀(jì)很小的女孩子下手,這些人衣冠楚楚、風(fēng)度翩翩,實(shí)質(zhì)上陰狠惡毒、禽獸不如。江小樓輕輕一笑,不動聲色地道:“筱韶你急什么,蔣公子剛剛回京,太傅大人正盯得緊,如果他今天赴宴后把一個小美人帶回去,不知會起多少流言蜚語,到時候太傅大人第一個就不會饒了他。既然蔣公子想死,你又何必?cái)r著?” 蔣澤宇登時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喜好美色人人皆知,但他有色心卻沒色膽,尤其畏懼蔣太傅的暴戾脾氣。 安筱韶瞅準(zhǔn)機(jī)會,竟然快步走過去,一把拉起那個少女:“跟我回席上去,我要向紫衣侯討要你,看他答不答應(yīng)!” 江小樓看著她的背影,卻是輕輕嘆息了一聲。安筱韶表面上端莊平和,本質(zhì)卻是個真性情的人。 “江小樓,咱們之間的舊帳還沒算呢?!笔Y澤宇冷冷地哼了一聲。 江小樓停住步子,轉(zhuǎn)頭看了蔣澤宇一眼,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更深了:“什么舊帳?” “當(dāng)然是你裝死騙我,害我丟盡顏面的事!” 江小樓笑容中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嘲諷,竟然徑直向他走去:“找我報(bào)仇?” 蔣澤宇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你…你干什么?” “我就站在這里,等著你來,怎么不動了?”江小樓冷冷一笑,猛地打了蔣澤宇一個耳光。 蔣澤宇捂住臉,整個人都呆住了:“你…你” 江小樓不待他說話,又猛然揚(yáng)手給了第二個耳光。 蔣澤宇從未受到如此對待,登時面紅耳赤,高高揚(yáng)起手,還未揮下去就被一雙鐵鉗給抓住了。他怒瞪著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的楚漢,目眥欲裂:“放開我!”奈何楚漢力氣驚人,他瞬間驚叫起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tuán):“哎,救命!救命?。 ?/br> 管事見狀正要沖上去,可想起江小樓的身份,硬是站在原地沒敢動。 蔣澤宇痛得鉆心,一條腿跪倒在地,臉部扭曲成一團(tuán)。 江小樓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碎玉似的字挨個蹦出來:“蔣公子說的不錯,咱們還有賬沒算清。下次見到我,你得躲著走。如果用眼睛看我,就挖出你的眼睛;用嘴巴亂說,就封住你的嘴巴;心里打壞主意,就把你的心挖出來!我說到做到,明白了嗎?” “知道了,啊…放開我,快放開我!” “放開他吧。”江小樓不冷不熱地道,楚漢登時松了手,蔣澤宇匍匐在地,疼得動彈不得。 江小樓轉(zhuǎn)頭看了吳子都一眼,他立刻驚恐地后退了一步。 “別這么害怕,我怎么會傷害自己的老朋友呢?不過是跟二位開個玩笑而已?!苯禽p輕笑了笑,“楚漢,咱們走?!?/br> 江小樓來到宴會上,安筱韶正高聲道:“紫衣侯,我要向你討一個人,不知您可否應(yīng)允?” 蕭冠雪坐直了身體,眼中充滿興味:“喔?不知何人能入安小姐的青眼?” 安筱韶指著旁邊的孩子道:“就是她?!?/br> 蕭冠雪似很是吃驚,微微一笑道:“怎么,安小姐對我的小廝也感興趣嗎?” 小廝?安筱韶愣住,旋即上下打量那孩子,他的衣裳全都是血,容貌又過于美麗,她竟然看錯了對方的性別。這么說,剛才蔣澤宇也認(rèn)錯了?安筱韶不由自主面上微微紅了,訥訥道:“他…他是男孩子?” “自然,他不過是在園內(nèi)粗使的小廝罷了,安小姐怎么會無緣無故對他感興趣?” 安筱韶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江小樓才走了出來,神情鎮(zhèn)定道:“我們剛才走迷了路,是這個少年幫我們帶了路,安小姐覺得他很是聰明伶俐,所以才會向紫衣侯討要,侯爺…不會舍不得吧?!?/br> 蕭冠雪的目光落在江小樓的身上,見她泰然自若,不禁嗤笑一聲:“莫說只是一個小廝,就是十個百個,我也斷沒有舍不得的道理。既然安小姐喜歡,那就帶回去吧。對了,他叫什么來著?” 少年只是一聲不吭,倔強(qiáng)地站在那里。管事幾步上來,一把擰著他的后頸:“主子問話,還不回答!” 少年垂著頭,卻是咬緊了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 管事連忙賠笑道:“主子,二位小姐,真是抱歉,這家伙就是欠揍,一天不揍他皮就癢癢!經(jīng)常得罪貴人不說,還總是充啞巴?!彼@樣說著,一抬手就要打人。 安筱韶立刻喝止:“住手!” 蕭冠雪眉眼風(fēng)流地一笑:“這就不對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安小姐,這人就該歸她,你又怎能隨意動手?!?/br> 眾人看著這一幕,神色莫名。 江小樓巧笑倩兮,美目流盼:“既然紫衣侯如此盛情,筱韶,你就不必推卻了?!?/br> 那少年只是垂著頭,靜靜地跟在安筱韶的身后,回到席上。 重新落座后,一臉難色的安筱韶低聲道:“小樓,我今天是出來赴宴的,平白無故帶一個孩子回去,原來以為是個女孩,誰知…我要怎么說呢?” 少年的身形很是瘦小,卻長著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孔,若不仔細(xì)去瞧,只怕真以為是個女孩子,難怪蔣澤宇也認(rèn)錯了。對著這張雌雄莫辨的臉,誰都會把他當(dāng)做女人的。